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洪承畴叹息一声，眼神中满是感动。
夜色凝重，一座大营乃至关宁军大帐，内中灯火通明一众辽东一系将领都在这里，吴家的主要人物，乃至山海关总兵马科，密云总兵唐通，白广恩，山西总兵王朴，王朴本身是山西的土财主和辽东军没什么关系，不过他靠着广撒金银的做派和这群辽东军将领却是也打成了一片，让人咋舌。
白广恩不发一言，今天他可是丢了人，他不发一言就在哪里站着唐通道“我说，白广恩，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那秦小川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哼！我怎么了？各位，那可是秦小川，你们要是见了他上战场杀人的场景，怕是还不如我”白广恩哼了一声说道。
唐通这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哼道“看看现在怎么办吧，现在要上去打仗了！清军是好惹的么！还督师，原来那些督师那个打败了清军？熊弼州，袁崇焕，那个真的打败了清军？上去就是找死！”
吴三桂咳嗽了一声，一众人不再言语他说道“此刻先不着急，我觉得清军强悍，可青州军战力不容小觑，此战大明还有胜算！”他如此说道，他们家倒是不着急，家里已经有不少人投靠了大清，两面撒朝一败他直接奔着清朝去了就成，他还把吴家自比三国时候的诸葛家族，两面撒得了天下吴家都会富贵。
“哼！明日怎么办吧，如果那秦小川呐我们当炮灰，又怎么办”马科说道，他非常冷静，道“秦小川可不是好相与的，到时候肯定是一番损兵折将。”
“怕什么，损了兵马，有朝廷给你补充！”吴三桂哼了一声说道，却是对于损失毫不在意。他反而担心此战要是赢了？怎么办，关宁军还有那么庞大的军饷么？
“要是觉得受气，你们可以投靠鞑子啊，没人拦着你们，说不定还能娶到皇太极的女儿”白广恩却是直接这般说道，大帐中沉默了。
投靠鞑子？他们中不少人心中却是都有这种想法，唐通咽了口口水道“确实！投靠鞑子，荣华富贵少不了，听说孔有德那厮都能封王！”
一众人望了过来，脸色各异，封王？何尝不是他们这群总兵可望不可即的事情，马科哼了一声，道“谁教你命不好，投错了胎，你看秦小川，一出生就是国公能比么？”
吴三桂敲了下桌子，道“好了，不要吵了，各位且回去，展示不顺，吴某自有计较”一众总兵都是明白了，抱拳离开。
待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吴三桂才是重重的梳了口气，打开了桌子上的一封信封，却是多尔衮秘密写于他的书信，后金和辽东军的书信往来，可以追溯到袁崇焕时期，这种传统一直被保留了下来，不然如何一场败仗打下来，如何能发生主将正好逃生，其他人全部战死这种巧合的事情发生。
吴三桂读完了书信，摇了摇头，把书信放在烛火中燃烧，一旁亲兵道“将军，那可是！”
“哼！我吴家不能所有人都投奔了鞑子，不然若是鞑子以后出了什么差错，我吴家岂不是。。”他摇头道。
第四百五十三章 黑夜密谋
夜色静谧，微微烛光照耀下映衬着小川淡然的面孔，默默的注视着面前跪倒在地的探子听完他的话，小川笑了笑，怪不得自己原来看明朝历史，非常好奇一只部队打了败仗是如何做到，只有主将逃跑手下全部被消灭这种神奇的事情发生的，这是有多巧合，正好消灭了所有的部队，就只有主将一人逃命？
看之前的历史便会发现原因。和后金保持书信交流，这是关宁军的一项传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不能说是一只军队，而是一群商人，一群独特的利益集团，代表着辽东独特的将门利益，正是这种利益集团催生了后金这个非常奇怪的军事集团。
后金的人员组成，却是汉人蒙古人居多，努尔哈赤剃发令一下，不光是汉人，蒙古人，还有各少数民族都开始了剃发，都成了满族，其实满八旗里面真是女真人的并没有多少，算女真血统的话，宋代已经和金国融合的汉族他们的女真血统更加纯正。满八旗是第一批剃发的少数民族联军。
