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世杰相信，梅雨燕最初是抱着刺杀丁默邨的想法去的，但日久生情，对丁默邨产生了感情。以至于在最后关头，说出了“快走”两个字。
梅雨燕现在在哪？是在76号，还是在什么地方？
这件事儿的走向，没有按照电影剧本和张爱玲的小说去发展，似乎也不可能跟后世资料里记载的一样，重新回到工作站，第二次去刺杀丁默邨。
关世杰隐约感觉到，历史的走向发生了变化。
第212章 免职
现在是回北平，还是重返上海等待梅雨燕的消息？
关世杰目前所处的境地非常尴尬，梅雨燕是自己亲自培养的杀手，但在最后时刻反悔，导致任务失败，十几个特工牺牲，还牵连了许多路人。
重返上海去找寻梅雨燕的踪影的话，显然有些不现实。十几二十天还可以，若是时间长了，北平一大堆的事务，还有长春站的工作开展，生意上的事情等等问题，都在等着解决。
关世杰想来想去，还是先回北平，等陈恭澍这边有了消息，Q人做下一步的打算。
三天后，关世杰和吴彦章回到北平。
当天晚上，姜云影从长春赶来，交给了关世杰一份总部的密电。一般来说，形成纸质版的电文，内容都是十分重要的。
关世杰打开电文一看，上面西写着：因丁之事累及同事及无辜民众，特令姜云影接替长春站工作，秦川协助。关世杰另行安排。
“大哥，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姜云影说。
“原本我回来就想引咎辞职，这样也好，我能腾出手把商会分公司和赌城的事情办了。还有满映拍的电影，也有时间去催促进度了。”
这倒不是关世杰的违心话，她他想回来之后，就引咎辞职，没想到总部提前就下了通知。
“我暂时替代你管一管，说不定哪天你就官复原职了。”姜云影说。
“总部伪钞的消耗怎么说的？电影还要不要拍了？”郑苹如问道。
“总部没说，那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吧。我估计总部也是想借此时机，让大哥专心致志地把伪钞消耗出去。”姜云影说。
“我是留在北平呢，还是回到长春？”吴彦章问道。
现在吴彦章的处境有点尴尬，关世杰想让他留在北平，帮忙管理赌城的生意，但是长春站的站长换成了姜云影，他的工作安排，就要听姜云影的指令了。
“大哥之前怎么安排的？”
“关哥让我暂时留在北平，长春和北平两边跑。”
“那你暂时留下来吧，帮着大哥做好伪钞消耗工作。”
姜云影又对关世杰说：“我觉得总部对你的工作安排另有打算，等到伪钞消耗差不多了，你或者是官复原职，或许会调到其他地区。”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宽慰的敷衍话，但是从姜云影口中讲出来，那就未必是宽心的话了。
鉴于姜云影是江山子弟兵，关世杰有理由相信，不久的将来，自己的身份有可能会改变。
姜云影还带来一个消息，姚文伟让她转告关世杰，《潘多拉星球》的赞助商已经突破五百家，照此势头发展下去，很快就能达到一千家。
“云影，你回去之后，告诉姚文伟，那边赞助商的事情，让他多费点心。等我这边忙过了，回去请他吃饭。”
“你还不如给他一点股份，吃顿饭就打发人家，是不是太抠门了？”郑苹如笑着说。
“自然不能白让他帮忙，赚到钱一定有姚文伟一份。”关世杰说。
“大泽侃四郎叔侄还问，商会分公司和赌城什么时候能正式营业呢？”
“我计划六月六日，应该差不多。到时候通知你们。”
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吴彦章和姜云影，才各自去楼上的客房休息了。
郑苹如见他们上了楼，悄悄对关世杰说：“这几天，爹和小妹一直问，这么长时间也没在再生一个呢？弄的丫丫都天天喊着要弟弟妹妹。”
“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小妹去主卧房间里几次，谁知道发现了什么没有。”
“要想出一个好主意应付他们才好。”
“我说了，因为太忙，咱们现在不想要孩子。爹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先应付着吧。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又摊上了梅雨燕的事情。”
“梅雨燕还活着？”
“活着，但是暂时找不到人。”
“既然她的心思放在了丁默邨身上，那她一定在上海，在丁默邨的身边。”
“上海站要是有消息会通知我，到时候看看怎么办。”
“是要杀了她？”
“几十条人命，我能怎么办？”
郑苹如沉吟半晌说：“女人就是女人啊，容易为情所困。有一个男人掏心掏肺地对待她，她就不忍心去伤害那个男人了。不管那个男人是大奸大恶，还是汉奸卖国贼。”
“假如是你呢？”
“你这个假设不成立。因为即使总部命令我去，我也不会同意。主要原因是我有女儿，还有你。”
