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第241节

随军的牧师们握着神杖,举着巨大的十字架,低沉而庄严地吟诵着圣经诗句,向战士们做战前祝福。

“不要因这大军恐惧惊惶,因为胜败不在乎你们,乃在乎上帝。”

“不要怕他们。因为我已将他们交在你里,他们无一人能在你面前站立得住。”

“我心中不存忿怒。惟愿荆棘蒺藜与我交战,我就勇往直前,把他一同焚烧。”

“主必使灾祸临到异教徒身上,使他们行走如同瞎眼的,因为他们得罪了主。他们的血必倒出如灰尘,他们的肉必抛弃如粪土。”

……

在他们的面前,士兵们一排排地单膝跪地,亲吻牧师中的圣物,在胸前划着十字,默默地进行着战前祷告…

在猛虎军团的对面,是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蛮族毡帐。它们如雨后的蘑菇一样在夏季的草原上冒出头来,花花绿绿的颜色,涂抹在广袤的大荒原上,在无垠的绿地毯上勾勒出形状和颜色各异的古怪图案。

各处毡帐间升腾起无数道警戒的狼烟,黑黑的烟柱,给地毯绣上带有浓郁死亡气息的黑色丝线。

戈勃特当然不至于被丹西那个交换战俘的外交谎言所蒙蔽,相反他却因此而准确地判定了对方的进攻日期。

毡帐里的游牧战士们,早已被沉闷的牯牛号角、急遽的羊皮鼓点、尖厉刺耳的响箭啸声所唤醒。

羊腿嚼完,奶酒饮罢,草原勇士们抹上油彩,插上獠牙,披挂兽皮甲,拿起刀枪,挎上弓箭,跃上战马!

所有的人都唱着粗犷豪放的草原战歌开向广阔的前方阵地,精神抖擞地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战!

立于与破蛮冈相对的另一座小山头上,游牧联军首领戈勃特跨在“踏雪”之上,虽然看上去他神色如常,指挥若定,在静静地打量着如大海般舒展开来的广阔战场,但内心里却在掀起波澜。

丹西的纛旗仍然矗立在猛虎军团的左翼!

而戈勃特的神目也一眼分辨出纛旗下那位全身金甲,持奇长铁棒的对!

虽然猛虎军团左中右三路同时出营列阵,但明显的,左翼敌军的数量远超过中间和右翼部队。且在这一侧,猛虎军团绝大部分骑兵都集结于此,后续大军也在源源不断地开出军营!

很显然,过分相信秃鹫侦察队的情报,戈勃特还是落入了丹西虚虚实实,似假还真的陷阱,令战前判断出现了失误。

高空上的秃鹫虽然是辨形认色的能,却到底是飞禽而非人类。猛虎军团用敞蓬马车运着无数披着戎装的稻草人、木偶人放置于大军右翼,给秃鹫们送去了错误的资讯,从而间接地影响到戈勃特的判断。

与此相反,大批战士于黑夜不打火把,悄悄调度。他们藏身于左翼的营房中躲了几天,养精蓄锐地歇息,到今天早晨方才露面出阵。

自以为看穿了丹西疑兵之计的戈勃特,还是不免中计。大会战即将开始,此时调度已经来不及了,弄不好反而会打乱整个战场布设!

“传令兵!”戈勃特厉声呼道。

“你寄居在这地,上帝必与你同在。地上的肥土必为你所住,天上的甘露必为你所得。”

“你的孙必如天上的星,海边的沙,必向东西南北扩展,必得着敌国的城门,地上万族必因你和你的孙得福。阿门!”

“阿门!”

