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你们理论,我去找大人。”潘文华一挥袖子道。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早饭时间已经到了,潘长官还是先吃了饭再去吧。”赵潜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潘文华也只好先忍着了。
多吉次旦听到吃早饭的命令,爬起身来对着索朗旺堆道:“你说这当兵的日子可怎么过,这才一个早上就累得人半死了,这五个银元还真是不好赚啊。”
索朗旺堆的精神也有些疲惫,他摇摇头道:“不知道啊,这些教官太狠了,照这样下去咱们还不累死啊。”两人说着话向食堂走去,然而尚未进入食堂,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我闻到了,这好像是肉味。”从后面赶上来的阿布查巴抽动着鼻子,眼睛里放射出光芒。
“你饿晕了吧,咱们当兵的还能吃到肉吗?你以为自己是官老爷不成?”与阿布查巴相熟的多吉次旦开玩笑道,在这个年代,当兵吃肉简直犹如天方夜谭一般,然而走入食堂他们就彻底呆住了,原来真的有肉吃啊。
尽管并不算多,但盘子里却真的是一块块肉饼,水灵的青菜,大个的白面馒头,香气扑鼻的蛋花汤,这样的早饭恐怕连西疆各地的小领主都不可能天天吃啊。潘文华见到这样的饭菜也愣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赵守宏手下的练勇待遇会如此之高。
吃过早饭,士兵们早上累死累活的怨气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他们可是甘心情愿的参加训练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些食物都是定量发放,所有人都没有吃过瘾。
饭后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战士们坐在一起,无一例外的谈论起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有肉吃。不过就算是最为乐观的战士,也表示最多一个月吃一次。赵教官走到潘文华身边笑道:“潘长官,我们的伙食营养搭配与训练量都是有计划的,只要营养跟得上,又不让大家过力造成身体损害,是绝对不会出事的。潘长官可以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不行再去汇报如何?”
看到士兵们此时已经恢复了过来,丝毫没有什么问题,潘文华也感觉似乎对方说的有道理。他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也和你们一起训练,如果不行我会立刻上报的。”
军队中的训练继续展开,在经过早上的体力训练之后,上午的训练就轻松了一些,队列训练、军姿训练慢慢展开,还有每人一根木棍进行刺杀训练,此外赵守宏还在当地铜匠作坊定做了一批军号,让新兵们学会听号音行事,当然司号员也要从头培养,丝毫偷懒不得。
下午是少量体能训练还有轮换的射击训练,如今的步枪只有一百支,大家要轮流使用,剩下的人就只能用木棍暂时代替步枪练习瞄准了。每天的训练都是高强度的,而这些却不是让士兵们痛苦的根源,最让他们不能忍受的是晚上要学习文化,每人每天必须学会十个汉字。
尽管所有人不明白当兵为什么还要学识字,但上面有命令,学不会是不许睡觉的,而且第二天中午饭菜还会减量。如果是平常的饭菜,少吃点也就摆了,但在他们发现军队伙食居然顿顿有肉,所有人算是彻底激动了。这些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就算少吃一口他们也心疼啊,因此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了起来。
