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队集结整理完毕,魏斯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从南面跑来,后面跟了一名背着架线设备的通讯兵,遂高声招呼:“喂!亚古特!嘿!这里!”
听到长官的召唤,负责战场侦察联络的特遣连士兵连忙领着通讯兵飞奔过来。在无线电通讯设备还未实现小型化、便携化的年代,铺设野战电话线路是实现战场实时通讯的唯一途径。这个战场侦察联络小组一到,只用了几秒钟,魏斯就跟师长卡尔将军取得了联系。
“部队打得很漂亮,突击果断有力,捕获了几百名俘虏,但是部队的伤亡也很大……部队仍在进攻,预计会在阿尔弗雷德人工河一带遭到诺曼军队的顽强阻击,我已经派了两个侦察小组侦察从下水道前往人工河以北的通道和出口,出于把握战场时机的考虑,我建议战斗突击队跟我们一同前进……”
按照原定的方案,在反冲击结束前,只要没有接到新指令,特遣连的任务便是不断向前实施战斗侦察,寻找敌方战线的软肋和漏洞,并为后续部队探路引路。对于这一点,卡尔将军表示仍按计划进行,至于魏斯的提议,他让魏斯把战斗突击队的指挥官纳尔德中校叫来跟他通话。
姿态傲慢的纳尔德中校没有过来,而是让副官有背着架线设备并且携带野战电话的通讯兵领到战斗突击队集结整理的地方。他跟卡尔将军如何沟通,魏斯不得而知,倒是在这个档口,他从旁边几名友军士兵口中听到一个让他大为吃惊的消息:那架红色机身、白色机翼的领队战机被击落了,飞行员跳了伞,但落到了诺曼军队控制的城北区域。
士兵所描述的,分明就是尼古拉的座机!
再顶尖的飞行员,哪怕是天赋异禀的绝世高手,只要不断执行战斗飞行任务,遭遇险境在所难免——有可能是战机发生机械故障,有可能是被敌机或地方地面炮火击中,而且在这个发动机和空气动力技术不那么发达、飞行战舰横行霸道的年代,这两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可都不低。对于这一点,魏斯心知肚明,即便是在最艰难的处境下,他也时不时记挂起尼古拉的安危。想来要不是战争形势所迫,他的父亲,莱博尔德总统,也不会同意他加入联邦飞行部队,并且屡次带队对诺曼舰队展开攻击。若是目睹那惊险无比的过程,总统先生搞不好会心脏病发吧!
魏斯上前向士兵们询问细节,但他们只是远远撇了几眼,没办法提供更详实的消息。想到自己派出的两个战斗侦察组已经先一步深入城北区域,说不定他们就有自己想要的讯息。于是,魏斯赶忙跑向通讯兵,这时纳尔德中校已经结束了跟卡尔将军的通话,看到魏斯,正昂着头准备跟他说些什么,没想到居然被直接掠过,脸上哪里挂的住,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师部接线员,给我接27号线……喂喂,布拉狄奥吗?我是克伦伯-海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架红色机身、白色机翼的飞机坠落?看到了?飞行员怎么样?不清楚?”在通讯兵身旁,魏斯毫不掩饰自己的急切心情。
“师部接线员,给我接28号线……喂,夏尔,我是克伦伯-海森,我们有一架红色机身、白色机翼的飞机坠落了,飞行员跳伞,这事很重要,你们有没有看到?没有吗?听好了,密切关注与之有关的一切情况,有消息及时向我报告!”
连续两个电话,都没有得到关键性的信息,魏斯感觉很不好。当他放下电话,转过身往回走时,发现纳尔德中校正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自己。
“抱歉,中校,刚刚这事实在很急,如有冒犯……”
纳尔德中校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打探那么清楚。卡尔将军给我的命令,是率领战斗突击队跟你们一起跳过敌人的地面防线,从阿尔弗雷德人工河后方伺机突袭敌人,接应我们的部队越过人工河。老样子,你的特遣连在前面侦察探路,我们随后跟进!”
