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民国的特工 第286节

面对这种情况,宪兵队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负责人佐佐木大佐亲自令人上门,要求英雄夜总会停业整顿。

而熊剑东的税警团则是打着清理欠税的名义上门的,税警团的账务做的很清楚,之前沈胖子和马启祥经营英雄夜总会的时候,所有的税收是缴纳给租界政府的,而到了林笑棠经营的时候,上海租界被日军占领,所以,相关的税收便应当直接缴纳给上海伪政府,而当时英雄夜总会却一直未向伪政府申报缴纳,因此造成了欠税,到了如今,这笔款项已然是个天文数字,熊剑东派人上门就是为了这笔税款,如果现在的经营者不能按时缴纳,那就只有封店这一条路可走了。

等马啸天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赶到英雄夜总会的时候,佐佐木和熊剑东的副官已经在这里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正是焦躁恼火的时候,熊剑东的副官因为官阶有别,倒是对马啸天很客气,传达了税警团和财政部的命令,要求马啸天五天之内缴清税款,逾期不缴的,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因为这是南京方面的命令。

而佐佐木就沒有那么客气了,还沒等马啸天开口说话,便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直接点明英雄夜总会已经成为名声在外的情报黑市,各种势力的暗探、间谍混杂其中,业已成了扰乱上海治安秩序的源头之一,要求马啸天立刻停业整顿。

马啸天讪笑着说道:“大佐阁下,英雄夜总会并不是我们七十六号的产业,只是之前沒收的不法商人的资产,现在由我们代管而已,英雄的生意火爆是全上海皆知的事情,这一定是某些抱有敌意的竞争对手故意搞出來的事情,企图栽赃陷害我们啊。”

佐佐木冷哼一声,将一叠文件和照片扔到桌子上,“是真是假我们心里清楚,这其中有名有姓的重庆方面和根据地地下抗日组织的成员就有十几个,总不成他们是约好了來这儿消遣你的吧。”

马啸天顿时哑口无言,看着那些资料和照片,冷汗浸透了衬衣。

……

马啸天的求救电话很快便打到了李士群那里,此时的李士群已然是焦头烂额,南京的某些报纸已经第一时间将李士群遇刺的消息捅了出去,其中还包括有李士群与某位神秘女子会面的详细描写,身在南京的李士群太太叶吉卿立刻就将声讨电话打了过來,电话中一顿哭诉,大骂李士群沒有良心,全然忘了当年被抓捕下狱时,叶吉卿的不离不弃和全力营救,李士群内心中因为当年的事情,对叶吉卿存着老大的感激和愧疚,这也是多年以來,他始终对妻子敬爱有加的原因,但这次却是被妻子抓住了偷腥的把柄,虽然是偷腥尚未成功,但他的话叶吉卿还如何能够相信。

还不容易稳住了太太,紧接着马啸天的电话就打了进來,李士群顿时勃然大怒,“马啸天,我调你來上海不是让你來给我找麻烦的,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我直说一句,林笑棠的这些产业我宁可砸了烂在手里,也绝不会交出去。”

李士群扔掉电话听筒,颓然的坐回椅子中,房门被悄悄的推开,黄敬斋和李士群的把兄弟汪曼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來。

李士群揉着两侧的太阳穴,冲着黄、汪二人不好意思的一笑,“两位,惭愧啊,家事不宁啊。”

而两人似乎并沒有兴趣和李士群讨论这件事情,汪曼云坐到了李士群的身边,示意黄敬斋将房门关好,“士群,唐生明來找我了。”

李士群闻言一愣,“他找你做什么。”

“他托我给你带个话,上海的事情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李士群勃然大怒,“他唐生明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有什么资格这样教训我。”

“士群,你先息怒,听我慢慢把话说完。”汪曼云早已料到李士群的态度,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拖回到沙发上坐下,“唐生明和我有过一番深谈,这个人对目前的形势的把握还是很准确的,日本人已经开了口要将产业归还给林笑棠,这就是一种很明了的态度,咱们犯不上为了一个商贾得罪日本人,上海的事情我刚才听敬斋说了,难道你就沒觉察出,这其中一环套一环,显然是早有准备的吗。”

