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斟酌片刻,以沉稳的语调对哈莱格斯少校说:“注意北方,似乎有敌人的飞行物!”
少校连忙端起望远镜,负责警戒的舰员也纷纷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大声报告:“发现烟迹,是敌人的飞行舰艇!”
“能判断是什么种类吗?”哈莱格斯少校向魏斯询问。
“应该是轻型舰艇”魏斯道,“抓紧时间,我们还来得及。”
哈莱格斯少校放下望远镜,一脸凝重地看着魏斯:“现在离开,成功脱离的概率在五成以上,选择降落,可能只有两成。”
对于这个事关几百条性命的选择题,魏斯没有让情感左右自己的思维,而是努力从客观、审慎的角度进行计算和分析,接着,他再次通过特殊视野观察敌舰,给出了一个负责人的建议:“降落,逗留两分钟,然后往湖心方向飞,加足速度再爬升、转向我保证,所有人可以一起脱险!”
第124章 黑暗中的威胁
在一流军官的指挥和一流舰员的操控下,联邦军性能最为优越的运输舰以鸬鹚捕鱼的迅敏姿态降落到了坚实的地面上。魏斯原本以为这就是一场生死时速的较量,一场别开生面的竞赛,可运输舰刚着陆,一个极其不友好的声音就从上方传来,刺眼的光芒旋即绽放在深邃的夜空中对联邦军官兵而言,这枚突如其来的照明弹,就像是行窃者不慎触发了警铃,虽然并不意味着他们要立即完蛋,亦或是即可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但每个人都不由得感到紧张、惊惶、不知所措。
照明弹的光耀还未消去,炮弹便破空袭来,尽管只是孤零零的一发轻量级炮弹,跃然而起的光焰和黑烟却让魏斯心头一颤。他忙不迭地四下观望,很快在湖面上找到了“罪魁祸首”:一艘体型不大的水面舰艇,一艘在湖面活动的巡逻炮舰!
运输舰飞过湖面的时候,魏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艘敌方飞行战舰上,以至于忽略的湖面上可能存在的威胁。逻辑上,特勤部队之前扫荡小镇及湖畔码头,就已经把敌人的各种力量给清除掉了,从组织转移到运输舰飞来,此间有一个多小时,残存的小镇守军或溜之大吉,或设法破坏,岂会隐藏得如此之深的狡黠敌人?可是,他转念一想,确实有一种符合逻辑的可能性:这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湖泊,湖对岸有人居住。既然这小镇是个特殊区域,驻军必然控制整个湖泊,以可行的方式展开警戒巡逻这极有可能是一艘因为执行巡逻任务而离开小镇的炮舰,因而躲过了联邦军特勤部队的突袭。舰员们或是察觉到情况不妙,或是正好返航归来,发现联邦军的运输舰,进而用照明弹探察敌情、用舰炮展开攻击。
事到如今,魏斯没把自己困在懊恼与自责之中,而是冷静地判断形势。就眼前的局面来说,最大的威胁不是湖面的敌方炮舰,也不是距离尚远的敌方巡防舰,而是“心魔”。他知道哈莱格斯少校重任在肩,压力颇大,也察觉到他的踌躇与彷徨,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以软硬兼施的手段威迫少校保持镇定:他拔出了手枪,嘴上说着“不用担心,我来对付敌人”,身体却很诚实地站在原地,枪口只需要稍稍偏转一点就可以对准少校
少校看了看他手里的枪,知道这玩意儿不只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虽然出于本位主义的考虑,他应当竭尽全力保证这艘运输机能够回去,然而在眼前的这种形势下,他也没办法做到独善其身。于是,他对魏斯说:“好吧,但愿我们运气不太差!”
“狭路相逢勇者胜!”魏斯鼓励道,“我们必须勇敢的战斗下去,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一直等到奥克塔薇尔来到指挥室,魏斯才匆匆前往位于运输舰侧舷的炮位,跟舰员们一起投入战斗。随着飞机技术的发展,作战飞机的威胁已经超过了以往的飞行战舰,所以,专用运输舰也必须配备能够应付敌方飞机的武器,包括机关炮、机关枪还有一些轻型速射炮。来之前,魏斯已经详细了解了这些运输舰的武器配置和技术参数,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能够利用什么,能够做些什么。在他的特殊视野里,湖面那艘炮舰并不算强大,从战斗数值估计,也就是一门轻型火炮加两三挺机关炮、机关枪,战斗人员十来个。也许,他们在运输舰到来之前就已经赶回来了,发现小镇已经被占领,以他们这点儿战斗力,还不够袭击者塞牙缝的,所以选择了暗中观察,等到他们发现敌人运输舰来了,看那架势是要从这里直接救走重要任务,就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魏斯报出明确的射击参数,舰员们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在这黑漆漆的夜里确定目标的方位和距离,但还是照做了。机关炮咚咚咚地嘶吼起来,可是一番射击之后,特殊视野里的敌舰没有任何减损,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炮弹始终没有取得命中。这门使用弹夹供弹的大口径机关炮,理论射程超过一万尺,威力足以击穿当下任何一款飞机或是战车。现在看来,它的战斗发挥并没有达到理论的最佳水平。
利用照明弹探察敌情之后,那艘诺曼炮舰的炮弹以每分钟两到三发的速度不断袭来。因为距离太远,他们的射击也没有什么准头而言,可是炮弹落入小镇,却成了不折不扣的杀人凶器。准备离开的,决定留下的,只要被这炮弹盯上,都有可能随时丧命。对于这点,魏斯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能一边指挥舰员们射击,一边期盼着剩余的目标人员和特勤部队官兵能够尽快登舰。过了一会儿,奥克塔薇尔突然出现在他旁边。
“情况怎么样?”
