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与盾与罗马帝国 第186节

当然卢迦只是冲他们点头,因为他们非常卖力,卢迦甚至一路走来都不曾低头,他怕他一低下头就看见了士兵们裤带子上别满的钱袋跟各种平民的头颅。

贝利亚留紧跟在卢迦的身后,不过他可不像卢迦那样永不低头,卢迦手下的士兵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那些别在裤腰带上的头颅,面部狰狞,毫无血色,失了血的碎肉,挂在断裂的头颅下方。加上浓重地血腥味,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贝利亚留的肚子里翻江倒海,要不是他强忍着,还真的当着这一大群人的面吐了出来。

“见不得血腥,是不能够称之为优秀的士兵!”这是贝利亚留的父亲赫曼努斯一直教导他的,梦想着能够上战场的贝利亚留自然是将之奉为真理。到了考验自己的时候了,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出了岔子。他表现得镇定自若,紧紧地跟随在卢迦的身后,一直走到城外,那血腥不算是浓厚的地方。

卢迦自始自终是一言不发,贝利亚留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安德鲁也不知道,好不容易走得足够远终于闻不见那影响人胃口的气味。

可以吃饭了,三个人围成一圈,面前的石台上满是新鲜的水果与烤肉还有浓汤,如此丰盛,是厨子专门为了庆祝胜利而做得,让人光看上一眼就胃口大开。不过拿起面包的,只有安德鲁一人。

“怎么?”安德鲁拿起面包顿了顿,因为他看见贝利亚留跟卢迦都没有动手拿面包吃饭。他先是看了看卢迦,只见卢迦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那般,很难得,胜利面前却不能够让他开心起来,反而是更加地忧虑了。再看贝利亚留,他紧紧盯着那烤肉,面色苍白,紧闭着嘴唇,默不作声的,看样子对于这石台上面的珍馐,他是没有一点胃口。

“怎么,贝利亚留?”安德鲁好奇的看着他,问道:“难道这些美味不合你的胃口吗?”安德鲁边笑边说道:“你这远道而来的客人,再不吃些好的,倒是传出去我们不善待你,我到也罢,卢迦可承受不起这样不符合贵族礼仪的事情啊!”

“不,我不饿!”贝利亚留连连摆手,那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般,他的视线从那石台上面的美味移开转移至别处,恐怕只有这样能够让他好一些吧。

“别强求他了,安德鲁。”卢迦终于说话了“当初我从纳尔旁战场上逃出来的时候也就是这般模样,只不过常年的血腥让我早已适应了。”卢迦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面包,再拿起一块餐盘上的烤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安德鲁说道:“毕竟我们已经紧张了两三个月了,他盖萨里克还不知道自己的后路已经断掉了!我们大可在这里等候他们归来。”

“不!”

卢迦说道:“我们还不能停下,在城里休整三天,把街道那些尸体都处理掉,如果摆在街上不仅难看,还容易生瘟疫。三天后全军沿着盖萨里克北上的路线前进,我们在埃特纳火山脚下等待他们!”接着,他又转向看着贝利亚留说道:“贝利亚留,劳烦你回去告诉你的父亲,一定要盯住西西里西边,关注他们汪达尔人舰队的动向。”

“那么!”贝利亚留转过头来问道:“我看到那特拉帕尼港口上还停泊着不少汪达尔人的战船了,我看着也喜欢的不行,要不然你就当作酬劳给我吧!”

贝利亚留的说辞换来的是卢迦的白眼。

“想的美!”卢迦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这些战船可是我幸幸苦苦俘获的,怎么可能让你说拿就拿了去?”

“那你留着也没啥用!”贝利亚留还是不死心,他接着说道:“卢迦,这些战船你留着,没有水兵怎么能驾驭得了这么多战舰,再说这战舰这么多,你也没有这么多人手啊!”

“谁说我没有?”卢迦反驳道:“我才解放了这上千个奴隶,水兵我可以慢慢招募,此时西帝国正需要这些完整的战船来控制住自己疆域海面的稳定,你说你们一张口要了去,我到哪再整这么多战船来?到时候瓦伦提尼安三世怪罪下来,说我破坏了一座城市,什么补偿都没有,那么我该怎么办,求饶都难!”

贝利亚留听着,整个人就跟愣住了那般,眼睛里尽是失落,这不经意间的神情可是逃不过卢迦的眼睛。卢迦便料定他一定有心事,而且对这些战船喜欢的紧,这样直截了当的回绝他恐怕有些不妥。

一杯葡萄酒下肚,有了食物充饥确实让心情都好了不少,卢迦也斟了一杯酒递给贝利亚留算是赔礼并说道:“看你这样子也确实想要这些战舰,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贝利亚留仿佛看到了希望,他赶忙凑上来看着卢迦,恨不得让卢迦赶紧张口说出有什么好的办法来!

“那就是,”卢迦一个面包下肚,不紧不慢地说道:“跟我混,封你个海军长官做做,比跟你父亲作官二代强多了!”

