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灯光下，吴凯满身伤痕，眼球突起，嘴唇干裂的都出血了，陈明初可没有陈淼这么仁慈。
他上来就用了大刑伺候。
“水，水”
“想要喝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谭斌光着膀子，手持一条皮鞭，先浸在盐水里，后在辣椒水的桶里泡了一会儿，再抽打在吴凯的身上。
“我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陈长官，你过去也是军统的，求求你，看在咱们曾经还算是同袍的份上，饶了我”
陈明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提起他过去的身份，这分明是在不断提醒他是军统叛徒。
“还有力气说话，我让你说话”谭斌是最了解陈明初的，当即手中的皮鞭再一次挥了下去。
几分钟过后，吴凯身上的又多了十几条伤痕，衣服也都被打烂了，浑身上下就看不到一块好肉。
突然，吴凯手脚抽搐起来，口眼歪斜，嘴角不停的往外吐白沫。
“怎么回事，快，把人放下来，叫大夫”陈明初吓了一跳，这要是把人打死了，可就啥线索就没有了。
“陈科长，是癫痫发作，必须马上抢救，否则以他的伤势，恐怕是撑不过去的。”看守所的大夫过来，检查了一下，马上判断了病情。
“这家伙怎么会有癫痫？”
“科长，我也不知道呀，资料上没说”
大夫很快就给吴凯注射了一支药物，反正陈明初也不明白，但是，当大夫注射药物后，吴凯的情况不但没有反转，反而加重了。
这下大夫也有些慌了，额头上直冒汗，他以为自己药用量不够，又注射了一支，但这一支下去后，吴凯没过多久就彻底的没了呼吸。
“怎么回事儿？”谭斌一把揪住那大夫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吓的那大夫面色苍白，手足无措，无语伦次。
“我，我不知道”
“王八蛋，好好的人让你给治死了。”谭斌暴怒，将那瘦弱的看守所大夫提起来，摔了出去。
谭斌作势还要上去揍人，但是被陈明初跟拦了下来：“够了，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就算打死他也没有用，还是先查明吴凯的死因再说。”
“科长，这人都死了，查明死因有啥用？”
“你懂个屁！”陈明初狠狠的瞪了谭斌一眼，“把人先控制起来，现场封锁，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擅动。”
第177章：意料之中
“如果我所料不差，吴凯活不过今晚。”
“噗”
郑嘉元差点儿一口香槟没喷在陈淼脸上，这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夸夸其谈，这么说大话就不怕闪了舌头？
“怎么，不相信？”
“你是派人给吴凯下药了，还是陈明初的手下被你收买了？”郑嘉元道，“还陈明初吃错药了，帮你杀人灭口？”
“我看过吴凯的病历，他有癫痫，而且对一种叫做苯巴比妥的药物过敏。”陈淼道，“这种药是目前对癫痫急救疗效最好的药物，但有些人偏偏对过敏，这种概率不到万分之一。”
“过敏会怎么样？”
“急救用药，一旦剂量过了，再发生过敏性反应，你说会怎么样？”陈淼嘿嘿一笑，反问一句。
“会死人。”郑嘉元吸了一口冷气，“你怎么能保证吴凯会发生癫痫，又如何确定一定会使用苯巴比妥这种药呢？”
“癫痫诱发有很多种，食物刺激，比如一下发物吃多了，高热量的食物也容易诱发，还有外界刺激，比如惊吓和严刑拷打，吴凯在我那儿，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可是一根头发都没动过，可他一旦到了陈明初手里，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怕快就会用刑，一旦用刑，就极有可能诱发他的癫痫发作，而如果陈明初一定不会让吴凯出事儿，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让看守所的大夫救人，癫痫俗称羊癫疯，羊角风这种病症很容易辨认，我过去监管过后勤医疗保障方面的工作，76号有急救使用苯巴比妥的记录，所以，只要吴凯癫痫发作，就必死无疑。”陈淼道。
“他难道不会告诉陈明初，他有这个病吗？”
“癫痫发作，并不会死人，一旦发作，他甚至可以躲过酷刑，而且，就算他说了，陈明初未必会相信，我的分析，这个概率极低。”陈淼道。
“也许不会发作呢？”
“是，也许他运气好，没有发作，不过，为了增加发作的几率，我可在他中午吃的食物中加了料的。”
“你”郑嘉元是瞠目结舌，为了算计一个人，居然能做到这般地步，把人杀了，还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就看他运气好不好了。”陈淼嘿嘿一笑，他没想过要杀吴凯，可也做了两手准备，真要动手的话，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吴凯一死，巫森又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线索就全断了。”这个结果是目前看来最好的。
“巫森还有一个软肋。”陈淼叹息一声。
“什么，软肋？”
“是的，就是那个舞女沅秋。”陈淼解释道，“巫森对她动了真情，而这个沅秋也是一颗芳心都在他身上，愿共赴黄泉。”
“这”
“不过，沅秋现在控制在我手中，陈明初威胁不到巫森，但是，我也见不到巫森，至少陈明初绝不会让我单独跟巫森见面。”陈淼道，“就算我能见到他，我也不能暴露身份，谁能担保他会不会出卖我呢？”
“那怎么办？”
“巫森自知必死，必然不会轻易开口，但如果以沅秋的性命威胁，这就很难说了，不过，我也需要亲自去见他，只要让他知道，沅秋安全有保障，他自然会知道怎么做。”陈淼道。
“哎，三水，我现在才发现，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郑嘉元扼腕一声，“派你潜伏做内线，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要是继续留在上海区，估计还是坐冷板凳，现在这样挺好的。”陈淼呵呵一笑。
“上面对你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不公平的，比起那些牺牲的外勤弟兄，我还能活着，这已经是最大的公平了。”陈淼安慰道，“老郑，现在上海区，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哪一天你要是走了，我都不知道该信任谁。”
“臭小子，你是提醒早一点物色一个可以接替我的人，是吗？”郑嘉元笑骂一声。
“你我干什么的，心里清楚，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那个吴馨虽然不错，但她最多只能担任交通，她代替不了你的位置。”陈淼严肃的提醒道。
“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你有合适的人选吗？”郑嘉元点了点头，他在上海区的存在感越来越弱，指不定哪天他就可能被调走或者出现其他的意外，是应该物色一个替代的人选。
多一个人来分担他的压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