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毛巾来了”吴天霖急匆匆的从外面推门进来,递给还依靠门板趴在坑位上的陈淼道。
“谢了,天霖。”陈淼接过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道,“我这一口菜没吃,就给我灌了三杯酒,我这个胃就跟翻江倒海似的,你说这个唐科长,他是不是存心整我”
“老师,唐科长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他估计没想到这一点。”吴天霖看了一眼隔壁的蹲坑,讪讪一声道。
“扶我点儿,去水池那边漱一下口。”陈淼一伸手搭着吴天霖的胳膊,“刚才我把苦胆都吐出来了,这酒不能再喝了”
“老师,您慢点儿?”吴天霖不死心的看了郑嘉元所在的坑位一眼,但他又不能不管陈淼,只能先把陈淼扶到水池边。
“臭死了,不能喝就别喝,闻那个味道我都快吐了”哗啦啦一声冲水声音,郑嘉元推开门板,故意的侧脸过去,骂骂咧咧一声。
“怎么说话呢”
“算了天霖,别跟人家计较,咱吐的这个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陈淼一把拖住了要发作的吴天霖。
“瓜怂”
“老师,今天要不是您,这人我非揍他一个满地找牙不可。”吴天霖忿忿不平的说道。
“行了,让我喘口气,歇一会儿。”陈淼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道,“时间差不多了,咱是不是该回去了?”
“还早呢,其实晚回去一会儿不要紧的。”吴天霖道。
“不行,我现在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呢,要是被人抓住小辫子,我被骂两句无所谓,主任脸上不好看就不好了。”陈淼轻轻的拍了一下吴天霖的肩膀道,“走吧,天霖,76号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第86章:徐婉儿的示好
时间太仓促了,还有很多话没跟郑嘉元说,估计郑嘉元也是意犹未尽,他也有很多疑问要问自己。
但是,没时间也没机会了。
这吴天霖除了中间出去给他取了一块毛巾过来,几乎是形影不离,根本就没给他任何独处的机会。
不过,他也起码跟郑嘉元说上话了,解释了自己的困境,也知道了军统上海区现在的窘境,居然已经到了无米下锅的地步了。
更为荒唐的是,这笔原本属于军统上海区的经费,居然被他们这些人私下里偷偷的给分了。
拿大头的是林世群,他一个人就拿走了一半儿。
陈淼自己也拿了两万,这两万块钱,他能上交给郑嘉元吗,显然不行,谁知道军统上海区内是否潜伏着别的76号内鬼。
这钱不但不能给,而且还不能告诉郑嘉元,为了自己的安全,他现在必须要谨慎对待自己每说的一句话,每送出去的一条情报。
林世群是绝对不会傻到把分钱的事情泄露出去的,那样就会被丁默涵抓到把柄了,所以,至于底下那些人,他估计,唐克明和傅叶会分钱,但是绝不会告诉他们这钱是哪来的。
消息也就至于股长这一级别的,吴天霖是个特例,他虽然只是一个组长,却因为全程参与这个案子,估计拿的钱不会少。
否则他怎么会死心塌地的为唐克明卖命呢?
陈宫澍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就意味着整个军统上海区都会把它当成是可耻的“叛徒”。
而他还在制裁名单上名列第四位,仅次于陈明初,前面两位他不用猜都知道,排第一的一定是王天桓,第二是何耀中了。
这两位可以说是现在投靠76号的级别相当高的军统人员了,他们在军统内都是少将军衔。
他算什么,没进76号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尉情报编审,就算后来提了少校了,但是这个提拔估计可能都没有军统局本部备案。
也是他被林世群看中了,否则就他的资历,就算投了76号,估计最多也就干一个股长,甚至能给一个组长就不错了。
要不是塞进档案科,才被拔高一大截,至于后来的操作,那就是存粹是林世群为了个人面子,跟丁默涵在争了。
林世群把抓获“夏彦冰”和“殷芷韵”的这个案子的功劳大部分算到他身上,也有给他增加功勋的意思。
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了林世群和丁默涵争权夺利的棋子儿。
这是好事儿,但也不是好事儿。
好的是,只要他紧跟林世群,凡是做的令他满意,不出差错,自然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反之,一旦出现差错,就可能被一棍子打死,甚至还可能翻不了身。
陈淼并不求在76号内步步高升,但也不能离开了核心重要的位置,那样他辛苦打入76号的作用就会大大的减弱。
一旦被边缘化的话,那如何获取更多的情报资源呢?
所以,林世群提醒他,不进则退,虽然说的不是同一件事,但道理却是一样的。
吴天霖开着车一直将陈淼送到华邨的212别墅大门口。
“行了,天霖,你不用在往里面送我了,回吧。”陈淼自己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冲吴天霖一声道。
“老师,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吴天霖还是从车上下来,准备搀扶着陈淼进大门。
“咦,我钥匙呢”
“是不是在您公包里。”
“对,在包里,我给忘了”陈淼从公包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把钥匙来,插入大门的锁芯,轻轻的一扭,大门开了。
“我说我行吧,你走吧,我今天虽然喝多了,可大部分都吐出来了,回家睡一觉就好。”陈淼从吴天霖挥了挥手,然后关上大门,往屋里走去。
刚一进门,客厅的灯突然亮了,陈淼眼睛微微一眯,伸手挡了一下,自己好像还没摸到墙上的开关?
挪开手,抬头一瞅,看见徐婉儿手持一把香木折扇,穿着一身粉色的丝绸睡衣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刚才客厅的灯,显然是她在楼上打开的。
“陈科长,你这小日子过的不错呀,这是又去哪儿花天酒地了?”徐婉儿笑着走下来,揶揄一声。
“跟你有关系吗?”陈淼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三口两口喝下了肚子。
“咱们好歹也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这远亲不如近邻,我就不能关心一下?”徐婉儿道,“陈科长在外面风.流快活,有想过我们女人在家里独守空房的苦楚吗?”
“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独守空房关我什么事儿?”陈淼放下水杯,站起来道,“我要休息了,没工夫跟你闲扯。”
“如果这漫漫长夜寂寞的人不是我,而是梁雪琴琴老板呢?”徐婉儿眨巴一下眼神,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陈淼稍微顿了一下,脚下继续往自己房间走了去。
“这袁公子是什么人,陈科长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不会真以为他老子在报纸上的一纸道歉声明,他就会就此收手了吧?”徐婉儿夸张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