矛与盾与罗马帝国 第369节

“如你所愿,卢迦!”安德鲁说完大笑着,一把夺过持旗手手中的鹰旗,一手提铁剑一手持鹰旗紧紧跟在卢迦的身后。

“罗马人,前进!打败我们的敌人!”卢迦高喊,抽出龙息剑,锋利地龙息剑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卢迦带着它冲进混乱的战场,砍倒挡在他面前的汪达尔人。

一个汪达尔人的军官发现了卢迦,他举起战斧怒吼着便卢迦迎面而来,卢迦没有丝毫的躲避,迎面上去,提剑从左侧面狠狠地砍了上去,与那军官的斧头对撞,锐利地龙息剑斩断了这军官的斧柄,并且在他厚重的左侧锁子甲上砍出一道恐怖的伤口。

那军官疼得弯下腰,卢迦立马侧身闪到他的侧面,双手举剑狠狠地砍下去,就像是切瓜那般人头跟头盔分离,“窟通”一声落在地上。

“龟甲阵!龟甲阵!”

卢迦一呼百应,身边的罗马士兵们纷纷聚拢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龟甲阵。

“前进!前进!”

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在卢迦的指挥下,罗马士兵组成的龟甲阵如同一个巨大的铁拳一般狠狠地捶打在汪达尔人的脊梁上。凡是想要靠近龟甲阵的汪达尔士兵都会被突然刺出的长矛狠狠地教训一顿。

眼看着罗马人距离阿兰骑兵越来越近了,前后不能够照应的汪达尔人已经束缚不住阿兰骑兵,他们被战马撞倒,形成的所谓“锁链”被挣脱,阿兰骑兵从罗马的龟甲阵两侧绕过,冲出了汪达尔人的包围圈。

“命令骑兵,封住空缺!”盖萨里克命令道“哪怕是尸体堆起来,都在所不惜!”

“可是...…”

“难道我是在向你请求吗?”盖萨里克彻底发狂了,他已经听不进任何话语。

“呜——呜——呜——”盖萨里克的命令刚下,远处传来三声悠长的号角。

“什么?”盖萨里克惊讶地瞪大双眼,他连忙寻声看去,只看见北部远处的山坡上在一声声号角的伴随下出现了大量的骑兵。

第五百五十六章:新格局

“骑兵,哪支军队的?”盖萨里克自言自语着,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朝着那远处黑压压一片的方向瞪大双眼望去。

曾经,盖萨里克一直以他良好的视力引以为傲,他经常对其他人夸夸其谈道:自己能够看得清上千米之外的麻雀,甚至能够看得清它在空中飞翔的轨迹,他总是能第一个看清从远处而来的盟友,或者敌人,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通知麾下的士兵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好的决定,只不过这一次他良好的视力并没有给他带来他所乐于看到的东西,因为这让他在第一时间看清了这支远道而来的骑兵铠甲装束千奇百怪,完全是东拼西凑的雇佣军,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为首那个持旗的骑兵手中随风飘动的龙头旗显得尤为刺眼,那可是罗马军队的标志,这么一支看似杂牌的雇佣军竟然是罗马人,如此庞大的数量就让刚刚不断强调人数优势的盖萨里克闭上了嘴,整个人都为之汗颜。

“该死!”盖萨里克望着那远处缓缓而来的骑兵,顿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那般萎靡不振。他的两眼无神,仿佛一瞬间所有的怒火与苦苦不愿放弃的执念在这一刻被轰击得粉碎。“也好,正迎合了我的想法,我率军至此,就从没有想到过我会有援军。”

这算哪门子自我安慰的话,恐怕盖萨里克自己都没有想要为什么要说这个。他沮丧极了,将剑狠狠地插在脚旁,双手握住剑柄,低下头,紧咬着下嘴唇。

“胡内里克,我的儿子啊!”他是那样的用力,以至于算不上锋利的牙齿都将他的嘴唇咬破,嫣红的鲜血不紧不慢地流出,顺着他如同一根根长矛一般的胡须缓缓流下。这可是他认为距离胡内里克最近的距离,可是就算是这么近,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他的双眼变得通红,不难看出他此时在内心里作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此时在他的心里出现了两个重影。一个是出色的指挥官与战略家,总是能够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指挥着千军万马,总是能够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还有战略家,懂得有舍有得,在与腐朽的罗马元老院博弈之时总是游刃有余,时常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在另一面,他又是一个失败的,落魄的父亲。为了自己的苟延残喘不得已将自己的儿子作为政治筹码,现在又想下定决心将他夺回来,可是眼前的卢迦与迭戈就再一次将他的美梦粉碎。

