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黑衣人也看到了刘鸿渐手中的东西,还没待刘鸿渐拉动枪栓,已经快速冲出,手中短刃也风一般刺出。
刘鸿渐刚拉上枪栓,还没来得及开枪,短刃已然逼近,千钧一发之机,面前同样被惊醒的孙秀徐突然起身,张开双臂把刘鸿渐护在了身后。
短刃毫无阻力的刺入孙秀秀的左肩,一缕鲜血飞溅了刘鸿渐一脸。
刺客一击不成,马上快步退向窗口,准备逃遁。
“哒哒哒哒哒哒——”屋内可视条件极差,刘鸿渐只是凭着感觉朝着窗口连着扫射了一下,至于有没有命中,他已经不关心。
“秀秀,秀秀你别吓我!你快醒醒!”刘鸿渐把孙秀秀抱入怀中,右手使劲的按着汩汩流血的伤口。
“来人,来人啊,快来人!”刘鸿渐带着哭音,朝着外面怒吼,这声音有着担心、愤怒、乞求。
窗外院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想来是听到枪声的牛大棒槌从外院赶了过来,与刺客碰了面。
“老爷!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小兰端着一盏油灯进来,眼见床上到处是血,刘鸿渐的脸色也是殷红点点。
灯光下,小兰被刘鸿渐的眼睛吓的呆在当场,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中滚滚含着泪,牙关紧咬,眉头紧皱,愤怒中带着悲伤,悲伤中又有无助。
“去端些热水来!快!”见小兰被他吓住,刘鸿渐呆滞的神情也是犹如被雷击一般,瞬间醒转,他是一家之主,他不能乱,他决不能乱,否则,否则……
冷静,冷静,冷静,刘鸿渐一边心中对自己嘱咐,一边从戒指中掏出一堆东西,纱布、碘伏、麻醉剂、云南白药、可吸收缝合线,烛光太暗,想了一下,又把手机拿了出来。
“夫君,秀秀是……是不是要死了?”怀中的孙秀秀由于失血过多十分虚弱,声音也有些颤抖。
“不会的秀秀,你不会死,有为夫在呢,为夫不允许你死,你得给为夫好好的活着!”
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鸿渐强忍的眼泪最终还是如一条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滑落。
“夫君,你……流泪了,是为我吗?”秀秀痴痴的看着刘鸿渐,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的眼中充满着不舍。
“宝贝儿,你别说了,为夫心里疼,为夫不准你死,你答应过为夫的,要给为夫生一堆小娃娃,还要陪为夫遍游天下,不能说话不算数。”
刘鸿渐左手帮孙秀秀拭去眼角的泪痕,但自己的眼泪也不争气的又抖落在孙秀秀脖颈。
“少爷,水来了!”小兰端着个盆子从耳房进来。
刘鸿渐一把把碍事的被子东西撩到地上,示意小兰把水放到床上,然后又把手机打开手电筒,让小兰给他们照明。
小兰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竟能在夜晚发出白昼一般的光芒,但她吃惊归吃惊,右手依然接过手机,按照刘鸿渐的要求照亮孙秀秀的伤口。
刘鸿渐又示意小兰的另一只手用力按压住孙秀秀肩部动脉,这才有时间撕开孙秀秀的内衣,露出一道长约三指的伤口。
由于压迫着肩部动脉,伤口只是缓缓的渗着血,刘鸿渐取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给孙秀秀伤口周围注射,然后又用碘伏消毒。
“秀秀你别睡着了,陪为夫说说话!”刘鸿渐见孙秀秀眼睛低垂,不仅有些担心。
他虽然身为医科大外科专业,大学几年也学了不少理论知识,却从未在真人身上做过外科手术,如今第一次,竟然是在自己最心爱的人身上。
一次性缝合线极其纤细,刘鸿渐虽然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慌,可是手还是有些发抖,穿了好几次才穿进去。
“秀秀,为夫要动手术了,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看着面前这个虽然羸弱,但危难之际愤然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妻子,心中一荡。
这是你的妻子,她是为了你,才受的伤,现在你却在这里颤抖,你还是个男人吗?刘鸿渐就像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突然镇定了下来。
“秀秀不怕疼,秀秀只怕失去你,夫君你来吧!”孙秀秀听到刘鸿渐温柔的关切,脸上露出笑容。
“夫君,秀秀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嫁给你,如果……有来生……秀秀还愿……”也不知是担心自己命不久矣,还是怎的,她就这样看着刘鸿渐,仿佛要把他刻在心里。
“我要你此生也做我妻子!”刘鸿渐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专心致志的开始缝合。
一个时辰后,伤口缝合完毕,血也止住了,上了云南白药,又用纱布包扎好,刘鸿渐终于松了一口气,接过小兰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
“夫君,我好困,好想睡觉。”也许是麻醉药打的多了,孙秀秀有些迷迷糊糊的。
刘鸿渐不顾身边站着的小兰,在孙秀秀额头上吻了一下。
“睡吧,睡着了就好了!”刘鸿渐捡起地上的被子,拍了拍尘土小心的给孙秀秀盖上。
示意小兰在屋子里照看,自己则取了件袍子披上,走出了屋子。
他要看看,这个让他差点遭受丧妻之痛的刺客究竟长什么样子!
第37章 密谋
窗外已经蒙蒙亮,刘鸿渐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突然发现院子里还站着一个人。
此人右手握着一根粗大的狼牙棒,棒根杵地,身后不远处躺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
“老爷,俺有罪!”牛大棒槌见刘鸿渐从屋子中走出,棒子一扔,一头跪倒在地。
刺客进入内院,还刺伤了女主人,作为一个护卫来说,很显然,他失职了。
“起来吧,这不怪你!”刘鸿渐疲惫的扶起牛壮。
新居刚搬过来,院子大,本来人就少,看来内院以后得想办法保护起来了,他可不想以后再来这么一出。
“你受伤了?”刘鸿渐见牛壮下垂的左手不断的滴着血,身子底下已经流出一片。
“老爷,俺……不碍事,你责罚俺吧,不然俺心里不安!”牛大棒槌忙把左手背到身后,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不由得咧了咧嘴。
刘鸿渐一声不吭,转身回到屋子,把剩下的纱布和药水拿了出来,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过来让我看看!”刘鸿渐声音有点沙哑。
“老爷,俺真的没事!”牛大棒槌见刘鸿渐不依不挠,只好走过去,撩起了左臂的衣服。
一道两寸长的割伤赫然映入眼帘,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
伤口虽然长,但好在并不深,有了处理外伤经验的刘鸿渐,取出碘伏消了消毒,撒上些白药,血马上就止住了,简单包扎了一下,又扯出一块长布在胳膊上环绕了一圈,挂到了牛壮脖子上。
“老爷!俺牛壮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你叫俺往东,俺绝不往西,就是叫俺杀人,俺也绝不皱眉头!”
诺大的汉子,竟也抹起了眼泪,有这样的主子,在你失职时不仅不打你,不骂你,还亲自给你处理伤口,这样反倒让牛大棒槌心里更加的内疚,他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这条命就交给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