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隋末的王牌特种兵 第161节

角里延挠了挠头,只知道傻笑。那妇人却有些害羞,红着脸说道:“各位大人,民妇娘家姓杜,小名月莲。”

“杜月莲?”刘子秋皱了皱眉头,问道,“安定杜家和你是什么关系?”

自从在江南和谢家搭上关系以后,刘子秋就知道要想一统天下,世家大族就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坎,除非他施展铁血手段,来一场残忍的杀戮。刘子秋不是善人,但让他灭掉一两个世家不成问题,要想尽除天下世家,那得填上多少条人命。这样的事,刘子秋是万万做不来的。因此,在西海郡渐趋平静的时候,刘子秋就开始收集各地世家的信息。不过,直到那十五支商队的到来,刘子秋才对各地世家的实力和分布情况有所了解。

像令狐世家,就只是一个二流世家,他们的势力范围却只局限于西平郡内。刘子秋占领西平郡以后,要消灭他们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所以刘子秋才会对令狐正行不假辞色。而杜家却是关陇一带首屈一指的大世家,那十五支商队当中就有一支是杜家派出的。这些大世家的势力往往渗透到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刘子秋却不能不慎重一点。

杜月莲轻声说道:“回大人,民妇正是来自安定。”

她虽然明说,刘子秋却有一种直觉,杜月莲就是安定杜家的人,只是属于某个旁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世家的人大都生性高傲,令狐正行不过是个二流世家的子弟,尚且瞧不起刘子秋,何况是杜家这种一流世家。杜月莲如果真是安定杜家的人,那么她嫁给邵东就已经算是下嫁,现在却要嫁给一个草原汉子,羞于启齿也实属正常。既然她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身份,刘子秋也不再追问,只是连声吩咐大摆宴席,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

数千里之外的丹阳郡秣陵镇的谢家大院中,谢翁山、谢翁明、谢翁达老兄弟三人又齐聚后宅之中。谢蕴照样侍立在侧,说道:“禀父亲、二叔、三叔,王世充又派了人来,带着礼物前来提亲。”

杨广喜欢出游,在全国各地修建了许多行宫,各有宫妃、宫女,多则**百,少则三四百。行宫另设宫监一名,担负管理、守卫之职,王世充便是其中之一的江都宫宫监,手下掌管着一千多名禁卫。杨广早年任扬州总管时驻屯江都,对这里有特殊的感情,因此这座江都宫是所有行宫中规模最大的,宫内有宫妃、宫女一千二百多人,太监五百多人,宫库中堆满各种珠宝珍玩,宫外的禁卫也多达三千人。这些禁卫都是军中精锐,归王世充统领。当北方发生动乱的时候,王世充率领手下禁卫突然发难,杀了江都太守,独揽军政大权,并四处招兵买马。

从古至今,军费都是一项十分巨大的开支。江都宫中钱财虽多,但也撑不住王世充大肆扩充军备。还在占据江都之初,王世充就把目光瞄准了江都郡的富户。但是江都首富张九龄在一年前就举家迁往外地,不知所踪。于是,王世充便将目标移向了与江都只有一江之隔的丹阳。

丹阳最富有的莫过于谢家,几个月前,王世充就派人到过秣陵,向谢家勒索了一笔钱粮。这也是谢家向花云提出要调一千府兵驻屯秣陵的直接起因。后来,王世充又派人来过几次,谢家不堪重负,只得断了对长山村的支持。孰料,谢家的一次又一次忍让,居然换来了王世充的得寸进尺。

第24章 逼到墙角

谢翁明沉吟道:“看看谁家有适龄的姑娘,嫁一个过去就是了。这种小事,也需要把我们三个人都请过来吗?”

谢蕴拱手道:“二叔容禀,王世充想娶的是小女沐雨。”

谢翁山大怒道:“这怎么行?告诉他,就说沐雨已经许了人家,我们谢家没有一女嫁二夫的道理!”

