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你知道吗?听说这个人全身是火地从上百个敌人的手里将奥古斯都生生救下,还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哦,天呐,要嫁就嫁这样的英雄!”
很快,卢迦在路中间成为了人们的焦点,望着他尖叫的姑娘们毫不怜惜自己手中的花瓣,呼喊着,一遍一遍叫着:“奥里乌斯.卢迦”一边将花瓣洒向他,以求得到卢迦的注意,哪怕是看上一眼都是莫大的满足。
可是卢迦谁都没有招呼,他低着头,从漫天的花瓣中跟安德鲁并肩走过,他扯出一块白色的布,围绕在自己的脖颈上,用来遮挡那丑陋的伤疤。
这条路不知走了多久,卢迦仿佛失了神,他在心里问着自己,这难道不是他应得的吗?为此,他甚至险些丢掉了性命,足够高的官职还有人民的爱戴与崇拜,这不就是当初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反而羞涩了起来,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我不知道,没人知道。
路的尽头,是大队装甲齐备的士兵,他们在没有命令地情况下纷纷将目光投在卢迦的身上,如此多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卢迦更是让他喘不过气来,好在还能接着赶路。直到来到了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的车驾前。站在这车驾前护卫的竟然是阿米尼乌斯,这样卢迦感觉到了有些不太舒服,心想怎么这样的人也会距离奥古斯都如此近。阿米尼乌斯同样也看到了卢迦,不过他高高昂起脑袋,刻意不去看卢迦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有多么讨厌卢迦,夺权地耻辱还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凯撒,卢迦入队了!”
安德鲁上前对着那车驾微微行礼,缓缓说道。
车上的帘子被掀开,狄奥多西二世从里面探出头来,仅仅是看了卢迦一眼。狄奥多西二世嘴角微微上扬,伸出右手冲着卢迦招了招手,笑着说道:“上来吧,我的近身侍卫!”
就在卢迦想要登上马车之时,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喊:“呦,这不是大英雄奥里乌斯.卢迦嘛!”
这是个陌生地声音,卢迦好奇地回过头来,就看见一身穿长袍,黑头发,黑眼珠的中亚人种,那人看上去上了年纪,头发都有些花白了,不过看上去倒是精神得很。穿着一身贵族的行头,在没有卫兵阻拦下,只见他笑嘻嘻的快步走上前来望着卢迦。
“请问,我们认识吗?”卢迦并不认识这人,所以就很有礼貌的问他。
“哦,你当然不认识我!”那贵族依旧是对卢迦笑脸相迎,接着说道:“我是这城中的贵族,只是这阁下身上的铠甲的赠送者正是我,名字叫科米尼提乌斯,也不知阁下看了我写与阁下的那封书信没有,如果看过了,自然熟悉这名字。”
“书信…”这东西卢迦当然没有看过,只不过听了安德鲁大致说了内容,只好硬着头皮赔笑道:“啊,那信里说的我倒是非常受用的,感谢阁下的礼物与称赞。”
“卢迦阁下。”科米尼提乌斯迟疑了片刻,可能是让卢迦的这一席话给说懵了,回过神来便赶紧道:“也不知我在书信中的情书,阁下倒是仔细考虑过了吗?”
“请求?”卢迦背上直冒冷汗,他断定这家伙必然没有好心。
“哈,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说我有一女儿,听了阁下的事迹喜欢得紧,特来让我提这门亲事,也不知阁下答应与否。”科米尼提乌斯说着侧身指了指人群当中,卢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本想着是谁家美貌的千金呢,哪曾想看见的却是个五大三粗的婆娘,这婆娘甚是壮实,甚至比站在她身边的士兵还要粗上一圈,那腰比得上拉车的马,现在正站在人群最前排不害臊地冲着卢迦抛媚眼。
卢迦狠命地咽了口口水,不等那科米尼提乌斯再有下面的台词,一个箭步飞进车里,慌忙招呼着车夫赶紧走。
车外,科米尼提乌斯的呐喊突破了门帘钻进了卢迦的耳朵当中。
“喂,卢迦,你可是大英雄,只有你能配得上我家姑娘!”
