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科技帝国 第113节

哎,有援兵总比没有好啊

淮上军冒着弹雨,搬着梯子往大营的城墙跟前冲,被城头的排枪和机枪像割麦子般伐倒,但是这些人根本不顾及死伤,倒下一批,又有一批冲了上去。

“节约子弹,给老子打的准点,枪枪要见红这帮淮上军的兔崽子发疯了,不怕死”贺天寿看着下面人潮涌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不是城门口的岗哨被撤销了,能够早半个时辰知道淮上军来偷袭,也够时间把军械所的大炮、机枪都给运过来,子弹就更不缺了。

现在大营里士兵的子弹都不多了,格林炮和马克沁各有两挺,大炮一门都没有,而军械所里弹药堆积如山,机枪四十多挺,大小口径火炮有二十多门,装在木箱里还没打开过的备用步枪更是有三千多条。偏偏守卫军械所的兵都是扛大枪的,就没有一个会用机枪和大炮。

这边是苦等着重武器支援,那边是守着一大批机枪、大炮不会用

刚开始陆凯、邝海山被提拔为团长的时候,贺天寿还有些不服气,毕竟原先自己的资历和官职都比他们俩大,凭什么他们当团长、副团长,自己只弄个营长干干?

现在老贺才明白,自己在巡防营当了十几年的兵,除了吹牛扯淡就压根什么都没学会。就连在安庆练兵,靠的也是几个陆军中学毕业的军官帮忙,才勉强应付过去。

砰砰砰

远处传来一阵的枪声,声音经过重重的水幕,显得各位低。

“营长,你听,北边响枪了”

轰隆

北边又传来一声炮响,炮声沉重而暗哑,听起来不像是新式火炮。这个声音老贺非常熟悉,这是老式的劈山炮的声音,当年巡防营就曾经用过。这种炮操作起来非常麻烦,一门炮光炮手就得十六人。

但是再老式的炮,对付大营的砖石城墙那也是足够的,如果劈山炮的实心弹轰塌了城墙,外面的淮上军一拥而进,安徽**军枪支上的优势就要被极大的抵消,恐怕真的要白刃搏斗了。听西边枪声的密布,人数肯定不少。

安庆城,已经被南北夹攻了。

现在的形势是突围的道路都已经被堵死,大营里的安徽**军已经被人包围

如果拼起了刺刀,对方人数上的巨大优势顿时就会产生决定性的作用???但愿顾麻子能冲破重围,从军械所调出大炮。

只要大炮、机枪全数运到,包围大营的几千淮上军顿时就变成了活靶子,人数再多也不可能对抗钢铁。

如果军械所被淮上军占领,那么大营里的士兵就将全军覆没

顾麻子带着骑兵和炮兵冲了出去,一匹马上两个人,骑兵在前控马,炮兵则搂住骑兵的腰,后面则是空炮车。刚跑了一条街,迎面就是一阵泼风般的弹雨,十几个骑兵被打落马下。凭经验,顾麻子晓得对面用的是金陵制造局仿制的十管格林炮。十一毫米口径的子弹真是太狠了,一发子弹打在人身上就能将人活活的撕碎,战马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打的横飞起来,肚腹洞穿,内脏淌了一地,血水混合着雨水将地面染成刺目的红色。

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的妇人之仁,顾麻子拨转马头:“给我绕道小东关,从那边去军械所。”

一个士兵拽住他的马头道:“连长,受伤的兄弟怎么办?不能丢下他们。“

顾麻子面无表情的将士兵枪上的刺刀摘了下来,丢给一个腿被子弹打掉的伤兵。然后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走。

士兵们含着泪纷纷将刺刀取下,丢给受伤的同袍,然后流着泪水跟着顾麻子绕道走。

伤兵们艰难的爬着滚着,将同伴丢弃的刺刀握在手里,一个伤兵喊道:“弟兄们,自杀不算好汉,是男人就倒在冲锋的路上“

“杀”

伤兵们有武器的用骑枪射击,没有武器的握着刺刀,在雨水中艰难的爬着。淮上军的士兵被城破之后抢掠三日的许诺烧的眼睛充血,进城之后又被安徽**军打的伤亡惨重,已经变成了狂暴的野兽,他们对这些伤兵没有丝毫的怜悯,用步枪、机枪和斧头、长矛屠杀着每个试图接近他们阵地的士兵。

十里长街,血光漫天,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单方面的杀戮

第一百零六章 一箭三雕(下)

第一百零六章一箭三雕(下)

安庆警察局

外面的枪声震天响,将雨声彻底压住,警察局里的巡警听见枪声,立刻从家里的热被窝爬出来,争先恐后的冲进了警察局。 ,

兵荒马乱的时候,抱团几乎是人的本能,就像动物在弱肉强食的丛林里,喜欢加入群体一样。乱世中,单独一个人的力量是极为有限的,只有加入团体才是生存之道。

局长办公室里,一个穿着黑色警服佩戴着巡长徽标年轻人正在苦苦的哀求:“局长,这乱兵进了城,咱们不能不帮忙啊”