军营中的军事训练与文化学习进行得热火朝天,赵守宏却在为伙食问题感到头疼。超高的伙食标准刚刚吃了两天他就发现了问题,在地广人稀的巴塘县,采购粮食并不是轻松地事情,就算有钱也很难买到。何况按照伙食标准还要顿顿有荤菜,蕃民多数不吃鱼,他就只能在肉上下功夫了。
短时间内物资可以去雅州、蜀都等人口稠密地区购买,但长期计划他不得不开始招募农民,从中川省购买鸡仔猪仔以及粮种,打算自己开办军用农场。
对于养殖方法,选种培育,以及种植庄稼这些赵守宏并不担心。感谢华兰联邦高大全的教育方式,以及同样高大全的生化人制造方式。本来在每一个制造出来的生化人身体中,除了将要注入的专业知识以外,他们都有着达到大学本科毕业水平的基础知识。由于华蓝联邦的教育一向全面,所有这些生化人有着各个方面的知识,而他们对于大学知识也同样是全科全通的,就连农业知识也不例外。
这些生化人的基础知识虽然是大学本科的,但这可是一千多年以后的大学本科,那水平可不是现在可比的,就算是如今全世界最顶级的科学家,也只有给他们当学生的份。当然这些生化人也是有缺点的,最让赵守宏不爽的就是他们只有理论知识,也就是只能当老师,无法将知识运用到实际操作之中。
由于这些被工业化生产出来的生化人仅止于理论知识,只能说不能做,所以要想建立各种产业就非常麻烦了。比如建立一个农场,后备生化人只能先训练一批农民,让这些农民进行实际操作,这就是预输入基础知识的悲哀。
当然那些被输入专业知识的医生与士兵对本行业是有着操作能力的,这等于是预装系统与应用软件之间的区别。但也仅止于此,他们虽然可以熟练的运用各种本专业知识,却没有任何创造性。也就是说想要搞科研要另外找人,此外士兵也只有作战能力,没有实际的军事指挥能力。尽管有诸多的限制,但生化人还是帮了赵守宏的大忙。
在将部分后备生化人拨付学校教学,部分教导农民开始建造自己的农场之后,赵守宏终于迎来了中原枪炮厂的第一批武器。两千枝崭新的夏口造步枪,十挺水冷马克辛机枪,以及十门57毫米克鲁森山炮,加上大批的弹药,总共花去了赵守宏三十万两白银,折合六十万鹰洋。
第十八章 神峰大领主
这绝对是个大手笔了,为此差点折腾空了自强军的半个库房,如果不是张孝达与赵氏兄弟私交不错,他可不会如此轻易出手,对此赵守宏是千恩万谢。有了武器,练勇就能够开始进行射击训练了,对于各项军事技能皆精的生化人教官来说,火炮操作是基本功,因此他们专门分出两人来训练炮兵。
关于武器的运用,赵守宏始终坚信枪法是用子弹喂出来的,所以练勇的射击训练堪称奢侈,为此赵守宏又给中原枪炮厂下了一个弹药的大订单。
看着战士们训练着各种为所未闻的先进技战术,以及毫不心疼弹药消耗的射击训练,潘文华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候补道台大人所图绝对不小。看到这种景象,他被调到练勇的满肚子委屈一扫而空,训练的劲头更是大了不少。
见到练勇初步形成战斗力,赵尔丰与马维骐就决定军队全部撤走了,毕竟他们还需要防守建昌道和蜀都附近,那里长期空虚是不行的。何况作为客军,老是驻扎在西疆也不是个事,光是粮食补给就有很大困难。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最让马维骐担心的是练勇超高的军饷与伙食标准被民间传播,让巡防营有了军心不稳的迹象,他们再不走恐怕要发生哗变了。
巴塘县暂时交给了赵守宏这个候补道员管理,这让他有了发挥的余地。如今手里有了军队,赵守宏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宣布由于巴塘领主已经不复存在,巴塘县所有的土地将按照肥沃程度平均分给所有当地民众。赵守宏创办的农场虽然占据了部分土地,却将为当地民众负担一半农税,此外他还将建立数个矿场,以每个月三块银元的价钱招募工人开矿。