郑苹如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但是关世杰听得很清楚，这让他的有些感动。
“当时如果强迫让我去，我一定会退出军统局。”
“小点声儿，他们可没睡呢。”
郑苹如扮了一个鬼脸，听到楼上有走动的声音，悄悄说：“我也睡觉去了，晚安。”
“晚安。”
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还有梅雨燕的事情，关世杰感觉身心俱疲，正要上楼洗漱睡觉的时候，管家敲门走了进来。
“关大人，大门口有两个人要见您。”
“这么晚了，谁啊？”
关世杰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一刻了。
“他们说是您的义兄。”
“快快有请。算了，我还是出去吧。”
关世杰快步走出房间，来到了大门口，见大门外站着的两个人，正是苗轻候和吕云飞，便叫门卫打开了大门。
“两位兄长，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快，请到客厅说话。”
“我们这两天晚上都来一趟，看看你回来没有。”苗轻候说：“就在这儿说几句吧，别打扰你家里人。”
“怎么了？”
“你先看看这个。”
吕云飞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关世杰。
关世杰走到门卫室，借着灯光从信封里面抽出一封信来，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小心有人纵火！
“这是从哪里来的？”
“前天晚上，赌城的更夫在大门口捡到的。”吕云飞说：“这两天我加派了人手，每天在赌城四周巡逻。”
“我说是有人恶作剧，大哥说这件事儿没那么简单。”苗轻候说。
“我觉得是有人示警。不然谁会那么无聊？”吕云飞说：“赵家父子一定是听说咱们要开赌城，所以准备派人烧毁赌城。”
“那就让他们来吧。”关世杰说。
毫无疑问，赌城的事情动了赵家父子的奶酪，他们会不遗余力地打击北平城出现竞争对手。
第213章 纵火
正所谓，无官一身轻。
关世杰在接下来日子里，专心致志地去做，赌城和大泽商会分公司的事情。
《潘多拉星球》的拍摄，也在有序地进行着。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消耗，道具支出一千多万，特殊服装，剧组人员的生活费，雇佣群众演员，等支出一千多万。
至于资金的后续投入，据满映制片厂的会计初步估计，还需要五千万左右。
《赌神》的票房收入已经达到二百三十五万，扣除各种杂税，剩余的钱都转入《潘多拉星球》的剧组。
陶子坤正在运作把《赌神》的版权，引进到北平，上海，天津等大城市。
赌城即将开业。自从接到那封示警信件，吕云飞网罗了一些昔日的兄弟，夜晚加强了巡逻，倒也平安无事。
6月6日，大泽赌城如期开业。大泽侃四郎，美惠子，于芷川，姜云影等几个股东也从满洲国来到北平。
大泽侃四郎特意请来北平日本特务机关长——喜多诚一来压阵，意在警告妄图捣乱的人，不要虎嘴上拔须。
开业当天，由日本宪兵和伪政府警察组成的警备队，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吴彦章也请来北平青帮分舵的一众兄弟压场子。
关世杰和郑苹如，大泽美惠子，姜云影四个人，给现场来的每位嘉宾分发了一个100.元的红包筹码，作为赌资，可以在赌城消费。
在赌城大门口放过鞭炮和烟花，关世杰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大泽赌城就正式开业了。
赌城里各色赌具齐全，麻将机、牌九、纸牌、扑克牌、还有上万台从美国拉斯维加斯引进的老虎机。
这种老虎机，中国只有在上海滩出现过，北平还属于首例。
赌城装修豪华，能照出人影的地砖，墙壁上贴着西洋壁纸，宽敞明亮，金碧辉煌。
尽管关世杰他们在北平宴请的宾客不多，但冲着每个人100大洋的赌资，北平城里的达官贵人，还有一些商贾富户也都云集而来。
保守的人，还是喜欢玩一玩熟悉的麻将，牌九，扑克牌。喜欢新鲜刺激的人，都围拢在一台台老虎机前，投入硬币，以小博大。
因为老虎机调节的赔率很高，当天玩老虎机的顾客，百分之四十的人都赢到了钱。
这一天的营业额下来，赌城小赚三万多大洋。
当天晚上八点左右，吴彦章巡查时发现，有一个穿着打扮及其普通，喝得醉醺醺的人，手里拿着一瓶酒，在老虎机前面骂骂咧咧。
吴彦章问过服务生之后得知，这个人输光了钱，赖在这一台老虎机前面不走了。
“兄弟，你输了多少钱？”
“二百块大洋。”
“一次也没赢过吗？”
“刚开始赢了二百，后来都输光了。”
“你是做什么行当的？”
“我是做小生意的。”
吴彦章喊服务生去财务室拿来两百大洋，递给了这个人说：“以后别赌博了，看你赚钱也不容易，钱拿回去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