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安德鲁命令士兵前进,不要管我,我死不了的!”眼看好不容易推进的距离顷刻之间全部退了回来,卢迦是怎样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必须把握住,否则会有更多无谓的牺牲!”
“要死你也是最后一个!”安德鲁根本不听从卢迦的话,他疯狂拉扯着卢迦直到将他拖出了战场!
现在,只有步兵对抗步兵了,双方在做着疯狂地拉锯战,这场战斗一直从早晨持续到中午,直到双方的士兵彻底的精疲力竭,疲惫到连手中的武器跟盾牌都举不起来为止。
“停下,停下吧,到此为止,今天到此为止了!”
浑身是血的盖萨里克气喘如牛,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卢迦的存在,他与麾下的士兵一道奋力杀敌,可是罗马人面对这成堆的尸体跟鲜血算盘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或者说是已经麻木了吧。
就在盖萨里克的话音刚落,战场上的一切搏杀声都停止了,汪达尔人跟罗马人同时松开了对方,并且一并后退,在中间保持住了三四米的安全缓冲距离。
“将军呢,我们的将军呢?”这时候罗马人才迟迟反应过来卢迦并不在场,他们面面相觑,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到卢迦的踪影。
“刚刚从后方传来的消息,罗马人的指挥官卢迦为了从后面进攻我部被我方的士兵挑落马下,这个时候应该不知死活。”汪达尔的侍卫军官贴到盖萨里克的耳侧小声地说着,这可能是这一段时间内盖萨里克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告诉那个士兵,让他直接来我的卫队吧!勇敢的家伙。”盖萨里克在军中,嘴角微微上扬,“很快,罗马人就会知道这样的噩耗,我们完全不必再如此强硬,因为他们最迟在明天就会跑得不成编制!”盖萨里克就是如此的自信,他一脸得意洋洋的望着眼前面面相觑的罗马人,心里已经开始幻想着他们逃跑时的样子了。
“不必找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罗马士兵身后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他们回过头去,便赶紧退后让出了一条路。在这帮罗马人的背后有一人一骑,一阵风吹过,那人头盔上红色的竖马综跟披风随着风吹过的方向摆动。
“将军!将军!”
士兵们脸上的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悦跟振奋!
“什么?”
盖萨里克瞪大了双眼,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又转过头来望着刚刚才给他传达过消息的侍卫军官,眼神当中是不可掩饰的怨毒。
“不是说好的,他被挑落马下了吗?”
那侍卫军官顿时哑口无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事实面前他也只能低下头去。小声嘟囔道:“这说不定又是罗马人欺骗人的把戏呢?”
“不会的!”面对那侍卫军官的猜想,盖萨里克一口回绝了,他双眼一刻都没有从那迎面而来的那人。“他的身影的模样,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这个,棘手的敌人!”
卢迦策马,缓缓来到罗马人军阵的前方,盖萨里克的对面。
“该死的!”
盖萨里克咬紧牙关,此时的卢迦背对着太阳,而又在高处,让处在低处的盖萨里克抬头看仿佛那光芒就是从卢迦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
“盖萨里克,汪达尔人的王!”卢迦张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洪亮,他居高临下,似王者俯瞰众生那般俯看着汪达尔人的军队自己盖萨里克本人“你已经疲惫了,不可再战。那么今日便如你所愿,休战吧!”
话音一落,卢迦便不作任何停留,策马回头,不紧不慢地走了。
“该死的!”如同命令一般的休战让盖萨里克不知如何是好,他却望着卢迦的背影跟刺眼的阳光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
身旁低下头去的侍卫军官凑上前来,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锋利地标枪,他再一次凑近盖萨里克的耳朵说道:“且看我拿下卢迦的性命,以弥补我刚刚的错误!”
“别!”就在那侍卫军官准备上前的时候,盖萨里克突然伸出手来,阻挡住了他。
“对手,不该如此!”盖萨里克轻声说着,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那渐行渐远的卢迦的背影。“下一次,我会真正的打败他,而不是使用卑劣的手段!”
“足够远了吗,安德鲁?”
卢迦策马向前,他不禁又将手伸向了脖颈上的那处伤口,此时紧紧包裹住脖颈的锁子甲上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痛苦让卢迦皱起了眉头。
“足够远了,盖萨里克他们应该看不见了。”安德鲁时不时地回头,再确定他们已经走地足够远之后才这样说。
“窟通!”