魏斯没心思琢磨对方话外之话,他应了声“好”,心情已经飞到了城北区域。
尼古拉,我的朋友,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90章 骤变
再出发时,因为记挂尼古拉的安危,魏斯心绪不宁,注意力难以像以往那样集中,加之事先派出的两个侦察组已经安然无恙的抵达了城北,他带着特遣连在下水道里全速前进,把战斗突击队远远甩在了身后。
城区中心地带,四栋摩天大楼的坍塌,造成这一区域的下水道出现大规模阻塞,由北向南的联邦军队必须七绕八绕才能通过。走着走着,黑漆漆的通道里突然火星闪跃,子弹嗖嗖飞来。在奥城的地下世界摸爬滚打数日,魏斯全不介意下水道里的腥臭污水,立马往前一扑,趴在地上躲避枪弹。
什么情况?自己人的误击?不,不会,侦察小组知道会有后援,不会不辨身份胡乱射击。这枪声,分明是诺曼军队的武器……抬起头眯眼一看,视线中果然是一群红色虚框,他正要发声提醒自己的士兵,结果眼前火光一闪,猛烈的爆炸掀起狂暴的气浪,无形的冲击打出了有形的伤害,身体和精神同时受到压迫,直观感觉是自己随时要死去了,但转瞬过后,理性的感官将正确的伤害评估反馈给了大脑:除了爆炸冲击,身躯和四肢并未受创,单体战力基本保持完整。
魏斯还没来得及庆幸一下,又一个发生在近处的爆炸袭来,尽管未被弹片所伤,但接连捱了两下,这副肉身简直快要散架了。在这狭窄的下水道里,诺曼人枪火手雷一顿操作,效果真是猛如虎。若不避其锋芒而是强行突击,特遣连这几十号人马恐怕撑不了十分钟。
没办法,魏斯一边高呼“后撤”,一边端枪射击,等到身后的同伴们有了响应,这才踉踉跄跄地往后挪,挪一段距离,停下来打两枪,退过了这条通道的弯折处,总算逃离了死神的魔爪。刚喘两口气,发觉肩膀、手臂还有大腿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是弹片还是子弹造成的擦伤。
“上尉,敌人追过来了!”殿后的士兵急匆匆地报告。
魏斯不假思索道:“别慌!莫拉德珀,用菠米弹阻击敌人!卡森,找地方安放炸药,准备断路。”
城市游击战时日不长,但战场处在敌方控制区域,几次如履薄冰的出击,为他们积累了极为宝贵的战斗经验。在这下水道里,手雷也即菠米弹无疑是最犀利的攻防武器,炸药包则是这种环境下的终极战术武器。现在,联邦军队全线发起反冲击,属于占据战场主动权的一方,即便如此,魏斯仍向师部索要了足量的菠米弹和炸药包,并让特遣连的士兵们多带手雷炸药、少带子弹补给,到了关键时刻,便显现出这种布置是多么的明智和可贵!
原属第9兵团警戒团侦察营的士官和士兵们,轻车熟路地进行阻击。在这相对封闭的地下世界,诺曼军队纵有十倍的人数优势,碰到有经验有准备的对手,一时半会也突破不了,只能一尺一尺地往前推进。不多会儿,魏斯麾下的士兵在狭窄处凿出了合适的爆破点,放置炸药,炸塌通道,一锤定音。
用爆破的方式阻断通道,后面的诺曼军队就算“以爆制爆”,也得花上不少时间才能重新疏通。有这些功夫,魏斯的队伍足以制造更多的爆炸阻截点,或是在合适的位置部署战线,联手后续部队给诺曼人迎头痛击。可是,看着坍塌阻塞的通道,魏斯非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感到心情沉重:联邦军队在城市下水道的活动,以及借助下水道实施的战术策略,不可能不引起敌方指挥层的注意,而这支诺曼军队的突然出现,说明敌人痛定思痛,宁可分兵也要阻塞这个致命的漏洞。这样一来,不仅战斗突击队渗透敌后的战术难以继续实施,“顺道”救援尼古拉的设想也失去了可行性。
不等魏斯发令,队伍里两名资深的士官已自行察看随身携带的下水道分布图,他们此前已将最新的战斗侦察情况标注在上。虽说战场形势出现了预期之外的变化,但这份图纸依然是谋划行动最重要的技术凭据。
“上尉,往东有一条不太远的岔道可以绕过去,往西也有,但距离要远一些。”其中一名士官提醒说。
“我们可以让机敏的士兵在前面侦察,连队在后面跟进。”另一名士官也审时度势地提出了建议。
虽然对尼古拉的担心让魏斯心中有种继续北行的冲动,可是,通过以往那些惨痛教训形成的理性思维,让他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头脑。救援尼古拉当然是越快越好,但如果连自保都无法做到,又何来救援?
