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世界上所有国家研制的特种烟中,尤其是窒息性毒气之中,威力最大,也是最有效的一种,对使用方也是最安全的一种。”
听完这个家伙的汇报,看着这个家伙说完这话后,颇为有些洋洋自得的一副小人嘴脸。杨震在心中暗自伤感的同时又感到极为的不悦:“你他妈的就吹牛吧。还最新研制?你当老子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啊。谁不知道这个什么光气,德国人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已经普遍的使用了。”
“你们也就拿这些老掉牙的东西欺负装备贫弱,基本上没有毒气的研发与生产能力,除了少数精锐部队之外,大部分连最基本的防毒面具都没有。甚至很多杂牌部队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没有受过防毒训练的中国军队。”
“换了别的毒气研制、生产能远超你们,报复能力是你们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西方列强国家,你们敢吗?不用说,你们在诺门罕被江北的那头北极熊揍的鼻青脸肿的时候,你们不也没有敢使用这个什么狗屁的决胜瓦斯吗?你当老子很好糊弄吗?”
“威力最大?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真不知道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按照你的这种说法,德国人研制的在后世几十年之内还不落后的沙林、塔崩、梭曼岂不都是垃圾了?”
愤怒归愤怒,可一想到就是这些即便在这个时代就已经落后的所谓化学武器,在整个八年抗战之中给中国军民造成的巨大损失。日军利用这些东西制造的历次惨案,给中国军民带来的惨重伤亡,杨震在黯然的同时不由的感叹一个落后的农业国要战胜一个现代化工业国家,要付出的代价之大。
吹完牛,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阳痿不由的一愣。等转过头看到杨震阴沉似水的脸色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这些毒气制造出来的目的,他很清楚。而这些毒气包括自己在内是怎么落到眼前这个人手中的,他更清楚。
而自己刚刚脸上显露出来的表情,明显带着一丝的得色,这不是明显给人上眼药,没事找抽那吗?想明白刚刚还有些兴奋的杨震脸色为什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快,阳痿吓得浑身一哆嗦后,老实的站在一边,不敢在发出一点声音。眼巴巴的看着地上的防毒面具,愣是不敢去捡。
杨震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就在那里就着炮队镜看着除了江面上熊熊大火之外,漆黑一片的前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到了预定发起冲锋时间之后,一边的阳痿才胆颤心惊的道:“长官,可以发起进攻了。”
这个家伙一提醒,杨震看了看手上的表才发现已经到时间了。拿起电话,杨震对就在自己前面的王光宇下达了攻击命令。只是在下达完命令后,杨震犹豫了一下道:“老王,我的意思你明白,咱们没有药浪费在这些人身上。除了轻伤员以及少佐以上的军官之外,其余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抽调一个民兵团也上去,让他们不要用枪,都要见见血。没有见过血的兵,不是狼,甚至连狗都不如。民兵也是兵,必要的时候也要拉上去的不是吗?”
那边王光宇听罢杨震的命令,却是罕见的犹豫了很长时间后才道:“司令员,虽然我并不赞同你的这个做法,但作为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你的命令我服从。”
“只是这件事情的后果您想过没有?要知道屠杀战俘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对您的影响可就?是不是民兵团就不要上了,还是我抽调部队中的老兵去执行?这些老兵都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对于王光宇站在自己角度去思考问题的作风,杨震很赞赏。对于王光宇的这些话思虑了良久,杨震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老王,这样你将那些没有死的人收集起来,简单包扎一下。至于只剩下一口气,已经没有必要留下的那些,交给民兵团的人去解决掉。”
听到杨震终于改变了主意,电话那边的王光宇微微松了一口气。尽管那些日军士兵在王光宇的眼里连畜生都不如,但作为一支军队背上屠杀战俘的名声终归不是一件好事。自己的部队不是日军那样的兽军,有些事情不是不可以做,但是必须要有一个尺度。
出动这么多的兵力,去打扫战场,这件事情根本就做不到严格的保密。一旦事情泄露出去,不单单说舆论上的问题,以及会不会给今后对日作战带来一定的影响。单单就中央也不会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
自己这位司令员年轻,又是一个极能打的。王光宇不想杨震因为这些事情,而前途尽毁。毕竟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在无法隐瞒的情况之下,中央就算不处理都不行了。更何况,王光宇也更不愿意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背上一个屠夫的恶名。
实际上王光宇并不知道,让杨震改变态度的并不是王光宇的那些话,而是旁边的阳痿貌似无意识,实际上却是有意的一段话:“这些大阪兵可都是搂钱的一把好手,这些家伙调任到中国战场这些年不知道弄了多少钱?”
