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兄弟都已是脸色通红醉眼朦胧了,却依然在倒着酒。
该敬的人还没有敬完,哪个都不能怂!
苗振华倒完了酒,李四维连忙端起了酒碗,手抖得厉害,酒花飞溅,声音却高了几分,“兄弟们……呃……其实,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李大炮只是个怂货……”
众人一怔,有些疑惑,却听李四维继续说着,神情激动,“黑……黑牛可能见过老子的熊样儿……那时候,老子听到枪声会腿软,看到死人会胆寒,但呃……但是,在遇到你们之后……呃……老子……老子从来都没有再怂过……枪林弹雨里,老……老子也敢杀个来来回回……因……因为老子身后有……有你们!这……这第三碗酒,我敬你们!”
说完,李四维举起酒碗,仰头就灌,手在抖,酒水四溢,沾湿了脸颊,顺着嘴角流下……正如倾盆的泪!
我不是勇士,是你们给了我勇气!
众兄弟端着酒碗,怔怔地望着李四维。
突然,有人高喊起来,“敬团长!”
“敬团长!”
有人回过神来,高声附和。
“敬团长!”
众兄弟举起酒碗齐声高呼,“敬团长!”
我们也不是勇士,是你让我们变得勇敢!
呼声如雷,直冲云霄,远远地飘荡开去,响彻飞鹰堡。
后院里摆了几桌酒席,医护排的女兵和伤员们正在大快朵颐,突然听到前面响起了高呼声,都是一愣。
王福来摇了摇头,幸灾乐祸地笑了,“团长今天怕是要醉惨了……”
小占叹了口气,面有忧色,“他可醉不得……排长和若兰还在新房里等着他呢!”
杨国兴却笑得畅快,“今天不醉啥时醉?新郎官醉了,这酒才喝得喜庆嘛!”
“罗汉儿说得对,”王福来望了他一眼,满脸遗憾,“可惜老子伤还没好,要不然也得陪团长醉一次!”
一众伤员纷纷点头,满脸唏嘘,“是啊!新郎官咋能不醉?一辈子能做几次新郎官呢?”
医护排的姑娘们都听得俏脸一黑……你们还想做几次?
两间新房挨着,房门虚掩,门楹上挂着大红灯笼,门上贴着大红“囍”字。
宁柔在左边房里,伍若兰在右边房里,两间新房里都安安静静,恰如她们静静的等待!
第二六零章新房新人新盆
“新婚胜如小登科,披红戴花煞似状元郎!”
在古人看来,新婚之于一个男人,倒底还是要比金榜题名逊色一些。
但是,之于女人呢?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日子比新婚之日更重要?
在这一天,她们选择了自己的未来!
在这一天,她们选择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新房里很静,墙壁上贴着大红“囍”字,床上铺着新床单、叠放着新被褥,新得泛着红光。
床前不远处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两支红烛,一张托盘,红烛还未点亮,托盘里放着糖果花生。
宁柔静静地坐在桌边,没有红盖头,脸上却泛着淡淡的红晕,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些期待,有些忐忑,还夹杂着一丝担忧。
突然,“敬团长”的高呼声响了起来,犹如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
宁柔一怔,担忧之色更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略一犹豫,又无奈地坐了回去。
她不能出房门,这是规矩!
“吱呀……”
隔壁的房门轻轻地响了,“啪嗒啪嗒……”,匆匆地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伍若兰灵巧地钻了进来。
看到伍若兰进来,宁柔不禁露出了苦笑,“若兰……你咋跑出来了?”
“吱呀……”
伍若兰轻轻地合上了门,径直走到了桌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怏怏地望着宁柔,“他就晓得喝酒,也不管俺们!”
宁柔勉强一笑,“能咋办?大喜的日子总不能不让他喝吧?”
“呃……”伍若兰一滞,犹自不甘,“万一喝醉了咋办?还要……还要……”
还要洞房嘛!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每个人都该经历一次洞房花烛夜,否则,他(她)的人生就不完整!
即便已经喝得晕晕乎乎,李四维也一直记着……要进洞房!
灌下第三碗酒,李四维“呃呃……”地打了几个酒嗝,酒液从嘴角溢出,狼狈不堪。
“嘭……”
将酒碗重重地顿在桌上,李四维双手撑在桌子边缘,勉强稳住了身体,抬起头来环顾众兄弟,“好……好了,老子喝……喝好了,你们继……继续,不……不醉不归!”
说完,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努力地直起了身子,慢慢转过身去,颤颤悠悠地迈开了脚步,摇摇晃晃地往院门走去。
卢全友和苗振华一怔,连忙转身,扶住了他。
三碗酒已下肚,卢全友也有些结结巴巴,“团长,你……你慢些!”
苗振华要好一些,“团长,俺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