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拥有一支自己的私军，并到热点地区去战斗获利，现在已经俨然成为欧洲贵族圈子里面很有面儿的一件事，联系齐天林的多半是本国实力相对较弱，需要找个可靠的熟手带着进入这个行业，譬如德国或者法国以及中欧北欧的一些国家，就自己安排人去替换本国驻外军队了，一方面赚军费，一方面降低舆论压力，还可以在战争进程中发财，这个时候的贵族们巴不得到处都有战争！
有点前几个世纪欧洲贵族热衷的局面了，这种让贵族们重新焕发活力的感觉真不错，欧洲大陆顶端的那些家族，都有些怀念的蠢蠢欲动起来。
谈完类似的合作，跟安妮在伦敦度过一个周末，看了一场英国足球超级联赛，齐天林才自己返回了岛上，三十名体型剽悍的瑞典预备役专业军士已经在这边报到，准备接受一个一周时间的简短职业培训，全部都是集中在PMC非军人身份跟以前作为军人有什么区别的，让这些即将试着开始替代驻阿富汗军队的准PMC们明白自己身份的转换……
其实瑞典是全民皆兵的，连安妮都要到军队去服役，国民更是几乎都要担当预备役成员，随时可以拉出来一大批战斗人员，只是眼前这些，基本都有在特种部队服役的经历，而且都是“刚”退伍不久的。
齐天林坐在城堡墙头上的一张沙滩椅，听同样躺在沙滩椅上的玛若给他讲述这些工作安排，说起来两人是在上班，更像是度假，当然齐天林本来就是回来照看一下孕妇的。
玛若不着急：“陪陪就行，然后早去早回，别错过了孩子出生的时间就好，而且你走了，我也找个理由把苏珊叫回来陪我，还别说，这个时候，我就有些能体会到母亲的感觉。”
齐天林刚柔情的把女朋友抱肩头温存一下，手边小几上的步话机就响了：“保罗……萨奇在找你，三号会议室。”这是那个管家雷斯特，因为在安妮的指点下，这个城堡就得采用管家负责制，无论玛若还是柳子越的秘书，还是齐天林的战斗队长，上了这个岛都得在管家的全面指挥掌控之下，那叫一个专业，只是因为城堡确实面积不算小，齐天林又不热衷于在办公室书房摆贵族架子，所以雷斯特也不得不多利用小型步话机联络。
萨奇？这个从波黑来的痕迹专家，原本担当新沙漠鹰公司的行动二组主管，带着一帮东欧人主要负责那个中国出逃贪官抓捕行动，顺带在靠近中东的热点地区建立一些小型的办事处，算是给公司的行动提供支援。三组主管马克确实在那一票政变行动中大捞了一笔，把自己的全家都迁到了岛上，半度假半退休的挂名担任教官，真的达到了PMC们的终极目标，算是岛上的军事主管，悠闲自在得很，可比他年龄大一些的萨奇却一直前后到处奔波，不愿停歇下来，随着齐天林的手下主力转向小黑跟廓尔喀，他似乎也在调整自己的人手。
一身休闲打扮的齐天林端着一杯果汁下到室内的会议室，萨奇一脸疲惫的招招手：“我刚去了一趟俄罗斯，我需要扩大二组的规模。”
齐天林不问他细节，笑眯眯的询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单独出去搞一个公司？现在你别说你没钱……”因为有冀冬阳跟着一起，萨奇这边收缴出逃贪官的业绩很客观，就算没有揩到多少油，分成返利也不少，何况那些合同上规定的资产被公司接管以后，他也有提成，要知道那些外逃官员的资金量真的很巨大，而且没有一个笨蛋，大多都不是坐吃山空的主儿，巨额资金在外面滚动产生的利润都不是个小数目。
说起来这些外逃官员把这些资金还管理得挺好的，就是买的房子亏得厉害，谁叫这几年欧美地区的地产价格跌得狠呢。
萨奇摇头笑着喝一口威士忌：“我又不傻，跟着你才找钱，你那些关系以及你现在越来越广泛的业务开发才是最重要的，我能够做的就是运用我原来的人脉，能尽量跟上你扩大的步骤。”
齐天林有点惊讶：“扩大？我没有扩大的意思啊？我现在说起来带了两百多人做事，那都是英国政府的合同，还是宙斯盾的业务关系，小黑们都只是借调过去的。”
萨奇摇摇头：“你为什么不能乘着这个机会，把沙漠鹰做大做强呢？本来我们就是合法的商业公司，有英国和瑞典的背景，我们有这个机会扩大啊，行业内的那些大公司，哪个不是傍着某个国家壮大起来的？”
齐天林想到苏珊那个有些空荡的办公室，剩下的大多都是情报人员，有些怦然心动：“战斗人员再填充一些，就逐渐扩大规模？”这个时候有点后悔那些西牙班雇佣军了，要不还是直接拉过来？
萨奇才表述自己的收获：“你知道我们还是属于原来的前苏联阵营，从长辈开始就有一些关联，所以我能有一些俄罗斯的朋友，我想从俄罗斯招收一批作战人员……”
