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钟,她和姜队长一起走的。”
“在姜队长家里过的夜?”
“对。”
马佩衢初来乍到,没心思去打探别人的私事,只知道姜新禹和服部美奈是男女朋友关系,至于说进展到了什么程度,他一概不知,也没兴趣知道。
今天听毛永贵提及,服部美奈在姜家过夜,说明两个人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这让马佩衢不免多了一份顾虑。
毛永贵:“马组长,要不明天我再去打听一下姜队长的邻居……”
马佩衢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既然服部美奈在姜队长家里待了一夜,姜队长自然没有嫌疑,这件事不要再查了!”
“知道了。”
“哦,另外,通知弟兄们,对其他人的调查也停止!”
“全都不查了?”
“对!”
“可是……”
“不要说了,去通知吧!”
“是。”
毛永贵一脸的鞠了一躬,转身退了出去。
之所以取消了所有调查,马佩衢是不想太引人注意,只凭着自己的一面之词,就说侦缉队队长是共党,服部彦雄能相信吗?
不行!
必须要拿到确实的证据才行!
马佩衢略一思索,把碎瓷片包起来,然后起身离开办公室。
走到楼下,司机组李组长刚好迎面走过来,说道:“马组长,出去啊?”
“出去办点事。”马佩衢打着哈哈。
“今天巧了,所有车都在队里,您需要几辆车?”
“我是办私事,不能用队里的车。”
李组长低声说道:“马组长,私事怎么了?随便找个借口,都一样!”
马佩衢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天儿终于晴了。”
见他答非所问,是不想再交谈下去的意思,李组长拱了拱手,说道:“您忙,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马佩衢往地下吐了一口痰,自言自语的说道:“小市民的德行,就知道占点公家便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出了侦缉队大门,他招手叫过一辆黄包车,说道:“去中山街!”
刚刚发生了命案,旅馆这两天的生意十分清淡,老板垂头丧气的坐在柜台里,眼巴巴的看着门外。
“老板,生意兴隆。”马佩衢笑吟吟的走进来。
“呦,马长官,您来了。”老板站起身,点头哈腰的招呼着。
做生意的都明白一个道理,宁得罪日本人,不得罪二鬼子!欺负中国人最狠的那些人,往往都是二鬼子!
马佩衢向门外看了看,说道:“老板,我今天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
“有事您只管吩咐。”
“上次在案发的房间里,有一个缺口的酒杯,你帮我把它找出来!”
“缺口的杯子……”
“白瓷的七钱酒杯。”
老板想了想,说道:“马长官,对不住了,这件事我帮不了您。”
马佩衢心里一惊,赶忙问道:“怎么回事?杯子找不到了?”
“不是找不到了,是扔掉了。”
“扔掉了?”
“死人用过的东西,我觉得不吉利,所以,连同那些碗筷都扔了。”
“扔哪了?”
“街对面的垃圾箱里。”
马佩衢恨的直咬牙,说道:“既然觉得死人用过的东西不吉利,干嘛不把房子扔了!”
老板连连拱手,说道:“马长官,实在对不住,要是知道您要那个杯子有用,再怎么也不能扔……”
马佩衢走了几步,又回身说道:“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懂吗!”
“我懂,我懂。”
马佩衢走出旅馆,穿过马路来到那个垃圾桶旁,里面的垃圾最少有一多半,一般要等到清晨,卫生署会派人清理。
以他的这副穿着打扮,如果当街在这翻垃圾箱,这种事比婊子从良还新鲜,很快就能传到姜新禹的耳朵里,要知道侦缉队的眼线哪都有。
“先生太太小姐,您行行好,给口吃的吧……”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在街上走来走去。
马佩衢迈步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大额钞票,说道:“想要吗?”
少年眼睛亮了,连连作揖施礼,说道:“先生,您行行好……”
马佩衢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收起你这套!钱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帮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