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燃魂 第276节

“啊,我是认真的。”魏斯回答说。

“如果是认真的说,我的出场费用可是很高的。不光是我个人的收益,还关系到整个团队、公司,以及我们承诺所有演出费用的20捐给慈善机构。所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那如果不是认真的呢?”魏斯从她的话里剥出了另一个选择。

“如果你是把我当做朋友,邀请我来参加这个大会,只要我时间上安排的过来,准确的说,是利用我的休假时间来参加你的活动,不需要任何费用。只需要安排好在洛林的吃住,时间不超过两天就可以了。很简单!”古妮薇尔很豪爽的说道。

说完,大概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又补充道:“我每个月有三到四天的休假,时间可以由我自己安排,只要在行程上没有太大的冲突,就可以去洛林。当然呢,考虑到路途漫长,乘火车花费时间太久,如果可能的话,麻烦你们提供更便捷的交通方式,或是我自行联络军方的朋友,看能否搭乘他们的飞行运输舰。”

“这不是问题。”魏斯接过话道,“在尼古拉的帮助下,我们已经组建了一支小小的农林航空队。虽然飞机是用来播撒农药种子以及进行林场看护警戒的,做一次中短途的飞行还是可行的。再说了,尼古拉可是我们联邦最好的飞行员,没准到时候我能请他亲自为你驾驶飞机呢!”

“她可是莱博尔德总统的千金,星空集团的技术总监,我可不敢劳烦她给我当飞行员。再说了,每次看到她总会有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会影响我的状态。如果不想我发挥失常的话,我建议还是换个飞行员吧!”古妮薇尔一本正经地说道。

往事不堪回首魏斯笑而不语。

第二天的圆桌会议,到会的州长官和来自首都大区的区长官依次作交流发言,这可让魏斯真正长了见识。如果将联邦视为一个集团公司,他们这些人就相当于分公司的老总,虽不在集团的权力核心,也是关系集团大局的基石。他们有的人是天生领袖气质,言行举止无可挑剔,发言交流滴水不漏;有的人朴实无华,仿佛泯然众人,却是有真眼光、真本事的。

长篇幅的讲演,不是每个人都擅长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倾听。州长官大会的圆桌会议有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自由表达,第二部分是话题讨论。自由表达部分,按惯例是给每个人不超过10分钟的自由表达时间,然后是关于若干个议题的自由讨论。会议从上午持续到下午,除去中午的休息时间也就是七八个小时,两年或者三年一次,也就是这七八个小时是正式的交流时间,其余都是相对零碎的、自由的交流沟通。如果对某位同僚的某些话题感兴趣,大可以找到对方进行一次促膝长谈。魏斯作为最年轻也是最新成为州长官的,主动要求安排在靠后的位置发言。

作为东道主,李第一个发言,他虽然是第一次当州长官,由于米德尔加受战争影响较小,他的任期已经顺利到了第三个年头。两年的州长官经历,让他积累了一些经验,也让他保持着相当的新鲜感和干劲,所以他的发言基本上让魏斯是感到满意的。因为他既总结了一些成功之处,一些不足的地方,也很积极的展望未来。10分钟能够表达这些当然不会太详细,但魏斯已经从中找到自己想要进一步了解的细节,等待会后再找机会细谈。

第二个发言的,是昨晚的“酒友”,来自自由城的大区长官阿斯克。如果要说自由城跟各联邦州最大区别,那便是整个联邦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它的人口在战争之前有3000多万,战争时期一度增长到4000多万,它的经济在战前约占联邦的5左右,而在战争时期一度飙涨至30。阿斯克的发言像是一位好客的绅士,在热情邀请大家到自由城去旅行。他介绍的只有真正值得关注的景点和一些性价比较高的商业区域,以及一些旅游购物的有趣经验。这话题说了一半,让人觉得格调有些低,可是接下来这一半,他话锋一转,谈起了首都自由城的自由精神。

自由城正如其名,是阿尔斯特自由联邦做推崇的精神支柱的发源地。他说起了这些自由精神,在具体的工作、生活中的体现,仿佛一位哲学大师夸夸其谈,10分钟的时间一转眼遍溜走了,但大家却觉得似乎才刚刚开了头。有人高呼“我的10分钟让给你”,接着有人呼应“我的也给你”。阿斯克挺直了胸膛满脸骄傲,那魁梧的身形显得无比伟岸。他续了一段,大概说了5分钟,终究没有占用大家太多时间。

