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保安团 第99节

  郑卫国恍然大悟。说:“你是说?”

  不等郑卫国说完,周参谋长忙接口道:“是的!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定。师座,您看我们是卖还是不卖?”

  郑卫国说:“你容我想想!”

  他想了一会儿。断然道:“卖!为什么不卖?不过价格还要提高一成!”郑卫国仔细想过了。如果不卖的话。曾某人也可以高价从别的军队买走。反正都是卖,这钱还是自己赚比较好。

  周参谋长有些担心,说:“那万一?”

  郑卫国笑道:“不怕。我已经想到了万全之策!”说着低声交待一番。

  周参谋长一听,大喜,说:“好,就这么办!曾某人若是守信用便罢,不然非让他出个大丑不可!”

  凭着周参谋长的人脉和手腕,晋东南大战的洋落儿陆续被倒卖了个精光。除去给129师的分红,33师算是大赚了一笔,部队出征的开拔费算是找回来了。

  这天,郑卫国正在给芷兰讲解汉语拼音。周参谋长突然兴冲冲地闯了进来,说:“师座,大喜啊!”

  芷兰吓了一跳,慌忙闪到一旁。她不躲还好,这一躲把周参谋长也吓到了,以为撞破了郑卫国的好事儿,慌忙退了出去。

  郑卫国真是哭笑不得,对芷兰说:“你躲什么啊,这是周参谋长,你又不是没见过?”

  芷兰羞得满脸通红,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刚才只是一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并没有多想。

  郑卫国又冲外面喊道:“参谋长,你进来吧,没事儿!里面是张教员,我们在讨论汉语拼音呢!”他突然想起和领导写日记的笑话来,顿时邪恶了,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周参谋长在门外探头探脑的,说:“师座,那我进来了!”他进来一看,只郑卫国他们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总算松了口气。故老相传,撞见这种事情是要倒霉的,撞见领导写日记更是霉运当头。

  郑卫国说:“你刚才说什么大喜?”

  周参谋长按捺不住兴奋,一脸激动地说:“委座刚才发来贺电,说是那个战利品已经收到了!”

  郑卫国见芷兰低着头在一旁翻弄着课本,说:“芷兰,今天我还有事儿就讲到这里了。你回去再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芷兰哦了一声就出去了。郑卫国虽然非常信任她,但这种机密事件并不想让她掺和进来。

  等芷兰走了以后,郑卫国忙道:“这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送到?”

  周参谋长嘿嘿一笑,说:“怎么不能!战士们昼夜兼程,一路赶到二战区。他们一到,二战区立马派人送走,一路赶到黄河。黄河边上的第四集团军也是连夜送过黄河,然后直奔洛阳机场。机场方面的飞机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直接送到了武汉。您说,这速度能不快吗?”

  郑卫国笑道:“这也算是创纪录了,真是难得的体验啊,便宜苫米地了。”

  周参谋长笑道:“便宜他也是应该的!您是不知道,委座这回有大封赏啊!”

  郑卫国奇道:“有什么大封赏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周参谋长嘿嘿一笑,说:“这个不能怪委座,主要是这大半年来虚报战功的太多,军委委出了好几次丑,委座实在是被搞怕了。”

  郑卫国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见兔子不撒鹰呢!你快说说,委座都打赏了什么好东西?有没有我说的那个博福斯高炮?”

第一百八十章 苏械军

  “几门炮算什么!”周参谋长兴奋地说:“师座,我跟您讲,这回可不是几门炮的事情!委座表示要以我们33师为基本部队,再补充一师一旅进来,改编成一个军。由您担任军长,正团以下军官都由您来任命!”

  郑卫国闻言大喜,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有一个军的番号至少在四一年前不用担心补给问题了。”历史上,日军在四一年夏才攻下中条山。只要这个桥头堡不丢,物资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进入华北。

  周参谋长笑道:“补给当然不用担心了!委座给我们的可不是普通的军级编制,而是眼下最强的苏械军。全中国的陆军算上我们也只有五个!”

  郑卫国吃了一惊,猛然想起一事,说:“苏械军?是不是叫攻击军?”

  周参谋长一愣,略想了一下,说:“好像没有这个提法,不过从装备和人员素质来看,称为攻击军也无不可!因为我们这个五个军都是直属军委会的总预备队。”

  自打穿越以来,郑卫国的记忆也出现了紊乱。事实上,攻击军的建立还要等到1940年。这一年,根据美国“援华法案”的协议,蒋委员长开始利用美方的贷款来购买美式装备,武装其中央军的精锐,第1、第2、第5、第74军作为首选的4个军。

  遗憾的是,由于史迪威坚持将美械优先用于远征军,导致国内部队并没有及时接收到这批装备。像余程万的57师在43年常德会战时用的还是苏械。如果是全美械的话。结局或许会好一些吧。

  眼下美械还没影呢,德械又拼得个七零八落,苏械才是王道。不过苏械武器进口的不多,无法完全替代德械和杂械,只能先编几个主力军应急。可以算做攻击军的前身。

  郑卫国有些不敢相信,说:“苏械军得是嫡系才有份儿吧?咱们各团都是杂牌军的老底子,不过是披了身中央军的皮,也能分一块蛋糕?”