“喂,你听到了吗,奥里乌斯.卢迦,那身铠甲可不是白给的,你既然拿上了,就必须娶了我的女儿!”
“铠甲,铠甲?对,铠甲!”一提到铠甲,卢迦二话不说就开始脱,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好歹从那铠甲中出来,拉开门帘就将铠甲头盔还有背着地盾牌与铁剑一股脑的塞了出去,并对外面大喊道:“还给你,都还给你,我这人瘦弱,配不上阁下的千金!”
外面可算安静了,卢迦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百三十九章:迎教皇
受宠若惊,这个词来形容卢迦是在合适不过了的,因为在摆脱了那个玩了命要把他那魁梧的女儿嫁给卢迦的科米尼提乌斯让卢迦长松了一口气,可是抬头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狄奥多西二世。
望着奥古斯都那一脸惊愕地表情,卢迦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
“哼哼…”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卢迦刻意得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没想到这样奥古斯都依旧瞪着眼睛盯着他,一言不发,顿时整个场面就更加尴尬了。
“嗯,凯撒,嗯…方才的事,嗯…但愿没有吓着凯撒。”卢迦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说实话这时候他也懵了,搪塞的词也找不出来,算了,尴尬,就这么尴尬着吧。眼下没有一个能够圆场的话题,卢迦在心里自暴自弃了,不过外表依旧拘谨,甚至,坐在毛毯上手都不知道该望哪里放。
“卢迦,不必拘礼,科米尼提乌斯阁下正是发愁自己的女儿因为太过强壮而得不到贵族男孩们的青睐,正在一筹莫展当中正好你这个大英雄出现了,让他眼前一亮,他行事确实有些霸道,还望你没有收到太多的影响。”狄奥多西二世微笑着打破了尴尬,这倒是让卢迦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奥古斯都并没有太过在乎卢迦方才的失态。
看着狄奥多西二世微笑着,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时候,卢迦憋在心里的疑问终于忍受不住,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凯撒!”卢迦直起身子,顿了片刻,便张口问道:“尼西比斯就在眼前,如果我们悄悄做补充,立马就能收复被伊嗣埃夺走的城市……”
“不不不,卢迦,我现在并不像讨论这个!”狄奥多西二世摆了摆手打断了卢迦,他目光深邃,又在不停躲闪着卢迦看他的目光。狄奥多西二世侧过头去将门帘拉开,他在乎窗外市民的欢呼还有漫天的鲜花。这是故意躲闪,故意躲避卢迦的问题,可是狄奥多西二世的眼睛又不像是关注那些欢送的平民,没错,他失神了,他的心里还装着其他事情,这也正常,一个偌大帝国的奥古斯都,他必然会有着很多千丝万缕地羁绊,束缚着他,让他难以施展手脚。
卢迦跪坐在狄奥多西二世的对面,他似乎能够体谅了狄奥多西回避,他一定是有所顾及,就拿帝王都是这么忙碌为借口吧,为他开脱,也为自己开脱。
这一路跋山涉水,整整过去了一个半月,此行一万人的队伍除去沿途归乡的,最终到达君士坦丁堡的队伍仅仅只有五千余人了,这是在当初出发时的一半,队伍里没有伤兵,因为都被奥古斯都丢弃在埃德萨。
虽然归来时显得狼狈,因为狄奥多西特意地吩咐,这场战斗的消息,在君士坦丁堡甚至是整个东西帝国境内都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的消息。
“我在埃德萨逗留这一个多礼拜的时间一是为了稳住城市内的贵族们,不要为他们因为萨珊兵临城下而开始产生动摇。”狄奥多西二世沉声接着说道:“二,是为了封锁住这场战争的消息,因为伤害太大了,都是因为我,我不想因为这场战争的失利而动摇我的统治力,使得国内那些反对我的贵族们抓住了我的弱点。”
“所以你不去收复尼西比斯,就是害怕自己再犯像那次会战那样同样的错误吗?”卢迦直接了当地问他“我说得是吗?凯撒,你是怕再来更多无谓的牺牲对吗?”
