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生一堆孩子!”在羌寨里,人们同样有多子多福的想法,拓跋千玉倔强地昂起脖子,并不
在乎高秀儿的玩笑。但是很快她又嘟起了嘴:“可是阿哥总是让我喝那么难喝的汤药。”
高秀儿脸上的笑意更盛:“夫君是疼你,等你再大大,自然不会让你喝了。”
她也算是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知道女人生孩子的危险,现在已经逐渐接受了刘子秋的理由。不过,
看到活泼健康的儿子在甲板上欢快地奔跑,她又觉得那次冒险还是值了。
女人多了,刘子秋最担心的就是她们之间勾心斗角。现在看到她们能够融洽相处,刘子秋心中甚慰。
当然,他也知道能有现在的局面,全亏了高秀儿的大度和容人之量。
……
从洛阳到江南这条水路,刘子秋已经走过好几趟,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乘坐官船。即使比不上龙舟,
但官船仍然比普通的商船大了好几遍。在狭窄的河道上,大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速度上要受到很大
的限制。船行缓慢,刘子秋带着一家人沿途欣赏风景,倒也其乐融融。
船队顺着通济渠一路向东南方向前进,七天以后抵达了梁郡的下邑。这里属于梁郡、谯郡和彭城郡三
郡交界之处,这种地方的治安通常不是太好,刘子秋看着地图,传下命令:“加强警戒,全速前进。”
忽然,刚才还空荡荡的河面上拉起了几根铁索,一下子就挡住了最前面那条船的去路。
最前面那条船上有两百名侍卫和一百名水手,承担着探路的任务。前行受阻,桅杆上的水手很快打出
旗语,向后面的两条船示警。就在这时,只见岸边的芦苇丛中一阵晃动,一支羽箭飞了过来,正中桅杆上
那名水手的额头。那名水手一声惨叫,从桅杆上栽了下去,重重地砸在甲板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突发变故,船上的侍卫纷纷抽出腰间的横刀。只不过他们大多是北方人,不习水性,在河面上遇袭,
让他们心里都格外紧张。那些水手倒是常年在运河上讨生活,只是武艺却稀松平常。现在遇到突然袭击,
一时竟不知如何抵挡。
第二条船上的穆朵丽也不习水性,但她反应却比那些侍卫还要迅速,早冲进船舱,抓起她留在船舱里
的那张神臂弓又跃了出来,照着芦苇丛中便是一箭射去。虽然有芦苇丛的遮掩,那些隐藏的敌人看不甚清
,但穆朵丽是使箭的大行家,竟然能够从那名水手中箭的轨迹判断出敌人的大致方位。
这一箭力道甚大,所过之处,芦苇纷纷折断,随之便传来一声惨叫,已经有人中箭。
但穆朵丽的这一箭显然惹恼了对方,只听一阵号角响,运河两岸的芦苇丛中寒光闪烁,乱箭如飞蝗般
射向河中心的三条官船。官船上,侍卫们也躲在护垛后面开始反击。这些侍卫箭术虽好,怎奈大船摇摆不
定,害得他们站立不稳,十箭倒有七八箭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唯有穆朵丽借着高超
的箭术,偶有建树。
双方对射了一盏茶的功夫,船上的侍卫已经伤了六七十人,幸好他们的盔甲防护力足够,伤势并不严
重。至于那些水手,个个战战兢兢,只顾着躲避对方的箭矢,连操船都忘记了,三条官船很快便在江面上
打起横来。
高秀儿朝下层甲板看了一眼,刚才还在嬉戏的三个孩子已经被女卫们护着带进了船舱,这才松了口气
,说道:“夫君,咱们也避一避吧。”
刘子秋却摇了摇头,说道:“秀儿,你和千玉去下面看着孩子,小心底舱。”
早在几年前他进洛阳的时候,就曾经遭遇过水寇。那些水寇除了暗箭,还有一个拿手绝活,就是凿穿
船底。此刻,刘子秋的双眼一眨不眨在盯着运河河面,只要发现丝毫不对,他就准备纵身入水。
拓跋千玉却抢过一名侍卫手中的弓箭,大声说道:“阿哥,我也有一手好箭术!”
说完,她抬手一箭朝岸上射去。这一箭去势同样迅猛,可惜有了芦苇丛的掩护,却没有射中任何目标
正在这时,河岸上忽然传来呐喊声,芦苇丛中惨叫叠起,似有什么军马杀到。
刘子秋心头一敛,挥手说道:“传令,停止放箭!”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军马杀到,也不知道这些军马是友是敌,但刘子秋还是及时做出了决定,以免
发生误伤。
运河两岸的芦苇丛中,厮杀声、惨叫声、嚎哭声,此起彼伏,战斗越发地激烈。持续了半个时辰以后
,终于有一方不支,隐约可以看到许多人马从芦苇丛中冲出,遁向远方。获胜的一方并没有追赶,却有许
多人冲进运河,向官船游了过来。
刘子秋面色一沉,大喝道:“快,放箭!不许他们接近船只!”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但刘子秋的命令显然没有太大的作用,那些跳下水
的汉子好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飞快地向官船靠了过来。
突然,在这三条官船的身后,有十几条快船如飞般地划了过来,船头上三角小旗迎风飘扬,旗帜中间
,黑色的“汉”字清晰可见。
看到快船到来,水中的那些汉子飞快地掉转头,又朝岸上游去。
此时,没有了乱箭的干扰,三艘官船上的水手也缓过神来,拼命地操纵着船只,船行逐渐平稳。侍卫
们终于能够站住脚,弓箭的准头立刻大有好转,一支支羽箭射向岸上,倒是射杀了不少人。
刘子秋却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算了,放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