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第169节

既然这些贪婪而愚蠢的家伙愿意去送死,还主动请缨,那么就假凯鲁之去完成这个任务好了。自己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杀红了眼,快发疯之前鸣金收兵,让他们留点力量替自己去对付丹西。

其实,心计极深的戈勃特,对于如何占领闪特,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占领闪特,早就谋划已久。还是那句老话,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计划。丹西派威达于闪北形势未定时就前往死亡峡谷驻守,虽然损兵折将,也让戈勃特收获大批俘虏和物资,但其实却是打乱了戈勃特的总体计划的。

当然,戈勃特岂是寻常之辈,他立即改变了步骤,制定出了应对措施,另一个堪称狠毒的计划迅速形成。作为草原上历代罕见的枭雄,戈勃特绝对是丹西最强劲的对之一,足以与轲库里能等人物并驾齐驱。如他们这样的人物,性格不同,脾气各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在攀越权力颠峰的角逐中,一切人,一切物,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们达成目标的棋,在认为自己有利的情况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兑、弃。以守财奴闻名的丹西碰上他们,确实是深感头痛与棘。

此时的戈勃特,心思根本没有放在眼前的战场上,他的思绪已经飞到草原上的后续援军,执行任务的卡琳尔和赤拉维,老谋深算的胡狼首领西格尔身上,甚至进一步扩展到因丹西的猛虎军团而搅得血雨腥风的整个中央走廊地区。

第十一集第二章

丹西和贝叶两人运筹于火热的马车之中的时候,驾车的霍夫曼回过头撂起车帘:“领主大人,纽卡尔总督求见。”

“让他进来吧!”

由于要赶赴科鲁那城,出任面积减少了四分之一的闪北郡总督——纽卡尔也在收拾细软后跟随丹西的大部队同行。显然他没有跟丹西同行的经验,跳上车的时候仍然穿著整齐抖挺的官袍:“领主大人,哦……贝叶先生也在呢!”

“呵呵,原来是纽卡尔总督呀!”丹西笑起来:“学著贝叶先生把衣衫脱了吧,又不是什么外交场合,咱们私下密谈,怎么随便都没有关系。”

“是啊!总督大人!”贝叶也笑著把自己的扇递给纽卡尔:“不然的话,您很快就会知道,在丹西领主下当差会受到什么样的煎熬了。”

既然贝叶都敢当著丹西这么开玩笑,纽卡尔也不再拘束,开始表演脱衣秀:“那我就献丑啰!”

“比一比贝叶,哪轮得到你来说献丑?”丹西以贝叶鸦片鬼模样的身体随便地打趣:“纽卡尔,你的身体保养得这么好,看来你真是找了个贤惠的老婆哩!”

“那是,总督夫人的厨艺可绝对是一流的,煲的乌鸡汤真叫一绝。我在府上尝过几次,到现在想起来,舌头都忍不住跳呢!”贝叶笑著道。

“哎呀呀!别提我那倔婆娘了。”纽卡尔也脱光了上衣,露出白嫩而保养得极好的皮肤:“女人哪,有时候真搞不懂。我那婆娘说在曼尼亚住惯了,楞是不愿挪窝,搞得我只好独身一人上路。再想喝乌鸡汤,就得看领主什么时候肯给我准假喽!”

纽卡尔似乎漫不经心的闲聊,丹西心里却透亮。砍掉最富庶的,面积将近四分之一的地方成立沃原郡,久驻官场的纽卡尔心里当然明白怎么回事,这次他把家小留在曼尼亚独自上任,就是特地向自己表明忠心以消除疑虑的。

“什么时候你这个大总督把科鲁那治理得跟曼尼亚一样富裕繁华,我看哪,不需要请假,嫂自己就会赶过去住的。”丹西笑著转移话题:“纽卡尔,你来的正好,刚才我还和贝叶在议论如何对付游牧蛮的事。他们跟你的闪北郡接壤,这正是你地面里的事情,我正想听听你的高见哩!”

