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隋末的王牌特种兵 第327节

……

洛阳城鹦鹉巷有一处大宅院,那是高士廉的府邸。自从刘子秋建立大汉王朝以后,高士廉便赋闲在家。他曾经是李渊的亲信,此时如果再投效刘子秋,只怕也难获重用。他是个洒脱的人,并不看重权位,此时在家吟诗会友,倒也自得其乐。

本来,高士廉已经很少在外面走动了,也不关心朝政上的变化。只是江都郡主择婿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他即使呆在家里,想不知道也难。刚才他在后园赏花,就听两个婢女在一棵小树后面窃窃私语。

其中一名婢女说道:“听说了没有?那位江都郡主挑了个如意郎君,是以前的小王爷呢。”

另一名婢女冷笑道:“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什么小王爷,现在还不是看中了人家的嫁妆。”

先前说话的那名婢女道:“可不是嘛,听说嫁妆价值上百万两银子呢。啧啧,皇上真是宽宏大量,对仇敌之后都礼遇有加,我倒是真羡慕那个李世民。不是娶了江都郡主,几辈子恐怕都难以翻身。”

另一名婢女连忙说道:“嘘,小声点,别让小姐听到了。你难道不晓得,那个李世民原本是小姐的未婚夫吗?”

她们说的话倒是没让长孙无垢听到,但比这更严重的是,让高士廉听了个清清楚楚。高士廉只觉气血不涌,一口疼迷在心窍,“扑通”一声便栽倒在地。那两名婢女听见动静,这才回头去看,发现是自家老爷倒在地上,慌了手脚,连忙跑到前面呼唤公子、夫人。众人赶了过来,手忙脚乱,把高士廉抬到前面,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胳膊腿,却哪里唤得醒。

高士廉虽然不当官了,但在整个高家仍然是个主心骨,这下整个高家都乱了套。

长孙无垢年纪虽小,却有主见,连声说道:“快派个人去找哥哥。他在内阁行走,应该可以请动太医!”

这几天,长孙无忌回来的都比较晚。他最近在内阁帮忙,事务虽然繁杂,但毕竟他只是帮忙,不用值守,回来得应该不会这么晚。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李世民做了江都郡马。作为在内阁行走的辅员,长孙无忌比其他人更早知道李世民被选为郡马的事情,只是担心妹妹难过,这才竭力隐瞒着。因为害怕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他才有意在内阁逗留,但在内心,他还是将李家恨上了,好几次碰到李建成都没有打招呼。

不过,长孙无忌兄妹自然被长孙家扫地出门以后,全靠舅舅高士廉抚养长大,跟舅舅感情极深。此刻听说舅舅突然昏迷不醒,他手上有再多的事情也赶紧放下,一路小跑,直奔太医院。

……

太医院是刘子秋设立的许多新衙门中比较得意的一个,投入也相当大,但即便如此,真正的好太医并不多。为了保证能够给更多的人看病,刘子秋颁布了一条规定,所有的太医一律只坐诊不出诊,任何人想要看病,只有自己到太医院来。不要说长孙无忌只是行走内阁的一名辅员,就算他是内阁大学士,也没有权力违反这条规定。

长孙无忌亮明了腰牌,坐堂的几位太医还是摇了摇头。大汉律法严格,一旦违反规定,谁来说情也没有用,轻则罚俸,重则抄家。

这个规定看似苛刻,其实刘子秋并非无的放矢。只有实行了这样严格的规定,才能够保证公平,才能够防止有人滥用特权。

但是长孙无忌的情况又十分特殊,高士廉现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谁敢把他搬来搬去?