  当初在西安,郑卫国就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大肆索要坦克、大口径高炮之类的玩艺儿。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根本轮不到咱儿。要也白要。何必自取其辱呢?

  周参谋长说:“这说明委座器重咱儿啊!再说了,就以军功来算,咱们也该享受这个待遇!放眼全国,有哪支部队的歼敌数量赶得上我们师?”

  郑卫国笑了笑。说:“哪有这么简单!你说说看。另外四个军都是哪几个?”

  周参谋长扳起手指数道:“有第一军、第二军、第五军、第十八军。都是赫赫有名的王牌部队。您看看,我们能挤进去多不容易啊,连十三军、十四军、七十四军都没排上号呢!”

  郑卫国摇了摇头。说:“这正是我感到不解的地方。一军、二军都是委员长黄埔起家的部队,第五军更是嫡系中的嫡系,十八军成立虽晚,但它朝中有人,是陈总长的起家部队。我们师不过是半路出家的和尚,何德何能位居其中啊?”

  周参谋长说:“可是机会难得啊,师座!一旦弄到这个编制,武器弹药、粮饷补给,就都不用愁了。”

  郑卫国笑道:“天下间哪有免费的午餐?委座一定还有附加条件吧!”委员长历来仇视杂牌,就连傅宜生的第35军也没捞到好武器,桂系的第七军到了解放战争时期还在用汉阳造。33师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能修成正果,打死他也不信。

  周参谋长把电文递过来,说:“电文里没有明说,据我分析委员长是想把我们调到河南或者沿平汉路南下保卫武汉的北大门。不过,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在哪儿不是打鬼子呢?”

  郑卫国说:“去这么远,根据地怎么办?”

  周参谋长看着郑卫国用非常诚恳地语气说:“师座,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卫国说:“这是什么话?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一见如故,又同历生死,自是情同手足,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周参谋长说:“师座,冀西地势狭小,民贫地瘠,哪里是根基之地?像这样一块地方,弃之何惜?”

  他见郑卫国没有说话,又接着劝道:“敌后能发展到这个局面,不过是日军急于进攻华中,以达到迫降国民政府的目的。一旦武汉沦陷,等日军腾出手来,哪里还有我们这些敌后武装生存的空间?”

  郑卫国摇了摇头,说:“嗯,敌后肯定会面临很大的困难,但也不是不能坚持。”

  周参谋长说:“说好听点儿是坚持,实际上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到时候恐怕连打日军一个大队都费劲,想再打晋东南大捷这样的胜仗几乎不可能。”

  郑卫国奇道:“老周,你是怎么做出这些判断的?”

  周参谋长一笑,说:“这有何难?您认不认同我的分析。”

  郑卫国笑道:“虽然略失偏颇,但有一定的道理。”

  周参谋长说:“那不就结了,眼下正是大好良机,咱们何不趁势离开华北这块死地呢?您看看,中央军系统的军队,还有几支在华北的?有门路的早就撤了,何必在这儿等死呢?”

  郑卫国叹了口气,说:“参谋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周参谋长忙道:“请师座明示!”

  郑卫国说:“第一,华北虽是死地,但还有一线生机。这个生机就是根据地。只要依托大山建立稳固的根据地,支撑到抗战胜利不成问题。就像咱们冀西,山势陡峭,地形复杂,又能沟通晋冀两省,地理条件非常优越。”

  他见周参谋长在认真听,又说:“这第二嘛。苏械军虽好,奈何我们无福消受啊!”

  周参谋长奇道:“此话怎讲?”

  郑卫国说:“我既不是黄埔生,又不是浙江人,委员长不会用我的!何况我还是东北人,手下的兄弟也有一大票来自东北。”委员长对于东北军的分化瓦解可谓是不遗余力,吞并的吞并,遣散的遣散。抗战才打了一半,东北军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周参谋长说:“您是怕委员长分化瓦解?眼下正是抗战的关键时刻,您又是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委员长定然不敢动手!再说了。咱们师从军官到士兵都是您一手拉扯出来的。何人能顶替您的位置?”