“嘿哟,领主,不是我谦虚。贝叶可以作证,其他的玩意,我怎么著也会来几段官样文章,就是这军旅之事,我是一窍不通。”纽卡尔倒确实不是谦虚,他连连摆:“行军打仗,您和贝叶都是此道高人,您怎么决定就怎么下令就行了。后勤方面,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谈的不是目前的军事问题,关于如何作战,刚才我和贝叶已经想清楚了眉目。”丹西渐渐严肃起来,两个人精似的属下当然会意,洗耳恭听。

“我考虑的是,卫国战争之后,如何巩固现有的疆土,尤其是如何跟北部汉诺大草原上的蛮们打交道。这个问题不解决,北方的边境就无法长治久安,其他一切也就休提。”

“闪特一直是走廊强国,为什么这么多年的内治外战,却总是无法发展起来?原因就在于被北部的蛮们束住了脚。无论和平还是战争时期,闪特至少三分之一的军力、最优秀的将军,都必须驻守北部边陲,防止蛮兵入侵,耗费的物力财力,更是数不胜数。这样一来,根本谈不上全力以赴地参与走廊核心地段——大陆公路区域的争霸。我可不想走历代闪特国王的老路,自己去充当抵御蛮族的挡箭牌,让塞尔和詹鲁,甚至一些小国也在那嚣张,让呼兰等外部实力虎视眈眈。所以必须有一个长久之计,彻底解决北部威胁。两位都没少跟蛮打交道,关于这方面还请畅所欲言。”

“领主计虑深远,我也就不揣浅陋,谈谈自己的一些看法。”思索了一会,贝叶首先开口。

“行了,在我面前收起一切废话空话,有话就直说,谁再跟我咬文嚼字地玩文字游戏,我就把谁踹下车去。”信奉实用主义的丹西,在这种私聊密谈的时候,极厌恶官场虚伪的客套和废话,他半是玩笑半是当真的提醒著贝叶。

贝叶吐吐舌头,接著说道:“领主想必有印象,您原来问过我,汉诺大草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回答那是一片遍布狼群,贫瘠而广阔的土地。汉诺大草原地广人稀,它的面积比中央走廊还要大好几倍,可资源却非常的匮乏。那里气候恶劣,冬季漫长寒冷,夏季炎热短暂,气温变化剧烈。”

“更要命的是降水稀少,植被稀疏,基本上十年一大旱,五年一小旱。缺水的季节和年份,河水断流,牧草乾枯,牲畜死亡,如果找不到足够的生存资源,等待各游牧民族和部落的就只能是灭亡的命运。这种情况造成了各民族与部落逐水草而居,为了有限的生存资源不断地发生争斗。”

“有人说过,整部草原史,就是各族争夺肥沃牧场,彼此吞并的历史;就是受牧群的需要所驱使,从一个牧场到另一个牧场进行无休止迁徙的历史。千百年来,草原人已经适应了这种迁徙和斗争,弓马娴熟,吃苦耐劳。”

“草原民族间的战争是非常残酷的。由于大草原地势宽阔平坦,无城可守,无险可恃,胜则一路凯歌,君临天下,败则一溃千里,血灌草原,甚至整个部落、整个民族变为胜利者的奴隶。丰富的战马资源和特殊的地理环境,又使得草原民族的军队动性极强,来如风,去无影。这里的战争没有前方与后方之分,没有防御体系,也没有强大的后勤支援队伍,有的只是敌人与族人的分别。敌方的牧民,拿起武器,跃上战马,就是敌人的战士;敌方的战士,跳下战马,拿起鞭,就是牧民。消灭敌人,就能抢到敌人的牲畜和粮草,就能以战养战。这里没有军队与平民的分别,没有安抚与怀仁,有的只是掠夺、杀戮与征服!”