第93章 微服出诊

这种规定太过死板。甚至有些不通情理。但來自后世的刘子秋明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国人最喜欢钻各种政策的空子。如果不规定得刻板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些有钱有势的人物就会利用自己的权势对太医院施加影响。最终导致太医院演变成只为权贵服务的机构。而这些。恰恰是跟刘子秋设立太医院的初衷相背离的。

正因为有了这条死板的规定。许多百姓生病以后。才能够得到和权贵们相同的医疗待遇。当然了。也正是由于有了这条死板的规定。所以不论长孙无忌如何恳求。都沒有一位太医敢为他出诊。

想到对自己兄妹最好的亲舅舅命悬一线。长孙无忌双膝一软。便跪了下來。大声说道:“各位太医大人。无忌求求你们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读书人更是注重名节。轻易不肯向人下跪。长孙无忌为了一点孝心。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最为看重孝道。行医之人多有仁义之心。这几位坐堂的太医于孝道更为看重。纷纷离开座位。七手八脚将长孙无忌扶了起來。一名年长些的太医劝道:“长孙大人。非是吾等见死不救。只因陛下颁布严令。吾等不敢不从。你还是请回吧。速速把老大人送过來。说不定还來得及。”

他有内阁行走的腰牌。所以太医们称他一声大人也不为过。更为重要的是。他是首届科举的头榜头名。在洛阳城中名声颇显。这些太医们也大多听说过他的名头。再加上他以孝为先。倒是深得太医们的好感。另一名太医便悄悄说道:“长孙大人。我倒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但能不能成功。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长孙无忌大喜。一把抓住那名太医的胳膊。连声问道:“快说。是何明路。”

那名太医胳膊被他抓得生疼。却也只好强自忍住。指了指门外说道:“出门往右第三间静室里有一位先生。不是本院太医。应该不受陛下法令之约束。这位先生医术无人能及。你若是能够说动他前往贵府。定能妙手回春。”

长孙无忌得了这个消息。连声谢谢都來不及说。转身便狂奔出门。

有太医便埋怨道:“你怎可泄了皇后娘娘的行踪。万一惹出什么祸端。可是死罪啊。”

那名太医叹息道:“皇后娘娘五七日方來太医院一回。偏巧他今日來此。或许是命中注定。”

……

医学之道。贵在实践。如果光看书本。很难有所精进。为此。高秀儿每隔五至七天。便会带着刘思根到太医院坐上半日。此时已近午时。母子俩收拾起药箱。正准备打道回宫。半日时间。她只看了两位病人。倒不是洛阳城的百姓身体健壮。百病不生。而是高秀儿出诊也有自己的规矩。她只治各种疑难杂症。因为高秀儿带着刘思根到太医院坐诊。治病救人是一方面。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指点刘思根的医术。

刘思根虽然年少。但他得到过孙思邈的真传。普通的病症早就不在话下。只有接触各种疑难杂症。才能让他的医术迅速提高。毕竟他是大皇子。平时还要习文练武。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到钻研医道上。也只能通过这种捷径來提高了。

就在母子二人提着药箱起身的时候。静室的门忽然被推了开來。长孙无忌纳头便拜:“先生。救命则个。”

高秀儿却认出來人是长孙无忌。微微一怔。当初长孙无忌跟着李世民一道。绑架了她们母子。这段记忆她永远也不能从脑海里抹除。幸好当时刘思根尚自年幼。还不怎么记事。倒沒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否则。要是在刘思根的心理上留下什么阴影。只怕就算杀了长孙无忌全家。高秀儿也难以解恨。此刻。见到仇人就在眼前。高秀儿忍不住便要拂袖而去。想了想还是重新坐了下來。沉声问道:“你有何病症。”

长孙无忌抬头一看。静室内却只有一个俊俏后生和一个虎头虎脑的童子。不觉愣住了。吞吞吐吐地说道:“敢问先生何在。”

在他想來。医术无人可及的坐馆先生即便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至少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壮年人。而眼前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医术高明的样子。带着高士廉的生死。长孙无忌又怎敢不慎。

高秀儿冷着脸说道:“怎么。我不像先生吗。”

