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姓魏的污蔑小的,小的觉得心中甚是委屈,小的希望皇上能给在下证明自己的机会!如若我的火铳不能打那么远,小的愿意承认自己在吹牛皮,并且把牛皮吃掉,然后听从皇上处置!”
刘鸿渐虽然心中甚是鄙视魏藻德,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受尽众臣欺辱的样子。
崇祯没料到一个好好的朝会怎么会搞成这幅样子,现在的他感觉有点骑虎难下,如果不同意,就变得里外不是人,罢了罢了,随他们折腾去吧,反正他自己也想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在说谎,若是世上真有如此厉害的火铳,也是大明之福。
“准了!退朝!”崇祯心有些乱,依然是淡淡的道,说完便起身准备走人。
“皇上,小的还没说完呢!”见崇祯说了俩字就打算跑路,刘鸿渐忙喊道。
“竖子,你还有何话说!”崇祯大帝被刘鸿渐的半句话气的想发作,但仍是站住了身子。
“小的先是被这位魏大人怀疑冒领赏赐,又是因为他的污蔑要背上这欺君的罪名,合着小的火铳如果打不了那么远,不仅所有的赏赐都没了,还要吃牛皮,而且还有掉脑袋的危险。”
刘鸿渐略微停顿了一下,顺便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
“但如若小的证明了自己所说都属实,小的认为这位魏大人也应该受到同样的惩罚,不然咱大明的将士还有谁敢为我大明身先士卒,没有这些将士出生入死,某些人还能安稳的站在这里享受吗?”
“小的心中实在是比那黄连都哭,比那窦娥都冤啊皇上!”说完刘鸿渐满脸悲愤的跪了下来。
要说刘鸿渐强词夺理吧,貌似人家说的是实话,在前线奋战杀敌的将士最痛恨的是什么,就是后方的官员轻描淡写的把他们浴血沙场的功劳抹杀。
“皇上,末将也觉得这小子说的在理。”左都督文耀撩起狍子下跪道,身为武将他天生与这些天天之乎者也的文官不对付,虽然平时不招惹他,他也懒得搭理,但今天不一样,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
“末将附议!”
“末将也觉得这小子说的是真的!”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执拗着脖子也跪下说道。
不一会武将序列呼啦啦跪了一地,与其说是他们相信刘鸿渐的火铳能打三百丈,还不如说是为了给武将争口气,百多年来,文臣一直压着武将,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挣下的功劳,被这些颤巍巍的老头们三言两语就化为乌有。
如果他真的说的是实话,可火铳能打三百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朝堂之上一下子陷入冷场,
“哼!如果他的火铳真的能打那么远,微臣就革去这乌沙,告老还乡!”
魏藻德站起身来,他为自己以首辅的身份却要与一个泼皮享受同等待遇感到羞愤,却又为自己能宽宏大量的接受挑衅感到伟大和自豪。
但他的这种自我满足还没持续片刻,就被气的差点背过气来。
“你输了也要吃牛皮!”眼见魏老头站起身来,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刘鸿渐就浑身不爽。
“你……”
“…………”
第11章 卷土重来(求推荐票!)
正待刘鸿渐转身走出皇极门,装作回家拿火铳的空当,一个小黄门从外面一溜小跑冲了进来。
“皇上,贼军又开始攻城了!”小黄门惊慌的没来得及行礼,一旁还未退下的礼部右侍郎张琦见这小黄门如此无力正想发作,但一听到小黄门禀告的消息,马上就低头不吭声了。
崇祯刚走下台阶,听到消息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幸亏身边的太监王二喜眼疾手快搀住了他。
崇祯面色发白,被王二喜搀着回到了只属于他的宝座,半晌不言语,底下的众臣个个低头侍立,也不言语,朝堂上气氛格外凝重。
终于崇祯撑不住了,扶着龙椅站了起来。
“贼军围城不退,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颤抖不是来自于恐惧,而是肩头那千万斤的重担,即使上次围城时群臣的表现让他失望至极,即使他恨不得把这些大臣都拉到城头上守城,但是他不能,他也是从那一刻感觉深深的无力感,他需要帮助。
可底下的大臣左看看、右看看,都默不作声。
崇祯看向内阁首辅魏藻德,虽然现在他看着这些文臣很厌烦,但关键时刻,他这个真正的孤家寡人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商量的人,也真的是悲哀。
“魏爱卿可有对策?”
此时一向口若悬河的魏藻德却支支吾吾,闭口不言,对于崇祯的垂青甚至不敢表现出一丝得意。
因为他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除了耍耍嘴皮子游刃有余外,对于军事上一无建树,更何况是北京城已经被打了好几天,守备不足,如若乱说说错话,第一个背锅的就是他。
“魏爱卿但说无妨,只要你开口,我立刻下旨照办!”崇祯步下台阶,走到魏藻德身边以示对他的信任。
魏藻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但仍然是一声不吭。
“无能!朕要你何用!”崇祯气疯了,一脚踢翻了龙椅旁边的器皿,崇祯有理由愤怒,他曾经那么信任他的内阁首辅,在大明危难之际执意让他魏藻德做内阁首辅,给他荣誉、权力。
可是半年过去,他这内阁首辅不仅一无建白,唯一干的事就是倡议百官捐助,大臣们个个哭穷,忙了半年却只募到十几万两,还不够关宁军一个月的消耗。
如今贼军围城,用到你了,你撅着个屁股有什么鸟用?难道能当大炮使?
“皇上!”
贼军围城,本就是千钧一发,君臣僵持了许久,满朝大臣竟然没人能提出个建设性的意见。
崇祯大帝也是毫无头绪的在殿内急躁的走动着,刘鸿渐有些为崇祯大帝感到悲哀,终于是从殿门口走过来,开口道。
“是你?爱卿可有破敌良策?”崇祯见终于有人肯站出来说话,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有些喜出望外。
回过头来见是刘鸿渐,不由得又有些失望,毕竟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草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可想起之前刘鸿渐给他的惊喜,他还是耐下性子询问了一声。
刘鸿渐见崇祯大帝面色郑重而殷切,弯腰拱手给崇祯行了一个晚辈礼,身旁的礼部尚书陈演皱着眉头又想发作,在他看来刘鸿渐奏事不下跪,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可看到魏藻德都没个声音,再想到当前的气氛,刚想脱口而出的训斥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魏藻德官职虽是礼部右侍郎,是他的手下,但他同样还是内阁首辅,这个超然的职位使得他们的所属关系发生了反转。
“皇上,小的目前并无良策!”刘鸿渐理直气壮的说。
“……”崇祯袖子一甩一屁股坐回龙椅,一声不吭,只是叹了口气,他并未怪罪刘鸿渐的无礼。
北京的城防他是知道的,只剩三万守军,还都是步卒,连北京城内城城墙都摆不满,而且大部分士兵仍然在鼠疫中苟延残喘,而李自成余部至少还有二三十万可战的部队,他拿什么来赢得这场战争。
“但是皇上,在下首先得去城头看看情况,才能略作定夺!”刘鸿渐说话有点大喘气,但地下的群臣却仍是跪着并未起来反驳,果然是一群只会窝里斗的庸才,刘鸿渐轻蔑的暗道。
“准了,朕敕封你为京营副提督,协助王承恩守城!”崇祯闻得刘鸿渐的想法,直接下了旨,这个时候还能主动请求上城墙参与守城的,至少也是个忠勇之人。
“皇上,微臣想起刚才的赌约,现在去城墙上守城,微臣正好可以顺便证明下,火铳是可以打三百丈远的,就是不知魏大人敢不敢一起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