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生队长被上下跳动金色的光泽刺得眼睛非常不爽,有些看不下去道:“卫子,你是不是没事找事儿啊,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这里有金子!”在他眼里,金条就是惹祸的根苗,若不是他们已经深入根据地,治安极好,老百姓路不拾遗,否则光是冲着金条来抢劫的流寇就可能来上好几十拔,李卫纯粹是拿金条吸引别人来抢,挑战别人的贪婪欲望,差点儿给整个小队添了N多麻烦,李卫手里的两根金条几乎快成了麻烦的代名词。
“卫子!还不收起来!再耍就没收充公。”雷龙班长也眼晕,粗声粗声地威胁道,暗自却直摇头,还没见有人这样不拿钱当钱,李卫纯属没事也要弄出点事儿来着。
“嘿!无聊嘛!路上找点乐子都不可以啊,唉,行,班长,听你的!”李卫无奈,把金条收回小挎包里,手里又不闲着,摸出几颗红爆头弹像杂耍似的在手里翻飞着。
“你!”张俊生队长是彻底被李卫给打败了,鼻子都差点给气歪,在抗日革命根据地里,号称绝对抢手货兼硬通货的红爆头弹似乎更能引发麻烦,每颗红爆头弹现在都是有价无市,相比之下,红爆头弹比金条更能引发战士们的贪欲,他几乎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其他友军会为了争这些红爆弹而打起来,这简直比耍金条更恶劣。
雷龙班长无语,只是眉眶子直蹦,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只有燕子和老肯在一边捂着嘴偷乐,李卫一天不弄出点稀奇古怪那才是怪事。
更要命的是三大车的军火,简直是致命的诱惑,车上都掩盖着稻草做掩护的严严实实,张队长和雷班长私底下早就瓜分好了,三车军火,辽县的一班占一车,另两车归三班的二营所有,辽县游击队主要拿机枪,三班主要拿迫击炮,如果不掩盖严实点,不被其他部队大佬以兄弟友情为借口给雁过拔毛才怪。
好在第七队手里有着特别的通行证,假称是护送军购品,除了路上哨卡有检查外,一般时候,第七小队根本不让外人挨大车的边儿。
可不!张俊生队长正担心着,就有一些民兵和八路军战士凑了上来,个个眼神儿直勾勾地死盯着李卫手里飞舞着地红爆头弹,口水都快流出来,红爆头弹精准度和杀伤力奇大的威名早是传遍了整个太行山,除了战场上外,平常时候哪里会有人手里敢拿出来露白,不过战士们一般态度还好,最多就是拿自己的战利品交换,不过遇上些心黑手狠的,简直是硬抢硬换,无赖点的就干脆硬磨讨取,不给就不让走人,反正死活耗上了。
张俊生打个了寒战,和雷龙对视了一眼,这太可怕了,可别因小失大,把三大车军火也给搭进去了,后面这些人正想着招儿找借口凑上来搭话,还没等他们走近开嗓子,张俊生二话不说,一咬牙,使出一招壮士断腕,抢过李卫手里的红爆头弹,一闭眼,往远处就扔。
“干啥!”李卫惊呼,有些肉痛这些红爆头弹翻着滚地向远处扔去,可是张俊生更心疼啊,这小兔崽子,你要是不要,干脆给我们游击队算了,咋这样糟蹋人呢。
李卫的惊呼声刚落,后面跟上来的一群人炸了窝,像见着了蜜的蜂子,狂追着红爆头弹而去,开玩笑,红爆头弹,抢一颗就算是没底气放进枪膛用掉,但用根红绳挂在脖子上,也是一种炫耀的资本。
如同唐僧西行取经般几乎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尽管起码有三十六难是因李卫这个惹货精而起的,但第七小队总算是有惊无险到达一分区独立一师三团的驻地,整整齐齐码在地上,占了整个晒谷场的轻重武器,再加上两根异常碍眼的金条,晃晕了三团二营所有战士的眼睛,妈的,三班出去晃悠了两个月去干啥了的,只听说鬼子在向边区扫荡,敢情三班把鬼子给扫荡了。
“发了,发了,我们发了!”二营长吴二狗一个劲儿地绕着满场的武器乱转悠,一会儿抓抓把子轻机枪,一会儿摸摸粗壮冰冷的六零式掷弹筒,两眼直放光。
“嘿嘿嘿!”副营长焦平只剩下呵呵地傻笑,营教导员更是脑子只剩下估算着能武装多少士兵,凑个机枪连,整个炮连都没问题儿,不仅仅在三团,在一分区,装备精良程度都能占上头一号,二营这个尖刀攻坚营的名头那才是坐实了。
“老雷,你可是立大功了,奶奶的,这回咱二营是赚到了。”吴二狗营长恨不得把后有的枪枪炮炮搂到怀里轮着亲一口。
