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重铁门先后打开,谢元和孤军营的四百将士才如梦方醒,嗷的一下子,就穿过两重铁门潮水一般涌到了外边。
杨瑞见状,便也跟着铁门跑了出来。
却没想到,那个谢廖沙竟也跟着从铁门里追了出来。
谢元刚要示意孤军营官兵一拥而上,将谢廖沙放倒,却发现一个身影早已经猱身扑向谢廖沙,下一刻,那道身影便已经跟谢廖沙重重撞在一起,嘭的一声,谢廖沙的身影便如出膛的炮弹般往倒飞出去,撞在了铁丝网上,又弹回来重重摔跌在地上。
出手的却是徐锐,徐锐没时间在这里跟白皮猪干耗,所以这一撞已经使出了全力,一下将谢廖沙踹飞,不过,让徐锐意外的是,这狂暴无比的一撞竟然没能够撞死这头白俄,只见白俄倒地之后,很快又挣扎着坐了起来。
徐锐轻咦了一声,一个箭步冲上来,接着半转身一记鞭腿抽下。
谢廖沙的瞳孔顿时急剧收缩,正所为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刚才无比狂暴的一撞再加这一记鞭腿,已经使得谢廖沙意识到,他遇到了传说中的高手了,早年间他求艺时,就听博击师傅说过,在中国有传说中的高手。
当下谢廖沙猛的扬起双拳护于面前,一边高叫道:“停,我投降!”
谢廖沙说的却是英语,徐锐听懂了,凌空抽落的右腿便顿在那里。
谢廖沙透过拳缝往外偷看,只见对方的脚掌距离他的面门仅只有毫厘之遥,不过好歹这一记鞭腿是收住了,谢廖沙当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下一个霎那,谢廖沙便感到身上的所有力气一下就被抽空,当即往后瘫倒在地。
直到这个时候,谢元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劝道:“徐司令员是吧?我希望你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其实这些英军看守还有白俄看守都不该杀,他们虽然不地道,但是好歹保证了我们的安全,只冲这点,我们就不应该杀人。”
“不该杀他们?”徐锐哂然一笑说,“不杀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前提是你有办法在几秒钟之内把他们全部俘虏,你能吗?”
谢元闻言哑然,他当然不可能做到这点。
“不能?”徐锐的脸色便立刻冷了下来,说道,“那就给我闭嘴!”
谢元神情尴尬,四百多孤军营将士的脸上却立刻流露出愤然之色,谢元在孤军营将士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孤军营的将士原本挺感激徐锐,可是看到徐锐如此奚落谢元,心中对他的好感便立刻大减,一连长石长庆更是直接甩脸色。
石长庆冷然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教训我们营座?”
“怎么,你不服?”徐锐便立刻走到了石长庆面前,狞声说道。
石长庆的不服,正好给了徐锐借机发作的机会,徐锐早就预料到,孤军营的官兵绝不会乖乖的听从他指挥,要知道他们可是八十八师的人,什么是八十八师?在淞沪会战前那可是蒋委员长的三大御林师之一,他们身上要是没点傲气那才叫有鬼了。
不过,徐锐是绝不允许孤军营将士身上存在傲气的,他要的是,孤军营绝对、完全、无条件的服从他的指挥,不然,率领这么一支四百人的孤军在没后援、没有根据地、甚至没有兵员物资补充的沦陷区作战,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徐锐必须得给孤军营一个下马威,打掉他们身上的傲气。
趁着吴寒和田言还没有破坏掉供电系统,趁着还有一点儿时间,徐锐正好借题发挥整顿下孤军营,这样在接下来的攻占意大利军营的行动之中,才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不然以谢元的心性,到时候肯定会拒绝服从他的命令。
“不服!”石长庆梗着脖子,连声叫道,“不服不服,就是不服!”
徐锐狰狞一笑,杀气腾腾地说道:“战场上信奉的从来都是实力为尊,不服,就要有不服的底气,你有吗?”
