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他会来吗?”
“会的,老刘,我已经通知他了,只要他得到消息,能走得开,一定回来的。”老范领着一个人进了小七住的安全屋。
周围的人也没有啥怀疑的,小七领老范来过,介绍过,老范是他的表舅,也在上海讨生活,他现在的工作就是表舅介绍的。
这个房子之所以留着,是因为他现在住的不是自己的房子,偶尔还是回来住的,把钥匙给了自己表舅,让表舅有空过来打扫打扫
很合情合理。
小七是个孤儿,这个,他从来没有对外人讲过。
老范偶尔过来一趟,小七租的这个地方挺好的,前后四通八达,而且周围环境也比较复杂,人来人往的,很适合隐藏身份。
“这里很安全,原来是033同志的小助手租住的地方,人员流动性比较大,周边生活也很方便,家里不需要开火,只要花钱,什么能吃到。”老范嘿嘿一笑,“床单和被单我都换过了,考虑到你住旅馆不方便,还不如住在这里,方便,隐蔽。”
“不错,这么一个小房间,挺好的,原来的主人也应该是个干净人。”老刘放下藤箱,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伙子很不错的,就是不善于跟人交际,跟033同志比较亲,基本上都听他的。”老范一边解释,一边将藤箱拿起来,放到了衣柜里了。
“老范同志,我来吧”老刘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事儿,你这一路上辛苦了,没遇到什么麻烦吧?”老范关切的问道,他跟老刘是老熟人了。
“还行吧,路不太好走,尤其是过日占区的时候,一路上不知道过了多少关卡。”老刘道。
“你歇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碗面,你应该还没吃东西吧?”
“嗯,不瞒你说,我身上的钱基本上都花光了,要是接不上头,接下来我可能就要饿肚子咯。”老刘打趣一声。
“老家很困难?”
“嗯,老蒋断了我们的粮,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力更生”老刘接过老范端过来的水碗喝了一口道。
“上海这边局势也不好,76号二处有一个CP股,专门对付我们地下党组织和新四军的,最近他们又换了一个新处长,叫胡云鹤,对这个人,老刘你应该是有印象的?”
“嗯,胡云鹤,他的资历可比我还要老呢。”老刘嘿嘿一笑,“可惜呀,如果不是当了叛徒,汉奸,他是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的。”
“不说这个了,我赶紧给你下面去。”老范点了点头。
“还有荷包蛋?”不一会儿,老范端了一碗面过来,不但有青菜,还有荷包蛋,老刘用筷子拨动了一下,发现还不止一个,是两个。
“先凑合着吃,一会儿晚上再给你接风。”老范笑呵呵道。
“老范,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吃过鸡蛋了?”老刘眼圈一红道。
“不会吧,这一路上过来,你就没吃顿好的?”
“哪有钱呀,我是揣着二十个窝窝头上路的,那仅有的盘缠还是用来住宿,买车票和船票的。”老刘道。
“想不到你们的日子这么苦。”老范叹息一声,“相反我们虽然在敌人心脏里,但这日子倒是比你们过的好多了。”
老刘吃得快,一碗青菜面条,没几下就进了肚子:“还有吗?”
“有。”老范点了点头,转身回去,把锅里剩下的全部都捞起来,给老刘盛了过来,“够不,不够我再给你下去?”
“不用了,先存在肚子。”老刘嘿嘿一笑,端过来,呼哧哧的三两下功夫就把碗里的面条吃进肚子了。
“老范,你跟我说说上海这边的情况,还有033号同志?”老刘吃完一抹嘴,认真的问道。
“好,我就跟你好好说说。”老范点了点头。
“老范说,老家的人来了,他安排住在我那里,问你什么时候抽空过去?”小七接到老范发出的消息,来跟陈淼汇报。
“不急,让老家的同志先休息一下,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再见面这样比较好。”陈淼思考了一下道。
“你这样会不会”
“小机灵鬼,不要拿76号内的情况来揣度我们的事情。”陈淼笑骂一声,“这样,你先去一趟,给老范送点儿东西,老家的同志应该要在上海待几天,咱们是地主,得尽一下地主之谊。”
“我明白了,你就是让我给他送钱去的。”小七道。
“带一条香烟过去,还有笔墨和纸张”
“三哥,阿根来了。”敲门声响起,卢苇进来禀告一声。
“请他进来。”陈淼吩咐一声,给小七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办事儿了,这儿不需要他了。
“陈处。”阿根还是第一次进陈淼的办公室,虽然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但看上去还是有些拘谨。
“阿根,别紧张,我就是找你来了解一些事情,希望能对高老板被杀一案有帮助。”陈淼温和一声道,“卢苇,给阿根兄弟泡一杯茶过来。”
“谢谢陈处。”阿根知道,高老板这一走,他的位置最尴尬了,高家那些遗孀对他肯定是不信任,至于高阿毛那是更不必说了,一心就想着夺走哥哥的家产,哪管自己几个嫂子和侄儿侄女的未来?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了。”陈淼问道,“昨天晚上这个饭局是谁邀约的?”
“百乐斯赌场的老板冯吉普,说是介绍高老板认识他的做生意的朋友。”
“冯吉普跟你们高老板关系怎么样?”
“还行,他那个百乐斯赌场就是交给高老板的弟弟高阿毛抱的抬脚看场子。”阿根道。
“那在高阿毛接手之前,是不是有一伙儿以孙二毛和孙小毛为首的人在那边抱台脚?”陈淼继续问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伙人,冯老板说这些人手脚不干净,串通赌场的摇缸女郎女荷官坑赌客,就将他们给辞退了,这才换了高老板的弟弟进的场子。”阿根解释道。
“事实是这样的吗?”
“陈处,我真的只知道这些,至于有没有其他原因,我是真不知道。”阿根紧张的说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高老板的死可能跟高阿毛有关。”
“高阿毛?”阿根站了起来。
“谋杀亲哥哥,他还不至于,我说的是高阿毛在冯吉普的百乐斯赌场抱台脚这事儿,高老板是不是出过力,或者给冯吉普施加过压力?”陈淼道。
“高老板一般不会过问高阿毛的事情,但毕竟是亲弟弟,如果高阿毛求到高老板那儿,高老板还是会出手帮忙的。”阿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