审视了下水道分布图,魏斯挑出几名经验老到的士兵,让他们对理论上可行的通道进行警戒侦察,自己带着特遣队向南撤退到后一个岔口,在那里就地组织警戒防御,并在必经之路预先布设用以断后的爆破点。不多时,战斗突击队的先遣分队赶来,领队军官,一名比魏斯资历更老、在精锐部队待得更久的上尉,很是讶异地问他部队为什么停下来。得知前方下水道出现了大股诺曼军队,魏斯的连队已经炸塌了通道,这名上尉嘟囔着“为什么不能等我们来把敌人赶走”,但除了嘟囔,他什么也没有做,直到纳尔德中校带着战斗突击队的主战力量赶来。
在了解现状之后,中校先是痛斥魏斯“缺乏勇气”、“擅自撤退”,接着要求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从下水道渗透敌后的战术到底还有没有可行性。如果有,那就抱定决心,寻路向前;如果不能,让战斗突击队继续留在下水道也无济于事,不如回到地面,跟正面攻击诺曼军队的友军部队并肩奋战。
魏斯没法立即给出确凿的反馈。待通讯兵跟进到位,他试着通过野战电话联络前方的两个侦察组,但线路都中断了,也不知是电话线被敌人发现并切断了,还是侦察组的境况出了问题。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揭示出地下战场的局势发生了剧变。意识到敌人很可能在下水道捣腾大动作,魏斯连忙挑派多名老兵扩大警戒侦察范围。此举一时半会难有回复,这可让纳尔德中校愈发不满。他用野战电话向卡尔将军报告了这里的情况,并且建议调整作战方案,卡尔将军那边肯定是没有同意,纳尔德只好耐着性子等待魏斯这边的侦察结果。
就在魏斯的侦察兵四下展开侦察之时,在奥城正北方,一支规模可观的飞行舰队正以乌云压境的气势朝着地面战事异常激烈的奥城飞来。这支由三十余艘战舰编组而成的舰队当中,有一艘战舰体形格外庞大、轮廓格外雄浑,在它造型巍峨的塔式舰桥正面,镶着一个巨大的铜质鹰徽,这并非诺曼帝国的皇室徽章,也不是诺曼帝国航空部队的军徽,而是塞德林茨家族徽章——在诺曼帝国,只有最为显赫的皇家贵族,有资格在他们以家族名义捐资建造的战舰上使用家族徽章,而扎根诺曼帝国北方的塞德林茨家族,存在的历史比诺曼帝国本身要久远许多,他们不但人才辈出,而且因为掌控着诺曼帝国近半数的矿产资源,积累的家族财富不逊于奥伦斯星球任何一个传统豪强或是新兴财团。
这艘飞行战舰的舰桥指挥室,照例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有受到可收放装甲板保护的方形舷窗,在装甲板全部打开的情况下,光线明亮、视野极佳,在非战斗情况下,这里是战舰条件最好的观测指挥位置。阿拉维尔-塞德林茨,塞德林茨家族年轻一代中的俊杰,便意气风发地站在了指挥室的正前位置。他个子很高,但并不属于那种铁塔式的猛男身形,而是峻拔修长的气质高贵型。寻常的诺曼军人,头发必定是短而齐,但他却留着一头蓬松的红褐色长发,在脑袋后面扎成短马尾状,再加上俊美的五官,放在时尚界,绝对是一流名模的底子。
年轻的阿拉维尔,穿着诺曼帝国陆军的将官服,红色肩章上点缀着三颗耀眼的金星。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升到了兵团司令官的阶位,这是许多职业军人穷其一身都无法企及的高度,然而他所站的位置,依然比旁边的青年靠后半个身位。这个年龄看起来略小几岁的青年,穿着一身款式颇为少见的白色军服,银领章、银穗带、银扣带,他左手握着银色的剑柄,右手夹着皮革质地的银边头盔,头盔缀着稀有的三头鹰徽。他虽然比阿拉维尔矮了小半个头,但身形轮廓同样属于峻拔匀称型,过颈的金发以一种看似随意的方式扎在脑后。当他正好处在阳光的映照下时,这头纯粹无杂色的金发,隐隐折射出炫目的光辉。
这位宽额剑眉、气势凌厉的青年,便是诺曼帝国第三顺位继承人,诺曼皇族的巴拉斯王子。
“发生了一个有意思的插曲……我们的部队俘虏了联邦总统的小儿子,尼古拉-莱博尔德。虽然他并不承认,但我们这边有人识破了他的身份。”看过联络官刚刚送来的电报夹,阿拉维尔以一种宫廷式的腔调对身前的巴拉斯王子说道。
“小儿子?”巴拉斯挑起嘴角,“一个顽劣的假小子罢了!”