接下来发言的阿姆斯联邦州长官霍尔斯科特,有前面这一位大拿的坐镇,他的气场显得有些不足,好在经过了最初的仿徨,他后面调整了心态,很快进入到了他有把握的讲演状态。阿姆斯的发展情况是近些年来比较快的,这个坐落在联邦中部的州原本非常落后,但是近20年来随着轻工业的快速发展,已然成为了联邦的纺织业中心。斯科特介绍了阿姆斯是如何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地方,用仅仅一代人的光景,就飞速的成为了纺织业非常发达的区域,这些经验对于魏斯确实启发颇多政府要有明确的规划和可行的举措,有实实在在的奖励和补助,这些措施落到实处恰恰又碰到了纺织技术从传统机器向流水线发展的革新时期,效率的提升使得新工厂的竞争力一下子压倒了原本的传统手工业。

不过在霍尔斯科特发言时,魏斯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阿姆斯的发展是建立在许多传统手工作坊业主生活潦倒甚至破产的基础之上,它的发展打破了原有的均衡,导致数以万计的纺织工人被迫进入城市谋求生路。

再往后的几位州长官,让魏斯仿佛回到了昨天跟阿斯克、埃斯边喝酒边聊天的状态,他们对于社会经济的发展有着典型的佛系心态,或者说是随缘心法,他们认为社会的发展应当顺应市场的发展。市场发展到了什么阶段是会自然就会发展到什么阶段,只要尽可能将收入的分配以及法制的公平,维系在宪法和法律的运作框架内,就能够做到这种均衡,而均衡是一个地区稳定的良药。他们在讲话中更多是谈及对于为人处事,对于处理化解社会矛盾的一种大方向。在魏斯听来觉得乏善可陈,可是很多人却听得津津有味,并在他们演讲结束时给予热烈的掌声。

聆听前面这些大佬们发言时,魏斯很认真的做笔记并且从他们当中挑选出几位同类人,像霍尔斯科特那个样貌平平的中年人便是积极促进经济发展的,而纳沙泰尔联邦州的米勒和克莱沃联邦州的史密斯,洛林的两位邻居,则是介于随缘心法与积极心态之间。

最后轮到魏斯发言了,他清清嗓子,调整心态,以一种谦卑而不自卑的语态说道:“大家好,我来自洛林。也许你们有些人去洛林,也许很多人只是听说过。它位于莫拉尔莫林山脉东部,是一个偏僻落后的地区。人们聚集在气候相对不那么寒冷的中部和东部地区,而它的西部和北部从深秋开始便是茫茫雪林,可即便是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依然难以逃过战争的威胁,几乎每一场战争它总是首当其冲的受到敌人的侵袭。从这个角度来看洛林也是个很不幸的地方,可是顽强的洛林人一次又一次的面对敌人的侵略,一次又一次的坚持下来,把敌人赶走。”

“最早的洛林人被称为伐木者、老矿工,因为伐木和采矿是这儿历史最悠久的两份工作。不过如果你想来洛林投资发展工业,不建议你们从事这两项古老的产业,因为干这两行很难赚钱。我们认真研究了近现代的工业发展规律,发现一个趋势:技术含量越高的产业经济附加值越高,实现的收入越高。就以金属这条贯穿工业时代的主线为例,矿工从地下挖出1万磅的铁矿石,抛除各种成本,赚到钱能够让矿主给一组矿工发一天的工资;矿石送到冶金工厂,提炼成粗铁或者钢锭,带来的利润不仅可以支付一组工人当天的工资,大概还可以让工厂主添置一件像样的家具;这些粗铁或者钢锭转工成工业铸件用于机器设备甚至是军用设备,它的价值大概是前者的三到五倍,甚至更多越高端产业越具竞争力。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些发展的悖论,那就是技术含量越高附加值越高,雇佣的的工人反而越少。放在同等价值的矿产业可以雇用提供1万个工作岗位,放在冶金工厂可能变成2000个,到了更高端的制造企业可能就变成了200个。这对于社会的稳定来说,这就像是一个X 型的交叉线,需要寻找一个平衡点,或者如之前大家所讨论的那样,以削弱其他地区的发展生产力来壮大知己,但这两者之间并不是不可调和的。”