“嘿,谢营长,但是里面有一部分,我和张班长分好,是分配给辽县大队的。”雷龙班长提醒了一声,边上的张俊生感激的望了一眼雷龙班长。
“没问题,有饭大家吃,有枪大家使,咱们吃肉,游击队的同志也得有汤喝,定好的是哪些,当场点出来,我马上安排人给你们辽县大队送去,咱二狗子没啥优点,就说话算数。”吴二狗营长大方的挥了挥手,喊了几个士兵清点武器。
“奶奶的,金条还是归卫子,革命军队不强占战士的私人财产。”吴二狗营长又把金条丢回给李卫,在根据地里,金条既不能吃也不能穿,还不如枪支弹药粮食来得实在。
现场分赃完成,二营抽调一个排押送着一辆大车的军火前往辽县根据地去了,其余的,又拾掇了一些轻重武器和手榴弹,给其他营给送了过去,同在一个团里混饭吃,有了好处也是见者有份,以后万一遇着险情的时候,友军救急也会格外卖力些。
日军的制式钢盔当场瓜分,二营战士上下人手一个,清一色墨绿的钢盔满村子上下直晃悠,闹不明白情况的人还以为进了鬼子大营,不过钢盔还挂上了老红军时留下的红五星,原来的青田白日徽,他们还不乐意往上挂。
而十余门五零式,六零式掷弹筒一个不拉的都被二营长给留了下来,他是铁了心的要组建炮连,营级拥有一支独立炮连啊,简直只能用奢侈和牛B来形容,二营正副营长和教导员几个人晚上睡觉时都不时发出嘿嘿的大笑,爽透了。
在二营休息了一晚上,雷龙班长和张俊生队长的全体第七小队赶着回反扫荡小队的集结体,鬼子主力打完中条山,注意力都放在新占领区域内的扫荡清洗战斗,相对于抗日革命根据地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反扫荡总部已经开始召回在各地区游荡的反扫荡小队,更换新的小队出去巡逻,一是战后休整,二是为了锻炼更多的部队。
第一百七十七节
与其他反扫荡小队相比,第七小队是幸运的,仅仅四个月的反扫荡战斗,来自山西,河北,河南各地的战斗精锐,几乎折损了近五分之一,战斗是残酷的,每一个小队都有伤亡,甚至有反扫荡小队与鬼子渗透小队同归于尽。雷龙班长认为自己异常侥幸,三班出去的战士,又一个不拉的被他带了回来,尽管李卫添了无数的麻烦,至少算是一根毛都没少。
“啊!有情况!”李卫忽然一声惊呼,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眼睛还未睁开,手里就已经抓上了压在枕头后的八一式,几乎是条件反射式作出推弹上膛的动作。
刚才还呼噜阵阵地三班营房内立刻炸了窝。
雷龙班长还没睁开眼,就几乎动如脱兔般抓着枪就蹦了起来:“老肯,掩护!猛子机枪准备!疯子迂回!”
“斥候出发!”
“重机枪到位!”
“迂回开展!”
“子苏,掩护完毕!”
“卫子!卫子!汇报敌情!什么情况?!老张?!老张,咦,人呢!”
仅在几个呼吸的瞬间,完备的标准遭遇战战术队形在狭小的房间里成形。
回答雷龙班长的却是一片呼噜声。
雷龙揉着迷糊的双眼,看清了屋里的动静,发觉自己的腿被谁抱住了,扭头一看,妈的,所谓的机枪到位,就是张猛仍未睁开眼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哪有什么一班的人,一班的张队长他们早回辽县去了。
邓风已经窜到门边上,一副瞌充未醒的模样,靠在门边又开始打起了小呼噜,孟子苏是掩护动作做出来了,却是抱了个枕头,肯德积的斥候早就窜到了门外,压根儿连眼睛都没睁开,趴着院子里的石磨上睡得正香呢,再瞧喊有情况的李卫,这可好,标准姿势,手里拿的是枪,但这主儿还睡着呢,听得外面出操的声音,哪有什么情况啊,感情这小子在说梦话呢,害得大家一惊一咋的。
“奶奶的,瞎咋呼啥呢!净一惊一诈的,操!”雷龙挣开张猛,一脚就踹翻李卫。
“啊!班长!啥情况?!”被踹醒的李卫揉着眼茫然的东张西望,“咦,枪咋跑手里了?!枪长腿了?!”一看枪栓拉上了,手里一拔拉,空膛?!谁给他的枪上了空膛呢。
这种睡觉睡到一半时突然集体战术布阵毛病是在第七小队反扫荡的时候落下的,自从被鬼子小队偷袭后,24小时都要提防着敌人,为了避免猎杀和反猎杀角色错位,任何时候都必需保持警惕,神经绷地紧紧的,结果即使是回到了自家军营,却依然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集体条件反射式的梦游。
“收队!睡觉!”看到罪魁祸首毫无意识到错误的神态,雷龙班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躺回去接着睡,不仅仅是李卫会这样,其他人有时也会猛地吼一嗓子,惊地全班上下鸡飞狗跳。