“我们在努力控制局面。”魏斯回答说,“我们面临的敌人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要是动力或是其他什么系统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我在这盯着,不用担心得让他们沉住气,等大伙上来再起飞。”
不知不觉间,撤离行动已近尾声,非战斗人员都已登舰,一些在镇子外围警戒的特勤部队官兵正从各个方向赶来。战舰开始晃动,表明它的浮空系统正在运转,好在它没有立即爬升,而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离地,在此过程中舱门继续保持开启,不断有特勤部队官兵赶到并登上战舰。
敌人在湖面的那艘炮舰虽然不能进行精确的瞄准定位,但射击的次数多了,还是出现了第一次命中:呼啸而至的炮弹击中了运输舰前部。这种威力的炮弹不至于破坏这艘运输舰的主体构造,但足以在外壳上打开一个口子,进而引发内部的设备损伤和人员伤亡。
这一发炮弹,对魏斯所在的炮位几乎没有构成任何威胁。他无暇探察己方运输舰的损伤情况。在地面人员基本登舰的情况下,头号威胁是湖面上的敌方炮舰,第二威胁则是从空中不断逼近的敌方巡洋舰。这艘运输舰很快离开地面,按原定计划往湖的另一边飞去。这样一来,他们跟那艘开火偷袭的敌方水面炮舰距离开始拉近。魏斯指挥舰员们压低机关炮的炮口,同时招呼其他几门机关炮的炮手朝这个目标开火。舰员们也意识到目标变近了,他们终于可以把对方胖揍一顿,所以纷纷操纵武器向湖面上那个炮焰闪烁的位置开火。
不多会儿,魏斯观察到敌人的炮舰开始出现损伤,那可憎的炮火也随之停了下来。这场短促的战斗虽然没有耽误转移的时间,却给这里所有人造成了心理上的冲击,使得氛围变得无比紧张。魏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得天空中传来了炮弹的呼啸声。他知道,己方运输舰已经快要进入另外一艘敌舰的射程了。那可是真正的飞行战舰,不容小觑的威胁!
解决掉了来自湖面的威胁,魏斯和奥克塔薇尔回到指挥室,哈莱格斯少校的表情似乎不太好,莫非刚才跟奥克塔薇尔发生了什么争执?不管立场有什么区别,大家此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应当齐心协力,祈祷不要有坏运气出现才对。
见两人进来,哈莱格斯少校盯着魏斯,有些生气的说:“敌舰来得比我们想象的快,以你的能力,应该是能够判断到的吧!”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魏斯并没有承认,而是辩解道:“我从来没有接受过飞行部队的正规训练,之前我所有的判断是基于一名军人的观察与判断,但是人就会犯错,我也不例外。”
少校显得很不满意:“可是,你们的每一个判断和决定,都关系到这里几百条人命。不管是你们花巨大代价救出来的目标人员,还是我们自己的军官和士兵,皆系于此。”
魏斯有意转移话题:“我的视力确实要比常人好一些,能看到比较远的地方,但效果肯定比不上最好的望远镜。不管那艘敌方飞行战舰是老式舰艇还是新型战舰,我们就按计划继续往前飞,等获得了足够的速度和高度,再绕个圈子往北飞,让敌人捉摸不透我们的航线。”
这个建议是客观的,然而少校拿出了运输舰指挥官的骄傲与担当:“好了,你们不用管这些了,接下来的局面由我负责。”
魏斯与奥克塔薇尔相互看了看,对方说的也在理。按照原来的计划,一旦所有人员都登上运输舰,确实事情该有运输舰的指挥官来接管。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离开指挥室,而是继续呆在这里而是静观其变。
不多会儿,夜空再度被照明弹的光芒所映亮,它显然是从那艘诺曼飞行舰艇发射的。当肉眼适应了这种炫目的光亮,魏斯突然发现指挥室外面飘荡着缕缕黑烟,这让人不由得紧张起来。紧接着,有军官来报告说,敌人的炮弹打坏了运输舰右舷前部的油舱,随后引发了火灾。舰员们正在在灭火,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这个时代的飞行战舰,跟魏斯所知的地球明史上那些工业时代的水面舰艇都属于巨舰大炮主义的产物,除去浮空动力部分,本质上大同小异。飞行战舰需要具备全向的射击能力,同时也需要考虑各个方位的防护能力,因此,能够发挥一定防护效能的燃料仓也被置于外壁与内舱之间。燃料仓被击穿,引发火势是战斗中最常见的状况之一,问题可大可小。除了火势本身之外,运输舰燃料的损失,对飞行路线和策略决策亦构成了一定的影响。
第125章 前路漫漫