“将洛林看作一个整体来看,它的发展可能会间接削弱其他地区,但是如果以联邦为一个整体来看。那么联邦的茁壮持续的发展,带来的竞争压力是对外的。因此,我觉得大家有必要呼吁联邦政府加大对外出口的力度,这样可以从根本上化解各个州发展不平衡的矛盾。也许大家会担心我们把产品卖给其他国家,甚至卖给威塞克斯和诺曼帝国这样的潜在军事对手会不会非常危险?事实上,从经济学来说,这并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相反会削弱竞争国家在某些产业上的投入,使得它对我们的经济产生一定的依赖性。如果这些国家对我们的依赖度越高,那么一旦关系紧张,我们削减或者停止出口,对他们的经济约束越大。当然,这是军事层面和战略层面的考量。”

第34章 帝国威胁论VS战略轰炸论

作为一州之长,需要考虑各方各面的工作,经济只是其中之一,但各项事务又都跟经济有或多或少的关联。圆桌会议之后的话题讨论,东道主根据当前联邦发展形势、热点领域以及请来的嘉宾情况安排了三个主题,分别是地方税战后减免政策、稳定失业人口、发展基础设施、治安管理,前三项都跟经济发展密切相关。

话题讨论阶段,州长官们可以各抒己见,也可以跟到场嘉宾互动讨论。魏斯作为州长官行列中的新丁,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安静的倾听、认真的记录,虽然有的发言者只是夸夸其谈,但更多人是从多年经验和专业角度出发进行分析、论述,这让他得到了很多启发,亦明悟了公共行政事务的行家里手如何分析问题、应对问题、化解问题,从而将这些技巧转化为日常工作中可以借鉴的思维方式,相当于恶补了一堂如何当好一名州长官的大课,而且还是免费的!

白天是圆桌会议和主题论坛,当天晚上的安排则类似于沙龙。主办方准备了几个相邻的休息室,大伙儿根据不同的风格不同的喜好、兴趣自由组合,可以坐在沙发上边喝酒或茶边闲谈,也可以来回串门,形式自由宽松。

军人出身的州长官们自然而然地聚在了一起,除了阿斯克、埃斯以及魏斯之外,还有五个联邦州的州长官也是从军队退下来,或因为战争时期受了伤而离开军队。曾是军人他们的思维方式以及关注点都很容易放在国防和安全事务上,这是一种共性。在这里,他们谈的更多的是来自诺曼帝国的威胁尽管他们对于战略和国防的分析未必有那些参谋部的资深参谋、高等军事院校的顶级教授那样专业,但大方向上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从他们这里,魏斯对于战争结束后国际的格局,特别是诺曼帝国所发生的事情,有了更加清晰和深刻的了解。

众所周知,上一场大战的突然结束,跟诺曼帝国权力高层的动荡有直接的关系。在这其中,魏斯扮演了重要推手他们袭击斯利恩,击杀了诺曼帝国皇储约瑟夫,而皇储暴毙的消息,刺激了老皇帝霍亨斯陶芬四世,让他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一下子崩溃。尽管他还顽强的活着,但是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处理繁杂的政务了。新皇储落到了帝国第二顺位继承人阿尔伯特手里,但是这位新皇储据说患有严重的先天疾病,身体非常虚弱,而且这种疾病通常活不过三十岁。这样一来,第三顺位继承人巴拉斯王子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许多,而且他跟新皇储阿尔伯特关系很好。也许两人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协定,在纷乱的权力斗争中,他们始终紧密地站在一起,击败的其他想要争夺核心权力的皇室贵族,包括前任总参谋长老皇帝的胞弟路易斯亲王。

这场血腥而残酷的权力纷争,经过了几个月的狂风暴雨,终于迎来了雨过天晴。阿尔伯特虽然身体虚,但还是开始主持帝国政务,而他的亲密盟友,巴拉斯王子,则就任诺曼帝国总参谋长一职,成为了诺曼帝国历史上第二年轻的总参谋长。第一的记录仍是上一场大战的天才将领欧亨亲王,当时他年仅26岁,是霍亨斯陶芬皇族最闪耀的瑰宝,整个诺曼帝国的希望之星。在他精妙绝伦的作战策略引导下,诺曼军队以疾风暴雨般的进攻,让当时的联邦和威塞克斯联军节节败退。可惜天妒英才,仅仅两年之后,一个迄今仍充满争议的意外发生在了他的身上,随着这颗绝世将星的陨落,诺曼军队也在联邦和威塞克斯联军的反击下丢失了大好局面。当时诺曼帝国同样发生了激烈的权力斗争,霍亨斯陶芬四世以不起眼的角色一举夺得了王位继承权。只不过20多年后,相似的一幕又出现在了诺曼帝国,仿佛是历史的轮回,又像是是宿命的结局。

