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方列强为了从中牟利,也是浑然不顾中国人民死活,只顾大发战争财。
国民政府形式上统一之后,蒋委员长对北洋军阀借下的外债是予以承认的,这笔外债总额约合国币七亿元,这是银元,不是后来贬得一塌糊涂的法币,按民国的岁入,当时全中国四亿人民需要不吃不喝十年才能还清。
再后来中日战争全面爆发,再然后国共三年内战,国民政府又从苏联以及西方各国借了大量外债,到一九四九年败退台湾岛,国民政府的外债总额已经累积到三十亿,这三十亿元不是银元,更非法币,是美元,约合大洋一百二十亿!
这个就更完蛋了,全国人民不吃不喝十辈子都偿还不清了。
然后,新中国成立,美国人表示可以协助中国形式上统一,但前提条件是,新中国得承认国民政府的所有外债,再然后的事,就是毛主席写了篇文章,别了司徒雷登,司徒雷登灰溜溜走了,新中国不予承认西方列强强加给中国人民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及外债,中国人民一下卸掉了十辈子都还不清的巨额外债!
言归正传,凭借苏联援助的飞机、大炮外加坦克,国民军不仅重建了空军,整编了十几个精锐集团军,甚至还编成了国民军自成军以来的首个坦克团,有了这些家底,蒋委员长才又有了底气跟小日本打一场大型会战。
只是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由于在万家岭大捷后的一系列错误决策,导致了原本的大好局面急转直下,薛岳在重新走马上任之后,也终究没能扭转颓势,而只是没让战局变得更加糜烂,说实话,薛岳现在干的活就是个修补匠,哪里有漏洞就往哪里堵。
整个战局如此,既便是最乐观的战略家,也看不出武汉会战有获胜的可能,现在国民军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将武汉会战的时间拖得更加久一些,同时尽可能的让日军的损失更加大一些,现实如此,你说,蒋委员长的心情能好得起来么?
回到自己书房,在摇椅上躺下没过多久,身后就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一听这脚步声,蒋委员长就知道是他的侍卫长也是奉化老乡王世和进来了。
“世和,又有什么坏消息?”蒋委员长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以浓重的宁波地方口音对王世和说道,“当真是一刻都不让消停。”
王世和走进来,轻声说道:“委座,这次却是好消息。”
“是吗?”蒋委员长讶然,“这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停了下,蒋委员长才兴致盎然的问:“什么好消息哪?”
王世和笑着说:“委座可还记得徐锐?勃兰登堡特种部队训练营的教官。”
“徐锐?我怎么不记得。”蒋委员撇了撇嘴,不似高兴也不似生气的说,“不就是上次拿一百多门重炮从我这里交换走金陵兵工厂全部设备以及技术工人的那个家伙?对了,还生生从青年学生决死总队骗走了一个团的青年学生。”
对于徐锐,蒋委员长的心情无疑是很复杂的。
在现阶段,由于正值国共二次合作的蜜月期,多几个像徐锐这样的悍将,对于整个中国的抗战局面无疑是重大利好,但是,从长远来看,国共党和共产党终有一战,那么像徐锐这样的共产党悍将越多,对党国来说,危害就越大。
王世和点头说道:“刚刚复兴社截获了一份绝密情报,据说华中日军的第十师团已经在大梅山中让独立团给包围了,为了解救第十师团,华中派谴军司令畑俊六将原定派往湖南战场的第十八师团调到皖中战场去了。”
“是吗,这倒的确是个好消息。”蒋委员长说,“薛岳那边可以松口气了。”
停了下,蒋委员长才反应过来,霍然回头问王世和道:“你刚才说什么?日军的第十师团在大梅山中被徐锐的独立团围了?”
“是的,日军的第十师团让独立团给围了。”
“怎么可能?”蒋委员长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好使了,语气急促地说道,“徐锐的独立团总共才多少人?就算经过了扩军,了不起也就五六千人,可是日军的一个常设师团却足足有两万余人,五六千人怎么可能围住两万多人?”
王世和说道:“这事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一消息是复兴社技术科从日军的往来电文中截获的,所以其可靠性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蒋委员长霍然站起身,连着骂了三个娘希匹。
换别人,多半不知道蒋委员长此举什么意思,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情绪发泄,但是跟随蒋委员长多年的王世和却是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蒋委员长骂的第一个娘希匹,是在感叹徐锐这仗怎么打的?第二个娘希匹则是说,这样的悍将,怎么就跟了共产党?第三个娘希匹则是在替将来担忧,等将来赶跑了小日本,国共内战时,又该怎么对付徐锐?