“在这样的环境中脱颖而出的领袖,当然是才能出众,狡猾狠辣。不过这个并不可怕,定居的农耕民族里杀出来的领袖,在这方面不见得比他们差。”贝叶不由得偷瞥了丹西一眼,丹西神色无恙,认真倾听。

“可怕的是草原上的战士。无论是农夫还是牧民,我们的老百姓都过著远比这些野蛮人要舒适得多的定居生活,从里面招募的士兵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上战场,更要供给他们各种必需品,从而产生压力巨大的后勤问题。”

“不像那些草原蛮,艰苦的生活已经将每个男培养成战士,战争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些草原蛮们就是狼,凶狠狡诈且精于群斗的狼,警惕著周围的危险,寻觅著比自己弱小的动物。他们生活、放牧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天然演兵场。从整体上讲,在战斗力方面,蛮们有天然的优势,这方面我们不能存有任何的幻想。”

“哼!”丹西对猛虎军团的战斗力相当自豪,贝叶对蛮族的夸赞令他有些面色不善:“这样说来,我们就一无是处了?不见得吧!要是这样,我们岂不是只有束就降的份?”

“您说的对!”贝叶连忙解释:“我正要说明这一点。刚才我说了,我们在军事上是整体劣势,但我们也有优势,就是在经济文化方面的整体优势,我们里的物资资源比蛮要多得多,关键在于如何利用。”

“呵呵,这有点老生常谈了吧!”纽卡尔也忍不住插嘴了,身为吃过蛮大亏的闪特人,他也是相当憎恨绥靖政策的:“看看历史上对蛮族采取进贡与和亲等怀柔政策的国家,落得的下场怎样?蛮族的贪欲之大,是无法喂饱的。蛮已经学会了,他把你打得越狠,从你里抢到的东西就越多。你送给他东西,加强了他的实力,反过来他会更狠地咬你。咬得越狠,你又被迫给他更多的东西,如此恶性循环,后果不堪设想。早知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死拼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绥靖政策当然不可取!”贝叶辩解著,丹西则冷眼旁观:“我说的可不是这个,而是另外的方法。对付游牧民族,除了绥靖,还有一法是并吞与开发,如我们对付胡玛人那样。不过汉诺大草原太大,人口与民族太多,我们聚全部兵力也许能击败他们,换得十数年的和平。但要想长治久安,就必须有效地开发汉诺大草原,否则这些饥饿的狼群必然为了食物争斗不休,为了食物南下掠夺。不过我们若想开发整个大草原,完全不可能做到,即使把整个中央走廊的财富扔进去可能也远远不够,何况那种贫瘠的地方,对我们而言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我思来想去,尚有一法,就是驯狼为狗,以蛮制蛮。既然蛮族如狼,我们就要学习猎人的办法,那就是养狗对付它们。狼狗同源,狗非常熟悉狼性,对付狼很有一套。我在草原上的时候,见过一种叫做细犬的犬种。它们个头较小,看上去根本不是狼的对,可真咬起来,它们能灵活地钻进狼的腋下,狠咬其睾丸。狼要是被它们追上了,绝对难逃一死。”

丹西和纽卡尔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丹西沉吟著:“第一,目前没有现成的狗可供使唤,所以自己要有实力,先捉到一只狼。第二,怎么去驯化这只狼,恐怕也不容易。”

“呵呵,领主这次就要亲自与戈勃特率领的游牧联军对垒,草原上各族的首领都在那里,这么多候选人,总能找出一两个来吧!”贝叶笑道:“关于驯化,各种段可以结合具体形势而定,属下倒有一点心得,驯服狼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饿不死吃不饱。”

“此话怎讲?”丹西的兴趣越加浓厚了。

“狼一辈吃肉,狗一辈吃屎。肉和屎哪个好吃不必再提,可为什么吃肉的狼会愿意做吃屎的狗呢?这跟人的本性有关。属下认为,无论是蛮族还是文明人,骨都一样,都是贪财惜命,好逸恶劳之徒。所谓勤劳勇敢、吃苦耐劳,都是后天被迫养成的。狼为了吃肉,必须每日奔波,冒著危险去捕猎,每天起来不知道会不会饿肚,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狗呢,虽然屎难吃点,可是每天主人会定时施给,生存无碍。”