王世充本姓支,是来自西域的胡人。谢家却是从中原迁往江南的望族,虽然日渐没落,已经比不上中原的那些大世家,但底蕴还在,谢翁山无论如何也不肯让自己的嫡孙女嫁给一个胡人。

谢翁达却捋着胡须劝道:“大哥,王世充拥兵数万,只要顺江而下,旬日便可抵达丹阳,到时候以何抵挡?小不忍则乱大谋。沐雨乖巧,小弟亦是不舍。只是为了个女儿而令谢家蒙难,殊为不智,还请大哥三思!”

谢翁山人老成精,听了这番话不由觉出些味道,沉声道:“老三,王世充怎么会知道沐雨,莫非是你告诉他的?”

谢翁达呵呵笑道:“大哥且慢动怒,小弟也是为了谢家,王世充生就异相,早晚必登大宝。复兴谢家还须着落在此人身上。大哥切不可意气……”

不等他说完,谢翁山已经大声喝叱道:“你怎么不将自己的孙女送给他!”

谢翁达涎着厚脸,道:“可惜我孙女才五岁,若是再晚个几年,这等好事也轮不到沐雨头上。”

“三弟,你太过分了!”谢翁明也听不下去了,摇头叹息道,“若是与长山村的关系没有断掉,或许可以请得他们相助,如今后悔也已迟了。”

提到长山村,谢蕴忽然心头一动,说道:“三叔,当初也是你再三反对支持长山村,莫非你在那时候就与王世充有了私下往来?”

谢家是书香门第,谢蕴作为族长的接班人甚知礼数,从来没有当面指责过长辈的不是,今天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真急了。

谢翁达却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说道:“什么私下往来,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也是为了谢家好!刘子秋那个泥腿子除了一身蛮力,还有什么本事?说不定早已经死在乱军之中。再说了,你的庚帖给了人家,人家不是始终没有回信吗?热脸贴了冷屁股,有意思吗?”

谢翁山却已经明白了,叹息道:“王世充这是想把谢家和他绑在一起啊!若是王世充兵败,谢家上下数千口都要替他陪葬。老三,你上了他的当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看谢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内里也是暗潮涌动。谢家三兄弟当中,谢翁达是老三,执掌谢家的只能是谢翁山这一支。现在,谢翁达还可以在谢家说得上话,可是过个两三代以后,他这一支也只能和秣陵镇上其他姓谢的人家一样,逐渐远离谢家的中心。凭什么一切都是长房的,谢翁达心有不甘。

恰好在这时候,王世充找上门来。当然,谢翁达也没有想过要夺谢翁山的权。只是王世充答应了谢翁达,等将来夺了天下,扶持他这一支成为中原一大世家。这样的条件令谢翁达无法拒绝,这才明里暗里帮着王世充。虽然是亲兄弟,但各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谢翁达即使明白这个道理,他还会义无反顾地把谢家绑上王世充的战车。

门外忽然传来“咣当”一声,似乎打碎了一只花盆。谢蕴拱手道:“父亲、二叔、三叔,你们稍候,孩儿去看看。”

到底是传承千年的世家望族,即使面对如此危局,谢蕴仍然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却只见地上散落着几块碎瓦片,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

后院的一栋阁楼上,谢沐雨正按照刘子秋当日教的方法调着茶汤。茶叶是清明前的嫩叶炒制而成,全部都是一芽一叶。水是婢女们从附近山上挑下的泉水,而小火慢慢煮沸。这样沏茶几乎成了她每天的必修功课。

忽然,谢志武匆匆闯了进来,大声说道:“妹妹,不好了!”

谢沐雨笑道:“二哥,你怎么总是这样慌慌张张的,爹看见了,又要说你不如大哥稳重了。来,先尝尝妹妹新泡的茶,消消火气,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谢志武一脸地焦急,连声说道:“妹妹,你快跑吧。爹和爷爷他们正在商量,要把你嫁给江都的王世充!”