李卫茫然地放好了枪,完全无视其他人奇形怪状地睡态,扑倒在坑上继续打起了呼噜。
连日的奔波实在是消耗了三班所有人的精气神,从反扫荡集结总部回到三团营地,第七小队这个临时编制正式宣布解散,送别辽县大队的一班张俊生他们,松下精神的三班战士们一下子被如潮水被的疲劳给淹没了,二营长特批了他们两天不用出操,饶是如此,突如起来地集体战术梦游队形,搅得三班的一时之间也安生不下来。
刚搞定反扫荡的执勤任务,三班的战士们却丝毫没有松一口气,三团所面临的新任务,即将开始的晋察冀军区军事大比武,为了提高和保持各个军区的战斗力,党中央组织每年一次的军事比武大赛,不仅可以交流各军分区的军事管理和训练经验,而且也可以选拔优秀人才,对于优胜者,不仅仅有锦旗奖牌之类的精神上的奖励,更有武器弹药装备的优厚物质奖励,对各分区的师团来说,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一场重要战斗,事实上,每一个官兵都把它视作真枪实弹的战役来看,好像叫啥,在党中央毛主席面前,给自己的队伍露脸,争口气。
三团上下早就为准备这个军事比武大赛,嗷嗷叫地练开了,天还没亮,四处都是练兵的人。
李卫传下来的战术手势早就被传开了,还被作为三团的秘密武器之一,再结合以前的模仿动物叫声的联络方式,几乎是伏击和巷战必备利器。
当然这场大比武,参赛者的选拔是面对所有的部队和士兵,只要愿意的都可以参加选拔,三班也不例外,雷班长可是卯足了劲操练着班里这帮兵,准备在三团内部的团队小组选拔赛里出线,代表三团进入更高一层的淘汰赛,雷龙带着三班的战士基本的战术动作操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规避、突击、强攻、包抄等迂回等动作。
在初步筛选后,挟着扫荡完鬼子的余威,二营一连二排三班代表三团入选军事大比武的集体性项目,即将进入军区淘汰比武,而三团的个人项目选手中,一营六排一班的陈大富作为投弹项目选手,放羊娃出身,手榴弹扔的又远又准,二营二排三班老红军出身,有累计刺杀近百敌人的彪炳战绩的雷龙班长作为三团的白刃格斗选手,一排机枪班的范国文成了代表三团机枪手进入下一轮淘汰赛,李卫却是当选了搏击选手,近身空手战斗,十几个战士一起上都未必是李卫的对手,对于李卫的提名,几乎没有人有异议,特别是原本就善长近身战的邓风,早在反渗透扫荡的时候就已经分出高下了,还有其他项目的选手,几乎都是三团精选各有天赋特长的战士。
而且团里也下了血本,拨出一批弹药进行实弹训练,这下子可把代表三团参赛的重机枪手范国文给乐坏了,马克沁重机枪射击可不是一般的烧子弹,做为种子选手,特批的几百发子弹足够让他的射击水平再上一个台阶。
在李卫的指点下,用像宝贝似的攒足了一整套维护工具,范国文把心爱的马克沁的性能调至最佳状态,特别是安装上了李卫给他专门定做的消焰器,挂上擦地锃明瓦亮的子弹带,一扳枪机,射出去的一串热辣辣的金属风暴,几乎弹弹咬靶。
更因有一次范国文超常发挥,一串子弹瞬间放翻一排弹靶,达到一弹一靶的成绩,他几乎被美誉为马克沁狙击手,凶猛的火力加上精准的射击风格,简单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放到战场上,这种成绩等同于人命割草机。
不过整个三团这些跃跃欲试积极准备的战士选手里面,数李卫最为轻松,上午和其他战士参加团队协作训练,下午则安心的拟写着军工报告或就是干脆盘起腿缩在营房里练气养心,天知道他是不是在偷懒睡觉。
进入六月的盛夏,炙热的阳光把无尽的热能辐射至大地,假摸三刀的李卫摸出从赵磊那里敲榨来的墨镜,往脸上一挂,哈,刺眼的阳光没了,而且还有了一点现代的感觉,然后胳膊下夹着钢盔向团部走去,却没有发觉其他战士看到他时,猛地楞了一下,然后像见着鬼似闪得远远的。
李卫刚踏进团部的院门,一个带着香风的人影一头撞进他的怀里,然后猛地听见一声女高音尖叫,差点没把李卫的魂儿都给吓没了,炼神诀真气同步发动,脚尖轻点地面,如同风一样飘退出数步远。
“你!你们鬼叫啥啊!”李卫拍着胸口,看清撞进他怀里还吓了他一跳的人,是卫生队护士林欣雨,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