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大中华 第93节

说罢,张石头向士兵们靠近了两步,“现在你们已经不是满清绿营军的兵了!你们是中华革命军的士兵!不要再妄想过以前的悠闲日子了!你们也别妄想逃跑!实话告诉你们,就算你想跑也跑不远,假如军官没有抓住你,那卫兵会抓住你的!假如卫兵没有抓住你,那饥饿会抓住你的!假如饥饿没有抓住你,那我会抓住你的!假如连我都抓不住你,等你回家你家人和邻居也会抓住你的。”

听到这里,“黑炭”轻轻拽了拽站在身边的王三儿的袖子,低声问道:“怎么石头最喜欢说这句话呀?”王三儿望了望张石头,见他并未望着自己这边,便说道:“你不知道,这句话其实是赵之轩团长最先说的,后来被石头学了去,就成了他的口头禅了。”“黑炭”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如此”

张石头并未将底下士兵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现在他的心里很着急,其他被改编的图海部队都已经基本上开始了正常的训练,而且已略有小成,但他的这个部队却严重的拖了后腿,更让他没有面子的是,在昨天的队形比赛上,他的部队得了倒数第一,成了全军哄笑的对象,让他在别的军官面前抬不起头来。他为了挽回面子,只好更加卖力的训练部下,希望能尽快的扬眉吐气。

张石头望了望手下的这些比痞子还懒散的士兵,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废了这么多口水,也不知他们听进去没有,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中华革命军正规军的长官们经常哀叹精兵难得了。

张石头停了片刻,接着闪在一边,用尽全力喊道:“全体都有!准备正步走!”他将右手举起来,望着部队边上的两个鼓手,用力一挥手臂,喊道:“击鼓!齐步——走!”望着那些走得乱七八糟的士兵,张石头苦笑不得,他跟在队伍的后边,不时的纠正着错误的步伐,并大声的发出各种声音:“你,王三儿!迈错脚了!”“你,‘黑炭’!你走得太快了!离前边的人太近!现在你手上没有枪,也没有刺刀,当然没事,但一旦上了战场,你就这么端着上了刺刀的枪乱走的话,非把前边的人戳死不可!”

就在张石头跟自己部下的那群丘八折腾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张华汉正坐在自己的帐篷里,双手摆弄着一个铜号,而他的面前则站着一名中年汉子。张华汉摆弄了半天,问道:“做这么个军号得多少钱?”中年汉子答道:“铜皮、煤炭、手工等等,加起来也就一钱多银子,要是做的多的话,还能往下减点儿。”张华汉将号放在嘴上,用力吹了吹。“嘟——”一声响亮的号声从帐篷里传出,将站在帐篷外的两名卫兵吓了一跳,他们对视一眼,均微微一笑,因为这已经是张华汉今天吹出的第十声号响了。

张华汉得到总部的消息,上无烟火药和黄火药的带子弹壳的后装步枪工厂和各种以蒸汽机为动力的声场机器都已经配备好了,而且已经开始生产了,当后装枪装备部队后,张华汉就开始用散兵线战术和三三制配合作战以及以各种现代化的作战的方式来训练士兵,以使他们能尽快适应这种全新的战术形式。但没多久,一个新问题也随之产生,那就是散兵线的指挥没有密集队形那么容易,以前所使用的铁皮鼓和铜锣等信号源对于散兵战而言几乎无效,这就需要一种新的指挥工具。作为一个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张华汉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近代士兵使用的冲锋号,想起了那“嘟嘟嘟”的铜号。

想到就做,张华汉就派人从附近找了几个铜匠,命他们按照自己画的图纸制造铜号。经过几天努力,工匠们造出了几支样品,送来请张华汉查验,但这些样品的声音不是过于尖细,就是过于嘶哑,他只好再命他们试制。工夫不负有心人,今天工匠送来的样品很不错,与张华汉以前在现代听见的那种军号的声音很接近。

张华汉非常满意,他对那工匠说道:“很好,这个就做得不错。你这就把这个号带回去,让铜匠们照着这个来做,先做五百个,要是好的话,我就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工匠听了,高兴的连连点头,他象捧着宝贝一样把那铜号捧了出去,张华汉则走到一张地图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时候的地图实在是太粗糙了,不仅无法从图上看出地形,而且也无法知道两地之间的准确距离。张华汉倒是很想绘制一幅精确的地图,但现在显然不可能,他也不会,看来只有等以后请来专门精通地理知识的人才来弄了。

这时,一名卫兵进帐禀报:“禀副司令,一个自称是您的部下的人在帐外,他拿着一张纸条要见您。”张华汉道:“带他进来。”两名卫兵将那人带入,张华汉却并不认得他。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将一张纸条递给一名卫兵,由他转交张华汉。

张华汉接过纸条一看,见那上面写着一段由几首现代歌曲歌词乱编的内容,正是自己编下给特别行侦队联络用的暗号。张华汉望向两名卫兵,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守住帐篷,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进。”待那两名卫兵出帐之后,张华汉已经知道对方是特别行侦队的人,但是必须还得考验一下,向那人说了切口。那人看到张华汉身边还有一个晓月在那里站在张华汉的身边,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晓月。

“他不妨事,我的亲信。”张华汉一说,那人立刻抱拳将切口说了出来,并说道:“属下铁大力参见张副司令。”张华汉道:“不必多礼。”他指着身边的一张椅子,道:“坐下说话。”待铁大力落座之后,张华汉继续问道:“是你们负责人刘小六派你来的吗?”铁大力想了想,道:“也是也不是。”张华汉听了后有些奇怪,便问道:“什么意思?”