“你这样说话我很不受用,卢迦。”卢迦的口气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这让狄奥多西二世听上去很不舒服,可是卢迦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有他在狄奥多西二世看来是个难得的战争人才,最最关键的,卢迦是西帝国的人,是西帝国奥古斯都,他的侄子推荐给他妄图残存的人。“关于你的不满我能够体谅,卢迦。”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你要明白,萨珊波斯毕竟是一个巨大的国家,很难预测,如果我带领着这些忠诚的士兵们去大胆的进攻,如果被伊嗣埃埋伏了,那么我根本不可能将这么多人带回家。”
卢迦沉默了,这一次轮到他将头转向了窗外,这空间不大的马车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关于这一次战争,我失去了太多了,也体会到了太多。”狄奥多西二世也不在乎卢迦的沉默,二世自顾自地诉说道:“我感觉我犯了太多的错误,那是从我父亲继承下来的罪孽,我也不小了,是时候让我出面,赎罪了!”
“赎罪……”卢迦低声复述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还是拭目以待,对于狄奥多西二世的赎罪之旅充满了好奇。
狄奥多西二世回到那座属于他自己的城市君士坦丁堡,自然是没有闲着,他整整准备了一个月,这个时间已经是深秋,就在这树叶枯黄,日后算是平稳的时期,他做出了一个最为重要的决定。
迎回被他父亲阿卡狄乌斯驱逐而死的前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克莱所斯坦的遗骨。
这一天,索菲亚教堂前人山人海,在场的有主教与其教士们,还有守护的士兵与大多数自发而来的民众。卢迦与安德鲁作为狄奥多西二世的近身侍卫,他们身着厚重的鳞甲,身披紫色的披风,就连头盔上的竖马综都是紫色的,宛然有着皇家的气派。他俩位于狄奥多西二世的身后,今天的狄奥多西二世身穿节日的盛装,他头戴金色镶满钻石的王冠。右手拉着自己的妻子艾莉亚.欧多利亚,左手拉着自己年轻的女儿李基尼娅.欧多利亚。谦卑地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毕恭毕敬地站在索菲亚教堂前,静静地等候着。
狄奥多西二世的妻子长得并不算倾国倾城,只能说算是端庄,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贵族的那套彬彬有礼,不愧是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狄奥多西二世的女儿李基尼娅虽然受过很严格地贵族式教育,可是她跟她的母亲相比少了一丝稳重,如此庄重严肃的活动她并不感兴趣。她很年轻,到今年才十五岁,却奇迹般的如同得到了上苍地祝福那样继承了她父母的所有优点。小小年纪出落地白璧无瑕,豆蔻年华中如同出水的芙蓉那般,让卢迦害怕多看她一眼就会恍了神。
很快,索菲亚教堂前面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是护送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棺木的卫队。他们抬着那棺木缓缓向着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走来。
作为虔诚的信徒,还怀着满腔赎罪的念头,狄奥多西二世决定主动动身,前倾着身体,毕恭毕敬得迎接大主教克莱所斯坦的棺木。
在奥古斯都的面前,卫队停下了脚步,缓缓将棺木放下,狄奥多西二世则不顾地上的尘土会不会弄脏他身上华贵的礼服,直接跪下,右手轻轻抚摸着那有着破旧的棺木,泪如雨下,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饶恕我的罪过吧!”
奥古斯都都下跪了,他是在祈求上帝还有大主教克莱所斯坦的原谅,这样的虔诚无不让在场的人们为之动容,教士们号声念起了圣经中的片段,是想让生前倍受屈辱的大主教安息吧。皇后也在不住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她还是紧紧跟随着她的丈夫。这样的场面就让还处在叛逆期的李基尼娅都有些懵圈,想必她这是在犹豫是哭还是不哭吧。
“这是在向教权低头。”看似悲壮的场面,只有卢迦一个人不为所动,是的,他见证了东方基督教的崛起,就在这一刻。
第二百四十章:帝王养子
狄奥多西二世的那一跪,化解了东部教廷与奥古斯都的恩怨,当然这是在狄奥多西二世选择妥协下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