丹西听完大主教格拉多的祝福,虔诚地施礼后,跃上一匹红色的战马。

此马名为“地狱火”,是苦娃度蜜月时,胡玛骑将穆斯塔法特地为丹西找来的新坐骑。它高大健壮,四蹄有力,从头至脚都是一色的火红的鬃毛,不染一丝杂色。

跨在“地狱火”上,丹西冷冷扫视着战场。

本次会战,除了老将坎塔带着吴平率五万人固守军营外,其余所有部队都开上了前线。贝叶和凯鲁、古斯率五万人马居于右翼,安多里尔和罗格、塔科率五万人马在中军策应,丹西自己则亲率约二十余万大军居于左翼。

出击的部队就象一把铁锤,右翼和中军构成了锤柄,左翼则是硕大的锤头。

到了这个时候,丹西也无须掩饰自己的真正底牌了,那就是以锤柄为支点,猛砸左路!

在主攻的左翼方向,丹西摆出的是一个非常有针对性的三梯次攻击阵形,骑、步、车诸兵种相结合,以攻为主,攻守兼备。

第一梯次全部由骑兵组成,称为突破编队,由胡玛骑将穆斯塔法和亲卫纵队纵队长凯日兰率领,目的是撕裂敌军防线,向敌阵进行纵深切割,突破敌防御体系,混乱和瓦解敌指挥系统。

第二梯次由步兵和骑兵共同组成,步兵居中,骑兵护翼,称为扫荡编队。这个梯队中,骑兵由索司统率,步兵由尤里奇带领。他们的任务是,紧跟在突击编队之后,加大拓宽已有突破口,摧毁敌军坚固据点,以扫荡之势歼灭敌军主力部队。

第三梯次由战车和步兵混编而成,称为战车编队,由丹西亲自率领。战车编队里除了战车外,还有投石、弩车等重型远端攻坚武器。为保护这些娇贵的武器,熊王班哈率五万雄壮勇猛,战斗力惊人的熊族武士护卫。

该编队的主要任务是巩固已有阵地,提供远端援助,向前两梯次的进攻编队输送武器和弓矢等物资,当受到蛮族侧后袭击时结车防御。另外,该编队也是全军指挥中枢的所在。

牧师们已经退下,返回营地,所有的部队都已经整军待发。

此刻,与对面哇啦哇啦地唱着草原战歌,“呼呵”、“咕咳”地狂呼乱叫着的蛮族士兵不同,猛虎军团这一侧,整支大军几乎鸦雀无声,肃穆地等待着血战的来临。

打量一遍战场后,丹西举起了乌龙棍。

贴身卫士霍夫曼擎起了纛旗,指向长空。

大小的旌旗都被高高地举起。

突击编队的骑兵们竖起马刀、重剑和刺枪。

战鼓开始咚咚地擂响。

鼓声起初并不大,节奏也比较缓慢,当精力集中于指挥官令旗的突击编队的战士们觉察到渐次高昂的鼓声时,脉搏与心跳已经开始跟随着鼓点的节奏跳动。这样的战鼓声就如一把扳,将突击骑兵们身体里的所有发条紧紧地上满。

在突击编队身后,扫荡编队和战车编队的战士们,也开始随着鼓点的节奏以剑击盾,“欧,欧”、“欧,欧”地呐喊起来。

鼓声、击盾声和呐喊声,雄壮豪迈,在大荒原上鸣响。所有的将士都无法抵御它们的感染,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战士们热血沸腾的时候,指挥官却必须保持雪人一般的冷静。

风吹得猛了,太阳爬上了树梢。

看看经过短时间的预热后,战士们都已经进入了临战的最佳精神状态,丹西中的乌龙棍向前一挥:“杀啊!”

所有的旌旗都向前疾挥!

“杀啊!”数十万个胸膛发出最强的共鸣,惊得禽兽飞奔,天地失色。

数万匹烈马践踏着大地,发出隆隆的震动!

突击编队由胡玛骑兵和亲卫纵队组成,他们共同刮起一股势不可挡的飓风,掠起漫天的尘土,朝着游牧联军的右翼席卷过去!

胡玛轻骑兵的钩月弯刀高高擎起,灰蒙蒙的尘幕也遮不住弯刀上淩锐的杀气与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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