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
“直角钳!”
“擦汗!”
……
玉蓉成了唯一可用的帮,好在她人很聪明,姜新禹教了两遍,就基本记住了十几种术器械的名称。
天蒙蒙亮时,姜新禹开始进行最后的缝合。
术做了大半夜,一方面是胡占彪伤势比较重,另一方面确实如姜新禹自己所说,他的实际操作经验并不多。
最后一次在老师的指点下,完成了一例外科术,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洗干净了,姜新禹把术器械细心的械擦拭干净,重新装回小箱子里。
玉蓉看了看胡占彪,轻声问道:“你现在感觉咋样?”
“还好……”麻药有些过劲,胡占彪虚弱的连说话力气也没有。
姜新禹拿出两个小药瓶递给玉蓉,说道:“黑瓶的是止疼药,每隔八小时服用一片,他要是疼的受不了,就多加一片,白瓶的是消炎药,每天服用一片。”
玉蓉点点头,说道:“我记住了……先生,他没事了吧?”
姜新禹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保证不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运气了。”
玉蓉惶然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万一他要是死了,你在胡同口的墙上画一个五角星,到时候我来帮你把他处理掉。”
玉蓉惊讶的看着姜新禹,这个“郎”讲述一个人的死活,简直就像是在说小猫小狗,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姜新禹拎起小箱子,说道:“家里有炉子吧?”
“有。”
“把胡占彪的衣服都烧了,还有,在他养伤期间,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家里有一个伤员!”
“我懂。”
姜新禹打开门闩,向外看了看,快步走了出去。
玉蓉把门插上,回身来到床边,说道:“老胡,你安心养伤,我是单身女人,家里轻易不来外人。”
胡占彪喃喃着说道:“……他一定不是……普通人……”
“谁?哦,你说的是那个医生?”
“没有……这样的医生……”
“别想那么多了,睡一会儿吧。”
刚刚做过术的伤口,甚至比刺刀捅进来的时候还要疼,万幸术后没有发生并发症,胡占彪奇迹一般的活了下来。
一周后的傍晚,姜新禹又来到玉蓉的家里,在来之前他反复侦查过附近的情况,确定没有任何危险。
宪兵队没有发现异常,自然不可能对附近的普通居民区进行监视。
“呦,恢复的不错啊,能吃东西了?”姜新禹走进卧室,床边摆着半碗稀粥。
胡占彪目视着姜新禹,说道:“贵姓?”
姜新禹把口罩往上拽了拽,说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是谁没那么重要。”
胡占彪郑重其事的说道:“大恩不言谢,不管你是什么人,以后我胡占彪这条命,如果需要你随可以拿走!”
姜新禹淡淡的说道:“你的命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
玉蓉走进来,把粥碗端出去。
胡占彪试探着对姜新禹说道:“你是军统?”
姜新禹不置可否,说道:“今天我过来是给你拆线……等伤势彻底好了,你把胡子刮一刮,赶紧离开堰津。”
胡占彪继续问道:“那就是统?”
姜新禹一边拆着缝合线,一边说道:“你能恢复的这么快,身体素质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胡占彪沉吟着说道:“要不然是共党?”
姜新禹说道:“你怎么就认准了我是特工人员?不是告诉你了嘛,我就是一还有良知……”
他低头替胡占彪拆线,冷不防对方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口罩,姜新禹吃了一惊,迅速又把口罩戴上。
姜新禹回头看了一眼在外面忙活儿的玉蓉,低声说道:“你要干什么!”
胡占彪惊讶的大张着嘴,半晌才说道:“原来是你……”
“嘘!”姜新禹竖起食指,示意他不要声张。
想起自己痛骂姜新禹的事,胡占彪羞愧的说道:“姜先生,真是对不住,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唉,要不,你骂我一顿得了!”
“不知者不怪,你知道我姓姜?”
“我听见那个宫本叫你姜队长,关了两年多,鬼子话也能听懂一点。”
“胡占彪,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的身份,可以吗?”
胡占彪说道:“你不用担心身份会泄密,我死都不肯投降小鬼子,难道还能把你供出去吗?”
姜新禹淡淡的说道:“我不是担心你。”
胡占彪瞄了一眼外面的玉蓉,低声说道:“姜先生,你放心吧,我对天起誓,我不会跟任何提起你的事。”
姜新禹把拆下来的线放在桌子,说道:“我不明白,你干嘛一定要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