州长官们一致,认为阿尔伯特和巴拉斯的组合看起来年轻,实际上两个人都是非常厉害的角色:阿尔伯特是政治天才,他战后推出的一系列举措让受到战争影响的诺曼帝国迅速稳定下来,而巴斯王子在就任总参谋长之后,也开始了一系列看似简单实则有效的军事变革。虽然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诺曼帝国的力量得到了很大的恢复。更重要的是,他们利用战争的契机成功的将联邦最坚定的盟友北方的威塞克斯王国分化,一半的威塞克斯领土被置于他们的管制之下,这意味着他们有了更大的战略纵深和战略跳板,也有了更多的资源。要知道在奥伦斯星球,北方威塞克斯的矿产是最为丰富的,只不过相当一部分都覆盖着厚厚的冰层之下。随着技术的发展,很多昔日难以开采的矿产以及不再是不可能的事情。有小道消息说,诺曼人掌控的星源石资源开采速度已经较战争之前提升了一倍多。

在钢产量稳定的情况下,这几乎意味着诺曼帝国可以用战前两倍的速度建造飞行舰艇。要不了几年,他们就可以重现战争前期那只强盛的飞行舰队,而他们的理查斯亲王多年来一直掌管着这支舰队。从战争时期的表现来看,如果不是联盟军以大无畏的勇气,消耗了诺曼帝国的飞行地点,然后又以飞机这种新式武器力挽狂澜。确实很难阻挡诺曼帝国的舰队在联邦上空横行。

飞机技术的日新月异,也使得诺曼人不再埋头建造原先的重装甲重火力的战斗舰艇。州长官们担心的表示,诺曼人也在建造载机飞船,也就是空中航母。在作战飞机的性能上,他们虽然落后于联邦,更却有一条独特的发展路线,那就是将星源石和飞机技术结合在一起。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他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一个间接的证明便是诺曼帝国乃至威塞克斯王国的化工用酸和银的价格异常的持续的上涨,说明化工酸、银的消耗量较前期有很大的增长,而它们是当前制造蓄电池的主要材料。蓄电池的作用就是存储和输出电能,以往的飞行战舰通过锅炉轮机转化为提供稳定的电流输出驱动庞大的舰艇在空中飞行,飞机不具备那样复杂的动力构造,难以提供足够的电流,必须以内燃机和蓄电池结合的方式,这是联邦军在战争时期就已经通过缴获战利品分析得出的技术性结论,而这恰恰又是魏斯当初和尼古拉一起拼了命挣回来的情报这么一大堆信息糅合在一起,看起来千头万绪,但只要是有正常的军事头脑的人冷静思考,不难抓到关键的主线来自诺曼帝国的威胁在战争结束后不仅没有消除,反而随着诺曼帝国的稳定和发展越来越大。

令人忧心的是,这场战争给联邦带来的创伤前所未有。他们不仅损失了大量的经济资源。还损失了数以百万计的青壮年。经济工业格局经历了一次地理和技术上的洗牌,那些被迫迁往东部又在战争结束后陆续迁回的工业,经历了一段很不稳定的生产期。有经济学家估计,战争让联邦的经济工业倒退了十年,而诺曼帝国因为本土一直没有受到战火的侵袭,其工业资源不仅没有倒退,还在战争的刺激下出现了畸形的快速发展,再加上北方威塞克斯王国的变故,如今的诺曼帝国在工业力量上已经不再逊色于联邦。一个专制的军事国家一旦拥有跟民主国家相似的工业力量,战争初期的优势将是压倒性!一直以来,联邦和诺曼帝国主要是以莫纳莫林山脉以及数个中立国家作为战略缓冲地带,而在另外一边,异常狂暴的大洋使得诺曼人极少考虑从背后跨过海洋来袭击联邦。有朝一日,诺曼人解决了运力问题,使用大批运输舰越过狂暴之海在联邦背后登陆,对联邦形成三面夹击之势,联邦人可能不再有第三次扭转战局的机会