齐天林想起了重犯，有些皱眉：“毛子的战斗力是不错，但是酗酒跟战术体系可不是小问题？”现在的PMC市场基本上都是欧美风格，就算是东欧国家军队，很多都是按照欧美的训练体系来建立了，唯独俄罗斯，依旧坚持自己的战术体系，就跟中国一样，有点跟其他国家的PMC格格不入。
萨奇摇头：“我也不会找一般的俄罗斯军人，我联系的是哥萨克……”
齐天林的眼睛就亮了，这才是和廓尔喀齐名的顶级血战族群，甚至剽悍程度远胜于廓尔喀，只要提到哥萨克，几乎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会出现一群骑在战马背上，手持长长弯刀，人和马都喷着白气，冲杀在雪地中的疯狂战士形象！
萨奇有些得意：“车臣战争那么惨烈，俄罗斯用了多少哥萨克去填平那个尸山血海？！怎么样？他们有对武器天生的热爱跟忠诚的使命感，一定会成为你忠实的走狗！”
齐天林得压抑住有些兴奋的心情，他自己确实没有接触俄罗斯那边的渠道：“你该不会是俄罗斯的探子吧？”这话说得有些玩笑，但是探询的意图却是真实无比。
萨奇的表情就不玩笑：“我是波黑人，不属于任何的情报机构，你在做的事情我是一直看着的，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只明白你是个有主意的人，但是现在你有个马脚露出来了，所以我猜测你是想做点什么，算上我不吃亏。”
齐天林有些惊讶：“目的？马脚？你在说什么？”
萨奇嘿嘿嘿的笑：“我是个痕迹专家，擅长的就是根据蛛丝马迹推断事情，推理跟心理揣测是我的强项，你是我现在最重要的老板，我肯定要反复思量你在做什么，从我们在叙利亚认识，在加拿大制造血案，再到你跟中国的业务，我知道你不是中国的人，但是你在为中国做什么，总之就是对美国不怎么恭敬，对不对？”
齐天林有点如雷灌顶，脸上尽量平静：“马脚在哪里？”
萨奇依旧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老板……你已经很小心了，别人是注意不到这些的，我毕竟是跟在你身边一两年的时间了，你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没有把公司做大，这里有个动机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做大？你具备了所有做大的因素，却一直都没有把公司做大的努力，如果说你个性是没兴趣，但你在战场上又那么努力，这是矛盾的，一个往上钻营、战斗努力、背景深厚的人，却不打理出一份值得相衬的产业，虽然这份产业你出让给了女朋友，这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齐天林有点牙疼的表情：“堡垒果然是容易在内部被攻破的……”眼睛瞟着萨奇。
这个有点微胖的东欧男人却缩了一下脖子：“你别想着灭口什么的，我早就给你说过，我们是被美国人灭掉的残余分子，现在我找的钱很多都在补贴给那些战友的遗孀和家庭，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要折腾美国人，算上我一份……”
“又能赚钱，还能报仇，这样的好事儿，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
第五百一十九章 格局
齐天林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个业务主管，萨奇也专注地看着他，表情诚恳……
好一阵，齐天林才摇头：“我还无法完全相信你……”其实已经是变相的承认自己不光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的只是一个雇佣兵头子。
萨奇也摇头：“你不需要相信我，你继续做你的事情，我帮你协助玛若把沙漠鹰做大，弥补你这个缺漏，我按照我的理解去弥补你的那些事情，也许到某一天你会相信我！因为我现在相信你！我们塞尔维亚人是最信守承诺的民族！”
齐天林似乎想起了另一个塞尔维亚人，那个死在自己手中的花猫，那个同样残余下来的尖兵，明明拥有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却锲而不舍神经兮兮的到处寻找叛徒的战友，定了定神：“继续说说你的俄罗斯之行吧，跟哥萨克有什么结果。”
