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郑现在在上海就好了,只要他出面,那就免去了自己许多的麻烦,而且还可以试探出吴馨是否真正的叛变,还只是被抓后,受刑不过供出了一些情报而已。
他很希望是后面一种情况,可陈一凡不是小七,他没有经过特工的审讯的训练,无法从吴馨的闻讯中获取陈淼想要的信息,而且吴馨受过一定的反审讯的训练,陈一凡可能未必能从她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来,除非小七或者他亲自出手。
但是吴馨是认识他跟小七的,一现身,就暴露在她面前了。
倒是有一人
陈淼想到了,他跟吴馨毫无关系,又有足够的审讯经验,倒是可以替他来做这件事,既然Queen要求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他也只能冒险一次了。
“你这是在胡闹,既然无法确定,那就把人送走,反正现在她也不知道背后是你。”老范听了陈淼的请求,怒道,“即便她猜到了,又是池内樱子故意放回来的线人,她只要没见到你本人,就无法证明什么。”
“从目前来看,我没发现她对我撒谎,但是我还想验证一下,如果她真不是池内樱子故意放的长线,那我就找机会送她离开。”
“万一是呢?”老范问道,“你是打算杀了她吗?”
“我是觉得Queen对她的使用是有问题的,明知道喜鹊跟我有密切关系,按照地下工作的原则,她就不应该用这条线上的人去做跟我这条线无关的事情!”陈淼对“Queen”使用吴馨是有意见的,只不过他身为下属,不方便说而已。
“今年军统内出问题,不就是因为一个线头迁出一大批人吗,教训就在眼前,Queen作为一个如此心思缜密的老特工,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除非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
“对,在陶元圣没有出逃香港之前,喜鹊的身份毫无问题,也不会被怀疑,也没暴露的可能性。”陈淼分析道,“可一旦陶元圣逃离上海,那么在76号严密监视之下,他如何跟外界取得联系,这么一排查下来,跟陶家有频繁私密接触的人自然会成为怀疑对象,喜鹊的暴露只是时间问题,除非,调查这个案子的人是个草包。”
“那你的意思是,喜鹊是Queen故意抛给池内樱子的?”老范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细想一下,陶元圣逃离上海后,她没有安排喜鹊撤离,而是让她继续跟陶家联系,这不是加重她暴露的几率了吗?
这确实有故意的嫌疑。
“池内樱子一直在追查Queen,Queen显然是知道的,她若是故意的将吴馨抛给她,你说她想干什么?”
“我猜不出来,太匪夷所思了!”老范捧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不知道池内樱子那边掌握了多少有关Queen的线索,但是从她比我还先一步知道高、陶二人出走香港背后是Queen在策划和指挥,我想池内樱子应该是快要查到她的真实身份了。”陈淼道。
“你不说过刺杀纪云清的巫森没死,被池内樱子带走的吗,会不会?”
“嗯,但是打哪儿之后,我就再听池内樱子提过,这个人现在是死是活,我完全不知道。”陈淼摇头道。
“林世群不是暗中让你查Queen的吗,如果你直接向池内樱子打听,会被怀疑吗?”老范问道。
“太突兀了,以我对池内樱子这个女人的了解,她是个十分敏.感的人,一定会会怀疑的。”陈淼否定道。
“那就难办了。”
“Queen的意思,让我直接处决掉喜鹊,但我觉得就这样把人杀了,未必能解除我身上的怀疑。”
“你说的我都糊涂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吴馨跟Queen解除的全部情况,以及她身份暴露后,跟池内樱子都说了些什么。”陈淼道。
“你让我怎么做?”
“我会把有关吴馨的情况都会告诉你,然后再伪造一份郑嘉元的书信,他的笔迹和书写习惯,我都很清楚,这封信由你以特别调查员的身份交给她。”陈淼对老范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个方法倒是可以一试,我能先知道信上的内容?”
“当然,这种信,军统内部肯定是要先进行拆开审查的,否则也不可能交到要交的人手中。”陈淼点了点头。
“好吧,什么时候,需要我做什么准备?”
“明天吧,我让小七来安排。”陈淼起身道。
“嗯。”
高、陶出逃,在香港公开发表密约影印本的事情不光国内发酵,在国际上掀起了舆论的滔天巨浪。
各爱国人士,民主党派,团体纷纷在报纸上发表章,强烈谴责汪氏卖国求荣的行径,痛骂汪氏是汉奸卖国贼。
日伪报纸集体哑火,事实摆在面前,他们再这怎么辩解那都是苍白的,否认“密约”不存在。
那不是不可以,可辛苦逼汪氏就范而获得实际利益不要了?
有些事情做的,说不得,对国家而言,做任何事情总的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至少听起来是讲道理的。
歪理也要讲三分的,可现在他们连歪理都讲不了了。
汪氏在青岛指示在上海的周福海,要在舆论上对“密约”一事进行反驳,周将汪氏手下的各大笔杆子都召集过去,连夜开会,想办法出主意。
最后商量的办法就是,从高、陶二人的人品私德入手,也就是说,捏造一些有关高、陶二人品行不端的小故事,来说明这二人都是没政治信誉的小人!
没有政治信誉的小人,他们提供的所谓“密约”底本那自然存在做伪的嫌疑。
而且还散步谣言,说他们曾经有过撒谎和做伪证的过往,人品问题值得商榷云云
但是这些所谓的反制措施就如同水面上的浮萍一样,一个大浪过来,全部都破碎,并且埋葬水底,掀不起半点儿浪花儿。
“明初兄,你怎么来了,快请进。”早上上班,正喝茶读报的陈淼听到一阵敲门声,回应了一声,就看到陈明初拄着拐杖笑呵呵的推门进来,他忙放下报纸,走过去,将人搀扶了进来。
“卢苇,把那个谁送我的大红袍沏一杯过来。”
“三水老弟,太客气了。”陈明初颔首一声,“我不过是路过过来看看你。”
“腿好多了?”陈淼嘿嘿一笑,问道。
“虽然伤了骨头,但不是太严重,大夫说,再休息一两个星期就可以把这拐杖扔掉了。”陈明初抚胸口咳嗦一声道,“就是这咳嗦,以后怕是好不了了。”
“你命大,必有后福,不行,咱们慢慢调理,我认识一个不错的中医,他对治肺很有一套,改日介绍你过去看看?”陈淼笑呵呵道。
“那就太感谢了。”陈明初感激一声。
“陈处长,喝茶。”卢苇捧着一杯泡好的大红袍进来,放在陈明初面前,恭敬的一声。
“谢谢。”
“明初兄,你我什么关系?有什么话明说吧。”陈淼一看陈明初这模样,就知道他是有事儿,不然也不会主动跑到他这里来了。
“三水老弟,在76号,我能够相信的人,除了斌之外,也就只有你了。”陈明初打开话匣子,“斌他冲锋陷阵还行,别的方面就不行了,尤其是脑子不够聪明,有些事情他不会想,所以呢,在你手下做事儿,我也就比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