“倒是和三国时候的诸葛家族很像，两面撒后不管谁赢了，反正他们家族不会落败还能捞着好处！”这才是话脸色阴沉了起来，刚刚要出来抢夺任务的几个贝勒都是低下了头颅，一新附蒙古人大笑道“哈哈，来的正好，主子爷，明日就让奴才出战，灭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尼堪”
“不，听闻着青州军火器不错，你们汉八旗给我压阵，我带漠北骑兵冲锋定能给主子爷拿下那秦国公的人头”葛尔丹说道，却是发现帐内一众人都沉默了，他甚至想好了要是有人跟他抢这功劳，他该如何反驳，此刻却是压根没有人跟他抢夺这功劳让他有些尴尬，就好比你想好了套路怎么抢着结账，结果吃完饭发现根本没人和你抢。
“葛尔丹将军，既然如此明日就你出战吧，我看你们蒙古骑兵正好克制那秦小川的山东军打法”多铎连忙说道大笑着，正好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蒙古人先去把那明军主力消耗一番，如果这群蒙古人正好和那秦小川消耗干净了才是好。
葛尔丹愣了一下，望着多铎，不对啊，这家伙平日里最喜欢战斗了，嗜血残忍的他那次打仗不是争着抢着冲在最前面？这次怎么直接把战斗的机会让给自己了？
“对啊，大将军，既然葛尔丹将军这般希望为我大清建功立业，就让他去吧，他蒙古骑兵善战，必然能消灭秦小川”阿济格也是连忙说道。
“对啊，对啊，早就听说蒙古骑兵骑射天下无双，若是对上了青州军，一定能够重挫对方啊！”
“哈哈，葛尔丹将军，真是赤胆忠心啊，为主子爷尽忠，我们自当向你学习啊”
多尔衮咳嗽了一声，道“明日汉八旗驻守乳峰山，葛尔丹，你率漠北骑兵在河西走廊哨探，劫掠明军后勤部队，袭扰对方。”他看着葛尔丹道却是并没有将葛尔丹放在乳峰山，真的让他上去了，他被消灭了就算了，战事不利才是要命。
这？葛尔丹疑惑的哼了一声，奇怪了？还是跪倒在地，道“渣，奴才遵命”一旁一众人看到他这古怪的下跪方式，都是嘲笑。
多尔衮点点头，汉八旗驻守乳峰山，结合八旗士兵，河西走廊这平地再有蒙古人骑射游荡，如此，守住乳峰山是假，以期打乱明军粮道是真。道“其余部队，分别加固我们松山，杏山的防线，还有小凌河沿岸要多多加固，还有新的盾车。”
一众贝勒纷纷领命，多尔衮点了点头，心中却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慌，他不觉得此战会输，青州军骁勇善战但人数在哪里，难道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还能训练出几倍的那种精锐士兵不成？他觉得这并不现实。道“乳峰山就交由金将军守卫了”一旁的一名朝鲜人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终于获得了什么获得战功的好机会。
“十四哥”多铎奇怪了，让这群朝鲜人去守乳峰山，难道十四哥要放弃这个地方么？
第四百五十四章 乳峰山之战开端
风带着凉意，吹过一望无际的河西走廊，东边便是明军双方对持的乳峰山前线，这个外表十分古怪的大山，却是明清双方绞肉机一般的战场，无数旌旗招展连绵不绝，形成一面面旗帜组成的海洋，山坡上是清军的营寨，一门门火炮，一杆杆火铳从那寨墙上伸了出来。
两侧平原上，是一群群友戈的蒙古骑兵，他们手持短弓，弯刀，游荡在明军火炮火铳射程之外，游荡在这空荡的旷野，明军打阵，一排排盾车，一门门火炮云集，一辆高大的望车上面一群将领站立，洪承畴看着四周游荡的蒙古骑兵恨恨的摇了摇头。
一旁站立的一众将领看着游荡的骑兵，脸上露出愤恨，曹变蛟脸上全是愤怒，道“该死，这群蒙古人，我们的液不收根本放不出去”明军火器犀利，但是哨探比的就是骑兵的战斗力，对方是游牧民族，五个哨探换你一个这群明军夜不收也不够损失的。
