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当年安妮一定要费尽心思的帮他融入到英国的贵族阶层中,是真高瞻远瞩!
连黑格尔看了都莞尔,先正儿八经的行个背手礼:“很有幸和您会面,勋爵先生。”
杰奎琳没受过这种贵族化老式礼节培训啊,着急的回看,齐天林居然能扶着她的腰,顺着他的手劲方向,她来个屈膝礼,齐天林则伸手握过去:“您还真是知识广博……”他在英国的那些贵族聚会可真是驾轻就熟了。
黑格尔的太太也笑着学杰奎琳的动作:“真是很罕见,勋爵先生出现在军方里面,嗯,回头我得看看拍了什么照片没,估计是会被记录下来的,值得纪念。”
杰奎琳轻捏一下齐天林的手臂,笑着请教防长太太有什么礼节上的要求,留下齐天林跟防长先生说话,既然黑格尔邀请齐天林来,就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两人果然还得拿着香槟酒杯,接受照片拍摄,非军人的防长都只能穿一般的晚礼服,和军礼服真不同,在人头攒动,却没多喧哗的宴会大厅里面有点抢眼,应付了好几拨儿拍照的,和几名将军的握手跟戏谑勋爵阁下以后,两人才稍微靠近点空闲的落地窗边,其实也是周围的人一直偷偷看着他们,刻意留出来的空间。
这些天都经常见面了,黑格尔直接:“你不反对福克斯的方案?”
齐天林歪一下头,是个很典型的欧化无奈动作:“不然呢?我指挥不了一个美军士兵,哦,这几天在华盛顿估计能指挥一个上尉和士官,我只是承包商,必须按照美国给出来的合同执行命令,这摆明了就是白宫不愿给钱给合同,我当然也不会贴钱办事,对吧?”
黑格尔皱眉,目光似乎穿透了巴洛克风格落地窗玻璃格栅,看到外面黑夜中闪烁的灯光:“我有种莫名的危机感……事态似乎会朝着一个我很不愿意看见的方向滑去,我又无能为力。”
齐天林也皱眉,啜一口细长杯子里的香槟才低声开口:“您认为中国一定会参与,就好像韩战那样?”
黑格尔摇头:“从理论上来说,中国不具备这个能力,但是……我是德裔,父亲参加过二战,我也参加过越战,但实际上我研究更多的是韩战,就好像很多人刻意遗忘韩战一样,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或者故意不让自己了解,他们可能面对的是什么士兵,我不是害怕,而是不愿意贸然没有准备的去触碰这样的敌人,目前的方案就是摆明了没有做打仗的准备却要去吓唬中国人。”
中国人齐天林想想才询问:“您了解的是什么士兵?”
黑格尔笑笑,转头看他:“你也许比我明白……我们俘虏过上万名中国士兵,你有空在国防部可以调看这些文件,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齐天林凝视的是自己的酒杯,几秒钟以后才开口:“也许我是叛离中国的人,但我从未仇视或者轻视过中国,在所有的工作或者任务中,也从未特别针对过中国。”
黑格尔点头:“嗯,就因为这个,我才跟你这么说。”
齐天林打埋伏:“南部非洲我的确接触不多,以后就只能以军队为主,我做协助工作了。”
黑格尔依旧慢慢点头:“但愿……如此吧。”酒杯在手中轻轻晃动:“今天总统阁下拒绝了我的私下请辞。”
这是一个非官方的说法,算是先私底下沟通,最后以一个比较体面的说法解决问题,但一般前任选定的国防部长,被现任总统留下的先例不算很多,毕竟作为军权的第一二把手,故意让国防部长在总统交接时候有个错位的衔接,保证军政不脱节,但一般新总统上位以后都会换成自己人。
齐天林愣了一下才笑:“祝贺您,我希望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黑格尔也笑笑:“还没来得及跟我太太说,就换礼服来宴会现场了。”
齐天林再祝贺一次:“祝贺我自己,非常荣幸,希望能再有机会为您提供安保服务。”
黑格尔看看他:“用准将来给自己做保镖,那是会被国会挑刺的……”之前就是有个非军事部门的内阁部长,用了高级别保镖被国会议员攻击是浪费国家资源,黑格尔还是很小心。
齐天林抖眉毛:“我这准将……当不得真,给美军打下手嘛。”
话题既然重新回到这件事,黑格尔就多说两句:“既然我留任,那么我会延续我的态度,尽可能避免美军犯错误,所以你的人手要做好准备,如果可能,我还是会尽可能用你的人手做一部分美军不方便做的工作。”
齐天林指天花板:“那上面白宫的人……”
黑格尔有点不屑:“布伦之前担任过国家安全顾问主任,我是情报顾问委员会主席,我们都太明白这些主任主席的心态了。”还拍拍齐天林的胸口笑:“哦,我不是说你这个反恐事务顾问主任啊。”
齐天林做个尴尬的样子……
夜色如水,庞大的林肯SUV滑行在华盛顿宽大的街道上,杰奎琳没依偎,但也靠在齐天林的肩头:“现在我就觉得周旋在这样的宴会或者场面有趣多了。”
还在回味跟几位上将中将关于今天福克斯言论闲聊的齐天林回头:“怎么?”
