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小说,再喝了口罗宋汤,朱可夫的心情终于平息了一些,然后一边阅读小说,一边又将黄油涂到黑面包上面,然后津津有味的啃起来,吃了没两口,副官忽然推门进来,将一份苏军最高统帅部签发的绝密电令摆在了他的面前。
朱可夫便立刻放下手中面包,拿起了这份密电。
在看完密电之后,朱可夫又立刻吩咐专列掉头再次南下库伦。
这份密电,是苏联最高统帅斯大林同志发来的,要求朱可夫立刻南下库伦,与中共的同志商量在包头建一个轻工业基地,并且向苏联远东方面军提供军需的具体事宜,显然,斯大林同志也在关心伊尔库茨克五十万苏军的吃穿问题。
不过真正引起朱可夫兴趣的,却还是这次被派来库伦与他谈判的中国同志,徐锐,切列夫在信中多次提到过的那个家伙,那个在中国战场表现出卓越指挥才能的家伙?据说他在中国战场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还从来没有败过。
朱可夫跟苏联前驻华公使切列夫是亲密的朋友,切列夫在给朱可夫的信中,多次提到过徐锐在中国战场上的表现,并且对徐锐百般的推崇,这让朱可夫感到十分好奇,这个徐锐究竟何德何能,能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切列夫如此推崇?
徐锐么?朱可夫摩挲着下巴,开始陷入到沉思。
……
赤塔市,日本关东军第七军司令部。
不久前,石原莞尔统帅的北上集群,正式改编为关东军辖下第七军,不过部队构成并没有什么变化,仍然下辖第二师团、第四师团,以及第二十七师团,此外,还有战车第一师团以及战车第二师团,航空兵团第一飞行集团。
兵力上,第七军总共只有不到二十万人,却顶住了苏联远东方面军一百五十万大军从东西两个方向的夹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当然,必须得要说明的是,远东方面军的东部集群受到关东军主力部队的牵制,并没有全力出击。
但既便是这样,石原莞尔也已经创造了奇迹了。
如果具体分析,就可以发现,第七军之所以能够跟钉子似的钉死在赤塔,主要有两大原因,一是石原莞尔在夺取赤塔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构筑起了坚固的防御工事,第二就是关东军直属航空兵团的第一飞行集团,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一飞行集团的鬼子飞行员,全都是从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派谴军抽调的,刚经历了跟中国空军的反复绞杀,无论是技术、经验还是心理素质都已经达到了鼎盛状态,所以在面对没什么空战经验的苏军飞员时,就形成了碾压的态势。
此外,几个月鏖战下来,石原莞尔这老鬼子的指挥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
而且,石原莞尔这老鬼子还有越战越勇的迹象,时间进入十月之后,由于大雪封路,导致苏军的大兵团无法展开,攻势就严重受阻,相反,日军的小部队反击,却逐渐开始展现出了破坏力,打得苏军连连的后退,疲于应付。
第七军参谋长矢野音三郎急匆匆走进来,向石原莞尔报告:“司令官阁下,这是特务机关刚刚转发来的消息,请您过目。”
石原莞尔哦一声,伸手接过电报。
看完之后,石原莞尔的一对浓眉立刻便蹙紧了。
特务机关的电报上只说了一件事,说是中共以徐锐为贸易谈判代表,准备北上库伦跟苏联代表洽谈重启包头茶路,这个时候,中共居然跟苏联谈什么茶叶贸易?
而且派出的谈判代表居然是徐锐,这就不能不让人对此浮想联翩了。
徐锐是什么人?这家伙可是中国最能打的猛将,居然派他去搞贸易?