“真的?”贝利亚留开心极了,“我父亲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我早就厌倦了,你可说话算数,到时候海军可少不了我!”

“那是自然。”卢迦正色道:“只要你不带着这战船投奔你老爹,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你要是投奔了你老爹,哼,别怪我在奥古斯都面前给你们美言几句!”

“知道了,长官!”贝利亚留开心的手舞足蹈,仿佛这点小小的便利是天大的喜事,卢迦能够明白他想要闯出一番事业的想法,去了他父亲的舰队也是要独立,还不如划为自己的麾下,乘机组建一支有模有样的海军,以后说话的底气也足!

第二百六十四章:醒悟

三天后,巴勒莫城外。

与温和的气候不太相适应的是,在巴勒莫的城外近一公里处,庞大的军营座落在巴勒莫出口的要道之上。

无论是陆地上的道路还是海洋上的,盖萨里克都将其封锁住,除非城里的罗马长了翅膀能够飞行,否则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仅仅是封锁了一个多星期,大小规模的攻城就不下十余次,盖萨里克一心想要速战速决,但这毕竟是西西里行省的首府,也算得上是个大型的城市,不是叙拉古那样所能够比拟的。

他的办法固然美好,两面夹击,让城内的罗马守军难以应付,却不曾想到罗马人会用铁索将整个码头封锁住,而他的舰队只能够在巴勒莫外围的海面上愤怒地朝城内倾斜所携带的弹药。面对那层层的铁索而束手无策,强行冲击只会落得船毁人亡的下场,没人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陆地上,盖萨里克亲自组织了两次大规模的攻城,但是巴勒莫高大的城墙之坚固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每每在接近城墙的一霎那得到的是铺天盖地的箭矢跟飞石,打得汪达尔人难以靠近半步。

强攻不成,换成封锁倒是下下之策,盖萨里克虽然错误的认为卢迦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但是他还是忌惮着那支出现在叙拉古的军队,毕竟有三千人,谁又能说明白在仅仅距离三里地的亚平宁半岛就不会出现大批的罗马士兵。

攻,只有强攻,速攻,不拿下巴勒莫,西西里的战局就打不开。本想着靠拿下西西里锁住亚平宁半岛对于西西里的一切援助,但是卢迦的出现倒是意料之外的事,虽然第一次接触他占尽了便宜,可是那一千多人跟叙拉古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该死的罗马人!”盖萨里克在营帐中暗骂着,一边紧咬着自己的食指指节,面对着如此严密的防御苦苦思索。到底该怎样才能拿下这座城市,这个问题太严重了,迫在眉睫。他一手端着葡萄酒杯,细细的品尝那杯中的酒汁,这是从迦太基的罗马贵族人那里学来的,盖萨里克知道自己是野蛮人,跟文明还有一定的差距,他为的就是让自己的举止更像是文明人,这才能拉近距离。

“王!”

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紧皱着眉头抬起头来,一脸不悦地看着那硬闯进来的冒失鬼。

那名汪达尔人大口喘着粗气,一看就像是跑了很远了的路,他缓了一会,吞吞吐吐他说道:“王,我的王,特,特拉帕尼,丢,丢了!”

“啪嗒!”

酒杯落在了地上,杯中的葡萄酒洒了一地,紫红色的酒汁倒映出盖萨里克的脸,他呆立在原地,脸上充斥着说不出的表情。盖萨里克除了震惊,也只有震惊了。

“真,真的吗?”盖萨里克的嘴唇也开始不利索,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颤抖。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那传令兵连续复述了两边,他也是害怕盖萨里克不能够相信吧!

(不像是电视剧里的那般盖萨里克会瘫坐在凳子上,然后双眼失神望着头顶的帐篷布。)他是军队的指挥官,在如此震慑人心的消息面前他仍然能够保持着绝对的镇定。他只是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的内心缓和过来。

“谁干的?”盖萨里克压低了声音沉声问道。

“呃,呃,是卢迦,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奥古斯都狄奥多西的养子,您们见过面的,王。”

“卢迦!”盖萨里克握紧双拳,抬起脚来狠狠地将那落地的酒杯给踏碎,“你不是在叙拉古耀武扬威吗,你不是在叙拉古游行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盖萨里克气不过,他难以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加快速度来回踱步,他这才醒悟过来上当了,可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盖萨里克又问道。

“三,三天前!”

面对惊人地镇定的领袖,那士兵更是头都不敢抬起来,这样半边天塌下来的噩耗都不能够让他冲动的话那么就真的太意外了,难道是太过悲伤反射的镇定?镇定的背后则是更大的爆发。

“特拉帕尼被攻陷,城中的汪达尔人,全部被杀!”这名士兵像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的,他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将自己所要传达的噩耗全部说了出来。

好在盖萨里克做足了心理准备,他这次行动倒是利索多了,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自己的桌前,打开西西里的地图,又问道:“又罗马军队的消息吗?”

“啊,有的,有的!”

那士兵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罗马人的军队在特拉帕尼城外分为两部,一部驻守在城内,一部北上冲我们而来。”

“就这么多?你知道他们到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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