这个年轻人眼泡肿胀,脸色发青,明显是房事过劳的标志。

钟无影,二十三岁,祖籍河南栾川县,光绪二十五年洛河发洪水,随父母逃荒到了安庆。十八岁进了巡防营,熬了五年连个把总都没混上,家里穷的叮当响,连老婆都娶不起。巡防营一个月的饷银是一两四钱五,扣除伙食、床铺钱之后,就剩下点银渣子了。就连这点钱也往往被上司喝了兵血。每天靠着沿街叫卖水煮花生米和卤菜贴补,才算是勉强养活了老娘。

柴东亮一百零八骑大破安庆城杀了巡抚朱家宝之后,将原先的巡防营留强汰弱,身强力壮没有恶习的编入安徽**军第一旅,其他人要么是到芜湖工业园当工人了,要么是打发进了警察局,钟无影就是那个时候进的警察局。令他没想到的是,警察局的待遇真不错,巡警六块钱一个月,他混了个巡长一个月九块。而且更加令他欣喜的是,安徽土改优先给淘汰下来的巡防营和新军士兵授田。

日子终于了盼头,钟无影干的格外卖力,虽然暂时还娶不起老婆,但是已经和小东街的风骚寡妇小凤勾搭上了。童男子初尝**的滋味,哪里会觉得够?小凤也是久旷之身,俩人**烧起来就没个完。

昨天夜里,钟无影向老娘撒了个谎,借口去警察局值夜又溜到小凤家里。一夜恩爱缠绵自不必说,直到鸡叫头遍天已经蒙蒙亮他才穿上衣服恋恋不舍的离开。冒着大雨往家走的时候,他不住感叹良宵苦短,更埋怨亲娘心狠嫌弃小凤是寡妇,不许她进门。否则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来往了。

走到街道拐角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队穿着破衣烂衫扛着各种老式武器的兵从远处走来。钟无影躲在墙头后头偷看,发现这些人神情紧张,而且人衔枚马摘铃,样子很是鬼祟。而他们去的方向正好指向安徽**军的南大营。

这些人不晓得有多少,足足两刻钟才全部通过,后面一大队包着红头巾脸上画的花里胡哨的人,令钟无影的心都悬起来了。这是淮上军中的神兵啊,这些人都画了符咒喝了符水,据说是刀枪不入

坏了,淮上军偷袭安庆钟无影的腿都吓软了。

等到这些兵走远,他本想抄小路想跑到南大营报信,又怕来不及,于是掏出警局配发的六子转轮手枪鸣枪示警。打了三枪之后,他就跑到警察局向顶头上司局长老杜报信。

没想到老杜一直不阴不阳,坑坑吃吃的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急的钟无影直冒汗。

“杜局长,都督待咱们兄弟不薄啊,这个时候不出力,都督回来之后咱们怎么交代?”钟无影苦苦相劝。

老杜一直不说话,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成了锯了嘴的闷葫芦了。老杜心里也有本帐。他原本是安庆巡防营的游击,当官多年家里很是趁几个银子,城里有买卖,乡下也有几百亩的好地。柴东亮当都督之后,要把地分给淘汰下来的士兵和流民。而且是先分当官人的土地,如果不肯将田土换成债券和股票,就要被罢官。老杜无奈之下,忍痛割爱把土地换回了几张擦屁股都嫌硬的纸片。

老杜恨不得一枪把柴东亮给毙了,但是这不过是心里想想罢了,偶尔在军谘府见到柴东亮,他连大气都不敢哈一个。

没想到老天有眼,淮上军居然趁安庆空虚打进来了,这岂不是天赐良机?老杜有个堂兄在淮上军是粮台,有这么一层关系,就算是安徽都督换了人,也不会动他分毫。杜局长打定了主意,索性坐山观虎斗

“局长,不能等了,咱们三百多人枪,能给大营帮把手的。您不是打算看热闹吧?”看着杜局长阴死洋活的样子,钟无影的怒气涌了上来。

杜局长一拍桌子道:“我是局长还是你是局长,给老子滚出去,还反了你了**母亲的,谁给你的胆量,让你在老子屋里鬼喊鬼叫的?”

钟无影从小丧父,是寡母含辛茹苦养大的,听见老杜张口骂娘顿时火气冲了顶门,一时间搂不住脾气,从腰间直接把手枪拍到了桌子上。

杜局长吓了一跳,然后暴怒道:“来人,把这个没上没下的野种给我捆了敢掏枪”

钟无影自小丧父,又是从外地逃荒到安庆的,当地的孩子欺负他,总是骂他野种,他也不肯吃亏只要有人骂他就和人动手。经常有人带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孩子上门找他娘评理,每次老娘都是向别人作揖赔罪,然后一边流泪一边打他。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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