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步兵团可以说是一支身经百战的部队，每个士兵都训练有素而且十分英勇，但是有几个士兵在这样的轰炸崩溃了。
起初没有人知道，因为炮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而且这个士兵挤在战壕的角落里。
直到炮声渐渐停下来的时候才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永远离开这……”
士兵们原本还以为他受伤了，第一时间喊来了卫生员。
但卫生员将他按倒在地面检查后，发现他没有一点伤。
“埃里克斯！”认识他的士兵用力摇晃并大喊他的名字，但无济于事。
这个叫埃里克斯的士完全失去了控制，嘴角吐着白沫，双眼因恐惧而睁得圆圆的，不管谁靠近他都哭喊着又打又叫。
“他疯了！”面包师喊了句。
然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秦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士兵。
秦川也不知道，为了安全起见，秦川下令道：“缴下他的枪和手榴弹！”
“是！”
面包师几个应了声，将埃里克斯控制住并将装备从他身强行卸了下来。
“放开他！”秦川命令道：“让他走！”
士兵们松开了手，埃里克斯像着了魔一样跳了起来，嘴里一边胡乱的喊着什么一边跌跌撞撞的朝后跑去，不久消失在硝烟和尘土。
士兵们看着他的背影，难免都有点不是滋味，因为说不定哪天他们自己也会突然崩溃成了这个样子。
后来才知道，在炮战出现这种状况的不在少数，还有许多闯出战壕冲进炮火里的。
第六百七十九章 改变
这件事让秦川明白了一点，并不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士兵一定能经受住战争的考验。
确切的说，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秦川等人现在之所以还没倒下、没崩溃，不是他们够坚强，只是时候还没到而已。
或许是因为这个建议是斯莱因校提出的，所以不久后他到战场来视察情况。
他在看到眼前的一片废墟之后，对身边的秦川说道：“你是对的，少校。炮弹不能解决问题，它阻碍了坦克前进的道路。现在，我们得在这片废墟毫无遮掩的朝苏联人冲锋了！”
斯莱因校说的没错，甚至这种战术都无法给苏联人带来多少伤亡，因为崔可夫又下了道命令……一听到炮声，所有驻守在建筑里的士兵转入地下室。
地下室与地面建筑之间一般都有厚厚的土层相隔，而且它们还位于地基最坚固的部份，所以即便是地面建筑全都被炸毁了往往也无法对地下室构成威胁。
苏联人在那里等炮击结束，然后可以通过地道转移到别的建筑或是地面。
“但是这改变不了什么，是吗？”秦川问。
“是的！”斯莱因校回答：“他们运来了‘卡尔’，另外‘多拉’已经在组装了。他们会认为常规火炮或许起不了多少作用，但‘卡尔’和‘多拉’却可以！”
这在秦川的意料之，巨炮这玩意应该是属于一战时期过时的军事理论的产物，原因是这些火炮的尺寸过于庞大，支持和使用它们所需要的人员和物资毫无性价可言，更糟糕的还是……像“多拉”巨炮这样的玩意还必须得时刻防备着敌人空军偷袭，因为苏联空军飞行员老远会看到一个巨大的目标在下方。
因此，“多拉”巨炮的布设不是简单的一门巨炮的问题，它还必须在周围布下防空火力，甚至还要为其安排战机保护周围空域。
而所有的这一切，为的是让它能每小时发射三发炮弹，而它炮管的寿命只有150发。
如果说用它来对付像塞瓦斯托波尔那样的要塞式炮台还有点道理，因为这些要塞式炮台每一个都有相当的价值，但是打斯大林格勒……即便是摧毁了一幢楼或是几条地道又能怎么样？斯大林格勒有千万幢这样的楼，苏联人马又能挖出几条类似的地道。
但很明显，计划进行到一半，维特斯海姆乃至保卢斯都不会轻易放弃，算提出这个建议的斯莱因校意识到自己错了也无济于事。
“抱歉，少校！”斯莱因校说。
“什么？”
“我指的是自己提出的这个愚蠢的建议！”
“拜托，校！”秦川回答：“这与你无关！”
斯莱因校摇了摇头，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
秦川能理解斯莱因校的想法，他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个建议不成功而感到沮丧，而是因为他提的那个建议会害死许多部下乃至其它部队的德军士兵。
这一点倒是真的，因为情况进一步恶化。
德军是进攻一方，不管面前是废墟还是大楼都必须进攻。
如果是大楼的话，德军士兵还可以在坦克的掩护下抵近大楼，然后一幢接着一幢的清除。
但如果面前是一片废墟，那么坦克不但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还会成为负担……德军步兵必须用冒着敌人的弹雨和炮火占领这些废墟，并清除出一个通道来使坦克能继续推进。
更可怕的还是，无论任何时候苏联人都会试图与德国人近身作战，也是逼近至50米左右的距离，即便是废墟也不例外。
而这个距离甚至是投掷手榴弹的距离，敌我双方躲在战壕里可以朝对方抛出手榴弹。
也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安全，吃饭、休息，甚至方便的时候都有可能从对面突然抛来一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弹。
于是，一场又一场的血腥厮杀在苏德两军间展开。
两军相距如此之近，以至于大炮、坦克、飞机全都失去了作用……确切的说，大炮还有用，因为苏联人有时完全不顾炮弹会炸死自己人朝前线开炮，毕竟对他们来说，能炸死几个德国人都是赚到了。
这使作战更接近一战，确切的说是更接近原始肉搏……一片手榴弹甩过去之后，大喊一声朝对方阵地发起冲锋。
五十米的距离，那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冲到了，然后是刺刀、石头、牙齿，可以用得的都用。
在这方面第1步兵团明显有优势，原因还是因为43。
装备了43的他们，即便是敌我之间只有五十米，但打出的火力还是能够将苏联人的冲锋一次次压回去。
即便是这样，第一步兵团还是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伤亡……这个伤亡虽然对于整支部队来说已经算好了，因为其它德军甚至都有整团都没剩下几个的情况。
但对于第1步兵团来说，这样的伤亡已经不可忽视了。尤其第1步兵团还是精锐部队，他们会空降、会与坦克协同、甚至还会两栖登陆，可所有这些技能都无法施展，只能呆在废墟里与苏联人互掷手榴弹或是近身肉搏。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斯莱因校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他把秦川叫到了他的指挥部，苦恼的说道：“少校，我们不能让战斗继续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秦川回答：“可是校，你该知道，如果我有办法的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