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够机灵!
柳蝶一听,也认为叶澄衷说得有道理。
李振事务繁忙,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能单独抽出时间来,已经是不错了。柳蝶想通了,就不再争执,把装着药水的碗递给李振,说道:“大人,麻烦您了。”
李振接过药碗,用勺子舀了一点药汤,尝了一口。药汤入口,李振一下睁大了眼睛,嘴角抽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感觉这药简直是苦到了极点,心说这比前世喝过的黑咖啡好不了多少,实在是太苦了。
柳蝶见状,心下感动。
李振能为父亲试药,足见是找对了人。
李振连续的深呼吸几口气,才渐渐的缓了过来,说道:“小蝶,这药太苦了,简直喝不下去。去拿点糖块来,放在药里面。等糖化开了,药也不会太苦。喝这样的药,简直是受罪。”李振的舌头现在都还是苦味儿,非常难受。
柳蝶摇头道:“大人关心爹爹,小蝶替爹爹谢谢了。只是,大夫说了不能加另外的东西,包括糖在内,爹爹只能喝刚刚煎出来的药。”
李振皱眉道:“什么狗屁理论,我怎么没听过。”
叶澄衷又插嘴说道:“大人,柳先生的身体要紧。既然不能加糖,就将就着喝吧。柳先生早些恢复,也能帮助大人处理公务啊。”
李振心中诽腹开药的大夫,却端着药碗朝柳太平的卧房行去。
进入卧房,李振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儿。
李振眉头微蹙,心想柳太平要一直生活在这股药味儿下,还真是受罪了。他走进去的时候,柳太平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柳太平听见脚步声,没有仔细分辨,还以为是柳蝶来了,埋怨道:“小蝶啊,怎么又要喝药了,放在旁边,我一会儿再喝。”
声音沙哑,气息略显不足。
李振心中微微发酸,若不是柳太平为他辛苦操劳,也不止于此啊!李振深吸了口气,柔声说道:“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呼!!”
柳太平睁开了眼睛,迅速的掀开了被子,准备穿衣服下床行礼。
李振见状,赶忙伸手制止,说道:“先生别动,躺着,躺着就好。”李振安抚了柳太平,才端着药碗在床边坐下,又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汤,递到柳太平跟前,说道:“先生,这药我试了一下,有些苦,但是良药苦口,先生吃了药,早些恢复过来就好了。我可是等着先生给我处理公务,你不能天天躺在床上啊。”
李振的话,虽然有催促柳太平的味道,柳太平心中却是暖暖的。
这是李振关心他啊!
柳太平脑袋移开,不让李振喂药,固执的说道:“大人,我自己来。”柳太平坚决不让李振喂药,李振只得依从柳太平。李振见柳太平端着药碗不喝药,反而老泪纵横,忙问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柳太平哽咽道:“大人待老朽恩重如山,老朽就忍不住了。”
对于柳太平来说,不管李振试药和亲自给他喂药是出于何种目的,能确定的是李振关心柳太平。仅仅是凭借这一点,柳太平便感激不已。柳太平潦倒半生,遇到李振才能才华尽展。现在李振亲自给他喂药,柳太平心中恨不得立刻恢复,帮助李振处理公务。
李振给柳太平擦拭了一下眼泪,轻声说道:“我有先生相助,才能大展宏图,应该是我感谢先生才是。先生好好休养,不要有心理负担,争取早日恢复。”
“大人放心,老朽一定会很快恢复的。”
柳太平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心中却想着要尽快恢复。
第0191章 叶澄衷的机遇
李振笑说道:“先生,趁着药还是热的,赶紧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嗯,嗯!”
虽然药非常苦,柳太平心中却像是喝了蜜的一样,感动万分。
柳太平喝药的时候虽然眉头蹙起,眼中却闪烁着丝丝欣喜。若说以往柳太平对李振是尽了一个下属该有的本分,属于矜矜业业任劳任怨的老黄牛,现在却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已是死心塌地的效忠李振,甚至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打算。
事实上,柳太平这类人的骨子里面都有一种儒家君臣的观念。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李振恩待柳太平,让柳太平死心塌地的效忠李振。
柳太平慢慢的撑起身子,问道:“大人,辣厄尔已经连续三次求见,都被老朽压下。您现在已经恢复了,可以抽出时间……”
话说了一半,李振打断道:“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你现在只管养身体,争取早日康复。等身体康复了,我还要请先生给我指点方向啊!”
柳太平连连点头,便不再赘言。
李振又和柳太平聊了一会儿家常话,但是见柳太平面色不佳,就起身说道:“先生,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时候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有空我再过来看你。”
柳太平点头道:“大人慢走,恕老朽无法相送。”
李振点点头,端着药碗离开了卧房。
大厅中,叶澄衷正和柳蝶说话。叶澄衷年纪不大,却鬼机灵,再加上出身贫苦家庭,父亲早已经去世,现在遇到柳蝶关心他,像是有了一个姐姐一般,心中暖暖的,更愿意和柳蝶交谈。李振走出来,叶澄衷立刻起身问道:“大人,柳先生的身体怎么样了?”
李振在大厅中坐下,说道:“没什么大碍,看你和小蝶聊得高兴,说些什么呢?”
叶澄衷嘿嘿一笑,并没有回话。
李振看向柳蝶,问道:“小蝶,你倒是说说,这小子怎么跟吃了蜜一样?”
柳蝶溺爱的看了叶澄衷一眼,说道:“我和小叶聊天,小叶六岁丧父,童年一直没有父亲。我就想爹爹膝下无子,又只有我一个女儿,想让小叶拜爹爹为义父。等爹爹百年的时候,也好有个送终的人。”
叶澄衷十三岁就一个人在上海闯荡,看似坚强,却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柳蝶的提议,让叶澄衷也是心中欢喜。
尤其是叶澄衷进入道台府的半个月时间,一直是和柳太平生活的。柳太平的关心和谆谆教导,让叶澄衷心中感激,对柳太平非常尊敬。
李振也是笑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问道:“小叶,你想清楚了吗?若是拜柳先生为义父,以后可是要替柳先生养老送终的。”
叶澄衷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回禀大人,我想清楚了。我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和母亲,有哥哥赡养母亲,我没有什么担心的。再说,即使我成了柳先生的义子,也可以孝顺母亲,不能说柳先生认我做义子,我就不是叶家的人了。不管如何,我始终姓叶,一直是叶家的人。”
李振听了后,暗暗点头。
若是叶澄衷为了拜柳太平为义父,就自称是柳家的人而忘记了姓氏和父母,李振也得考虑一下。听了叶澄衷的话,李振看向柳蝶,说道:“小蝶,这件事还得遵从先生的意愿,必须要先生同意了才行。”
柳蝶笑说道:“大人,这是爹爹和我说的,他早有此意。”
李振顿时笑了,感情这两父女都已经商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