阿拉维尔笑了起来,全然没有对地面战事的焦虑和担心。
“抵达奥城孩子后,要会会她吗?”
巴拉斯用跟年龄不符的老成语态说道:“民主政体的国家首脑,跟延绵前年的皇权帝王没有可比性,而他们的子女,也不存在皇室的高贵血统。所以,即便与之会面,跟在威塞克斯是两回事,不过说起来,造访巴斯顿军校的时候,我们跟她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算是旧识重逢吧!”
阿拉维尔微微颌首道:“明白了!”
第91章 无力可为
最早发现北方天际飞来大群诺曼战舰的,是联邦军第9飞行队的一名攻击机飞行员。当时他驾机徘徊在奥城上空,一团硝烟飘过,视线尽头那片异样的乌云引起了他的警惕。于是,他驾驶飞机向北飞去,没过多久,便被这支诺曼舰队的阵容给惊住了:一艘轮廓前所未见的战列舰,五艘多烟囱的装甲舰,四艘巡洋舰,以及二十余艘巡防舰。要知道,惨烈的奥城空战结束后,联邦军队除了驻防西线的第一舰队实力犹存,其余三大舰队几无战舰可用,而诺曼军队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除了在莫纳莫林山脉一线保有必要的航空兵力,以及在威塞克斯王国占领区维持秩序必要的机动舰艇,诺曼帝国将所能动用的舰艇投入到联邦战场,也仅仅是拼凑了两个分队,合起来还不到四十艘舰艇——理论上,被击毁战舰的星源石还可以回收再利用,但这个过程存在不小的材料损耗,而且相当的费时费力,要迅速补充舰队损失,对国家的工业规模和实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擦了擦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眼花看错,联邦军飞行员连忙带着这个糟糕的消息调头返航。好在联邦军在奥城南郊设立了若干前线机场,他不需要飞回遥远的后方基地去,而是就近降落并向自己的指挥官报告了敌情。在无线电波和有线电路的承载下,重要的军事信息飞快的传递到了上级作战指挥部,而当奥城战场的直接决策者陷入进退为难的境地时,位于城区前线的作战部队也开始注意到迅速逼近的敌情,一时间,各处阵地防空警报声大作,如凄厉北风般低沉呜咽……
听到防空警报声,魏斯知道情况不妙,原定的战斗计划不得不提前结束。纳尔德中校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师部,得到了全线暂停进攻,各部适当回撤、稳固战线同时做好防空准备的命令。在把师部指令传达给魏斯之后,中校没有理会他的彷徨与纠结,直接带着他的士兵们撤走了。
在个人情感与团队安危之间,魏斯理智地选择了后者,他一面想方设法召回派出的探哨,一面来到最近的下水道出口,借助自己的特殊能力观察和判断战场形势。这一看,立马暗自叫苦:撇开来自空中的影响,联邦军队在奥城是占有优势的,而且有将优势转化为胜势的信心和能力。眼下诺曼舰队浩浩荡荡地开抵奥城,无疑给奋战中的联邦军官兵带来了空前的压力,此前联邦军飞行部队已经倾力出战,连番苦斗显然耗去了他们气力,这时候还能力挽狂澜么?