石长庆的气焰便微微一窒,徐锐的能耐,他们刚才全都已经看到了,论枪法,他可以在短短几秒钟内击毙十几个英军,论格斗能力,更是连谢廖沙都不是对手,这样的猛人他石长庆自问还真打不过。
徐锐却狞笑说:“你跟我比,那是欺负你。”
石长庆面露羞愤之色,怒道:“你什么意思?”
“地瓜你下来。”徐锐示意地瓜从二楼下来,然后手指着地瓜对孤军营说道,“他只跟我学了半个月的本事,你们孤军营有一个算一个,无论射击、徒手格斗还是拼刺,只要你们有一个人有一样能够胜过他,就算你们赢。”
石长庆哼声说:“如果我赢了,又当如何?”
“如果最后你们赢了,之前的约定就算废,你们孤军营就自由了,再不必履行承诺接受我们共产党的指挥。”徐锐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如果你们输了,那么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逼逼,从此就要完全服从于我。”
第1093章 我们服了
石长庆看了地瓜一眼,说道:“说话算数?”
徐锐嘿嘿一笑,说道:“我徐锐说话还从来没有食言过!”
“好!”石长庆两手一拍,大声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然而话音才落,谢元便厉声打断他道:“好什么好,你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说完,谢元又对徐锐说,“徐司令,谢某虽然不太赞成你滥杀无辜的表现,但是对说过的话还是认账的,我们孤军营愿受你们共产党的指挥。”
徐锐嘿然说道:“谢营长,如果你以为地瓜只是个孩子,那你可错了。”
说完徐锐又扭头对地瓜说道:“地瓜,让谢营长还有孤军营的弟兄见识一下。”
“好嘞。”地瓜答应一声,一扭头便看到旁边那栋宿舍楼的墙上有一根水管,这根水管是用来排汇天台积聚的雨水的,从三楼天台一直连通到地面,当下地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墙根下,然后双手抓住那根水管,三五几下就上到了三楼天台。
石长庆哂然说:“就这?有什么稀奇,老子也能够爬上去。”
徐锐扭头看了眼石长庆,淡淡地说道:“别着急,接着往下看。”
石长庆闷哼一声,再抬头往天台上看,便看到地瓜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箭步冲到天台边缘,看到这一幕,石长庆、谢元以及孤军营的四百多弟兄便立刻大吃了一惊,因为只看这冲势,就知道绝对收不住了,这孩子多半要摔下来了。
只见地瓜瘦小的身影疾如流星般坠下,眨眼间便咚的一声摔地上,几个心软的孤军营将士便立刻闭上眼睛,不忍卒睹这残忍一幕。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孤军营的将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咚的一声响过,地瓜并没有萎顿在地,而是整个人团成了一个球,向着前方快速的滚出了十几米,再然后,地瓜便猛的弹身而起,稳稳的站在地上,石长庆、谢元还有孤军营的四百多将士便立刻瞪大了眼睛,因为地瓜竟然毫发无损!
从十几米高的三楼天台纵身跳下,竟然毫发无损!
地瓜却酷酷的轻哼一声,冷然说:“还请孤军营的弟兄不吝赌教。”
徐锐微微一笑,扭头对谢元说道:“谢营长,现在你还认为地瓜只是个孩子吗?”
“我收回刚才所说的话。”谢元长舒一口气,说道,“不过我还是刚才的那句话,比试什么的大可不必,我们孤军营愿意接受贵党领导。”
“我以为还是比过的好。”徐锐却坚持说道,“免得你们口服心不服。”
“比就比。”石长庆却再忍不住了,大声说,“我们还能怕了个孩子?”
谢元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从他内心,其实还是更愿意归建,而不是投靠共产党,因为对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军人而言,委身共产党是没什么前途可言的,国民军虽然很不堪,却好歹是正规军,好歹还有军饷拿。
石长庆上前一步,站到了地瓜跟前。
地瓜酷酷地说道:“比什么?枪法还是格斗?”
“比格斗那是我欺负人。”石长庆说,“就比枪法。”
地瓜哂然说道:“你要这么说,小爷还非跟你比格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