“我的王!”一个算是勇敢的贵族吞咽了一口口水站了出来,看着盖萨里克那失魂落魄的背影,“离开吧,乘着还能够走的动。”

其他贵族军官们都望着盖萨里克,他们想知道这个出色的指挥官,圆滑的政客,执拗的父亲到底该如何选择。

“如果我选择离开,那么我将会距离胡内里克更远了,但是,我还是有机会的,可是我再这么坚持下去,那么我将身首异处。”盖萨里克自言自语着,沉重的语气像是自己为自己开脱,他也只能这样为自己开脱了。

“撤退吧,告诉所有士兵,我们走!”盖萨里克咬牙切齿地猛地将手中的铁剑狠狠地甩到距离他二十多米远的土地上。

“砰当!”

铁剑重重砸在土地上,沉闷地声音像是一口悠长且无奈的叹息。

所有人都望着那剑落下沉默不语,更无人去拾。军官们装作颇为无奈的表情转身命令号角手吹响撤退的军号,然后全部收拾一下准备撤退。

汪达尔人吹响撤退的号角,这让还在前线苦苦支撑的士兵们松了一口气。士兵们放弃了战斗,转身如同迁徙的牛群一样狂奔,这也不奇怪,因为他们的斗志本就摇摇欲坠,军官们纵容着士兵的逃跑,甚至还有军官跟着士兵们一起逃跑。

军官们牵引着战马扶着盖萨里克上马,然后在骑兵的护送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战场。一瞬间,汪达尔人完整的军阵就像是一个轰然垮塌的建筑倒下。

阿兰骑兵伴随着罗马骑兵重新投入战场,冲杀进了汪达尔人混乱的军阵当中,原先势均力敌的战斗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几乎是汪达尔人的军队每走一步都留下大量的血液与尸体。

“弓箭手!弓箭手!”

盖萨里克一边呼喊着,命令着弓箭手压制眼前的阿兰人与罗马人的骑兵,让他们停下追杀的脚步。此时盖萨里克为了尽最大的可能保留住成群的步兵,他甚至还派出了骑兵回头朝着罗马人还有汪达尔人的骑兵发起冲锋,

源源不断地箭矢从天而降,落在罗马骑兵进攻的军阵上面,上面有箭矢,眼前又有不断冲击而来的汪达尔骑兵,卢迦的军队还有迭戈的军队不得已停下了进攻的脚步。

“盖萨里克!你只会满负耻辱的逃跑,当年在巴勒莫这样,现在在这里依然这样。”卢迦举剑直指眼前盖萨里克逃跑留下的漫天的尘土大声辱骂着,可是盖萨里克听不见。

奥古斯塔大道上的会战终于结束,惊慌失措的汪达尔人灰溜溜地乘船逃回了迦太基,不过在半路上又受到蝴蝶兰舰队与珊瑚舰队的攻击,无数惊恐的汪达尔士兵在没有回到家中之时长眠于海底。

胜利让眼下的汪达尔阿兰人的联盟彻底破裂,迭戈所带领的阿兰部落回到了原先非法占据,现在以卢迦的名义承认的土地上生活,并且以罗马同盟者的名义规定,如果有战争的号召将必须履行罗马同盟者的义务。当然迭戈非常乐意这么做,毕竟他渴望的就是安定,现在卢迦给他了。

费塔尼乌斯与他的使者团经过一个半月的跋涉回到了拉文纳,只不过他带回来的并不是卢迦的税金而是卢迦的捷报。迫不得已的紫室不得不将目光放在刚刚承受耻辱败仗的盖萨里克,因为胜利需要被灵活运用,所以紫室与元老院利用卢迦的胜利向盖萨里克提出了更加苛刻的条件,这一次汪达尔人不用交出他们所占据的罗马的土地,只不过必须要为恐吓紫室与背弃同盟者条约付出巨额的战争赔偿。

