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草率的划分,我跟安德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划分到第一阵列。我不知道是该开心呢,还是应该难过,怨天尤人还是怎的,总之安德鲁是很不开心的,因为自己又一次无法证实他自己。明明拿着盖米纳军团的旗帜,但是到现在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了吧。
捧着这旗帜无力的耷拉在自己的面前,我想此时安德鲁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到底怎样才证明他自己呢?恐怕在底层的军官和士兵都无能为力。
我估计这里的雇佣兵足足有一千余人,在那些士兵们粗略的划分下,我们很快聚集成了一个个临时的方阵。接下来是散发武器装备的环节了,只见几辆容量巨大的马车出现在我们的身后,车门敞开,里面的士兵将马车里的铁剑跟盾牌随意的丢到地上。
“抢啊!”
那些手无寸铁的雇佣兵们见到武器就两眼发光,一个个如同恶狼一般前赴后继,拼了命地去争抢那明明数量很多但是总觉得不够的装备。
“嘿,我说长官!”只见一个人挥动着手里的大圆盾向那车上往下扔武器的士兵不满的抱怨道:“怎么都是武器,当时保证好的盔甲呢?”
“什么盔甲?”
马车上那士兵冷哼道:“对不起,我们只负责你们的武器,你们不是还会给你们七十五第纳瑞斯嘛,试着那那些看看能不能买个好点的甲胄吧!再说了,你们不是帝国正规的军人,凭什么要盔甲!”
哈,那发问的雇佣兵的脸一阵青一阵紫的,左右见周围的人只顾自己拿武器,根本不去响应他的看法,算了,只好吃了这个瘪,垂头丧气地拿上自己抢上的装备退出了人群。
“卢迦,给。”
正当我看戏的时候,安德鲁冷不丁的从前面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的手里可有不少好家伙。他把其中一面大圆盾跟一把铁剑递到我的手中。
“瞧瞧,这可是斯帕达铁剑,帝国军团的标配。”安德鲁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特地找了几个锋利的,这里的武器都是放了很久的,你看看上面的锈迹!”
“安德鲁,可是我们有一把剑了,没有必要拿这样的残次货吧。”
“卢迦,多一把家伙可是多一点活着的机会,你就拿上吧!”
听从了安德鲁建议,我把这把剑别在右侧。
“好了,你们这些没有规矩的野蛮人,都回来排列好!”
讲台上的那个衣着华丽的总督马提尼乌斯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上了年纪但是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是很高的老军官。花白的头发,有些瘦弱的身体外撑着一个没有其他装饰的黄铜肌肉胸甲,头顶着的是一顶铁质的角盔,红色的披风代表着这个老兵的身份并不一般。同样的处境,这老家伙的衣装就撑起了他的傲气,只见他对着我们高昂起头来,配着那角盔活像一只神气的公鸡。
这个不知是何方来的神圣,他这么一吼还是吓住了不少人,台下的“野蛮人”们瞪着大眼睛打量着这个老家伙,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那老家伙接下来的发言。
“现在,每个人七十五第纳瑞斯,接下来的每个礼拜都有二十五第纳瑞斯的薪水,拿完后就出发吧!”
这就算是所有人都很期待的情节了,很快,就有抬着巨大的木箱的士兵走出,一袋一袋的第纳瑞斯交到了我们每一个雇佣兵的手里。这些拿钱的壮汉掂量着这沉甸甸的钱袋子,无不露出喜悦的表情。
“这工资也太高了吧。”
安德鲁捧着这钱袋子,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们正规军都没有这么优厚的待遇,倒是换成雇佣军就这么赚,卢迦,我保证,当上一年的雇佣军,我俩都能买一个贵族头衔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嘛。”
我随口说着,也没去细细清点那钱袋子里面的第纳瑞斯,就把它别到腰间的皮带上,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到了战场上也花不出去,到时候说不定平时看起来无比贵重的银币会成为自身的累赘。
“赞美罗马!赞美陛下!”
这些拿了钱的雇佣军们大声欢呼着,当然他们的赞美跟欢呼全都是建立在那满满一口袋的第纳瑞斯为基础的。
面对台下这上千“野蛮人”的欢呼喝彩,台上的那个老人并没有任何喜悦或是说其他的表情,冷着一张脸,我甚至是怀疑他是不是一个面瘫,还是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而变得麻木。
“出发吧!”
那老人大手一挥,台下的号角手立马吹响起号角,伴随着号角声,那些身着皮甲的士兵们吹响挂在胸前的口哨,带动起一支支临时组成的方阵,缓缓向城门走去。
一路上,围观的民众挤满了街道两旁的路面。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目送着我们经过,只有向往军旅生活的孩子们面露笑容,伴随着我们沿街奔跑欢呼,或是说嫌弃我们当中大多数人没有他们想象当中那帅气的盔甲,而是一些再常见不过的粗布衣服,甚至有的人还赤裸着上身,这算是什么威武的军队呢?
