蠡县佐佐木中队接到上级命令后,趁夜出发,直奔十二区队根据地。
一个中队的日伪军踏着整齐的步子进行在公路上,他们可没有汽车代步,只能靠着两条腿徒步行军,整整走了一天,从治安区刚沿着公路进入了十二区队根据地范围,就听见远处锣鼓之声传来。
佐佐木步次中队长打了个手势:“停止前进!”
中队内一个日军小队,两个伪军小队立刻散了开来,趴倒在地上,个个刺刀上枪,子弹上膛,机枪架起,有如临大敌一般。
一进入十二区队的根据地,佐佐木步次中队长就谨慎了很多,跟游击队和武工队交手这么多年,他也知道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占了便宜,在队伍前方五百米,就有五个人的尖兵小组在前探路,只要稍有不对,就立刻鸣枪示警,五百米的距离,不长也不远,足以在敌人发起冲锋前作好应变准备。
前方的尖兵并未做出示警,随着声响越来越近,前方的一个路口叉道上出现一支队伍,前方喇叭锣鼓震天的开道,后面抬着个大红色的花桥,好像有个新郞似的穿着一身崭新的青布袍子扎着个大红披带,骑着一头骡子在队伍里,正向着佐佐木他们这边过来。
“嗨!吓老子一跳!是迎亲的队伍,我还以为是八路呢。”几个伪军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羞恼的拍着沾到身上的积雪。
“迎亲?!”几个日本兵互视一眼,脸上立时浮起淫笑:“花姑娘的有!哈哈哈!”
好几天没沾着女人了,前面突然出现一支婚嫁队伍,这帮日伪军士兵个个都有些淫虫上脑。
“花姑娘的!”两个日本兵已经熬不住冲了过去。
“八嘎!回来!”佐佐木中队长大声喝斥道,这帮该死的家伙,几天没碰女人就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可恨。
“佐佐木大人,让他们去吧,反正都是些老百姓,也不是八路,太君们很久没沾过女人,让他们乐一乐吧,反正天色不早了,找个地方扎营吧。”边上的伪军小队长劝着佐佐木,讨好道。
“哼!让他们快点!注意警戒!”佐佐木强自压下了火气,他也心知肚明,自打整军关闭慰安所以来,这帮子士兵早已是憋得只要是个母的就想上,这简直就是皇军的耻辱。
佐佐木的话对手下的士兵们无异于天皇圣意,一片半载(万岁)的欢呼声中,日军小队十几个士兵欢呼着冲了上去,后面两个伪军小队长极力收束着手下,伪军士兵们只能干巴巴地看着日军小队去拔那头口水,只希望能够最好还能分点好处。
前方的婚嫁队伍见到大路前面一群凶神恶煞的日本兵冲将过来,吓得魂不附体,锣鼓丢了,喇叭不吹了,尖叫声中,队伍里的人们四下乱窜。
第四百二十六节
日本人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可是有如洪水猛兽一般可怕,吹吹打打的婚嫁队伍惊叫着四下乱奔,作鸟兽散,甚至连新娘子的花轿也不顾,转眼间逃个干净,连新郞官也拉不住受了惊了骡子,被带到不知何处。
“花姑娘!”日本兵们眼露淫光,怪叫着扑向新娘子的花轿,对送亲队伍里跑散的人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嘿!咪西咪西!”一个日本兵伸手去撩花轿的红布帘子,“八嘎!”边上一个军曹伸手拍开他的手,翻着露出凶光的眼睛:“排队站岗的干活!小队长大人的先来。”
“嗨!”日本兵们以连十二区队都自愧不如的集结速度,迅速按级别大小老老实实排成一队。
然后军曹点头哈腰地让日军小队长上前来,道:“佐藤君先请!”
“嗯!哟西!”小队长佐藤满意的点点头。
“花姑娘的,不要怕,皇军的来慰劳你的!哈哈哈!”一想到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小队长佐藤意淫地的口水几乎也要流出来,轻轻挑开轿帘子,猛的扑进去,张着散着口臭的毛嘴乱亲。
“哎!哪泥?”没有抱到温香软玉,却是跟一个硬硬的东西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大槽牙都差点要被崩开,佐藤小队长发现自己没抱着新娘子,却抱着一个水桶似的玩意儿,鼻子抽了抽,好像还有什么硝烟味儿,再一瞧这水桶似的玩意儿上还咝咝的冒着青烟,边上半截细线搭在自己的肩头,另一头还系在帘子上。
“啊!”回过神来的佐藤小队长一声惊呼,没待外面的日本兵把目光移过去,一团巨大的火球瞬间吞噬了整个轿子方圆十米范围之内,离桥子最近的十几个日本兵甚至连被掀飞的机会也没有,直接被火球吞了进去。
巨大的爆炸有如雷霆降世,强大的冲击波径直扫过半径一百米的范围之内,肉眼可见的光圈地瞬间由小变大扩散而去,地面狂颤,仿佛地震一般。没有挤到花轿前排队的那个日军小队里剩下的三十多名日本兵仅仅是因为站地位置稍稍在队伍前面一点,就像轻飘飘的棉絮包一样被气浪直接掀飞,七零八落地摔了一地,惨嚎声此起彼伏,有少数几个日军士兵趴在地上半点动静皆无,干脆就没了声息。
佐佐木步次中队长连同手下两个小队的伪军也全数被气浪掀翻,个个面露恐惧,狼狈不堪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
花轿内的“新娘子”的如来真身却是一个装药量十五公斤炸药的炸弹,引线直接系在帘子上,只要一拉开帘子就自动拉弦。
十五公斤的装药量并不是追求弹片杀伤,而是纯靠冲击波的强悍杀伤力,只要在二十米范围内的敌人,全数都会被震死,更何况紧挨着花轿的那些日本兵,更是直接被炸了个粉身碎骨。