“那些军官中也没有几个善茬子,家庭显赫,大富大贵的有的是。要是能让他们家里面拿钱或是物资来赎人的话,恐怕会大大的发上一笔。”
阳痿这段话说完,杨震表面上看似乎没有听进去。实际上心里却是一动:“是啊,这些大阪兵捞钱的手段,与胆子之大自己之前不是没有见识到。眼看冬季就要到了,用这些人换回一些物资来应该没有问题。”
“这些大阪兵虽然在内部也勾心斗角、相互排挤,但对外却是相当的齐心一致。想必这些家伙的同袍兼商业伙伴,包括他们的那些富裕的家人,应该不会介意拿出一些物资来赎人的。如果战俘达到一定的数量,很有可能会解决部队冬装的问题。”
“反正这些人受过窒息性毒气,按照那个家伙的话来说,就算抢救过来了,也会因为肺部的严重损伤而无法再继续作为一名军人。即便是放回去,对今后的战局影响也不是很大。”
杨震这边心里嘀咕这一次能抓回多少战俘,该怎么充分利用这些资源的时候,那边的阳痿听到杨震总算松了口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对于尽管知道这一仗打完,除非日本战败,否则自己已经再无可能回国。知道自己现在除了死心塌地的为眼前这位年轻的长官效力之外,已经别无选择的阳痿来说,尽管已经断绝了一切回去的念头。但在他心中,那些倒在自己毒气弹下的终归还是自己的同胞。
要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被刺刀挑了,自己确实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尽管以前在关内战场的时候,这个场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那时中毒后无力抵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刺刀挑死的中国人。
如今场景虽然还是那个场景,但双方却换了一个位置。看着自己的同胞如今被人家有学有样的将自己施加在别人身上的手段,转过头来施加在自己身上,阳痿却是实在难以接受。
阳痿的心思,不通读心术的杨震自然不会知道。在下达完命令后,杨震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一是看一下这些毒气究竟有多厉害,杀伤效果究竟怎么样?二也是看看自己这次到底抓了多少的战俘。
在顺脚将落在自己脚下的那具防毒面具踢给一边发呆的阳痿后,杨震拎着自己的防毒面具,没有骑马,向着莲江口一线步行而去。说完话后一直发呆的阳痿见到杨震走了出去,吓了一跳后连忙跟上。
等到了莲江口一线,见到到处都是被毒气熏的昏迷、以及死亡的日军尸体的时候,杨震笑了笑:“什么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小鬼子当初用毒气屠杀中国人的时候,可能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他们自己打开潘多拉匣子放出来的恶魔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吧。什么叫报应,这就叫做报应。”
只是这防毒面具杨震带着实在憋气的厉害,等见到身边的阳痿将防毒面具摘下来后,知道此时这里的毒气应该已经挥发差不多了的杨震,第一时间随即也将防毒面具摘了下来。
摘下防毒面具后,杨震没有在继续看下去。现在这边需要做的只是打扫一下战场,统计一下战果,看看这近千发窒息性毒气炮弹的杀伤效果,究竟有没有那个家伙吹嘘的那么厉害。
杨震穿过已经一片狼藉的莲江口,直奔莲江口后面的松花江。相对于已经基本无战事的莲江口一线,他更担心的是马其昌将江面上的伪满江上军的舰艇打掉了多少。一旦自己南下,这道松花江便成了自己与后方联系的一道天然障碍。
在江面封冻之前,自己的所有军火补给,伤员后送都要依靠渡船渡过松花江。现在的松花江可不是后世修建了大量的水库,使得下游水量减小不少的松花江。江面宽达上百米,可谓是水深江阔。
如果消灭不了这些军舰,这些军舰虽然年纪与现在差不多的老爷舰占了一半,吨位也小,大多不过是浅水炮舰。但正是这些小炮舰,对自己南下作战威胁极大,可以随时切断自己的退路以及补给线。所以相对于陆地上的莲江口,杨震更担心的是水面上江上军的这些小炮舰。
第304章伪满江上军
此时所有的炮声已经全部停止,整个莲江口一线除了江面上被燃烧弹点燃的军舰上的熊熊大火之外,一片寂静。杨震举着望远镜望着江面被炸的东倒西歪,半浮半沉的军舰,暗暗核对了一下数目之后,暗暗的点了点头。
江面上伪满江上军的炮舰、炮艇加上武装驳船总计十三四艘,此刻江面上半浮半沉,还在猛烈燃烧足足有六艘。几艘防护力相对较弱的小炮艇则被击沉在江中,江面上只露出一个桅杆的顶。
就在杨震抵达江边不久,马其昌也赶了过来。马其昌并不是因为杨震过来,也不知道杨震来到江边观察战果。他过来,只是他在参加杨震部队后,养成的一个习惯而已。