萨奇也吁了一口气才继续：“俄罗斯以及周边几个前苏联国家境内有超过一百万的注册哥萨克军事人员，都属于各种准军事组织，随时可以为政府、商业寡头以及军火大亨服务，前提是只要不损害俄罗斯的利益，拿钱就做事！而俄罗斯政府现在也正在利用哥萨克重建他们在北高加索的控制力，历史上哥萨克就是沙皇的佣兵，现在不过是回归传统而已，但一百万啊，政府用不完的，有很大数目的哥萨克在市场上寻求出路，我们可以利用！”
齐天林指指周围：“这个岛的容量就这么点，数百人就比较多了，更何况哥萨克那么显眼！我都不排除现在岛上的各种PMC中间有好些国家的探子。”其实对萨奇已经有点开诚布公了。
萨奇点头：“所以我的方法是只调动一个很小的小队混迹到我的东欧组当中挂名，但是我们可以在乌克兰一带哥萨克比较集中的地区，建立一个哥萨克准军事组织，这是当地政府允许的，在那里给我们建立一个真正的训练基地，为我们培养各种军事人员的基地！”
齐天林顿时就想起在美国那个他带队过去培训廓尔喀的培训基地，兴致大增：“搞成一个专业的对外训练基地？不光给我们培训，还可以为其他国家以及PMC公司进行培训？”
萨奇也鼓掌：“这样就更有隐秘性了，我们可以在那里轻易的集结起一支超过千人的隐形队伍，因为我已经跟一个有数千会员的军事协会挂上了钩，只要我们提供足够的钱物，他们就能卖命！哥萨克可是出了名的有奶便是娘！”
齐天林也决定考察一下向自己效忠的这个东欧猎犬：“那么就试试吧，你可以调用资金建立这个培训基地跟军事协会，具体的款项没有限制，接受苏珊那边的审计跟管理就行，我只看结果……”
萨奇有点啰里啰嗦：“我会保证把哥萨克的这件事做好，半年时间吧，那边抓捕出逃官员的事情一直都在做，我已经在加拿大和南美都建立了一些小的联络点，方便我们的人员往来偷渡，如果你的行动需要涉及这些地方，现在已经能跟非洲一样容易了，当然亚洲你最熟悉，欧洲特别是东欧中亚那一带，就是我最熟悉的。”
齐天林看着这个能给自己提供很多便利的助手，还是忍了忍才决定再考察：“加强加拿大的建立联络吧，也许有用，特别是跟那些大圈帮之类的亚洲黑帮关系，但是一定要把你的人有效的隐藏起来，让对方找不到根底。”
萨奇果然在秉承一种新的风格，不问原因，点点头：“知道了……”然后就起身告别返回穆尼，具体的计划拨款他还得跟苏珊谈。
只是起身走到门口都出门了，这个东欧人才探头回来：“老板，你没在背后开枪灭口，我现在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齐天林愣了一下，笑骂：“滚！”
打电话给苏珊通了一下气，苏珊也有点惊讶萨奇的发现：“这家伙看起来很有做情报的天分啊，我跟他谈谈吧，摸个底，不过他说得没错，塞尔维亚人基本上是独立的，不会从属于哪个别的国家，至于他们本国，小地方就不用顾虑了，他们在美国人那里确实被坑得不轻！”
齐天林也没给丈母娘全面的描述过自己在做什么：“那我们就再看看吧，看看他接着能在哥萨克那边折腾出什么来。”
苏珊笑着回应：“哥萨克啊？确实不适合我们去打理，就看他的了，那可都是流氓。”
齐天林只是听重犯谈起过，不算很了解这个战斗力惊人的团体：“怎么说？”
苏珊稍微科普一下：“哥萨克不是个民族，说白一点，就是一群从黑海到俄罗斯中亚一带地区的流窜盲流，土匪，从古时候起就是附近族群的破落户、退伍军人跟流浪汉纠集起来的群落，只信奉手里有枪，拿钱做事的理论，政治忠诚度很低，但是对雇主和钱的忠诚度出奇的高，前苏联利用得不少，也打压了很多，但是解体以后，趁着东欧一带的战争多起来，他们又发展起来了，确实很值得用……”
齐天林描述一下自己在伦敦跟贵族圈子的沟通，苏珊沉吟一下：“不知道萨奇背后是不是有人，但是这种战略性的眼光，确实是我们俩都不具备的，你那个公主未婚妻的战略性眼光又太高了，你确实应该把公司做大，大到在行业内赫赫有名，形成一定的政治游说势力，加上你在贵族圈子的关系口碑，自然就有了一种美国无法随意拿捏你的地位，这次你的调查问询就证明了这一点，只要你不能被美国机构偷偷的抓捕，他就很难从正面打倒你了，商业永远是资本主义的王道！”
齐天林陡然就有一种想赶紧去把那些黄金挖出来变现折腾一个超级大公司的想法，这种思路似乎让他赫然开朗，纠集各方势力，利益均沾，自己形成一个大型利益团体，堂而皇之的以一个合法大型集团的身份跟美国斗，以商业形式夹杂暗地里的军事战斗，那不是很带劲么？
苏珊有丈母娘的气度：“好好的清理你的现有资源，整合一下，我很期待你的庞然巨舰诞生，我会支持你的。”
晚餐时候，玛若就看着齐天林的表情很轻松：“萨奇跟你谈得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