原来花轿的位置,出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坑,冲着新娘子去的日本兵连个渣都没有剩下,全部见了天照大神,然而周围半径三十米范围内的积雪都被一扫而空,从空中朝着地面看,几乎可以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一个圆形,冲击波几乎将地面给平整了一遍。
这种杀伤效果,恐怕相当于现代一颗微形美制“雏菊切刀”航弹的效果,原本对付这么点日本兵根本不需要这么大的装药量,然而这伙伪装成婚嫁队伍的人要得就是这样震憾。
余威之后,天空中零零落落的撒下一些碎布片和分不清是什么的细碎物,由爆炸中心向四周落下。
“土八路!”佐佐木中队长眼睛变得血红,差点咬碎了牙齿,八路还没看到,却眼看着一支小队的精锐全军覆没,这回是彻底激怒了佐佐木。
“操你个小日本!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抹油没跑多远的那些伪装成婚嫁的武工队员还在远处耀武扬威的吆喝着,完全无视着敌我双方有着四比一的巨大差距。
“八嘎!”这不仅让跟着中队长而逃过一劫的半个小队日本兵愤怒了,也让那些伪军们恼了,见过不怕死的,也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土八路。
“给我追!”佐佐木拔出了武士刀嚎叫着,命令身边仅剩的三十几个日本兵驱赶着两支伪军小队追向那些伪装成送亲队伍的土八路。
日伪军们一阵乱枪射击,却激得远处的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喝骂。
“来啊!大爷送你让西天。哈哈哈!”远处的武工队员一边朝日伪军开着枪,一边朝着远片逃。
“开枪!今天皇军一定要给这些土八路点颜色看看!”佐佐木跟着队伍里面疯狂的嚎叫道。
武工队员在前面逃,后面的佐佐木的两个小队紧追不舍,被武工队员一口一句“不得好死的汉奸卖国贼,绝子绝孙全家死光光”,队伍里的伪军就是泥人也被激出三分土性,不论前面武工员怎么逃,他们也都死追着不放。
太阳山已经西下,两方人马一追一逃几乎跑了二十多里地,穿过了两个没什么人的村子,佐佐木的两个小队依然是不依不挠。
不知是不是武工队今天的运气有点背,在路上斜刺里杀出一支下乡扫荡的日军中队,枪声和呼喊声立刻吸引了这支日军中队的注意力,那支日军中队的中队长毛利元和佐佐木熟识,一见蠡县的中队长佐佐木步次在追着一伙人,打了声招呼,立刻加入到一起追击武工队的队伍中。
天色开始转黑,有夜色的保护,运动中的射击根本没什么准头,只听得子弹吱吱乱飞,也没能碰到人,武工队一方也不恋战,并没有出现有伤亡情况,跑了三十多里地,而且无所顾忌的变着方向,让日伪军无法用分兵迂回包抄的战术包围武工队,佐佐木中队长和毛利中队长只能带着部下直线追击。
好在附近的村子里都已经坚壁清野,也没群众被误伤。
反倒是后面的两个中队日伪军士兵开始叫苦连天,这武工队的人也太能跑了,死追了这么半天又追不上,白白放过他们又不甘心,实在是进退不得的矛盾。
月亮已经早早地挂上天空,清冷的月光照着地面吆五喝六的两方人马你追我逃,连追了数十里地,即便是体力再好的士兵也没了喊叫和抬枪的力气,两条腿几乎像是没了知觉一般,重复着机械运动,追与逃,双方心目中的执念就是如此简单。
夜色中视线不清,两方已经不再浪费子弹,只听到疲惫地喘气声,这个时候拼得就是体力,两个日伪军中队死盯着前面隐约晃动的人影,开玩笑,己方连十个人都没的武工队从眼皮子底下轻松逃走,就算上级原谅自己,而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无能,以后治下的威严何存。
武工队的前方出现了一条溪流拦住了去路,佐佐木中队长和另一个日军中队的毛利中队长立时大喜,前面逃路被溪水拦截,看样子只有十几米宽的样子,就凭那些连十人都不到的武工队,在大日本帝国皇军面前,在这种绝地下也没有背水一战的资格。
武工队员在接近溪水边停了下来,样子像是准备渡溪,两个日军中队长命令着六个日军小队放慢速度拉开散兵线压了上去,溪水里前进的速度可不比陆地上,估计他们冲到溪边时,武工队还在湍急的溪水中艰难的跋涉,哈哈,升官大大的,发财大大的,日伪军们不自觉的加快了抄上去的速度。
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溪水反光,佐佐木中队看到那些武工队员的身影仍在溪边踌躇着,心头瓮中捉鳖的得意劲儿油然而生,虽然恨不得将那些杀害皇军凶手的武工队员碎尸万段,但他仍先让手下的伪军准备喊话让前面的武工队投降。
溪流对面突然响起一阵猛烈的齐射枪声,放翻了冲在最前面欲抢功的五六个伪军士兵。
“一排!火力掩护!二排组织侧应!”溪边武工队的方向传来大喊声,而枪声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
被溪流对面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得有些晕头转向的两个日伪军中队急忙刹住脚步,佐佐木中队长平日里加强的训练立刻显示了效果,果然证明了一句,训练场上十滴汗,生死场上一滴血,两个伪军中队的士兵一听到佐佐木散开的命令,迅速寻找着隐蔽位置,朝着前方枪焰闪现的地方射击。
反倒是另一个中队的日伪军有些乱了阵脚,有几个跑晕了的伪军闷头冲出了自己人的阵地,被横穿溪水的一阵乱枪打翻在地,追逐战转眼就演变成了遭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