兄妹三人当中,老大谢志文行事太过一本正经,反倒是二哥谢志武与谢沐雨的感情最好。而谢志文、谢志武人如其名,一个好文,一个好武。

刘子秋离开江南的时候,曾经传授过谢志武一些武艺。不过,刘子秋说过,这些武艺不可轻示于人,只许他悄悄练习。因此,谢志武每次练功都躲在后院的一个偏僻竹林里,这个竹林恰巧就在谢翁山议事的那间房屋的后面。

当初,刘子秋知道谢志武天资欠缺,不是练武的材料,因此并没有传授他全部功法,而只教给他开合转晴、左顾右盼、大蟒摇头这几式内功,可以锻炼他的听力和目力,另外又传授了他五禽戏,可以强身健体。不过谢志武十分刻苦,寒暑不辍,体格也日益健壮,听力和视力都有了极大的长进。谢翁山他们争论到后来,声音渐渐高亢,竟被谢志武听了个大概,慌忙跑来告诉谢沐雨,还不慎打翻了一只花盆。

谢沐雨并不惊慌,淡淡地说道:“爹爹已经把小妹的庚帖给了刘家,刘家虽然一直没有回音,但爹爹是守礼之人,又怎会答应小妹另嫁?哥哥不用担心。”

谢志武多少参与过一些家族事务,知道婚姻对女孩子来说十分重要,但对整个家族而言却是微不足道,只怕这一次谢翁山也只有牺牲谢沐雨了。看到谢沐雨满不在乎的样子,谢志武不由跺了跺脚,说道:“我听爷爷的口气有些松动,这回恐怕爹爹也做不了主了,唉,都是三爷爷在里面使坏。妹妹,趁他们还没决定下来,你赶紧跑!”

谢沐雨摇了摇头,说道:“我一个女孩家,又能跑到哪里去?”

谢志武灵机一动,说道:“对了,长山村!你跑到长山村去,我这就帮你去找条船来。”

他是个急性子,说做就做,转眼间便跑得没影。

……

那边,谢蕴四周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慢慢踱回屋里,拱手说道:“父亲、二叔、三叔,大概是只野猫不小心碰翻了花盆。”

谢翁达点了点头,说道:“大哥,二哥,其实王世充原先还提了另一个条件。他有一个女儿,年方十二,生得美貌端庄,有意嫁与志文为妻,已经被小弟劝住了。如果大哥不肯将雨儿嫁过去,只怕王世充又要旧事重提了!”

如果谢志文娶了王世充的女儿,而谢沐雨又嫁给了王世充,这样一来岂不是乱了辈份。胡人向来不顾廉耻,儿子还可以娶继母为妻,这种乱了辈份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但谢翁达终究没有无耻到这个程度,如果他答应帮着王世充说和此事,他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何况他也知道,谢翁山是绝对不肯答应的。

“什么!王世充的女儿都十二岁了?”谢蕴大惊道,“那雨儿嫁过去岂不是要给他做妾?不行!我万万不能答应!”

谢家的女儿嫁给胡人已经叫他们十分为难,而且是给人做妾,谢翁山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挥手道:“对!咱们谢家大不了迁到岭南去,这件事也不能答应他!”

谢翁达摆手道:“这有何难,王世充答应了,只要雨儿嫁给去,必为大妇!”

谢翁明冷笑道:“难道王世充肯停妻再娶?还是他的夫人早丧,要让雨儿做个填房?”

“这是王世充的事情,何须我等操心?”对于王世充的情况,谢翁达其实也知之不详,他只得打了个哈哈,话锋一转,冷冷地说道,“岭南土地贫瘠,更多疫瘴,大哥舍不得自己的孙女,却要令全族人受苦,只怕难以服众啊!”

谢翁达这番话虽然有点威胁的味道,却也是实情。岭南历朝历代都是流放犯人的地方,生存环境可想而知。大家在秣陵生活得好好的,突然又要迁居到条件更加艰苦的岭南,自然会满腹怨言。如果谢翁达再稍加煽动,只怕流传千年的谢家就要出现分裂了。

谢翁山颓然地坐了下来,沉默半晌,方才说道:“反而王世充又没有见过沐雨,二弟、三弟,你们看这样可行?在族里挑一个姿容出色、年龄相仿的姑娘,冒充沐雨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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