不出意外,燃料仓中弹引发的火势很快得到了控制,从舰艏飘散出来的黑烟也越来越少。这艘联邦军运输舰先是在湖面比较低的高度飞行,它很快就把那艘被击伤但没有起火的敌方水面炮舰远远抛在了身后。动力设备的满负荷运转,使得运输舰越飞越快,舱门之外狂风呼啸随着速度的提升,飞行高度也逐渐提高,并最终达到了预期的速度和高度。按照原定方案,行动到这个时候便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也是不确定性最大的阶段。理论上,返回自由联邦的空中道路有无数条,他们可以飞越莫纳莫林山脉,也可以绕到北边的弗里斯王国,或者从最南端的边缘之海飞过。从飞行技术、军事和政治因素来看,这些飞行路线各有优劣,比如说南方的边缘之海,那里气候恶劣,时常会有风暴和寒流,机械设备容易在极端低温环境下发生故障,除非形势非常糟糕,否则一般不会选那条偏僻而又遥远的道路;飞越莫纳莫林山脉是个很宏观的概念,它由南至北连绵千里,以飞行舰艇的极限高度,从任何一段都能飞过这片山脉,而在这场战争中,莫纳莫林山脉周边的国家无一置身事外,在达成停战协定之前,也就不存在非法越境的问题,但那些原本中立的国家加入了诺曼帝国的战争阵营后,它们的国土防御强度有增无减,若是飞行路线靠近这些国家的主要城市和军事基地,很可能遭到拦截。要知道,这些国家参战时间晚,在前线的损耗不大,其核心力量特别是他们最为稀缺的飞行舰艇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至于北方航线,那是运输舰来时的道路,在那个方向能够得到联邦军队有力的支持,但需要打破无线电寂寞才能让联邦舰队在准确的时间赶到准确的位置提供准确的支援。基于以上种种,对于航线的选择,审慎与机敏缺一不可,这是对哈莱格斯少校的重大考验,亦是对此次行动的终极检验。
在这艘联邦军运输舰逐渐加速并提升高度的过程中,最早出现的那艘敌方巡防舰紧紧跟随在后,所过之处,在夜空中绘出了一条清晰的烟迹,这意味着它在全速运转的过程中产生了大量燃烟。通过种种因素综合判断,魏斯认定它是一艘老式巡防舰,很可能有两个或者三个烟囱,使用的是相对老旧的锅炉和蒸汽机。不过,按照常规逻辑,星源石难以获取,而机器易于制造,诺曼人不会把宝贵的星源石白白的用在过分落后的机器上,因此,“老旧”只是一个相对概念,它怎么也是战争爆发前或者战争初期建造的,性能不会差到哪里去,只不过跟战争中后期设计建造的新式飞行舰艇相比有些老态龙钟,特别是在一些关键性能上,存在难以逾越的技术鸿沟。今晚,魏斯他们遇到的如果是一艘新锐的诺曼巡防舰,它早就利用速度优势赶上来,逼迫其降落或是直接予以摧毁,而视线中这艘诺曼战舰不仅速度不够快,前向火力也不够凶猛,它断断续续的开火,大多数炮弹都远远地飘落在了远处,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威胁。
在速度加足之后,哈莱格斯少校做出了第一次转向的指令,运输舰在数千尺的高度划出了一道水平弧线:它一开始是朝着跟战线大致相反的方向飞行,随着这个弧线的完成,它回到了正确的飞行方向,朝着联邦的方向飞去。在这个过程中,那艘诺曼战舰终于将距离拉近了一些,而且在拉近距离的过程中,它调整舰身的姿态,找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在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它使用舷侧火炮展开密集射击。炮火向运输舰袭来,但使用的是触发引信,只要没有击中运输舰,炮弹不会在空中绽放,而是纷纷落向地面。从运输舰的指挥室朝地面看去,那些落下的炮弹犹如远处绽放的烟花,点缀着黑沉沉的大地。
敌人很快意识到这种作战安排的负面效用太大,随后换用了延时引信,炮弹开始在空中呈现威力。有的落在了运输舰身后,变成了当空绽放的烟火,有的飞过的运输舰在前方爆炸。,这些火球并没有为运输舰照亮前路,当它们逝去之后,前方依然是一片漆黑。在这个过程中,魏斯和奥克塔薇尔不时地通过舷窗甚至是走到露天观测台上观望战况,但他们始终没有在对哈莱格斯少校提出什么建议或者意见。这种状况直到魏斯通过他的特殊视野看到了第二艘敌方飞行舰艇才发生变化他跟奥克塔薇尔小声商议之后,走到少校身旁,用一种较为温暖的语气说道:“少校,东北方向出现了新的威胁我觉得那有可能是敌人的一艘同等规格的巡防舰。”
“你确定?”少校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盯着魏斯,那意思像是在说小子你果然还是藏了一手,不愿意将你真正的才华和能力展现出来。