杰奎琳小笑:“之前从小就参加这样的场合,自己被教育先要做天真状,然后是可爱,接着是成熟稳重,落落大方,估计不比安妮经历的少,但一直都不明白我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才以姑母作为榜样,现在明白了……”
齐天林明知故问:“为什么呢?”
杰奎琳显然很满意他这个捧哏,先给个媚眼才说:“如果说是为了你,显然不尽然,只是为了我,也没那么自私,应该是为了我们,你在越来越步入瞩目的中心,一点点盘旋上升,我似乎找到轨迹的协助你,也在同步改变,当然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认同者,我不认为就必须要以你为主心骨,但显然这种相互依托协助的感觉,很不错……”
是不错,杰奎琳正扭腰趁着这有点政治化的恋爱形式,闭上眼传递个什么讯号,就听见后排内部电话响了,齐天林暗地里松口气的拿起来:“喂?”
伯恩装腔作势:“老板……我没打搅您什么吧?您的电话响了……是一号机。”嗯,那部电话是家里的。
齐天林只觉得女人的第六感真不是盖的,稳重:“给我吧……”
不凑耳朵来听的杰奎琳羞恼的就给徐徐降下的隔音板一脚,西点的女生猛起来可不是一般人,伯恩哈哈哈地笑着头不往后看,别扭的反手把电话给过来,齐天林甚至从后视镜里面看见那个一贯不苟言笑的士官开着车,都有点忍俊不禁。
电话是柳子越:“哦,没打搅你什么吧?”口气跟伯恩如出一辙。
齐天林想打太太屁股了:“嗯,打搅了,打搅大了……”用英语回应,这个时候说汉语,还是显得怪异了点。
柳主播多能听音的,也换英语:“看见你在韩战纪念雕塑前面的新闻报道了……现在美国国内,还有中国以及韩国什么的,都有点闹开锅。”
齐天林不意外,伸手打开前排座椅头枕后的屏幕,询问太太是哪个频道,原本有点无声笑闹掩盖情绪的杰奎琳慢慢靠过来,跟他一起看着屏幕……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非洲之春
柳子越说的一家美国电视台居然做了一个访谈节目,采访一位政治军事专家,把这位华裔将军站在韩战纪念雕塑前的行为上升到一个人性的高度,洋洋洒洒的讲述只有在美国这样优越的体制下,才会吸引最优秀,最有理想和最有人情味的精英荟萃来到这片土地。
齐天林随意的看了几眼就换开了频道,杰奎琳专注的在他脸上和头枕屏幕上交替观察。
柳子越提醒:“网上说得很难听,特别是中国的网络……好像是故意扩大宣传这个事情的。”原本是个很简单的个人行为,齐天林不用看都知道,在强大的国家宣传机器支撑下,中国民众能看到的是什么样角度,仅仅就是诠释的解说或者背景音乐不同,就能完全改变齐天林身着美军军装站在纪念碑前的立场看法。
所以不屑的笑一声:“那些东西能改变你我么?对我们有什么影响么?无稽之谈罢了。”
柳子越也顺着他的情绪笑了一声:“那就这样吧,什么时候也该来纽约看看我了?如果你的可人儿不反对的话。”
齐天林不尴尬:“这边有一系列的会议跟包含机密的工作,等这个阶段过了我再去纽约?”
柳主播笑眯眯的声音:“好……晚安,我爱你……”英语惯常的亲昵告别,跟几乎所有美国夫妇之间没什么不同,然后却俏皮的加上一句重庆当地方言:“你的小幺儿那个大哥大可是一天叫得欢哦!早点回家来。”
齐天林不动声色的也笑:“我也爱你……只有你照顾他睡觉了嘛。”挂上电话。
自己所有的电话,应该都在美方全程监控中,这是必须的,包括黑格尔和布伦他们的电话都在监控中,高级人员都会接受这样的监控,对双方都是好事,就好像车上装个行车记录仪一个道理。
他也相信,一定会有汉语通的专家在参与监听自己的电话,但就算是个中国人,也未见得能听懂柳子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绝大多数情况下,小幺儿的确是指家里的儿子,可在狐朋狗友之间是重庆一种轻佻的叫法,暗指外面的情人或者小三,特别是小老婆!
也许所有美国人都想不到,齐天林所有跟中国有关联的传递,全都集中在他那个最不起眼的非洲小老婆身上,反而是这个中国夫人一贯干干净净的从不跟中国国内产生任何联系,自从父母有些“悲凉”的离开中国以后,柳子越更是关停了所有跟中国有关的业务往来,华籍员工愿意回国或者留在国外公司的,悉听尊便,对比星云传媒庞大的体系,原来那点中国员工已经是九牛一毛了。
至于大哥大这种二十年前称呼手机的土气说法,很容易被齐天骄那个大哥的长子身份迷惑,所以这句话其实是告诉齐天林,蒂雅手中的电话很频繁,中国方面在不停地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