每次战斗结束后,只要条件允许,他都要亲眼看看自己炮兵打出的效果,以便在下次战斗之中根据此次暴露出的问题做一些战术上的调整。
马其昌见到杨震就在江边,吓了一大跳,将手中的那部佳木斯战役后,杨震送给他缴获关东军第五军司令官土肥原贤二的德制七倍望远镜连忙丢给身后的参谋后,几步走到杨震身边。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杨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却没有回头的道:“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不是吗。你们打的很好,这一仗过后,我可以放心了。没有了伪满江上军,这条松花江可以成为我们的一条动脉。”
杨震不用转身便知道身后来人是谁,倒不是他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领。而是马其昌的这个习惯,他早就已经知道。而且他也专门叮嘱过小虎子,马其昌来的时候,不用通报。自己站的处位置是整个莲江口一线江岸上观察位置最好的地方。马其昌要看自己的战果,不来这里就怪了。
杨震的话音落下,马其昌走到杨震的身边道:“司令员,这一仗打只能算是差强人意而已,远远称不上好。一个火箭炮兵团的主力加上部分野炮,以及江南那边的速射炮配合,还跑了四艘。要是跑了四艘小炮艇也就罢了,可偏偏跑的都是大型的炮舰。”
“虽说这四艘舰艇也算是损毁严重,可小鬼子在哈尔滨有修船厂,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全部修复。六月份您在松花江口重创的江清、利绥两舰这才多长时间,不仅全部修好,甚至武备上还得到了一定的加强。”
“要是咱们的野炮也有穿甲弹,这些鬼子的老爷舰我可以跟您保证,一条都跑不了。顺天、养民两舰倒也罢了,都是三四年才下水的新舰。腿快,装甲厚实。可那两艘在滨绥曾被您重创过的两艘老爷舰,老胳膊老腿的,航速才十节都不到。这一次又让他们跑了,真不甘心。”
对于马其昌的不甘心,杨震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他们跑不了。你忘了,一旅的炮兵还在上游等着他们那。这四艘舰艇虽然在你的手中跑掉了,可也受到了重创了。根据观察哨报告,这几艘军舰的火炮已经全部失效,可以说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最主要的是你这一仗击沉了伪满江上军的主力定边号与亲仁两舰,以及所有的炮艇。”
“相对于江清与利绥这两艘舰龄老化,只有一门七十五毫米主炮,装备较弱的老爷舰来说。装备了三门一百二十毫米高平两用炮的定边、亲仁两舰和那些机动灵活的炮艇才是我们今后最大的威胁。”
“一发一百二十毫米榴弹落在阵地上,最少可以打掉我们一个步兵班。而那些机动灵活的炮艇,对我们的威胁更大。它们不像那些大军舰,目标明显。那些大型军舰给我们带来的威胁虽然大。但在狭窄的江面上,面对我军随时可以集中的优势火力。尤其是那些老爷舰,其巨大的舰身,就是一个活靶子。”
“而且这些军舰身型巨大,为了补给方便,又多使用烟很大的煤作为燃料。他们一出动,冒出的浓烟我们远远就可以发现。很多靠近江边的浅滩他们又进不去。就算我们打不起,还是可以躲的。”
“但这些炮艇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装备虽然弱,甚至很多只有一挺机枪。但胜在机动性极强,很多大型军舰进不去的浅滩他们都可以进去。我们没有造船能力,很多的情况之下,只能指望基本没有防护的木筏渡江。这些炮艇对我们的威胁才是真正的大,别看他们小,一艘炮艇拱翻我们上百条木筏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两个人正说着,江心上正在剧烈燃烧的几艘江上军的军舰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落下,半沉在江中的曾经威风八面的日伪江上军主力定边、亲仁两舰,痛苦的翻了一个身,彻底的沉了下去。只剩下浮在江面上水兵尸体,以及露出的少许桅杆,见证了他们往昔的猖狂。
杨震与马其昌都明白,这几声剧烈的爆炸声是舰上的弹药殉爆了。舰艇内部装载的大量一百二十毫米炮弹威力果然不是盖的。
也不知道是三七速射炮打出去的穿甲弹威力过小,还是日本人造船工艺过硬。这两艘挨了上百发三七速射炮弹,加上几十发野炮弹依旧苦苦挣扎,尽管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与行动能力。
在炮击的时候,这两艘炮舰与逃走的养民、定边两舰因为舰上火炮口径最大,数量也多,反击火力最猛。所以成为了主要的打击目标,几乎所有的野炮弹以及火箭炮打出的爆破弹的一半,都集中在这四艘炮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