魏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打算解释,而是说:“我只能推测,不能判断。”
“现在,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系于此。如果我们没办法摆脱敌人的舰艇,那么所有人都无法逃离这个地方。也许,你有什么办法让自己能够得到照顾,但其他人恐怕不会那么幸运。”
少校这话意有所指,魏斯当然能够听出弦外之音,他心里顿时腾起了一股怒火,但这个时候他只能以大局为重,狠狠地瞪了少校一眼,垂下头,隐忍着,默默地走开了。他面无表情的穿过通道,来到了安置目标人员的舱室。找特勤部队的战士们问了下,很快就找到了那位担当内应的姑娘和他的小侄子。为了执行这项特殊任务,联邦军对这艘运输舰进行一些特别的改装,在货舱里加设了床铺和座椅,饮食、饮水以及卫生、医疗设施也一应俱全。小男孩被安置在一张被固定好的行军床上,原本缩在被子里,看到魏斯,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虽然并不亲近,可是,他内心知道,自己的叔叔在这几百人里是唯一跟自己有关系的人。他一直盯着魏斯,等魏斯在他跟前蹲下,他一咕噜爬了起来。
“别害怕,没事的。”魏斯让自己的笑容尽量看起来和善一些。
小男孩当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但他并没有被吓得六神无主,而是眨着眼睛说:“我没有害怕,只是有些担心。”
魏斯摸了摸他的脑袋:“肯普,谁给你起的名字?”
“是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哥哥。”那小男孩以一种大人的口气回答道。
“哦,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爸爸告诉我,这是一个很有名望的历史人物的名字,是他崇拜的偶像。怎么?你没有听过?”
魏斯从本体脑袋里获取的记忆断断续续,并不完整,在巴斯顿军校以及后来的军事生涯中,他恶补了很多历史知识,也知道在阿尔斯特的历史上有过几个叫肯普的名人,至少有两个是出色的将领,还有政客和思想家,他并不确定泽的偶像究竟是那一位,所以,他略过这个话题,看着男孩稚嫩的面颊:“你长得跟他真的很像。”
小男孩当即反驳道:“不,我长得更像妈妈,所有人都说我长得跟妈妈小时候一样。”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你的父亲小时候的样子。”魏斯虽然那也没有见过,但他却在泽的房间里看过那些照片。照片年代已经久远,而且那个时候的照相技术还不算太好,所以已经很模糊了,他这话说的并没有底气。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他自己的想象和揣测,但小男孩显然相信了。他急切地问:“真的吗?我真的跟父亲小时候长得很像吗?”
“等你见到了你的祖父和祖母,他们会告诉你。他们会拿出你父亲小时候的照片给你看。生命就是这样的神奇。延续一代,接着一代。”
或许是血缘带来的天性,又或者是环境造成的改变,小男孩对魏斯已经不那么抗拒了。他倚在魏斯身旁,低着头说:“我想妈妈了,她们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难道你们会对她不好?”
这是个三言两语难以解释的事情,魏斯说:“每个人对于自己的父母都有一种眷恋,所以,你的母亲更希望呆在她的父母身旁。可是对于你,她有更多的期望,希望你能够变成你父亲一样优秀的人,所以她宁愿暂时割舍感情,让你跟着我回到你父亲出生的地方去。我们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我相信等你长大一些,我们就会回来,回到这里。她们会在这里等你,这点我相信。”
小男孩也就八九岁,跟他说的太多,他一时半会儿并不能够理解,但经过这么一番交谈,他似乎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些概念。他问魏斯会不会一直呆在他身旁,魏斯回答说,等到回到了他父亲的家乡,他会尽可能地陪伴他,当然还有家族的其他成员。至于现在,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他可以待在她的身旁,时刻保护他。
对于这一点,小男孩流露出了满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