  郑卫国摇了摇头,说:“到时候一纸调令下来,我是服从还是不服从?”再说得阴暗点儿,后勤补给掌握在别人手中。一旦有变。哪儿还有反抗的余地?

  周参谋长说:“那您的意思是?”

  郑卫国说:“先拖一拖吧。看委员长究竟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份电文也不是正式命令,只不过是来探探口风罢了。”

  周参谋长说:“那好,师座您先好好考虑一下。我再跟二战区军械部门联系,看能不能先拿到一部分物资。”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这样最好,你跟卫长官也多联系一下。他老人家门路比咱们多,应该能打听到一些内幕来。”

  周参谋长说:“是,师座!那我先去打听打听,一有消息就回来汇报。”

  送周参谋长出来,郑卫国突然发现芷兰并没有走,正蹲在院儿的柳树下发呆,手里还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划划。

  郑卫国还以为她在写汉语拼音呢,等走近一看,却发现她写的是走和留两个字。看地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估计写了很长时间了。

  芷兰听见有人走近,抬头一看是郑卫国,忙用手去涂改地上的划痕。不过那么大一片都是,一时半会儿根本儿涂不完。

  郑卫国笑道:“别弄了,我都看到了!怎么芷兰,你想离开这儿?”

  芷兰点点头,说:“嗯!我大哥当了汉奸,连累得我们一家人都抬不起头来。所以我想换个地方。”

  郑卫国劝解道:“你是你,你哥是你哥。你不用把你哥的过错背在自己身上,堂堂正正做人就是了。”

  芷兰哀伤地看了一眼,说:“你也看到了,不管我怎么做,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我是汉奸的妹妹。”

  郑卫国说:“那你打算去哪儿?”

  芷兰说:“还没定下来,有同学劝我去武汉,还有的同学劝我去延安,反正就是这两个地方吧!”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你先留下来吧!武汉过几个月就要沦陷了,你去了也只能当难民。延安我去过,并不适合你!”

  芷兰瞪大眼睛,说:“为什么呢?我同学说延安很好,民众抗日救国的热情很高,全国各地的青年都有去那里学习的。”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延安的情况比较复杂,你太单纯了。听我的,不要去!”有句话他没有说,怕伤害她。就凭她哥是汉奸,去了延安也得审查。

  芷兰还是很信任郑卫国的,可怜巴巴地说:“那,那我能去哪儿?”

  郑卫国叹了口气,说:“现在天下大乱,哪有一方净土?还是留下来吧,你从明天起开始跑步!”

  芷兰疑惑道:“为什么要跑步?”

  郑卫国说:“你以后就到部队来吧,不用再兼任学校的教员了。部队里的人事要单纯一些,只要你努力工作,大家就一定会认可你!”

  芷兰低着头说:“可是我怕做不好……”

  郑卫国说:“没有什么是做不好的,还记得以前你带着同学们到靶场学打枪吗?勇敢一点儿,人生嘛,就有些沟沟坎坎,跨过去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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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两难

  当天晚上,杨教授匆匆赶来,开门见山地说:“卫国,听说武汉方面有意将33师南调?”

  郑卫国给杨教授倒了一杯茶,笑道:“教授,您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杨教授也不掩饰,笑了笑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郑卫国点点头,说:“是啊!天大一个馅饼儿砸下来了,搞得我左右为难啊!”

  杨教授严肃地说:“卫国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走错路啊!种种迹象表明,武汉方面很可能右转!”

  郑卫国闻言一震,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但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在他记忆中,国共第一次撕破脸皮还要等到39底,也是十二月事变。

  事实上,自打抗战一开始,双方的小动作就一直不断,只是大敌当前尚能克制。十二月事变不过是一次总爆发而已。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应该还不至于到这一步吧?再说我们33师好歹也立下不少功劳,放眼全国也算小有名气,委员长就不怕天下物议?”

  杨教授冷哼一声,说:“哼,我且不作评论,免得你说我对他有成见。你自己想想他是个怕物议的人吗?”

  郑卫国不禁默然,陶成章、邓演达、史量才、杨杏佛、吉鸿昌、任应岐、刘珍年相继发来贺电,胡汉民、李济深、张少帅、杨虎将也在向他招手。

  杨教授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知道宣侠父吗?”

  郑卫国说:“听说过。可惜未曾谋面。”

  杨教授长叹了一声,说:“昨天他在西安失踪了,到现在生死不知!”

  郑卫国惊得站了起来,说:“什么!”

  宣侠父是黄埔一期的,但没读几天就跟常校长闹翻脸了。国共第二次合作之后,他就任十八集团军高级参议,从事国民党高层的统战工作。38年4月,西安行营主任蒋鼎文接到常队长的旨意:把八路军西安办事处高级参谋宣侠父秘密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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