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殿中只有两个人,一个侍从都没有。这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北王韦昌辉,另一人赫然是燕王秦日纲。
韦昌辉沉声道:“燕王,翼王回来了。”
秦日纲道:“我知道!”
韦昌辉说道:“翼王带着大军返回,并且翼王还在东王府和杨秀清交谈。我们若是动手,肯定会惊动石达开的士兵,你有什么想法?”
秦日纲哼了声,说道:“石达开战无不胜,是军中战神。若是石达开留在天京,我们绝对不能动手,否则惊扰到了石达开,就得不偿失了。别说拿下杨秀清,连我们自己都要牵扯进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石达开总是要去对付李振的,而我们有的是时间,不会有问题。”
韦昌辉说道:“好,就这么办。”
两个人凑在一起,不断的商讨对付杨秀清的细节。
此时的杨秀清,完全不知道危险朝他逼近。
……
时间一晃,已经是八月初。
这一段时间,营地的发展已经进入了正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发展着。这一段时间,因为没有太平军袭击,他也是难得的清闲。
军营中,正在进行操练。
李振带着龙熬,慢慢的在营中巡视。
龙熬看着军中的士兵,心中想到了黄强曾告诉他的一些事情。龙熬疾走两步,一下紧跟李振的步伐,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帅,现在已经是八月,距离夫人产子的时间也不远了。您接下来怎么打算啊?若是不剿灭发匪,如何去北京呢?”
李振立刻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关于芷兰的事情,一直是李振避讳的。
因为李振面临一个难题,只有剿灭发匪才能上北京见到芷兰。但是,一旦剿灭了发匪,没有了牵制满清的人,很可能李振就失去了升迁的空间,甚至会面临八旗子弟群起而攻之的局面。然而,李振不剿灭发匪,又无法去北京和芷兰相见。
这样艰难的抉择,让李振很为难。
事实上,李振一直在琢磨办法,想要两全其美,但终究是难以想到办法。别看咸丰对李振极为和善,而且几乎不限制李振,但是能做到皇帝位置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不染血的人。一旦李振触怒了咸丰,铁定遭到打击。
“报!”
正当李振陷入沉思的时候,一名士兵快速的跑了过来,站在李振身前举手行礼。
李振收回心思,问道:“什么事情?”
龙熬见状,心中叹息一声。
他提出芷兰的事情,就是想要和李振商议,想彻底的解决这件事。现在却被突然跑过来的士兵打断,再加上龙熬发现李振并不怎么想谈及这件事,心中惋惜。
士兵神情严肃的禀报道:“大帅,营地外面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人叫曾国藩。他带着十多个人,想要拜见大帅。”
“曾国藩?”
李振眉头一挑,伸手摁住士兵的肩膀,不确信的问道:“你确定是曾国藩?”
“嗯,真是曾国藩。”
士兵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哈哈哈……”
李振哈哈大笑,松开摁住士兵的手,迈开步子快速的朝营地门口行去。这一笑,以及李振快步走向营地门口,让报信的士兵和龙熬都愣住。因为两人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李振确定了来的人是曾国藩后会大笑,难道是老相识么?
此刻,李振的心情的确很舒畅。
纵横晚清的名臣主动来拜访,李振心中甭提多高兴了。
对于曾国藩,李振是极为熟悉的。
并且,李振知道此时的曾国藩还没有鱼跃龙门,是抑郁不得志的。因为这时候的曾国藩连战连败,几乎被石达开克得死死的。李振来到营地门口后,目光快速的在门口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站在最前方的人身上。
这个人面颊瘦削,颧骨突出,脸长而削瘦,鼻翼两边法令既深且长,一对三角眼,一双扫帚眉,不怒而威,无形中让人产生一种不令而从的感觉。
李振看了眼,顿时生出不一般的感觉。
这个人,必定是曾国藩!
他的心中已有了认定,大步迎了上去,伸出手,主动的说道:“伯涵兄(伯涵是曾国藩的字),久仰啊!你能来此,弟欢迎之至啊。”
第0525章 两大晚清重臣
曾国藩一听李振的称呼,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从李振的态度看,李振对他是尊敬的。
不仅如此,李振能直接喊出他的字,表明李振也是关注他的,这让曾国藩心中很舒服,也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人物。毕竟李振是皇帝亲自任命的钦差大臣、广东巡抚兼提督,这样权势赫赫的人称呼他为兄,曾国藩足以自傲。即使李振的话是谦辞,也表明了李振的善意。
曾国藩并未注意李振的手势,下意识的抱拳行礼道:“下官曾国藩,见过李大人。”
两个人,相对而立。
一个人伸手准备握手的,另一人抱拳行礼。
李振见状,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尴尬,赶忙收回手,说道:“伯涵兄,我的字是‘弘毅’,你直接称呼我的字就可以,不用这么拘礼。”
对于曾国藩的不配合,李振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两人接受了不同的教育,有着不用的理念和想法。李振见面习惯于握手,而曾国藩见到官员则是习惯于抱拳行礼,两个人有着不同的处事方式,表现出来的也不同。
曾国藩略微一怔,有些迟疑。
他只是一个办团练的人,即使皇帝曾经让曾国藩署理湖北巡抚,但是在七天后却又收回成命,改赏兵部侍郎衔,给了一个没有实权的头衔,以至于曾国藩并没有实权。但是李振却不同,是地位显赫的一方大员。
此时,站在曾国藩后面的一干人等都觉得心中舒服,脸上露出笑容。原因很简单,因为李振以礼相待。
“老师,李大人平易近人,您就不要推辞了。”
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留下短须,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说道。这人目光清澈,举止从容,不卑不亢,透着一股圆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