联邦宪法固然是让联邦军队难以先发制人的一大障碍,但在不少有识之士看来,制度惯性和思维惯性才是最难克服的阻碍,一个简单的例证便是诺曼人的总参谋部常备多个对联邦发动攻击的作战预案,而联邦军队总参谋部准备的大多是防御作战方案,越境攻击诺曼帝国的预案虽然也有,但只有最核心的几位将领和高参能够做到了然于胸,各级军官对边境那边的世界是完全陌生的,所以相比于主动进攻,他们更愿意在防御中熟悉敌人、消耗敌人。诺曼帝国和联邦就如同两支风格迥异的球队,前者崇尚进攻,战术大开大合,而后者深信防守反击之道,既不喜欢对攻,也不擅长对攻。

所谓存在即合理,足球场上,任何一种战术风格都有它的适应性,只要能将这种战术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就有立于不败之地的资本。不久之前,魏斯跟尼古拉以及星空集团的运营总监有过一番有趣的交谈,他们看到了诺曼帝国的工业地带主要分布在首都区及周边,相对集中度较高,觉得只要有办法对他们的三个主要工业产区进行大规模的轰炸,就可能在战争初期瓦解掉敌人的战争潜力,迫使他们收起贪婪无尽的扩张欲望。

这次沙龙之中,魏斯谈起了这个战略轰炸理论。众人听得非常认真,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战略思路。如果能够跳出旧有的框架,去开辟一个全新的有效的战略模式。或许是破除困扰的理想方式。在这种战略轰炸的方略中,越过莫纳莫林山脉向前推进2000里,就能够扫荡敌人的工业心脏地带,那么轰炸的出发点选择西部的几个联邦州便是显而易见的。克莱沃联邦州和纳沙塔尔联邦州都有大量平坦的草原修建机场,但开阔也意味着难以防守,敌人可以擅长的空中突击的方式来攻击这个机场,这注定会是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如果能够将洛林的战略作用充分发挥出来,那么这三个联邦州以各自特色支持战略轰炸的开展,无疑可以极大地提升成功的概率。

对于魏斯这番简述,大佬们大都表示很有启发性和建设性,然后穆斯贝尔联邦州的霍尔斯科特提了个有意思的问题:联邦的飞机技术有优势,人造星源石技术也有了突破,为什么联邦不能跟诺曼人一样,在星源石提供浮空力的小型飞行器上加大研发力度?如果发生战争,精锐的部队应该由精锐部队对抗,普通部队由普通部队应付。即便没有发生战争,也是一种重要的战略威慑,而对于地方来说,新的产业以及意味着新的经济动力和新的税收收入,不是挺好的事情么?

这位斯科特长官不是军人出身,而是积极的经济和工业发展促进者。魏斯和他在晚餐时聊过一阵,觉得两人的很多观点比较接近。他半途进入这个“沙龙”,被他们所讨论的国防战略话题所吸引,因而提出了刚刚那些问题。在魏斯看来,经济发展技术创新主体是企业,但州政府如果能给予企业正确的政策性导向,可以起到积极的引导作用,避免自由市场因信息不对称而产生的重复投入和恶性竞争,使各地经济发展形成互补格局,而在发展新的军工技术和产能方面,洛林正好有新的星源石矿厂,摆脱了以前区域内没有星源石矿的尴尬处境,而且得到新设备、新技术的加成,产量还挺不错,若能取得星空集团的支持,这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发展路径。

第35章 州长官们的牌局

作为联邦州长官大会的一项传统,主办方会因地制宜地安排一天的户外活动,远足、爬山、狩在米德加尔这样一个临海之地,帆船无疑是既有特色又能够体现出团队精神的运动项目。

州长官们七人一组,合力操纵一艘帆船。这一次,他们没有按照前一晚的沙龙,按照个人喜好凑在一起,而是按大的地域来划分,即北方队、南方队、东方队、西方队,而中部的联邦州将按照大致的方位以及个人的倾向进行了分配。

纳沙泰尔的米勒、安鲁的切尔奇、马布尔登的古伊、西福尔的洛佩斯、艾米利亚的马萨尔、莫里塞的帕尔拉奎拉,再加上洛林来的克伦伯海森,共同组成了西部联队。

对于帆船,魏斯是完全陌生的,无论之前还是现在。洛林虽然也有海南线,但它所毗邻的的是寒冷暴虐的南方之海,渔业规模很小,海岸边的聚居地主要是村镇级别,而且洛林的海岸线也是悬崖陡峭,不适合大规模的开发。在他们这支西部联队,年龄最大、具备帆船驾驶技能的马萨尔众望所归地担起了船长的重任。