这个政令的宣布轰动了整个巴塘县,他们还从未听说过如此优厚的条件,赵守宏在此地的拥护度大大提高,而周边各蕃区的领主们却开始心惊胆战了。将土地分给普通蕃民,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到领主统治的地区内,势必会让其属下蕃民们蠢蠢欲动,这将会从根本上动摇他们的统治。
很快各地领主纷纷向赵守宏送礼,表示希望他收回成命,哪怕这些土地都属于赵守宏都行。对于领主们的请求赵守宏看在眼里,他是礼物照收,命令却迟迟不收回。这些领主见到一计不成就开始用阴招了,他们开始在四周散布谣言,说赵守宏是想要稳住蕃民,等到后金军大队来了展开屠杀,将蕃民的土地都抢过去。
领主们的谣言开始在民间流传,开始蕃民们并不信,毕竟赵守宏的医疗队天天都在义诊,孩子们不但能上学还有丰厚的伙食,当兵与开矿的银钱也一个不少。但这些情况似乎太好了,好的让许多人做梦也不敢想,慢慢的民间也出现了一些恐慌心里。不少人开始躲避官军,甚至不敢去矿场做工,而士兵们虽然因为军法和丰厚粮饷而不敢当逃兵,却也是人心浮动。
对于漫天飞的谣言,赵守宏冷眼旁观,除了照常进行军事训练和办公之外,并未做任何辟谣之类的动作。他只是让练勇在训练之余,加强了巴塘县附近的巡逻工作。赵守宏之所以如此冷静,是因为在他的计算中,一个重要的人很快就要到达了。
4月13日,整个巴塘县都沸腾了,因为神峰大领主应邀抵达了此地。大队身披红色军服的蕃兵当先开路,花瓣散满大地,铜钦低沉的声音不断响起。在一众贴身护卫的簇拥下,年轻的神峰大领主德安达微笑着向两旁的蕃民频频点头,而那些蕃民早已经跪了一地。
在蕃族的思维中,两位大领主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这是所有蕃民都深信不疑的。因此在神峰大领主经过的街道上,有条件的蕃民赶紧焚香,没条件的就拼命磕头作揖,甚至一些蕃民带着口袋,争抢着神峰大领主走过地面的泥土。
早有准备的赵守宏以最为隆重的礼节,接待了这位蕃民的至高领袖,他出县衙数十米迎接,并在街道地面上铺了厚厚的毡毯。“神峰大领主到来,本官不胜荣幸,大领主请到县衙稍歇,我去派人为您做些可口的饭菜。”
“有劳大人了。”德安达显然对这位官员的热情有些不适应,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那些驻疆官员都是趾高气昂的,而赵守宏给神峰大领主的第一印象是非常谦恭有礼。
赵守宏的接待是真正的不遗余力,不但将最好的住处腾出来给神峰大领主住宿,还亲自陪着他去了学校和义诊的临时医院。对于赵守宏无偿给蕃民看病,并让孩子们免费入学,神峰大领主大为高兴,连连称赞赵守宏是蕃民的好朋友。
请神峰大领主来巴塘县,自然不光是为了让他参观的,在他到来的当天晚上,赵守宏手下的生化教官们开始行动了。神峰大领主被安置在县衙之中,由他的警卫们贴身保护,在外围还有着一支练勇的蕃兵部队守卫,绝对的水泄不通,然而这些人却并不知道,这个县衙是有机关的。
也许为了预防蕃民暴乱,不知道是哪一代的驻疆官员,竟然在衙门下挖了一条通往附近民宅的地道,这条地道在赵守宏进驻的第一天,就被作为专业士兵的生化人教官们发现了。在发现地道之后,赵守宏如获至宝,他不但没有告诉任何人,还让生化人教官们将之重新伪装起来,而这一切为的就是今天。
深夜两点钟的时候,整个县衙已经陷入了寂静,除了门外那些蕃兵还忠于职守的站岗以外,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神峰大领主所睡的那间最为豪华的房间内,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声响传了出来,在不起眼的墙角处,阴影中的地砖悄悄移动了位置,很快一个人就敏捷的钻了出来,来人正是生化人教官之一的孙威。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而神峰大领主兀自沉睡,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第十九章 成功洗脑