魏斯没有心存侥幸,他很清楚,麾下的士兵们固然英勇,可是他们的心理预期已经随着处境的变化而发生了变化。再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跟敌人周旋,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再说了,诺曼军队先前已经吃了一堑,待他们重新得势,还会坐视对手在自己眼皮底下搞事情?
没等魏斯收拢部队,诺曼舰队的暴烈炮击开始了。从地面仰望远空,那漫天绚烂烟花乃是绝美的死亡信号。许多人来不及发出感叹,便被劈头盖脸的炮火给索去了性命。这从天而降的暴击,可不像诺曼人在战役发起前实施的炮火准备,对区域目标进行大面积、无差别的覆盖,而是针对在城区作战的联邦军队实施定点打击——以俯瞰地面的视界进行炮击,精准度自然要比地面炮兵的跨越式射击高得多,这就意味着同等弹药投送量,会给遭受炮击的部队造成更大的伤害。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减少损失,非疏散躲避不可为!
于是,在魏斯的招呼下,附近的联邦军士兵纷纷进入下水道躲避炮击,他自己却没有慌里慌张地撤到相对安全的地下世界去,而是站在下水道的入口处观望敌情。随着炮击的进行,他发现这支诺曼舰队的火力配置和战术战法都显得与众不同:首先,舰队中唯一的“大块头”,那艘轮廓造型颇为别致的战列舰,各项战斗读数的极限值并没有超过边境战役中登场亮相的双方顶级战列舰,但它的对地火力却凶猛异常——仔细观察,它跟以往所见的诺曼战列舰最大的不同在于它的舰艏位置没有搭载火炮,而是设计成尖锐的撞角状,而这并不意味着它的火力被削弱了,其前后甲板以及舰舷两侧的主炮塔,全部采用三联装配置,主炮数量不逊于常规战列舰,战舰底部则采用了别致的“雪橇”造型,即舰底两侧凸起、中间下凹,凹处配载了两门射界朝下的单装主炮,对地面目标的直射火力,较使用同口径火炮的战列舰增强了三分之一!
其次,这支诺曼舰队中的老式装甲巡洋舰,无论外观还是武备都已落伍,战斗读数表明它们空战不够犀利、攻坚不够强硬、转场不够迅速,让人感觉驱动战舰浮空的星源石比战舰本身更具价值,似乎只有在星源石供过于求的情况下,才会让这些没被拆解回炉的老战舰重回战斗序列,可是在这场炮击中,它们无惧于联邦军队的地面炮火,战斗位置非常靠前,而且舰载武器火力全开,在炮击中发挥的作用,远比那些巡防舰来得大。
战列舰镇场,装甲舰突前,众多巡防舰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城区上空,时而集火攻击敢于抵抗的联邦军地面炮兵,时而各自寻觅地面目标予以攻击。随着炮击的深入,城区内的联邦军队已然失去了还手之力,诺曼人的巡防舰则不断下压——如果奥城中心城区的四座摩天大楼仍在,它们的飞行高度早已撞楼。这种抵近式的炮击,在杀伤效果和精神冲击方面,不亚于枪口顶着对手的胸膛开火!
有了舰队的强势压制,诺曼军队在城区在反击简直像演习一样轻松。待硝烟散开,他们走在形同废墟的街道上,一旦遭到抵抗,只需要原地掩蔽,用信号弹或其他手段招呼空中火力,等着残存之敌被炸成碎片,再爬起来继续前进。就这样,联邦军队牺牲了数以千计的士兵,凭着勇气、决心以及出色的战术技巧,好不容易夺回的城区中心地带,又重新落入了敌人之手,更糟糕的是,相当数量的联邦军官兵来不及撤退,或被困在阵地上,迫于敌方舰队的强大威慑力而放弃抵抗,或遁入下水道,寄希望于通过地下世界四通八达的路径前往城南——这种方式原本可行,可敌人的行动速度比他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更为迅猛。及至午后,诺曼舰队以猛烈的炮火横扫联邦军队在城区南部的防线,诺曼军队的地面进攻更是形同海啸,士兵们不知受到什么刺激,竟无惧死亡,争先恐后,形成了一波势不可挡的进攻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