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军指挥官的严令下,大军才再次起行,可是刚走出不远,爆炸声又传了出来。听到有爆炸声,大军立刻避开大路四散而逃,然而那些跳入荒草中的士兵,却又踩中了那里的地雷,随着轰轰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澳军再次死了一片。
这些地雷正是吴成飞带人在晚上埋得,他们没有机会偷营,却想出了这么个损招,结果澳军成了这番摸样。此时的澳军指挥官都快气炸了,他命令宪兵枪毙了几个逃兵,才将情况稳定下来,可是让士兵继续前进,他们却死都不肯了。
澳军指挥官想了想,最终决定派出一些士兵在前面探路,他们用刺刀在地面上一点点的探索,如果遇到硬物就画上圈,让大家躲避。这种探雷方式需要将刺刀以尽可能小的角度插入土壤中,一旦触碰到硬物就将其认定为地雷绕开。只是这样的操作非常缓慢也非常辛苦,澳军士兵每隔十五分钟就要轮换一次,大部队则只能跟在后面慢慢前进。见到向前走了一公里还未遇到地雷,澳军士兵们感觉这个办法很有效,他们这才又有了前进的胆子。
“看来这些家伙还真有点办法,咱们再给他来个冷枪配合地雷战如何?”吴成飞笑着说道。
“我看不错,让他们尝尝厉害。”陈真表示同意。就在这个时候,通讯员送过来一张纸条:“总教官,团长,上面来电报了,要我们立刻撤退。”
“撤退?为什么?”吴成飞诧异的说道,如今他正打得顺手,怎么愿意现在退回去。
“周司令说了,要让这些澳军尽快赶到古尔本,这样才能消灭他们,不让其与从埃及赶回来的主力汇合。”通讯员说道:“周司令说你们的命令改变了,现在要准备拦截可能溃逃的澳军,不让他们再有退回悉尼的机会。”
“这个没问题,咱们撤退吧。”陈真说道。
吴成飞点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撤退吧。”特种部队撤退以后,澳军再也没有遇到阻碍。走出几公里都没有发现地雷之后,澳军也就放弃了探路。这一次他们终于平稳的行军,不再受到干扰了。
澳军经过了一天平安无事的行军,夜晚睡觉也没有发现袭扰。澳军高层认为,这是对方的袭扰部队已经撤退了,他们大可不必如此警惕,果然白天的行军再未受到新的袭击。原本对行军深恶痛绝的澳军士兵们,见到始终没有受到偷袭激动的差点流出眼泪来,他们现在才知道平安的行军也是一种幸福,队伍的行进速度也因此而快了不少。
没有了特种部队的袭击,澳军的精神放松了下来,他们甚至将搜索队的范围也缩小了不少,全军快速向着古尔本推进。看看古尔本在望,澳军也不休息,立刻分兵散开队形发起了冲锋。
澳军不多的几门大炮轰鸣,士兵们端起步枪喊杀着冲了上去。这么多天来的压抑让士兵们几乎疯狂,他们很需要一次发泄。澳军的冲锋显得十分英勇,士兵们很快冲入城中。
让澳军感到惊讶的是全城没有一名华军士兵,也未遇到任何抵抗。华军已经放弃了这个地方,转移了驻地。澳军指挥官命人找来几个当地人询问。这里都是白人的聚居区他们还是支持澳军的,在当地人口中澳军军官们很快得知,华军昨天晚上就撤走了,他们全军沿着铁路线向着西边走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澳军高层都吓了一跳,西面那是堪培拉的方向,显然对方是打算围攻首都了。尽管首都也有一些防守部队,但那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当地男丁,虽然他们都会打枪,但军事素养却为零。让这些人防守一座城市,很容易就能找到漏洞。
澳军不敢耽搁,快速向着堪培拉的方向前进,他们几乎是放弃了一切重装备,全军轻装出发。
第七百二十章 非常国会
因为放弃了那些笨重的大炮和机枪,澳军的行进速度提高了许多。向前走了五个小时,澳军渐渐进入了澳新利亚山脉地区,这里的山峦并不高大,但大军要前进也只能在山沟里绕圈子。
澳军在山里面乱转,他们沿着铁路线慢慢向着堪培拉的方向前进,然而澳军指挥官并不知道,他们已经钻入了华军精心设计的陷阱。
此时在两侧是山坡上,埋伏着大量华军士兵。他们抵达此处已经三天了,凭借着工兵铲和十字镐的帮助,他们在山上修建起了战壕和工事。所有战士都带上树枝编成的草帽,有的人还在身侧堆上树枝以掩饰自己的身形。
从古尔本到堪培拉的铁路线并未被拆掉,但是古尔本没有火车,澳军只好继续沿着铁路线步行前进了。山中难免有隧道的存在,此时在澳军面前就是一座超过百米长的火车隧道。
澳军士兵们加快速度,他们摸着黑走入了隧道之中。看着黑黝黝的隧道,澳军指挥官感到有些担心,他皱了皱眉却并非发出停止前进的命令。堪培拉危在旦夕,他不能放慢行军速度,让首都有陷落的危险。