这是一场友谊的竞赛,胜负并没有奖励或惩罚。通过这样的活动,大伙既放松了身心,也加深了相互了解,若是有心观察,还能够通过同伴在团队中的种种表现来判断他的行事风格和真实能力

从马萨尔身上,魏斯看到了年龄和经验带来的稳重、老练,而从米勒、切尔奇、古伊等同僚身上,他也见识和领悟了不少东西。这七个联邦州,大如幅员辽阔、横跨千里的洛林和纳沙泰尔,小若东西、南北不过六七百里的艾米利亚和西福尔,无论人口密度还是经济水平都明显逊色于东部和南部的联邦州。借着把酒言欢的机会,魏斯提议组建一个西部合作论坛,每半年或是一年举行一次聚会。如果大家认同的话,第一次西部合作论坛就放在洛林举行,与会者不局限于州长官,每个联邦州可以出二十名左右的官员和名流人士。

马萨尔回应说,这是个很不错的提议,其实在早些年他们也建立过类似的联宜活动,当时大概持续了七八年,后因战争而中断,加之人事更替,也就自然终止了。现如今交通更加方便了,七个州轮流来办,每年可以举行一次或者两次,互相协作,感觉效果还是可以期待的。

除了莫里塞联邦州的帕尔拉奎拉长官表示沉默,其实人都积极赞同。从地理上看,莫里塞属于中部地区,没兴趣参加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于是,在大会最后一晚,魏斯跟其余五位西部联邦州的州长官敲定了下次在梅森聚会的安排,也初步确定了形式和规模。

来时魏斯只身一人,离开米德尔加的时候,跟许多人不说称兄道弟,至少已经是熟名熟姓熟的朋友,而从东部返回西部路途漫长,西部联盟的州长官们除非有其他安排的,余下几人便结伴同行。这其中就包括纳沙泰尔联邦州的米勒、安鲁联邦州的切尔奇、马布尔登的古伊,还有那位“老船长”马萨尔。

他们特意订了一个豪华的列车包厢,以便他们在漫长的归途中可以打牌、喝酒、聊天。虽说这一趟行程无法使用公款,但对于他们来说,这笔钱并不是什么大的开支,也都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在之前的圆桌会议和沙龙会议上,人多嘴杂说的事情有些散乱,而当这火车包厢里只剩下西部联邦州的几位州长官时,话题很容易统一和凝聚起来。西部联邦州在战争之后首要的问题还是重建秩序维持稳定,当然,失业率是对稳定的最大威胁,而且失业率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展经济,所以在座这几位即便是有佛系的心态,也是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对经济发展坐视不理。

晃动的火车车厢里,五位州长官围着一张小茶桌,每个人手里攥了一把牌。

“轮到我来决定命运了瞧瞧哈!黑夜!神棍的时代!”

说话的是纳沙泰尔联邦州的米勒长官,他刚刚从三张正面朝下的旗牌里翻出了代表黑夜的那张。这种在联邦盛行了快一个世纪的牌局,牌面由由三张旗牌和六十三张正牌组成,正牌对应旗牌,分成三个序列,即:社会、黑夜、战争,对应的是和平年代、宗教时代、战争时代。社会序列由6张平民牌、5张强盗牌、4张警察牌、3张市长牌、2张大臣牌、1张首相牌组成,宗教序列由6张游魂牌、5张信徒牌、4张教士牌、3张祭司牌、2张圣徒牌、1张主教牌组成,战争序列由6张犬牌、5张士兵牌、4张骑士牌、3张大炮牌、2张将军牌、1张亲王牌组成。

每一局,根据翻出的旗牌确定该序列的正牌为主牌,其余为副牌,出牌规则跟“斗地主”有些类似,以出完手中的牌为胜。如果是五个人打,那么玩之前可以商定是一赢四还是四赢一,一赢四即有一个人出完五张牌即结束此局,另外四人按手中余牌算输点给赢家,四赢一则是四个人出完五张牌结束,最后一人以手中余牌的10倍算输点,分别输给前面四人4倍、3倍、2倍、1倍。

同行的这四位州长官,显然习惯于五人“四赢一”、12张牌的形式,每张牌10克朗,也就是说,一局可能会输120克朗,但80的概率是赢,体现了“末尾淘汰制”的精髓。

马布尔登联邦州的古伊长官坐在米勒的下家位置,按规则由他出牌。

“5个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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