王世和猜到了蒋委员长心思,当下小声说道:“委座,共产党的威胁是将来的事,眼下国民政府的头号敌人却是小日本,别的不说,徐锐的独立团在大梅山围住了第十师团,就替湖南战场减轻了一个师团的压力。”
蒋委员长摆了摆手,皱眉说:“你说的道理我都知道,不过这个徐锐实在是能打,如果不早做打算,等将来事到临头了,再来临时抱佛脚恐怕就晚了。”停了下,又接着说,“你马上去把戴笠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情跟他商量。”
王世和答应了一声,躬身退出了蒋委员长的书房。
又过了没多长时间,复兴社情报处处长戴笠就走进了蒋委员长书房。
“委座。”戴笠毕恭毕敬的站到蒋委员长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问,“您找我?”
蒋委员长点了点头,皱眉说:“上次我让你去查徐锐的身份来历,查了没有?”
“查了。”戴笠小声说,“根据德国方面反馈回来的信息,徐锐确实是德藉华人,勃兰登堡特种部队训练营也确实曾有一位华裔教官,不过这位华裔教官已经失踪半年多了,想来这位华裔教官应该就是徐锐无疑了。”
“这就难怪了,难怪这个徐锐这么能打。”蒋委员长说,“自从在无锡横空出世,这家伙打了多少个胜仗了?光是栽在他手里的日军将官就有一长串了吧?立下这么多战功,共产党却只给他当个团长,你能不能派人过去跟他接触一下,就说只要他肯信奉三民主义,我立马可以让他当师长,哦不,给他当军长!”
第607章 三三制战术
把目光转回到大梅山。
一转眼,第十师团被困在青风山道已经超过两天,这两天来,第十师团所面临的处境变得越发困难,之前还勉强控制了几处水源地,收集的水虽然不多,但是每天也有一吨多,现在却连这几处可怜的水源地都被独立团占了。
到现在,第十师团只能依靠航空兵团空投饮水了。
可既便是这样,空投的饮水还要遭到狼牙的破坏。
天一亮,钻山豹就带着耗子还有胡子从黑龙谷出来,大摇大摆的上了路边一座孤峰,这座孤峰是昨天钻山豹看好的狙击阵地,从这座孤峰之上,居高临下可以控制一大片区域,前方鬼子辟出来的空投场地,正好处在他的打击范围之内。
三人才刚刚走出山谷,迎面就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
耗子伸长脖子往前张望片刻,说:“这是预二营还是预三营?”
“鬼才知道。”胡子没好气地说道,“这几天,九个预备营是走马灯似的向鬼子进攻,有时候一天就能轮换好几回,都打乱套了,谁能知道现在是哪个营?不过,肯定不是二营、三营,也不太可能是工兵营。”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徐锐和王沪生原本打算在猴头岭车轮战,让九个预备营通过跟鬼子的阵地战来练兵,可是事与愿违,鬼子对猴头岭的攻势太过凌厉,预备营根本顶不住,不得已只能改变初衷,依靠两个主力营跟鬼子死扛,预备营作补充兵。
结果这一耗,两个主力营损失超过一半,九个预备营也补充了两轮。
战后一统计,九个预备营平均只剩不到三百人,两个主力营更打得只剩两百多老兵,由此可见小鬼子对猴头岭的进攻有多么的凌厉!当然,真正阵亡的并不多,大约三百余人,其余两千余人只是负伤,现在已经送回医院了。
这就是掌握战场控制权的好处,伤亡数字的多数只会是负伤。
不过,徐锐和王沪生想要在猴头岭练兵的算盘是彻底落空了。
然而,事情却在两天前迎来了转机,两天前,第十师团由于偷袭猴头岭宣告失利,被迫放弃突围,退而蜷身自保,这却意外的给了各个预备营练兵机会,徐锐得悉消息之后,当即命令九个预备营轮番出击,没日没夜的发动进攻。
徐锐不求一下就全歼鬼子第十师团,只求九个预备营积累实战的经验,不过徐锐同时也下了严令,梅九龄的工兵营绝对不允许参与进攻。
耗子不相信,反驳说:“为啥不能是工兵营?工兵营难道不需要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