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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
公使路,科勒诊所。
沈之锋的神情轻松自得,审视着面前的科勒医生,说道:“请你如实的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科勒医生摘下眼镜,拉开抽屉,拿出一块眼镜布细心的擦拭,并没有回答沈之锋的问题。
沈之锋也不急,好整以暇的摆弄着一支钢,靠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待着。
足足过去了两分钟之久,科勒医生终于擦好的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说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眼镜当然要擦的亮一些。”
沈之锋微笑着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同意。”
科勒医生摊了摊,看了沈之锋一会,说道:“沈处长,你很有绅士风度,这很好。不过,非常抱歉的是,对于你的问题,我只能回答四个字——无可奉告!”
沈之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之所以能保持耐心,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对方是一个外国人。
没想到,在证据确凿情况下,这个英国医生依然不为所动,还是不肯告诉自己实情。
沈之锋冷冷的说道:“科勒医生,你不要以为,有外国人的护身符,我就拿你没办法!未经许可,擅自替有枪伤的人做术,卫生局有权吊销你的行医牌照!”
“你不能这么做……”
“我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
默然了片刻,科勒医生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过了一会,电话接通。
“喂,我是科勒。我这边有点小麻烦……”
挂断电话,科勒医生说道:“沈处长,你不要着急,会有人向你解释这件事!”
第805章 医者仁心
从警备司令部出来,姜新禹心里有些失望,今天的会议内容主要是关于整治军人风纪,没有提到还乡团的事。
回到站里,刚从车里下来,麻克明快步迎了上来,低声说道:“队长,张金彪有事找您。”
“他在哪呢?”
“在酒厂。”
“他留话了吗?”
“留了,说是十万火急。”
姜新禹想了一下,把里的会议纪要交给麻克明,说道:“替我送去要室存档。”
“是。”麻克明接过会议纪要,转身快步上楼。
名义上,张金彪是姜新禹的线人,麻克明其实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队长和张金彪有生意上的往来,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现如今,不捞钱的官员简直是凤毛麟角,这种事看破不说破,大家只当是不知道,更何况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姜新禹上了车,调转车头驶出堰津站,朝十八街方向开去。
他心里知道,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张金彪不可能把电话打给麻克明,自己再嘱咐过他,尽量用商台联络。
半小时之后,姜新禹的轿车驶入十八街。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张金彪的酒厂已经颇具规模,租了一套宽敞的四合院,雇了八个工人,每天至少能生产出二十箱假酒。
这些酒少量流入市场,大部分都卖给了美国兵,虽然口感不可能和真酒一模一样,但是胜在价格便宜。
酒厂院门紧闭,姜新禹下了车,迈步来到门前,伸叩打门环。
过了一会,门内传来张金彪的声音:“谁呀?”
“我。”姜新禹四处看了看,还真别说,张金彪选的地方不显山不露水,倒是能掩人耳目。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张金彪把姜新禹让进来,说道:“老大,您可来了,我都要急死了!”
姜新禹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金彪叹了口气,说道:“唉,别提了……诺夫受伤了!”
“严重吗?”
“特别严重,再不做术,估计今晚就得上西天。”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送医院!”
说话间,两人进了上房卧室里,卧室也是仓,随处可见成捆的空酒瓶子,还有大量崭新的洋酒商标。
里屋床上有人痛苦的哼哼着,张金彪不耐烦的说道:“诺夫,别叫唤了成吗?一时半会死不了!”
姜新禹迈步走进里屋,只见伊万诺夫躺在床上,右胸口斜缠着纱布,床上到处是斑斑的血迹。
“什么伤这么重?”姜新禹回身问张金彪。
张金彪苦着脸说道:“枪伤!您也知道,没有警察局的证明,医院不敢收治枪伤,我是没辙了,只好给您打电话……”
伊万诺夫认识姜新禹,知道这位是正府的大官,他挣扎着坐起身,喘息着说道:“姜长官,求你救救我,太疼了。”
张金彪愤愤的说道:“这都是金老虎干的好事,等我缓过这口气,非找他旧账新账一起算!”
“是金老虎伤的伊万诺夫?”姜新禹问道。
“不是金老虎,是我……”
“你开枪打伤了伊万?”
“我这么回事,前几天,金老虎从我这进货,说是他在北平有销路,绝不和我抢生意,结果这孙子说话不算话,进的货转都卖给了美国兵,比我卖的还便宜!”
“这是恶性竞争,只会越来越糟……”床上的伊万诺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