澳军的队伍渐渐没入隧道之中,指挥官计算着时间。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指挥官估计着先头部队应该走出了隧道,他长出了口气,依照经验这里应该没有危险了。正在他催动坐骑,打算带领大部队进入隧道的时候,一声山崩地裂般的爆炸从隧道里传来。
因为隧道对爆炸能量的束缚,冲击波只能沿着隧道的方向传播。在洞壁上反复激荡增幅之后,被加强的冲击波冲出隧道,将洞口处的澳军官兵推到了一大片。澳军指挥官也被掀下马来,当他爬起身来看向隧道的方向,竟然发现那坚固的钢筋水泥隧道竟然已经化作了大片废墟。
澳军都趴在地上,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但埋伏的华军却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随着冲锋号的响起,华军士兵们端起步枪冲了下来。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犀利的冲锋号声,以及他们用撒尔语喊出的‘缴枪不杀’。刚刚被炸懵的官兵们还不清楚情况,就发现刺刀捅到了胸前。
战斗意志薄弱的官兵们在之前被特种部队袭击的时候,就遭受了不小的精神打击。如今受到了敌军的四面包围,他们也不管对方人数有多少,战斗力如何了。大多数人立刻趴在地上,将枪高高举过头顶,等待着华军士兵过来缴械。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除了被特种部队消灭的几千人,加上炸死在隧道里的上千人,剩下的澳军几乎都被俘虏了。周建屏以围点打援的方式,轻松消灭了澳军主力,只有不足一万人的华军第一师,竟然俘虏了超过四万名俘虏。然而现在却不是放松的时候,因为根据情报所示,澳军主力在一天前登陆了悉尼港。
澳新利亚战况越来越艰难,国内的护法战争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北域军阀与南方各省联军打得如火如荼,尤其是有蔡松坡军加入的南原战场,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由于段瑞泉打败张勋重新掌握政权后,拒绝恢复约法和国会。同时采纳汤化龙的建议,准备另行召集临时参议院,重新制定国会组织法和选举法,选举新国会,以达到他取消国民党议员占优势的旧国会和废除临时约法的目的,从而引起旧国会议员的不满。自从孙文海振臂一呼之后,旧国会议员们纷纷响应孙文海择地另开国会的号召,坐上火车南下赴粤。到了8月中旬的时候,到达粤州的国会议员已达150余人。
8月18日,孙文海在黄埔公园宴请国会议员,商讨召开国会问题。考虑到来粤议员不足法定人数,决定效法高卢国大革命前夕,第三等级代表举行国民议会的先例,召开“国会非常会议”。25日非常国会开幕,31日通过《华兰民国军政府组织大纲》13条,规定华兰民国为戡定叛乱、恢复《临时约法》,特组织华兰民国军政府。
军政府将设大元帅一人,元帅三人,由国会非常会议分别选举。《临时约法》的效力完全恢复以前,华兰民国之行政权由大元帅行使,大元帅对外代表华兰民国,元帅协助大元帅筹商政务。
军政府设外交、内务、财政、陆军、海军、交通六部。为了适应护法戡乱的战争需要,军政府没有采纳《临时约法》规定的内阁制,而采取华兰革命党《革命方略》中提出的党、政、军权合一的大元帅制方案。
这样一来粤东军政府实行了军事、内政、外交合一的元首制,体现了孙文海为首的中华革命党人希望通过护法运动,建立本党单独执政的资产阶级革命政权的意图。表面上一个新的共和政府在粤东建立了起来,但实际上它已经成了国大党**的政府。在首脑选举的过程中也丝毫没有民族的意味,其中充斥着各方势力妥协的味道。
9月1日非常国会选举孙文海为海陆军大元帅,蔡松坡、陆荣廷和唐继生为元帅,几天后孙文海宣誓就职。同日,非常国会通过了军政府各部总长名单,外交总长由伍廷芳担任,财政总长为唐绍仪,陆军总长张开儒,海军总长李和,内政总长孙洪伊,交通总长胡汉民,军政府参谋总长:李烈钧,以及大元帅府秘书长章太炎。
粤东军政府的建立,并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出于对国大党的不信任,陆荣廷与唐继生都不希望将权力都集中到孙文海手里。本来他们所追求的是建立护国战争时期,军务院那样的合议制政府,按各方实力排定座次,让他们得以掌握部分实权。
粤东军政府却采取了元首制,树立了孙文海在护法政权中的领导地位,首义的蔡松坡等人反而成了配角。所以蔡松坡、陆荣廷与唐继生对军政府的组织原则及选举结果都非常不满,均不肯就元帅职。
第七百二十一章 蔡松坡的怨气
伍廷芳、唐绍仪、程璧光、李烈钧等国民党稳健派人士为求得与西南实力派的合作,也赞成合议制,故这四人也不肯就职。孙文海对众人的反对毫不动摇,他又任命了一批华兰革命党的骨干和原共兴会或国大党的激进分子代理各项工作,由本来为了顾全大局而推举任命的黄彬和宋教初担任元帅。这样,军政府实际上成为了华兰革命党力图领导护法运动的资产阶级政府,从而决定了它必遭西南军阀的反对而难以长期存在下去。
