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是上个月总务科的杂费支出,有些超了”韩老四不好意思的敲门进来,拿出一张报表给陈淼道。
“都有那些地方超出了?”
“主要是购买花圈以及慰问金”韩老四讪讪一笑,“上个月,咱们76号死的人有点儿多,而且还都是长官级别的,所以,每个部门都要送个花圈,再意思一下,这钱就花多了,我担心这报表到乔股长那边过不去。”
“行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特殊情况,也不是你们总务科故意乱花钱,我跟乔一鸣说一下就可以了,从特别资金中划拨就是了。”陈淼点了点头,“对了,钱副处长和覃科长那边都买了花圈和送了慰问金了?”
“送了,都是按照您制定的标准送的,咱不冒头,也不垫底,就在中间。”韩老四嘿嘿一笑。
“老四,看来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挺合适的,咱督察处要设一个对外联络室的话,你来负责最合适了。”陈淼道。
这个跟各部门打交道,那是真有必要,陈淼有时候忙不过来,就需要一个这样做琐碎事情的人来负责。
76号内的人情世故,勾心斗角,那可真是不可或缺的。
票买到了,小七与陈淼驱车前往愚园路1136弄14号,周福海说的这个门牌号,摁响了门铃。
“璇小姐?”开门的居然是陶璇,这着实让陈淼吓了一跳。
“三水叔叔。”陶璇也很吃惊,她也想不到,这时候,来看望她们的人居然是之前在家里见过一面的陈淼。
“璇小姐,你们怎么住到了这里?”陈淼很惊讶,陶元圣出走后,陈淼虽然也还关注这陶家。
但是她还真不知道陶家人居然住进了愚园路这边来了。
很显然,高宗吾的妻子和弟弟在医院失踪后,汪氏手里就只剩下陶家人这一个筹码了,把人就近软禁起来,这也是能构想到的。
“我和妈妈还有弟弟们都是昨天刚搬过来的。”陶璇的引领下,陈淼和小七进入客厅,他在客厅的外面看到了荷枪实弹的保镖。
“哦。”陈淼点了点头。
三张船票,可陶家一家子是六口人,也就是说,只有三个人能离开,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汪氏居然同意让陶家三个人离开上海去香港?
陶家除了一个陶夫人,陶璇勉强算是大人,那必然是一个大人,带两个小的,留下的三个中必然也有一个大的,否则,留下三个小的怎么生活,谁来照顾?
“陶夫人好。”陈淼再一次见到陶夫人的时候,那个雍容大方的女人如今变的是相当的憔悴不堪。
“陈处长好。”陶夫人微微一点头,回应道,“璇儿,给陈处长泡一杯茶送过来。”
“好的。”
“陶夫人,不用麻烦璇小姐了,我就是过来送个东西。”陈淼从口袋里掏出三张船票来,放在陶夫人面前的茶几上。
“劳烦陈处长了。”
“不麻烦,应该的。”陈淼问道,“陶夫人,冒昧问一声,这三张船票是您那哪两位公子离开?”
“是晋生和范生。”
“原来是两位小公子。”陈淼点了点头,如果是陶夫人去香港,那最小的两个儿子最依赖母亲,肯定要带走,不然陶璇一个花季少女估计没办法带这么小的两个弟弟,另外两个稍大一些,已经懂事了,倒是比较好带一些。
如果是陶璇离开的话,反之亦然。
当然,谁走,谁留,也是又去区别的,陶夫人走,必然是带着汪氏的嘱咐去的,留下陶璇和两个儿子做人质。
看来,他猜的没错,陶家人没有安全之前,陶、高二人是不会把情报交出去的。
只要高、陶没有交出有关秘密他谈判协议的情报,对汪氏来说,都还有努力的希望,只要他卖国求荣的铁证没有曝光,他就可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做他的汉奸傀儡,自欺欺人下去。
“三水叔叔,喝茶。”陶璇捧着一杯茶过来。
“不了,陶夫人,璇小姐,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打扰了。”陈淼起身准备告辞。
“璇儿,替我送一下陈处长。”陶夫人也一起起身,吩咐陶璇一声。
“是,母亲。”
“陈淼处长,周先生要见你,请你随我过来。”从14号出来,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个戴眼镜儿的,质彬彬的年轻人,十分有礼貌的一声。
陈淼认得这个人,他是周福海的秘书,几次都见到他伴随身边,但陈淼知道他姓杨,真名却不清楚。
“好的,杨秘书。”
周福海召见他,他当然不能拒绝了。
第343章:副主任人选
杨秘书叫杨惺华,是周福海的内弟。
怪不得年纪轻轻的,能成为周福海身边的人,原来是周福海老婆杨淑慧的弟弟,这就不稀奇了。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汪氏的所谓新政府本来人手短缺,那么多重要的位置,不把自己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安插上,估计坑都没填满呢。
这好事儿到哪儿找去?
“脚步轻一点儿,我姐夫他不喜欢人走路的时候脚下太重。”在杨惺华的引领下,陈淼进了愚园路的周公馆。
倒是没见到周福海的夫人,也不知道是去找什么人串门,或者喝茶听戏了。
这些汪伪新政府的官太太们,平时的生活,就是吃喝玩乐,骄奢淫逸,有的甚至比男人玩的还要过分,一副醉生梦死的状态。
“76号督察处陈淼见过周先生。”在得到周福海的同意后,陈淼才被请进了书房,见到了在灯下办公的周福海。
下面的人一般都称呼周福海一声“福公”,但也有不少效仿称呼汪氏一样的,称呼一声“周先生”。
很少有人称呼他的官职的。
用他的话说,他跟随汪氏,背叛重庆,并不是为了做官而来,是为了和平和救国,这话自然是有些沽名钓誉了,可下面的人又不能不听。
“我见过你,上一次在汪先生的晚宴上。”周福海放下手中的钢笔,扶了一下眼镜儿,站起来,走过来,招呼一声,“坐。”
“谢谢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