卢迦算是在千辛万苦之中保住了他对自己辖区之内的税金的支配权,但是这样却受到了元老院的质疑。卢迦不得不顶住如此多的非议所带来的压力恢复军队,准备开始对苏维汇人的战役。冬去春来,此时已经是447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让卢迦越发地感到不安起来,毕竟他并没有遵从狄奥多西的意志驻守莱茵防线,此时匈人一定大举入侵了达西亚与马其顿等地。

第五百五十七章:探望

果不其然,就像是卢迦所担心的那样,经过了半年的恢复,卢迦的军队已经从原先的三只军团拓展出了一支新的军团名字叫第二十一卢迦-胜利军团。

这是第一支以卢迦自己名字命名的军团,是由原来喋喋不休地嫌弃卢迦而后在拯救卢迦的时候挺身而出的马特奥里乌斯所带来的那支。这个家伙嘴巴上虽然毒,跟第一次遇见时的彬彬有礼大相径庭,可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能够出现已经能证明他的忠诚了。

军团的进一步扩大也让卢迦的底气足了不少,可是在春去夏至的季节,因为在这处体会不到明显的季节变化。卢迦受到了一封信,是特奈娅的,这让他非常意外,因为没日没夜都投身在军事当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想要嫁给他的女人。

都话说红颜易老,特奈娅这等待着卢迦一等又是好几年,话说一个女人又能够等多少个年头?思来想去,卢迦又想到了远在卢杜格高卢的阿奈,这两个女人,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受了多少苦恐怕卢迦自己想都不敢想。

“也必须要有一个交代了。”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紧接着将手下的一切交给马列尼乌斯还有马特奥里乌斯,自己则带上安德鲁还有赛巴斯提安努斯一道与卫队士兵沿着罗马主要的干道前进。

这一次走得很快,不到一个月就到了米兰。米兰还是老样子,只不过阔别多年,卢迦再一次站在城门口的时候望着米兰的城门与绵延的城墙还是感到了陌生。

“快进去吧,特奈娅在等你。”安德鲁又开始催促了,显然,他的目标可不是米兰高大的城墙后面的宏伟华丽的城市,而是城外那广袤的庄园。因为佳人等候,总是需要一个交代的,总不能三过家门而不入,拖久了总是要出岔子的。

“哦,去吧,毕竟昆塔可能都等得心急了。”卢迦说着冲着安德鲁摆了摆手,安德鲁惊喜地连连点头,然后策马回头一路狂奔,只留给卢迦一窗户涌进来的尘土。

“真是个心急的混蛋。”卢迦一边拍着衣服上落下的灰尘,笑着骂了两句。

“哈,倒是羡慕你们这些有女人惦记的家伙。”赛巴斯提安努斯坐在卢迦的身旁,他笑着,可是从他流露出来的眼神当中卢迦能够看出一丝丝嫉妒,突然想到了赛巴斯提安努斯还是孤身一人。

“你也该有个婆娘惦记了,哪怕是给你煮饭也好。”卢迦说着,拍了拍赛巴斯提安努斯的腿。

“我也是这么想的,卢迦,我想了很久,不,应该是想了很多。”赛巴斯提安努斯依靠在马车墙上仰头向天,“可是正如你所看到的,战争与宫廷的内斗让我几乎失去了一切,我的余下时光除了奔波只有奔波,我居无定所,甚至不能够肯定自己能不能够在下一刻活下来。从我当初离开罗马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一生我的目标只是为了与埃提乌斯相抗争,除了这个我的生活就没有别的任何意义。”

“可是你死了呢?赛巴斯。”卢迦盯着赛巴斯的双眼对他说道:“你这么做简直是毫无意义的事,你不得不承认现在埃提乌斯在守护着西部罗马的高卢等地的领土,他现在正处在顶峰的阶段,如果你成功了,你将会是罗马人的公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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