“不过呢!对于从狼驯化而来的狗,绝对不能喂它太多东西。第一,咱还要靠它去对付狼,吃得太饱就没有动力去咬狼了;第二,防止它实力过分膨胀,到时候反噬主人。当然也不能叫它饿著,给它吃的,它才会依赖你,给它吃的,它才能有力气对付狼。我们要让它保持对其他狼的优势,但是这种优势只能是相对的微弱优势。这样一来,我们所喂的狗食,作用就突显出来了,一旦我们断粮,它就会完蛋,会被其他的狼咬死。做到这一点,就不怕它不忠心耿耿了。”

“呵呵,倒也是个好主意!”丹西思索了一会儿贝叶平定蛮族的策略,方才点头道:“亏你想的出这么贴切的比喻。这个建议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省钱。我国出动一个士兵的耗费,完全可以雇十几二十个蛮替咱们卖命。嗯,这项计划可行,至于如何实施,咱们可以慢慢思考将其完善。”

贪财的丹西一算帐,顿时来了喜色,但闪特人素来憎恶蛮族,纽卡尔不得不给他浇壶冷水:“蛮兵物廉价美,确实有口皆碑。不过,也适可而止,不能进口太多,以免冲击了本国武装力量。本族战士,素来是国防中坚,胡玛和熊族属地,使我军中的雇佣军数目已然不少。再加一批草原蛮,恐怕会令我国军队改变颜色。引狼入室,让蛮反客为主,历史上的先例可有不少呢!”

“嗯,这也是得防,求天求人不如求己,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丹西微笑著打消纽卡尔的疑虑:“自身的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定了一定,丹西继续道:“刚才贝叶的建议主要是从外交方面考虑,也确实很有真知灼见。不过诚如刚才所言,我倒认为,自身实力建设,尤其是内政方面也同样重要。没有实力,无食喂狗,也打不过狼。”

刚才因听的入神,将上的地图被撂到了一边。此刻,刚才被冷落的地图又被丹西抄到中:“倘若本次我军战胜,我将重建阴风堡,但问题也就因此而来。你们看,阴风堡往东是原始森林,往南是阴风沼泽,往西是一片荒原,都是荒凉的无人区。这种情况造成的一个后果就是,我们必须在城堡搁上十几二十万的大军常驻,但其军用物资和生活物资必须从远处运送来,运费不赀,劳民伤财。”

“如若加上今后要给狗儿送食,资金的耗费还会跳升。看著这从固原堡到死亡峡谷间好好的土地无法利用,我相当心疼。我有个想法,那就是调集民众充边,同时派军屯田,使城堡驻军自行解决衣食问题。倘若发展的好,未来送给那只草原狼狗的食物,也可以从这里徵收的赋税里头出。不过,现在问题就来了,无论是军屯还是民屯,既耗钱,也必然会有民众激烈反对,但不加紧实施,问题只会越拖越严重。关于这个,两位又有什么好主意呢?”

“这几处地方正是属下的辖区,刚才我就是正想找您说说,我琢磨出的几个大的工程规划。”内政问题,纽卡尔自然是当仁不让:“既然领主提起,我现在倒突发灵感,想到了一个增加收入的法。”

“嗯,说说看。”丹西鼓励道。

第十一集第三章

“尼古拉首相,辛苦您了!”

大陆历99年月9日下午,匈比利在一片嘹亮的军乐和喧天的锣鼓声中,将不里埃远征军统帅,王国首相尼古拉迎进了宴会厅。

不里埃的十万援军较预定时间晚了一日抵达作战前线的古渡哨所。此时,鲁道夫已经于清晨率领主力部队启程北上。

主帅亲征,接待和犒劳的任务也理所当然地交由原水师总指挥官匈比利全权处理了。匈比利亲自做前导,安排不里埃军队进入各处营寨阵地换防驻扎。整个进驻过程井然有序,倘若对岸的猛虎军团在此时渡河强攻,恐怕难以引发两军混乱,占不到多少便宜。相反,遇上初来乍到,士气正锐的不里埃大军,他们反而可能要吃亏不小。

为了达到亲善友好,让这路友军为本方卖命,匈比利自然也是费尽心思,将欢迎仪式搞得异常隆重热烈,大量的军需物资、丰足的粮草、最好的营房都让给了不里埃人,对于首相尼古拉和其他将领,更是投其所好,刻意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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