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将轰然允诺,精神振奋。
李四维却是一声暗叹,此时才出击,还有个锤子良机?
“好!”关师长大赞一声,望向了顾参谋,“老顾,你把计划讲一下!”
“是!”顾参谋连忙起身,抓起一根檀木短棍走到了地图前,“根据情报,日寇在豫东的驻军不会超过一个师团。”
说着,顾参谋把木棍往地图上一点,“其中,开封、兰封、商丘都是日寇的防御重点,所以,我们可以肯定,日寇在沿泛区一线的兵力十分薄弱!”
众将精神振奋,跃跃欲试。
“但是,”顾参谋一扫众将,神色凝重起来,“日寇近日调动频繁,有收缩防线的可能,而且多半是向开封至中牟一线聚集,所以,这次进攻我们需要三路齐发!左路在中牟上游登陆,阻击日寇自开封方向的援兵;右路在中牟下游登陆,阻止日寇自尉氏方向的援兵;中路主攻日寇在中牟的河防工事!”
最终,李四维领了个左路指挥的差事。
不是个好差事啊!
回去的路上,李四维坐在马背上,沉默不语,忧心忡忡。
廖黑牛策马跟在他身后,满脸兴奋,“龟儿的,要是再多两个师,让老子们直接打到开封去岂不更畅快?”
石猛与廖黑牛并肩而行,连忙点头附和,“就是!想不到对面才这么点小鬼子!”
卢全友缓缓跟在后面,浓眉微蹙,满脸担忧,“隔了这么大条河,重武器根本带不过去……这一仗不容易啊!”
廖黑牛回头望了他一眼,“老子们有个锤子的重武器?坦克还是大炮?就几挺机关枪,轻轻松松就带过去了嘛!”
卢全友一滞,讪讪而笑。
李四维却回头瞪了廖黑牛一眼,“你龟儿还晓得老子们莫得重武器啊!”
廖黑牛一愣,满脸疑惑,“大炮,你龟儿咋了?”
卢全友和石猛也是一愣,觉得李四维有些不对劲了。
李四维摇了摇头,一声轻叹,“这一仗怕吃力不讨好啊!小鬼子的战力你们也清楚,如果搞夜战搞突袭,老子们还有点希望,强攻……唉!”
三人默然,只剩马儿悠闲的蹄声,“哒……哒……哒……”
良久,廖黑牛疑惑地问了一句,“大炮,你咋不劝劝关师长?”
“劝?”李四维一声苦笑,“咋劝?你以为他就不知道?”
廖黑牛一滞。
关师长自然知道,上面的长官们肯定也知道!
李四维深深地吸了口气,精神一振,“老子们需要反击,需要胜利!”
说罢,他一挥马鞭,策马狂奔而去。
“对!”三人都是精神一振,连忙拍马跟上,“老子们一定能胜利!”
兄弟们留了那么多血,不就是为了胜利?
中牟作为开封的重要屏障,驻守扎着田中步兵大队和安藤炮兵中队以及吉川骑兵中队。
根据日寇第十四师团师团本部的命令,中牟的小鬼子一直处于备战状态,不仅各处工事、据点加强了岗哨,骑兵也分成四个小队,轮班巡防,日夜不休。
马庄,在中牟北郊五里处,向北两里多就是郑村。
四月的夜依旧有点凉,如墨的夜色中,三骑小鬼子出了郑村据点,沿着河岸往马庄据点而去。
“哒……哒……哒……”
蹄声缓慢而悠扬。
“该死的支那人,”最前面的三木中士突然忿忿地骂了一句,“他们真是越发地大胆了,竟然敢觊觎开封城!”
“不,”最后面的熊川下士接过了话头,满嘴酒气,“依我看……是井关中将越发的胆小了!支那人如果真有胆子打过来,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就是!”中间的小原下士也有些醉意了,语带不屑,“支那人……偷偷摸摸地还行,真刀真枪地……不堪一击!”
“有枪声!”
小原下士话音刚落,却见三木中士突然勒住了马,做凝神静听状,神色凝重,“你们听到枪声了吗?就在县城方向!”
“哦?”两人也连忙收缰勒马,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县城方向果真有枪声隐约传来,“啪……啪……啪……”
“快!”三木中士已经听真切了,连忙下令,“小原君立刻向北面各处据点示警,熊川君随我继续巡查,不能让支那人偷摸上岸来!”
“嗨!”小原下士连忙调转马头而去,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熊川下士也打起了精神,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三木上士身后,继续向南巡防,一双眸子扫视着河面和河滩,目光炯炯。
“哒……哒……哒……”
三木上士带着熊川下士又走出了半里多地,马蹄声依旧不紧不慢。
“有人!”熊川下士突然一声低吼。
三木上士一惊,连忙勒马,定睛一看:夜色下,河面上水汽氤氲,河滩上一片死寂,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随风飘来……那是河水拍打堤坝的声音吧?
“砰……”
三木上士还没有发现异样,熊川下士却已取下了枪,对着河滩上就是一枪。
“哗啦哗啦……”
水声大作,朦胧中,幢幢的人影涌上了河滩,“砰砰砰……”,枪声随即响起,“咻咻咻……噗噗噗……”,子弹如飞蝗般扑来!
“啊……”三木上士一声惨嚎,直挺挺地往马下栽去,满脸的惊愕和不甘,“熊……”
“希……”
胯下的战马只来得及叫出半声便轰然栽倒,将三木上士完全覆盖,“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