很快四名教官都出了地道,他们从各个方向朝着大领主的床边围拢了过去。两名教官如闪电般射出,他们以娴熟的擒拿技法,各自锁住了神峰大领主一条胳膊。
神峰大领主终于醒了过来,他见到自己胳膊被锁,当即运力想要挣脱,双方角力之下整个床顿时发出嘎吱一声响,然而大领主尚未来得及再次发力,一个浸了麻醉剂的手帕就迅速捂上了他的口鼻。运力时最需要大量的氧气,此时神峰大领主刚好大力吸了一口气,顿时昏迷得人事不知。
“大领主阁下,有什么事情吗?”外面突然有人出声,很显然是神峰大领主的那些贴身护卫听到的动静,生怕出了什么事才过来询问。眼看就要暴露,孙威急中生智,他以浓重的鼻音不清不楚的咕哝了一声,好像沉睡的人在说梦话一般。果然外面的人听到声音,以为大领主在说梦话,就不敢进来打扰了。
见到护卫退走,几名教官松了口气。“这家伙力气还真大啊,蕃族功夫果然非同寻常。”赵久教官道。
“幸好老大让咱们带上了麻醉剂,否则今天就麻烦了。”另外一名教官说道。
“别扯淡了,正事要紧。”孙威是在场生化人中威信最高的一个,他当即对着几人呵斥道。赵久不敢怠慢,赶快从腰间拿出一个折叠的机器,扣在了神峰大领主的头上。
这个洗脑机本来是太空医院中用来给失忆症患者恢复记忆用的,由于这个仪器对人的精神有影响,如果坏人得到了,很容易用它控制别人思想。因此这种机器的控制非常严格,不但只有一些重要的军用医院才有配备,而且每次动用都要向政府报备。
仪器的能量供应也非常特殊,每个仪器都只能使用五百次,然后就要送回原厂充能,否则就无法使用了,而赵守宏手里的这个机器,还有两百次左右的使用能量。
如今他们来到了这个年代,动用仪器就无需报备了,在赵守宏改装之后,这个仪器就成了他改造人脑的设备,而第一个试验品就是神峰大领主了。这种设备尽管非常先进,却有着很大的缺点,那就是一旦对人使用,这个人的创造性将会全部失去,就像生化人一样,甚至会因此而造成使用者思维固化。这种情况对于人类来说几乎是不能忍受的,所以除非失忆被判定无法恢复,否则是不许使用这种机器的。
对于神峰大领主来说,赵守宏却没有那么多顾虑,这位大领主最大的用处就是作为精神偶像,他思维固化和失去创造力也没有多少损失。只要植入了对赵守宏的绝对忠诚思想,这样他就能够通过大领主,间接控制西疆的政治走向,这对国家绝对是个好消息。
思想改造很快就完成了,神峰大领主依然沉睡,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他的思想却已经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见到一切顺利,四名教官按照原路返回了。
第二天早上,赵守宏亲自求见神峰大领主,两人的谈话虽然与昨天一般无二,但在神峰大领主的眼睛中,已经多了一种叫做恭顺的情绪。赵守宏非常满意,为了试试效果,他当即将附近小领主们用谣言动摇蕃民,想要引起暴乱的事情诉说了一边,并‘请求’神峰大领主将其化解。
神峰大领主想也没想就当场表示,要亲自发表声明,宣称赵守宏是蕃族人民的朋友,绝对不会做有损蕃民的事情,此外班禅还表示希望赵守宏有时间能够到自己扎什伦布寺一游,赵守宏也欣然答应。
神峰大领主当天就在大街上发表了演说,要求蕃民不要听信谣传,他相信赵守宏是蕃族人民的真正朋友。
神峰大领主的言论让其他护卫大为吃惊,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领主大人这短的时间就对赵守宏如此亲近了,但对于神峰大领主的绝对权威,他们可不敢质疑。在神峰大领主的强大号召力之下,巴塘县的谣言迅速瓦解,随后神峰大领主宣布在此驻节三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