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鬼不住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望着眼前的这具尸体,安静啊,周围太安静了,除了虫子叫声什么都听不到。
“咯咯咯……”上面传来了机械操作的声音。
猛然间,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跑上城墙,就在踏上城墙的第一刻,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整个城墙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他的同胞,他们死相各异,但是流出的鲜血倒是相同的颜色,鲜血将城墙上地地面全部染红了,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整个城墙上的士兵,都死了。
“这是怎么了?”看到眼前的景象,这个酒鬼的酒可算是全部清醒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咯咯咯……”
这声音又响了起来,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楼!”
他猛地锁定了声音来时的方向,回过头来,在那的尸体不远处那阴森森的门楼那里传来。
“有人在动城门!”
这个酒鬼心里一惊,暗叫了一声不好,赶紧起身从地上的血泊当中拾起一把染满鲜血的铁剑,一路快步跑了过去。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喝了酒的家伙借着酒劲暂时忘记了恐惧,他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操动城门。
门楼的石洞就在眼前,那石壁上早已经染满了鲜血,那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酒鬼非常肯定,终于遇见活人了,他到底要好好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喂!你们!”
那酒鬼猛地冲进了石洞里,刚刚张口却嘎然而止了,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操动城门的几个家伙。
“幽灵,幽灵!!”
他不能够确定眼前这浑身漆黑的东西是什么,因为他们甚至连正面都看不清楚,酒鬼吓坏了,他的嘴唇都开始哆哆嗦嗦的,他不住后退,想要逃离这个如同地狱的地方。
可是就在他后退两步,猛然间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只感觉到脖颈处有一阵冰凉,然后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鲜血溅射出来,呼吸像是在一瞬间就停止了,就算他再怎么喘气都无济于事,渐渐的,他的眼前变了颜色,渐渐的,黑暗笼罩了他的整个视线。
“怎么回事?漏了一个!”那个操作城门的“幽灵”质问着那个刚刚将其杀死又丢在地上的“幽灵”。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个家伙刚刚上来的!”这个“幽灵”无奈的摊开手掌。
“还好这个混蛋没有第一时间去向城里的那帮家伙回报,真要这样就麻烦了!”操作城门的“幽灵”责备了他几句,接着赶忙进行自己手头的工作。
“吱嘎!”
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这个在前几年被攻破以后重新翻修的城门在没有任何暴力措施下被再次打开,这一次可没有什么抵抗者,因为他们都已经死完了。
一个“幽灵”手持着火把跑到门楼前对着眼前的黑暗左右摇了三下,不一会儿,只听见“踏踏踏”地脚步声响起。火光照亮的地方就看见无数个人影,他们手持兵器,身穿坚甲,在“幽灵”的指引下涌进了城市,这帮熟睡的家伙们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即将大难临头了!
“我所答应的公民权,在这个城市被解放的时候,自然允诺!”卢迦望着那浩浩荡荡涌进阿格里披那的士兵,对身后的老村长与其他几位头领说道。
第三百八十一章:黑血
“我们自然是要感谢大人的好心!”
卢迦的允诺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身后愿意归顺的前巴高达叛军的头领在心里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对于跟罗马贵族打交道他们可能已经是习惯了上当受骗,可是这一次竟然被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也是一下接受不了需要点时间来缓解一下。
卢迦带领着自己麾下的卫队还有他的同伴们一同在士兵的簇拥下走进了城门登上城墙。他站在门口的最高处,静静观看着士兵们涌上漆黑的街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以了。”卢迦说道:“让我们就在这里,耐心等待他们的开场吧!”
为了等待这样的时刻,卢迦还专门准备了酒杯,身后的人手一杯,由士兵分别斟满酒,他们这一干人就站在城头上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黑夜中的喧闹,在这仅仅能看到轮廓的城市中响了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城市瞬间被恐惧与尖叫所填满。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那冲天的火光在那一瞬间将整个城市点亮,可能是有人点燃了堆积在一起的火油桶。那火光高过房屋,火焰猛烈燃烧着,冲天的火光在这黑夜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成群的罗马士兵手持铁剑与火把在街道上如同洪流一般飞奔。巡街的叛军士兵在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在片刻之间被乱剑砍死街头。他们倒下的那一刻一定不会相信把守森严的城门被罗马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阿格里披那城里的旅馆,这是战前卢迦曾在这里倍受歧视,当然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卢迦自认为不是什么有着大道德的圣人,对于这个让他留下心理阴影的地方他自然是恨不得将其铲除而后快。卢迦要求所有士兵重点关注这个地方,其中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卢迦相信这里有大量的叛军士兵还有一帮卢迦称之为“讨厌的人”在这里,卢迦很想知道这帮自认为蛮族高贵的讨厌者在里面还在从事着本来的职业吗?现在只不过她们的服务对象由蛮族变成了翻身不久的奴隶,倒是不知道心理落差有多大,不过她们才不会感觉到不满呢,因为谁会跟钱过意不去?
音乐从没有间断,这批乐师停下来,很快就有另一批乐师接上,音乐让这帮纵情娱乐的家伙们察觉不到危险的到来。很多疲惫的酒鬼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倒不如说他们是在相互搀扶。哼着下流的歌,摇摇晃晃地朝着面前漆黑的街道走去。直到他们消失在黑暗当中,那响亮的歌声嘎然而止。
旅馆毕竟是个热闹的地方,这里音乐蒙蔽理性,美酒纵容欲望。在这个是非之地上,安保工作是必不可少的。巴高达运动带来的无休止的战乱已经将这个行省最后一点的雇佣兵血液压榨殆尽。免得闹事的混蛋,只有让那清醒的家伙当临时的保安。
当然,谁会愿意忍受着身后的热闹场面而来维持治安,这帮家伙自然是有很多的意见但是他们无可奈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自己忍受一时的痛苦,到时候换了个人再嘲笑人家便是。
“哦,竟然停下了,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也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歌声难听了!”守卫的“保安”望着那一片漆黑不住抱怨着,声音停止了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终于不用承受这样恶臭的酒气还有低俗的话语,这个“保安”脸上一脸舒适的模样。
“救命,救命……”
在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声响,这声音很小,看上去那呼救的人一定非常虚弱。这微弱的声音从漆黑中传来,面对这喧闹的呼喊跟音乐就是蚊鸣相比较于雷鸣。
“嗯?”
“保安”在无趣之中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个从黑暗中步履瞒珊地身影。
“喂,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你回来寻找,这个酒鬼。”看着这个身影缓缓靠近,这个“保安”不住摇了摇头,可是就在火光将那整个人都照亮的时候,这个“保安”愣住了。
这个人之所以步履瞒珊是因为他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伤口裸露着,里面的肉翻了出来,鲜血布满了他的全身,让他咋得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血人。那通红的脸上一双眼睛无神地紧紧盯着这个“保安”,颤抖的嘴唇不住重复着“救命,救命!”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面对这个血人,“保安”再也无法镇定下来,他不住后退,招呼着不远处的其他“保安”一道围了过来。
“喂,朋友,你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鼓起勇气问那个血人,那人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让他们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狰狞的脸。血红的脸上有两道明显的泪痕,那眼泪还在顺着自己的眼角不住往下流,可是嘴里还在喃喃道:“救命啊,救命啊!”
“怎么回事,你是跟谁打架了吗?”
一个“保安”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因为这个血人已经引来了不少的注意。旅店里还有不少军官在里面娱乐,这个浑身是血的家伙若是坏了他们的性质,恐怕这帮“保安”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嗤!”
那血人猛地扬起,只见他的胸膛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银色的矛尖。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