听汪曼云这么一说,李士群原本的怒气顷刻间黯淡下來,其实,他只要略一思考便能察觉到其中的蹊跷,只是刚才正在气头上,根本沒有深思而已。

黄敬斋在一旁也开了口,他沒有说别的,只是说了一件事情,早先的物资统制计划,因为李士群就任警政部长和江苏省省主席、以及清乡委员会主席等职务以來,已经被他顺理成章的从财政部的手里夺了过來,这是一棵摇钱树,李士群能独揽怀中,靠的无非就是手中的权势。

但这段时间以來,一直掌管着物资统制计划的黄敬斋却觉察出其中有些不对劲,物资的调拨难度是越來越大了,征集的数量较之去年也下降了三分之一还多,为此,驻屯军司令部已经几次向伪政府表露出不满的意味。

而这两个星期,物资统制计划则干脆处于停摆阶段,原因是,根本征调不出物资來了,一些大户依仗身后的靠山,开始逐渐的不买七十六号的帐,而普通民众手中已经被压榨到了极点,这样一來,物资根本沒有出处。

李士群惊出一身冷汗,物资统制计划是日军战略部署中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现在除了问題,日本人如果要追究责任,首当其冲的便是他李士群。

汪曼云冲着李士群无声的点点头,他知道李士群的心思缜密,简单思考之后便可以发现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原因,现在,就等着他做出关键的选择了。

☆、第三百零九章 汏浴文化

沦陷区内的物资统制计划,本就是林笑棠与马启文合作发展起來的,通过这项计划,林笑棠将走私來的南洋以及其他地区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输入到沦陷区域内,这不是为了支援日本人的侵略计划,而是为了满足沦陷区内普通民众的生活需要,日军对沦陷区的大肆搜刮已经让民众入不敷出,生活状况窘迫,通过林笑棠这条渠道,物资流向抗日根据地、重庆政府敌后抗日武装以及沦陷区各个区域。

当然,日本人也会占一部分其中的份额,这是沒办法避免的,要想长期的支援敌后的抗日斗争,林笑棠不取得日本人的信任是不行的,但重要军事资源等物资是绝对不会流入到日本人手中的。

这次对付李士群,林笑棠就动用了物资统制计划中培植起來的各种资源,造成日军供应物资的紧缺,以此來对李士群施加压力,至少在经济这一方面來说,李士群远远不具备和林笑棠叫板的能力。

所以,这个行动成为了击碎李士群信心的最后一击。

当天,李士群便很低调的离开了上海,马啸天派人通知林笑棠,可以正式收回之前的那些产业了。

……

林笑棠带着大头等人意气风发的來到英雄夜总会,马啸天撤走的时候,已经将能搬走的东西全部弄走了,包括之前的家具和用品,这让大头等人不禁恨恨不平。

林笑棠则不以为意,在他的心目中,英雄和柯华都是他起家的地方,现在能回到自己的手中,这比什么都重要,七十六号本身就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暗亏,自己沒必要和他们计较这些。

“大头,给你两个月的时间,重新装修,招聘人手,两个个月之后,我要英雄和柯华再度在上海打开局面,一鸣惊人,能做得到吗。”

大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下來,此次泰国之行,虽然只是将他与何又菁的婚事确定下來,并沒有举行婚礼,但他和林笑棠一样,已经正式被南洋华人接纳进圈子,为此,以董氏家族、何氏家族为代表,南洋华人纷纷对隆盛进行注资,这些都是为同盟会准备的抗日资金,办这点些许小事,绝对沒有问題,但林笑棠的意思是这些资金不能动,暂时先隐藏起來,生意的事情只能用众人目前手中的钱,这一点,一定要分清楚。

勘察了一遍场地,林笑棠叫上大头、沈胖子、马启祥、尚振声,打算商量些事情,尚芝本想跟过來,但林笑棠想了想,还是让她到车上等,这让尚芝不禁撅起了嘴,有些闷闷不乐,林笑棠叫上了小屁的大舅哥柯醒,这次回上海,林笑棠在小屁的一再请求下带上了他,这个人有些小聪明,但性子圆滑,缺乏沉稳,要不是小屁,他也加入不到军统中來,但此人着实是个花花公子,在曼谷华人圈子中名声不太好,小屁的意思是想让他來上海历练一下。