卢迦在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跌落下马,这让身后跟随的士兵们以及安德鲁大吃了一惊,他们赶紧下马将卢迦扶起来,只见卢迦的嘴唇发白,双眼禁闭。
“这该怎么办,看来是伤口不及时治疗,流血太多了!”一旁的卫兵说道。
“那就将将军抬进军营。”安德鲁接着说道:“然后这段时间如果盖萨里克求战避而不见,我们只需要堵住他们,想必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
第二百六十八章:埃提乌斯驾到
盖萨里克退兵了,不过他才没有打算停止战争,他很勇敢,直接命令自己麾下疲惫的士兵在树林当中开辟出一处大的空地,运用着现成的木材,一座像模像样的营地就这么建立起来了。距离山坡上卢迦的军营也就两公里之遥,也就是说双方士兵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营地,彼此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卢迦在养伤,不能够再行动,所以身为卫队长的安德鲁开始负责起来营地的建设。根据卢迦的吩咐,安德鲁带领着士兵们将死去的战友埋葬,回收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盖萨里克砍树,他也砍,盖萨里克建营地,他也建,不过是扩建,一直将营地连成一座城墙,无论怎么样,营地一天天在扩大,而盖萨里克则眼睁睁地看着。
要说他不来求战?不,他当然来求战,可是每每求战,卢迦的第九军团要么闭门不出,任由盖萨里克麾下的士兵在营门外叫骂。汪达尔人并不敢靠近罗马人的军营半步,靠近了迎面而来的箭雨射得他们不得近前。
这样的日子坚持了一个月,外面的汪达尔人疲惫了,他们在听从着盖萨里克的指挥,盖萨里克面对坚守不出的罗马人却也毫无办法。就这么干耗着,在营地内的卢迦,他此时的心里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多久。不过唯一能够确信的是,他和他的军团能够支撑地住旷日持久的对峙,而盖萨里克就不得而知了。更何况这一个月来卢迦更是当着盖萨里克的面堂而皇之的将叙拉古停留的辅助军团调回至埃特纳火山下的军营,人数上面绝对的优势更加让盖萨里克不敢轻举妄动。进,是有七八千人的联合军团,退,巴勒莫的守军已经将所有汪达尔人向西退去的路给阻断,四周的树林当中都是罗马人的斥候,这么庞大的军队只要有稍稍动态,消息便会在第一时间传达到卢迦的军团跟巴勒莫守军。可以说盖萨里克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没有援军,没有补给,罗马人似乎并没有要出动彻底歼灭他们的动向,卢迦的意图明显,仗着自己身后特拉帕尼的补给的优势活活饿死盖萨里克及其麾下的的军队,这样就能够不费一兵一卒的赢下这场战斗的胜利。
二月,僵持了一个多月之久的卢迦终于得到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位于意大利的中央野战军团终于集结完毕,开始南下。
这是个几乎是彗星撞地球的重大消息,卢迦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对于埃提乌斯,卢迦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迎接这个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结果总是出人意料,就像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仅仅过了两天,埃提乌斯就已经到达了卢迦的军营。
“呜呜呜……”
急促的号角吹响,卢迦军营当中的乱作一团,原先自顾自忙碌的士兵慌慌张张地寻找自己的百人队然后再拉伯兰旗帜的两侧列队。卢迦心里忐忑不安,他甚至再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跟这个算是曾经的上司打招呼。
那营门即将被打开了,卢迦猛咽了口口水,回过头来望向安德鲁,安德鲁的脸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他紧闭着嘴唇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目光呆滞,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小幅度的颤抖,他此时此刻比卢迦还要紧张,恐怕是因为相同的原因吧。
“安德鲁。”卢迦侧过脸来提醒他道:“你可给我放随和一点,别到时候给我丢了脸!”卢迦先给他敲了个警钟,安德鲁一个激灵,连连点头称是。不过卢迦还是不太放心,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营门洞开,只见一支穿着黄铜肌肉胸甲,肩披紫色的披风,内穿白色的长袖内衣夹杂着紫色的袖口。铁角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们列成三竖列,肩扛着裹着彩带的骑枪,华丽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两旁的士兵或是羡慕或是嫉妒,他们的眼睛紧紧跟随着这队骑兵移动。
“来了,来了!”卢迦不住提醒着安德鲁,这让安德鲁紧张地手持拉伯兰旗挺起胸膛站直了身体。
营门口,那队骑兵终于走完了,紧随其后的便是大队的步兵,他们身穿黄铜制的鳞甲,肩披红色的披风,他们簇拥着一架马车,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进了营地。
“埃提乌斯。”卢迦嘴唇微动,他轻声说着那个名字,没错,那一定是埃提乌斯的马车,一模一样,跟当初卢迦护送出卢迪南的时候的那架马车一模一样,只不过身边护卫的骑士都换了人,不再是那横刀夺爱的李维。
直到看见这架马车,卢迦不知道为什么,砰砰直跳的心脏此时平复了,他不知何样来的安静反而心中的紧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期待。
这队人护送着马车来到了卢迦的面前停下,只见那距离马车最近的看装束应该是护卫军官模样的人将脸凑近马车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