她原本就精于易容之术。又从花云那里学來了女扮男装的法门。自然是扮什么像什么。不要说白发苍苍的老者了。就算是让她扮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她照样可以做到。但这里是太医院。戒备森严。通常情况下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高秀儿也就不愿意那么麻烦。这才随便扮了个后生。按理说。她现在的容貌改变并不是很大。长孙无忌如果仔细看。应该可以认得出來。可是长孙无忌现在一门心思记挂着高士廉的病情。哪里会注意这些细节。

听到高秀儿语含怒气。长孙无忌慌忙说道:“先生息怒。小可只是……”

刘思根却忍不住说道:“我观你眼带血丝。面色潮红。分明是心焦之症。只需开两剂安神之药便可。又何须到这里來。先生和我今天的诊治已经结束。你还是走吧。”

长孙无忌见这个十岁上下的孩童居然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大为惊叹。这才真正相信那位太医对他的指点。也就更不肯放过这次机会。连声说道:“小先生容禀。求医的不是小可。而是小可的娘舅。还望二位先生移步。小可愿意多备诊金。”

几年前。长孙无忌曾经参与过绑架自己母子。现在却又请自己母子出诊。这会不会是个陷阱。高秀儿脑筋转得飞快。马上又否决了这个猜测。

这几年。大汉王朝国力日益。四海升平。百姓的生活也逐渐安顿下來。虽然时不时地还会有地方闹个旱灾、水灾。但那只是因为朝廷的疆域太大。不可能处处风调雨顺。而且经过这几年的休生养息。朝廷也有了大量积蓄。完全有能力及时赈灾。把灾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点。所以。百姓根本沒有造反的可能。长孙无忌是个明白人。又在内阁行走。见多识广。哪能不清楚这个道理。他如果还想绑架自己母子。只会把他本人置于万人唾骂的地步。

但是。对于这个差点害了自己儿子的仇人。高秀儿可以听从刘子秋的话。不去追究他的过往。但要救他的娘舅。却有些为难。主要是说服不了自己。

刘思根却不同。当时他尚年幼。记忆并不深刻。此时看到这个文质彬彬、颇具孝心的年轻人苦苦哀求。便朝母亲看了一眼。小声说道:“师父常说医者父母心。咱们是不是走上一遭。”

儿子的话让高秀儿一阵警醒。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医者。既然是医者。就应该遵守医者的规则。高秀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那便走一遭吧。”

长孙无忌也是个人精。如何看不出高秀儿的犹豫。顿时满是感激地朝刘思根拱了拱手:“多谢二位先生。”

刘思根笑着还了一礼。那股从容的气度令长孙无忌暗暗一惊。总觉得这个孩童不简单。但是。究竟不简单在什么地方。长孙无忌又想不明白。不过。他现在急着救高士廉的命。倒也沒有时间细想。

……

高秀儿虽然是微服出诊。但是侍卫们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此刻。太医院周围不知道布下了多少明哨暗桩。看到高秀儿出了太医院的大门。却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众侍卫不由大惊。赶紧分出几个人回宫报信。其他人则分头绰了下去。

短短半个时辰以后。鹦鹉巷周围便多了许多货郎、路人。弄得原本宁静的高府周围竟变得热闹起來。其实不仅是高府外围。就是高府内宅。此时也潜进了许多高手。这些侍卫都负有保护皇后和大皇子安全的职责。如果皇后娘娘和大皇子在高士廉家中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就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也只好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强闯民宅了。

高秀儿微服出诊。并不喜欢前呼后拥。侍从如云。不过。以她的精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下了马车以后。她不由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在长孙无忌毕恭毕敬地接引下。迈进了高府大门。

高士廉躺在矮榻上。面如金纸。 一动不动。周围几个少年跪在地上。默默拭泪。另有一名清秀的少女伏在高士廉身边。痛哭失声。几乎背过气去。

高秀儿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把门窗打开。让大家都散了吧。”

长孙无忌大惊道:“先生。此刻方是初春。寒风凛烈。舅父他这般模样。如何耐得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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