几个人找了间空房间,林笑棠照例让了一圈香烟,几个人开始吞云吐雾,大头笑了起來,“老七,你这是想说什么啊,还不让小芝参加进來,我可提醒你,这小报告估计一会就得传到嘉怡那儿去。”

林笑棠翻着白眼看看他,“胡扯什么,我找你们來是想谈点生意,莫非你嫌钱多,沒关系,你可以不参与。”

一听这话,大头当时就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沈胖子却來了精神,“小七的点子绝对是点石成金,先声明,算我一份啊。”

几个人顿时沒好气的看向他,还别说,这个胖子就是对钱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和痴恋。

林笑棠看着几个人沒正形的样子,这才咳嗽了几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话題上來。

英雄夜总会经过七十六号的经营,远不如之前的火爆,但也不是沒有好处,吴四宝、元剑锋这些人都对这个行业不是很熟悉,因此也只能在林笑棠经营的基础上进行,所以英雄到了现在并沒有实现太大的发展,但这些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圈地,英雄在他们的手上将近有一年的时间,规模较之从前,扩大了一倍有余,听说这是七十六号巧取豪夺,将附近的这些房产全部霸占过來,都改建成了夜总会的样式,所以,英雄的占地面积才达到了现在这样的规模。

林笑棠指着窗外犹如庄园一般的夜总会,“你们看看,现在单单一个夜总会,说什么也用不了这么大的面积,吴四宝之前扩建的那些东西纯粹是些垃圾,直接拉低了整个夜总会的档次不说,还造成了浪费,所以,我的意见是,保留原有的夜总会的规模,省出來的这些地,我们不妨做些其他的生意。”

“什么生意。”沈胖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林笑棠嘻嘻一笑,“澡堂子。”

“什么。”众人的眼珠瞬间掉了一地,怎么也沒想到林笑棠说的竟然是这门生意,就连一向沉稳的尚振声也是瞠目结舌。

“这,这……,老七,你不是沒睡醒吧,澡堂子,那可是下九流的生意,洗个澡能挣几个钱,就算是原先法租界那些土尔其浴室、芬兰浴什么的,也不过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不入流的去处,这种生意名声臭不说,一天下來能挣几个钱,再说,跟咱们这夜总会根本就不搭界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林笑棠一时有些哑然,脑子里的这个念头很早就由,來自于幽灵从后世带來的那种新奇的理念,林笑棠只知道在后世,这种高档次的澡堂可是堪比一些规格的豪华酒店,要说利润,那可是令人不敢小觑啊。

面对着众人的疑问,林笑棠不得不搜肠刮肚,将自己的那些理论和分析一一娓娓道來。

沐浴,北方人叫做洗澡;南方人称之为冲凉,而上海则俗称为汏浴,其实“汏浴”本身这个词就是贬义的,旧时解释为妓女欠了一身债,伪装嫁人,像汏浴一样洗去债务骗人钱财,由此也可见其社会地位并不高。

上海城内的大街小巷自晚清时便不乏这样的混堂,其实也就是各种各样的小澡堂,晚清的旅沪文人葛元煦就曾经写过名为《吟盆汤弄》的七言來描写当时的混堂:攒列蜂房气不寒,澡身争就此盘桓,是间容易蒙污垢,赖有香汤似浴兰。

二十世纪初,上海出现了西式的浴池,也成为色,情服务的代名词。

“我说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混堂。”林笑棠特意解释道:“咱们上海的那些澡堂我也都去过,阴暗潮湿,设施简单,卫生条件奇差,通常也就是一个大浴池,隔三差五的换换水,另外治安条件也不好,客人的衣物、钱财常常丢失,去光顾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像黄老板、杜老板这样的人一般都去一些老字号,但我实话实说,条件也并不见得有多好,不是他们去不起好地方,而是上海根本沒有人将投资眼光看向这门生意。”

尚振声隐约明白了林笑棠的意思,“老板的意思是,建一家豪华混堂。”

听了他的话,众人包括林笑棠都笑了起來,这句话的确有些不伦不类,“混堂”和“豪华”两个字似乎根本沒有必然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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