“矢野君,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石原莞尔划着火柴,将密电点燃,一边看着密电化为灰烬一边又说道,“徐锐的这次北上,很可能跟远东会战有关系,所以,请求特务机关的人务必要全力追踪,务必弄清楚这件事。”
“哈依!”矢野音三郎猛然顿首。
第1670章 傲慢与偏见
徐锐北上库伦跟苏联人洽谈重开包头茶路的事,由于蒋委员长的推波助澜,现在在整个中国早已经是尽人皆知了,所以日军的特务机关能够知道此事并不奇怪,但是,日军特务机关要想掌握其中详情,却是绝无可能了。
因为这次跟随徐锐北上库伦的人手,除了乌兰托娅这个延安派的俄语翻译,就只有钻山豹所率领的十八名狙击手,这种情形下,不要说小鬼子没办法往里边安插眼线,就连傅作义和蒋委员长也只能干瞪眼。
别说,无论傅作义还是蒋委员长,都想过往徐锐身边安插眼线。
傅作义虽然不相信徐锐真能谈成,但也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子,心想着万一要是让徐锐给谈成了,就必定是一笔巨大的利益,这么一笔巨大的利益当然不能够让徐锐独吞,他们三十五军必须得从中分一杯羹。
于是,傅作义就提出来,这次谈判必须有他这个省主席的代表。
傅作义的观点看起来挺有道理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绥远省的省主席,包头作为绥远省的第二大城市,理论上也是归他管,现在包头商界要跟苏联洽谈重开茶路,他这个绥远省主席怎么可以不参与进来呢?
但是很遗憾,徐锐压根不按套路出牌。
徐锐一句话,就把傅作义给顶回去了。
徐锐对傅作义派去包头的代表这么说:“傅长官要是觉得自己能行,尽可以直接找苏联人谈判去,要是觉得不行呢,那就别捣乱!”
傅作义派来代表只能灰溜溜的跑回归绥。
傅作义知道之后,也是拿徐锐无可奈何。
毕竟接触得久了,傅作义对徐锐的性格也已经有所了解。
相比傅作义,蒋委员长倒是没有想过要从包头茶路中谋求什么好处,因为他压根不认为徐锐真能够谈成,但是他老人家还是通过戴老板给裙带花下了一道指令,指示她尽可能争取跟徐锐一道北上,一来借机亲近徐锐,二来掌握徐锐跟苏联谈判的内容。
蒋委员长不相信,徐锐或者中共,只会跟苏联人洽谈包头茶路的事。
向影心在接到戴老板的指示之后,也的确争取了,然而并没有卵用。
……
回过头再说徐锐,一路风餐露宿,在经过半个月的长途急行军之后,终于赶在十一月的第二场大雪下来之前,赶到库伦附近,运气还算不错,几乎是徐锐一行刚刚赶到库伦,大雪就纷纷扬扬的降下来,而且很快就积起来有半米多深。
地瓜从小生活在上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惊叹不已地说道:“我的个天,这雪怎么这么大?再下人都快要被埋住了。”
“这雪算什么呀。”从小在蒙古草原长大的乌兰托娅摇摇头说,“白毛雪才厉害呢,积起来足足有一间屋子那么高,草原上的蒙古包都被掩埋,记得在我九岁那年,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就下了一场白毛雪,那雪才叫大呢。”
“一间屋子高的大雪?”地瓜听了顿时咋舌不已,“那还怎么出门呀?”
“根本就没办法出门。”乌兰托娅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忽然黯淡下来,“那年冬天,草原上几乎所有牛羊都冻死了,还饿死了许多牧民。”
乌兰托娅伤心掉眼泪,整个队伍的气氛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半个月时间接触下来,活泼开朗的乌兰托娅迅速博得了狼牙们的好感,不少狼牙队员在明里暗里向乌兰托娅示爱,可惜的是,乌兰托娅对此却无动于衷,只不过,狼牙大队的小伙子们并未困此就轻易放弃。
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邹超说道:“托娅,我给你唱支歌吧?”
“好呀,好呀。”乌兰托娅立刻转悲为喜,“不过不能再唱陆军军歌了。”
邹超脸上便立刻赧然之色,因为这半个月,他反反复复就是唱陆军军歌,乌兰托娅耳朵听出茧子来,他也快要唱吐了,不过,除了这陆军军歌,他再不会别的歌曲,邹超忽然有些恨自己,当年在中央军校上学时为什么就不多学几首歌?
地瓜便立刻不失时机的说:“托娅姐,我给你唱首夜上海吧?”
“好呀。”乌兰托娅便立刻从马背上回过头,期待的看着地瓜。
地瓜便清了一下嗓子,开始哼唱起来:“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