双方已经有了芥蒂,战争中的互相提防也就在所难免了。蔡松坡和陆荣廷的部队合兵一处,在南原抗击直系部队。粤东、会稽等被国大党控制省份的部队则组成护法军进取江左省,与皖系的军队混战。
孙文海拼凑起来的都是些杂牌军,他们训练不足装备很差,尽管战斗精神可嘉,战斗力却难以令人信服。对于这些军队的孱弱,孙文海视而不见,他认为只要心中有主义,就能化作无限的力量,可以抗拒任何优势兵力和武器。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在江左省的作战中,军政府的军队连连后撤,即便是黄彬担任总指挥,也同样难以守住。面对兵力充足,拥有大量物资补给的优势,军政府军队被皖系打得落荒而逃,很快退出了江左省地界。
黄彬的部队被迫退入会稽省,将西南联军的侧翼完全暴露了出来。为了防止被切断后勤补给线,蔡松坡也不得不后撤到贵州边境重新布防。
前线对护法军越来越不利,所有人都心急如焚,他们迫切需要外力的支持帮助自己反败为胜。为了应付这种危及情况,蔡松坡将前线的指挥权交给唐继生,亲自坐上火车沿着川交铁路北上,目标是西部特区的首府蜀都。事先接到了通知,赵守宏派出内卫师的师长王伯龄亲自前往,将其秘密的从火车站接回了总领府。
两人一见面,赵守宏就热情的上前道:“一别两年,松坡兄别来无恙啊。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我没用亲自前往接站,还望你见谅,我在这里向松坡兄告罪了。”
“总领客气了,如今您的声望如日中天,蔡某无法高攀。”对于赵守宏没有亲自去接,蔡松坡的确有些不悦。这并不是说他非常注重虚礼,而是对赵守宏不持立场有些恼怒。
赵守宏不亲自去火车站,明显是不想刺激北域一系,让他们误认为特区已经和护法军联合。正是因为赵守宏这样近似于推卸责任的做法,才让他一见面就如此冷言冷语。
对于蔡松坡的言语刺激,赵守宏并未生气,他知道蔡松坡是个真正的军人,说话不喜欢绕弯子。当初如果不是袁隗逼的太急,恐怕蔡松坡连那种金蝉脱壳的计策也是不屑用的。如今国内战况激烈,百姓生活困苦,蔡松坡恨不得一周之内就扫平北域军,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这也是他来中川的初衷。如今才刚刚抵达,赵守宏就以这种方式表明了立场,蔡松坡此时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赵守宏装着没发现对方的情绪变化,依然语气平缓的说道:“松坡兄何必如此见外,你我始终以兄弟相称的嘛。”
“如今蔡松坡还高攀的起吗?”蔡松坡依然是那副冷言冷语的样子。
“当然,在我赵守宏心里,你我始终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生死兄弟。”赵守宏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如果兄弟有不到之处,还请松坡兄明言。”
蔡松坡点点头道:“既然你还将蔡某人当兄弟,我就直说了。如今国内纷争激烈,护法军与北域军僵持不下,你的西特军却冷眼旁观。当初我们在北华城纵论天下,我记得你也对民主共和很有好感,如今共和已经危在旦夕,你为什么不振臂一呼,出兵打垮北域军。”
赵守宏点点头道:“当初我们在北华城讨论的时候,我的确说过我对民主共和很有好感,但我也说过这不代表我支持共和制度。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情,一味生搬硬套已经成熟的体系,最终结果就是失败。当时我也说了,华兰先锋党有自己的一套治国理念,我们不妨各自施行,给国家多一份选择。”
“可是西部特区强大如斯,面对国事日微,不可以作壁上观。”蔡松坡听得有些着急,如今临时约法即将不保,让他心急如焚。何况孙文海任用国大党的人,排挤他们这些地方军阀,同样让他不忿。
现在国内形势微妙,西南军阀虽然联合国大党共抗北域,但他们之间也是矛盾重重。蔡松坡的担心是有根据的,如今的形势对西南军阀非常不利。北域军巨大的军事压力让他们不得不与国大党合作,但国大党却口口声声要打倒军阀。如果这次护法战争南方败了,西南军阀将遭到灭顶之灾,而北域军败了,他们也不会好过。
国大党的立场很坚定,消除军阀统一全国,建立民主共和政府。这样的目标之下西南军阀就会是下一个目标,随后西部特区恐怕也无法幸免,反之胜利的北域军也会一样做。正是因为这样的担心,让蔡松坡在战事失利之后想到了赵守宏,打算与他通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