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算了一下,如若一个行商持路引自广州府上路,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行至京师约只需二十日左右,比漕运快了十日不止,且只需养路费五百文。”刘鸿渐举了个例子道。
漕运虽然量大,但速度很难有所提升,但公路就不一样了,首先是灵活轻便,再者便是快,而且行商自广州能贩运来些什么,还不是从海外走私过来的稀罕货?
那可都是暴利,大老远跑一趟怎么可能只一辆马车?商人们又怎么会在乎那点养路费?
一条公路造价虽高,运营得当的话,这便是一条流淌着白银的聚宝路呀!
“容朕考虑考虑吧。”崇祯心里头不踏实,国库如今虽然存银充足,但修条官道就要花去一千余万两,这生意他怎么算都是亏本的。
“嘿嘿,臣记得您内帑还有不少银子呢,要不然咱们不用国库之银,这差事交给咱西山商合来干?”刘鸿渐也知道这事儿即便是崇祯同意,朝臣那边也不好对付,是以十分鸡贼的提议道。
这路在刘鸿渐看来是绝对不会亏本儿的,想想后世的高速过路费就知道了。
虽然如今大明内地商业还不是很流畅,但他相信,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多久。
水泥工坊虽然明着是按成本价给的工部,但若是一分不赚那简直扯犊子,他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成本还能继续压缩的情况下,若西山商合能拿下这个大项目绝对是爽歪歪。
而若官道由民营的西山商合来修建,这养路费……嘿嘿嘿嘿,自然是西山商合的。
“若真有必要,此官道还是交给内阁与工部商议吧,朕容后便会通知慈烺。”崇祯沉吟了一下,胡子翘了翘道。
这差事若真交给民营商合来干,估计工部的范景文就要跳脚了吧,水泥、钢铁的垄断已经让工部官员十分恼火。
毕竟大明三百年来盐铁官营,凡是高精尖皆出自工部,哪像如今都乱了套,技术都掌握在了个人手里,搞的工部存在感极速下滑。
“哦,那好吧,但此事不能再脱了。”刘鸿渐只得悻悻的道。
确实不能再拖了,眼下最要紧的便是盘活大明的经济,户籍制度的弊端导致大明内部一潭死水,而这条贯穿南北的公路,便是一切的开端。
即便拿不下这差事也没事,水泥不还得用老子的吗?
至于刘鸿渐写的另一个提案,便是大力扩张西山商合原有产业。
比如玻璃工坊产的玻璃,明明比欧罗巴那边的质量更好、也更大,如今却只在北方普及开来,竟连偏远点的南方都少见。
挣自己国人的银子不算什么,去挣白鬼、红鬼、黑鬼的银子才算能耐。
这个提案其实是黔国公、英国公、诚意伯一起找他商议的,三个新股东的加入,使西山商合有了新的发展方向,也有了经商经验更丰富的掌舵人。
他们现在迫切需要的便是商品,不论是玻璃还是优质的纱线,在江南亦或是南洋都是很好卖的紧俏货,但西山就那俩小工坊,产出来的东西哪里够三大家子的商队卖。
对于这个提案崇祯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扩容各工坊意味着可以养活更多贫苦的百姓,而且银子又不是他一个人出。
“这些事且交给黔国公他们打理便是,朕有更重要的事,水师士兵兵部已按照你的要求征召完毕,都已在天津大沽口待命。
朕听闻宝船厂已有数艘主力福船下水,你当速速开始着手训练,不日南下给朕荡除那郑芝龙!”每每想起福建的郑芝龙崇祯便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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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天津宝船厂
“朕听闻宝船厂已有数艘主力福船下水,你当速速开始着手训练,不日南下给朕荡除那郑芝龙!”每每想起福建的郑芝龙崇祯便如鲠在喉。
半个多月前东厂奏报,南安伯郑芝龙暗地里与藏匿于云贵深山之中的张献忠有勾结,而且交易的货品很有可能是兵器火铳。
更有甚者,郑芝龙对于朝廷的调令充耳不闻,简直是目无法度到极点,崇祯的眼里揉不得砂子,这也是他同意组建水师的最大原因。
“皇上,此事可记不得呀!”刘鸿渐闻言脸都绿了。
就天津紧赶慢赶造出来的那七八艘福船,去硬肛郑家海军?您跟这儿扯犊子呢!
老郑虽然跋扈,但也是有能耐的,郑家三千艘战船自成军之日起,凡遇海战未尝一败!
至于咱大明水师?我的天,连船都凑不齐的水师也叫水师?真把咱当战神转世了吗?
“唉,臣之意,与郑家只可智取而不可强攻,否则得不偿失呀!”刘鸿渐叹了口气。
郑家家底有多厚刘鸿渐不得而知,但他敢肯定,即便是国库现有存银外加上崇祯大叔的内帑,都不见得有这郑家的银子多。
亦官、亦商、亦盗,以整个南洋为其私属,凡过往商船必须挂郑家旗帜,一艘船年入白银三千两。
南洋广袤,与大明交易者甚繁,只此一项郑芝龙便可年入千万两以上,他自己还经营着大量的走私生意、房地产、商铺……
以一家之力而富可敌国,这可不是传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而支撑这庞大家业的,乃是数十年来战无不胜的郑家水师,虽然常驻福建金门岛只有郑家精锐三万余,但在整个南洋兵力却不下二十万。
这两年来他除闯逆、灭鞑子都从来没有这般无奈过,面对郑芝龙,他也只有选择隐忍。
没办法,真的打不过呀!
以陆军将其驱赶出大明国境倒是可以做到,但那又有什么卵用?
撕破了脸的后果很可能是沿海周边百姓要遭殃。
“朕也知有些心急了,可是……朕……咳咳……咳咳咳——”崇祯眉头紧皱以手帕捂着嘴忍不住的咳嗽。
而当终于止住咳嗽放下手帕时,刘鸿渐的眼睛霎时定格在手帕上殷殷的血污之上。
“皇上,你……”刘鸿渐猛然起身看着那手帕上刺眼的殷红道。
“呵呵,没什么,朕已经习惯了。”崇祯忙将手帕塞到琵琶袖中,似乎如此已经很久了。
“皇上,您……不该瞒着臣,臣……”刘鸿渐当然知道崇祯刚才想说些什么,心中难受竟不知所言。
且不说大叔一直以来对他照顾有加,如今又娶了人家乖宝宝般的女儿小九,这份情谊真是还都还不完了。
大叔肩头默默承担的是大明三百年的基业,而他呢?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
“且安心去练水师吧,朕好着呢!”崇祯执拗的道。
自古以来帝王称孤道寡不肯示弱于人,崇祯自然也不想让旁人看到他的羸弱。
“皇上且注意龙体,臣定当竭忠尽智为您分忧,那郑芝龙,一年,不,八个月之内,臣定让其俯首待诛!”看着面前这佝偻的‘老头儿’,刘鸿渐心中不尽悲戚。
“是朕太急功近利了,佑明且不可急躁,若事不可为,当从长计议。”崇祯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水以润泽干裂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