小川摇头，这群蒙古人真的如同牛皮糖一般，他们游荡在这，恐怕所要的还是随时准备袭击笔架山的明军粮草，洪承畴摇头道“攻下乳峰山，依托山势建造营寨，打下此地，再打下塔山，杏山”他此番却是步步为营，就是比起吴三桂的龟缩城内是好了不少。打下杏山，松山，再步步为营解救锦州城。
“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让祖将军往外打，我们往里打，里应外合就是了”曹变蛟当即笑道，洪承畴摇头，道“不可，不可，怎么可以如此，清军野战并不弱于我们，跟他们野战有风险，此战为大明全国之精锐，若是损失，日后如何！”
曹变蛟摇头，心道这家伙真是敬小慎微，身后一众宣大将领都是摇头，有的已经低声嘟囔，说些不好听的话，洪承畴脸色不变，另一边吴三桂道“乳峰山集结清军重兵，打下来不容易，而且四周这群蒙古人如同鬼魅。”
“唉，哪有如何，你派兵去打，他们就跑，等你兵退回来，他们又回来了”洪承畴摇头，说到底明军还是骑兵匮乏，宛如牛皮糖一般的蒙古骑兵却是让人有种无解的感觉，你比他强，但是对方压根不跟你打，再强都是无用。
望着乳峰山上黑压压的清军汉八旗火炮，洪承畴脸色沉凝道“乳峰山，此战谁愿意去攻打”辽东军将领都是低下头去，此前他们已经见识过了清军不一般的火器实力，谁也不愿意去当出头鸟，太子却是抱拳道“此战，我为前锋，拿下乳峰山”
刚刚想要上前请战的小川拉了拉一旁的曹变蛟几人，却是正好见识一下太子现在的实力如何，曹变蛟想要请战，被小川拉住。
太子却是望向了徐文爵几人，道“徐将军，你麾下神机营火炮犀利，可否助我麾下江南军一臂之力”
徐文爵抱拳说道“诺，清军与山上，不过我神机营只能发射些烟弹之类的，可能对殿下帮助并不是太大。”
“此战勿要担心，按照清军一贯围点打援的战术，乳峰山只是一场开端，后面的松山，杏山才是真正的战场”洪承畴目光中满是一种凝重。
“将军，我倒觉得笔架山才是我军该关注的地方”小川说道，历史上松山大战的转折点就是笔架山的粮草被袭击。
“秦将军多虑，清军怎会专门偏师袭击粮草，这样太过冒险了，而哪里不是有秦将军一万一千精锐么。”洪承畴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显然是不愿意别人对他的布置指指点点。
小川望着外面游荡的蒙古骑兵怔怔的出神。
山坡上是清军坚固的营寨，刚刚收复的汉八旗一部，主要是朝鲜人加起来四千大军驻扎在这，上面是一杆杆鸟铳，一门门火炮，上面的将领却是一个朝鲜人，清朝先和朝鲜结了君臣之义，又结了兄弟之盟，虽然朝鲜国王并不愿意为清朝附属，奈何实力巨大的悬殊只能称臣，任由对方招募朝鲜鸟铳手，调拨朝鲜工匠，期间必然会有一群大清的坚定拥护者，或者说是叫朝奸。这金大柱本是朝鲜的一泼皮当了带路党，成功当上了汉八旗的佐领。
他有着两撇胡子，洋洋得意的对着一旁一众朝鲜炮手呼喝打骂，道“快点，快点装填火药，你们这些蠢货”一群炮手都是心中暗骂，却也对他无可奈何。
金大柱望着台下的明军身旁的除了四千朝鲜人之外，还有两千镶蓝旗士兵，不过其中大部分巴牙剌兵已经被调走，那清军将领却是参与了上次的入寇事件，这个长相凶恶的清兵固山额真脸上透漏着一种恐惧，道“一会若是遇到了身上鼓鼓囊囊的明军，你们鸟铳手务必要将这明军优先击中，一定要优先打这些明军”
金大柱奇怪了，道“身上鼓鼓囊囊的明军，这？奴才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个平日里凶恶无比的清军将领，什么时候也这么和颜悦色的讲话？
“废话什么，不想死就照做”这独眼清军这般说道，满是怒气。
金大柱奇怪了，往下面看去却是看到攻山的明军旗帜，似乎是黄色的？难道是太子的军队，在他看来太子应当是最强的了，他紧张了起来，旁边的清军将领却是如释重负，道“好啊，好啊，江南军队！那群脆弱的南人，这下又可以轻松一天了！”
“将军？这可以明朝太子的军队啊？”金大柱不解，一个国家最精锐的部队不是应该掌握在皇室手里么？怎么这群清军将领似乎看到太子的军队反而都是如释重负一脸不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