要说吸睛的还是安德鲁,孩子们的赞叹主要还是汇集在他那光鲜靓丽的旗帜,同样这旗帜也得到不少路人的赞叹,不过他们的话题都汇集在那纯金的矛头还有那六个银色的圆盘。这可是真正的军团旗帜啊,可是伴随着盖米纳军团的覆灭这东西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仿制品。
走出了城门,沿着那宽阔的道路前进,一路上还有拿着大圆号的号角手,跟随着我们吹着十分有节奏的号子,我看了看左右也就我跟安德鲁知道这是规范步伐的,但是看那些随意的人们,他们一路上只顾着欣赏沿途的风景,对于那规范步伐的号子充耳不闻。这仿佛不是行军,而是一场大型的令人振奋的履行。
“保持队列!你们既然拿了帝国的佣金那么就是帝国的军人!现在,拿出军人的样子!”
我回过头来,原来是一个骑兵,他骑着一匹花色毛的战马来回奔跑在队伍周围,时不时提醒着各个方阵保持自己队列的完整。当然他们的作用可不是这么简单,手中的长矛,就是为那些拿了钱就想跑的家伙们准备的!
“喂!你们俩个。”
正在前行时,只听到周围一声呼唤。我回过头来,就看见左手后边的一个赤身壮汉看着我跟安德鲁一个劲地傻笑,常年未洗的油头跟两块破布一样披在他的脑袋两侧,跟海绵一样的鼻头让人看着作呕,更有特点的是他一笑起来露出他那被虫蛀得破败不堪的黄牙,哦,我的天呐,这世界怎么有长成这样的人!
“我说你们的这一身铁皮是从哪里整的?”
那壮汉开口了,那声音,就像是嘴里含了一口浓痰吐不出来一样,听得我都不敢回头,生怕他说着说着就把痰吐到我的脸上。
“拾荒的,”
我把头转回来敷衍的说道:“就在纳尔旁城外,沿着河往上走,那里尸体上的盔甲足够装备我们所有人。”
“哈,原来是个捡破烂的啊,我说这一身怎么这么整齐!我还以为是在部队里监视我们的人呢!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看看,也不知道你们这帮捡破烂的还捡到了什么样的宝贝,哦,瞧瞧这一身死人气,都给我熏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哈哈哈......”
痰嗓子不仅嗓子难听,说话也恶心的要死,我索性不予理会他那并不好笑的挖苦。可是一旁的安德鲁倒是低着头,右手紧紧按在剑柄上。我拍了拍他,就是害怕那痰嗓子要是说起了那军旗,我想安德鲁就要开杀戒了。
“喂,你这个邋遢的野蛮人,走路都堵不住你的嘴巴吗?”
“哦,是的长官。”
谢天谢地,那个巡逻的骑兵被笑声吸引而来,他怒骂那个痰嗓子,迫使他闭上了那张臭嘴。那家伙似乎不以为意的吐了吐舌头,这教训确实让他安静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第一场战争
这一路上我跟安德鲁走的并不容易,安德鲁甚至是因为那个痰嗓子的一番看似随口的言论给恐吓地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那痰嗓子把他的旗帜给偷走了。所以我跟安德鲁就多了个守夜的活,我值上半夜,安德鲁值下半夜。前两天倒也没什么,可是白天行军晚上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问题到了第三天就开始显现出来,安德鲁就开始自言自语,大致的内容就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干脆把那个痰嗓子给宰掉。
对于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安德鲁,毕竟谁要打他这旗帜的主意,就是当今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来了,他也要给皇帝从他的马车上给揍下来。
这不,到了晚上,安德鲁吃过饭后气冲冲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磨着自己的那柄斯帕达铁剑,两眼通红,一看就是因为内有得到足够的休息的缘故,嘴里还不时说道:“这都两天过去了,那个丑东西还没有动手,看来就快是要到今天的了。”
“哦,你想开一点,安德鲁,或许人家真的没这个意思呢?”我劝阻道。
“什么没这个意思,我先以防万一,把剑磨利了,到时候一刀砍了那个丑东西!”安德鲁边磨刀接着说道:“不管是谁,动一下,哪怕是多看一眼我的军旗都不行!”
这个无药可救的安德鲁,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去劝阻他了,正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可是出于担心。我并不敢就这么倒头就睡,虽然每天都会有士兵被负责安排守夜,但是安德鲁那可不是善茬,这些经验欠缺的守卫怎么可能挡住这个熟练的老兵。
可是经受睡眠不足的不止只有安德鲁一个,我也在疲惫不堪中躺在临时用布毯铺的地面上,说是奇怪,那毯子就像长了手一般,牢牢地抓着我,我疲惫的动弹不得,很快就陷入到睡眠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