铁大力说道:“此事要从头说起。上次刘首领前往扬州城拜见张副司令,属下当时却留在徐州城附近的乡下组织根据地,未能同去扬州。后来刘首领回来,还带来了您给送来的一千支快枪,他命属下带上几名弟兄继续留在徐州城外,没有命令不得进城,而他则亲率好手进入徐州城准备策反一些绿营军汉兵。开始一切正常,刘首领数次派人出城传话,说已经策反了不少人,正在想办法搭上有职位的清军汉将。但后来图海大军败北逃回徐州,而我们中华革命军大部队步步逼近徐州城,刘首领猜测徐州城不久之后就可能会封城,所以他想出一个办法,以便城内外可以联系。刘首领命我率十五名弟兄居住在徐州东北角的一个地方,日夜注视徐州城东北角,看看有无带紫烟的火药鸣镝射出,若是有箭射出,则我们应立即将箭上缚着的竹管取走,并迅速送到我中华革命军大营,交给军中主帅。我们按照刘首领的吩咐,在徐州东北角的一个地势较高的一个山林边,上边架上木板,再堆上土,然后便日夜监视城墙东北角。昨日我正在观望,未时时分,听见一声尖啸,接着看见一支冒紫烟的火药鸣镝从城内飞出,后落于湖中,我们不敢怠慢,急忙下湖取了箭支,见那上面果然有一根竹管,管口用蜡密封,没有进水。我将竹管打开,见是刘首领写的密信,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几张挖好了洞的纸,一页一页的核对,才得知是刘首领已经想到了办法搭上一个副将的线,但却需城外大军配合,若是双方配合的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一举拿下徐州。我留下几名弟兄继续观察,而自己则带着另外的弟兄赶到李岩大营,想找李岩,不料守卫辕门的兵丁却不让我进去,无奈之下我只好给了那兵丁十两银子,向他打听,这才得知张副司令在这里扎营。我不敢耽搁,立刻连夜赶来,由于没有马匹,所以直到现在才到,希望没有耽误事儿。”他说完,从袖子中拿出两张纸条,交给了张华汉。

张华汉听到李岩的士兵收受贿赂,脸上就是一红,其实中华革命军正规军也不像那曾经威震中华大地的八路军那么军纪森严,制度是定下了,但是是不是真的执行那就不一定了,毕竟在这个时代人们的觉悟还没有那么高,有时候也只能将军队中的那些首恶收拾掉,其余的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不能指望所有的中华革命军的将军们都绝对的没有一点的污秽之处,水至清则无鱼,尤其是这个人们还不开花的时代。

张华汉想到这里,晓月点了点有些失神的他,他立刻接过铁大力手中的纸条看了看,第一张纸条是刘小六写的密信,而另一张则是铁大力译出的密信的内容。他抬起头,见铁大力一脸的疲惫,两眼通红,知道他肯定是一夜没睡,于是说道:“你干的不错,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好好睡一觉。”他叫进来一名卫兵,令他将铁大力领入一旁的帐篷去休息。

根据刘小六在信中的安排,张华汉知道他肯定会在明晚动手,他不敢耽搁,立刻叫来陈明天,命他负责大营的事务,而他则领着晓月并带着一千骑兵向李岩的大营方向奔去。

在徐州城的城墙上还有几百个士兵,他们正抱着刀枪趴在城垛上笑嘻嘻的看下面两个副将在闹别扭的热闹。原来是被策反的满清军副将王光头在故意去找守卫城门的另一名副将的麻烦,中华革命军特别行侦队联络员钱山立站到城墙边上,焦急的等在那里,片刻之后,他见远处的街道上出现三只火把,于是吩咐手下看着那些满清士兵的情况,他自己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从腰间抽出两只手枪,拿在两只手上,瞄准那名把总,“砰砰”连开两枪。第一枪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第二枪倒是差点打中了人,但打到的却不是那把总,而是打在了自己人王光头的脚旁边。“哎呀!”王光头捂着脚假装受伤坐到了地上,你个混蛋钱山立,平时也不练练枪法,你丫的朝自己人开枪呀,他心里骂着,口中也骂道:“好你个狗他娘养的!敢派人暗算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他将手一挥,指着对面的另一名满清军副将道:“弟兄们,给老子把这个鳖孙做了!”

对于同为副将的王光头的指挥手下对付自己,那名满清军的副将怎肯束手就擒?他手下也有不少士兵,当即两帮人互殴起来,城墙下顿时混乱一片。钱山立立即从腰间抽出一支一尺长的小火箭,将其拿在手上,并将之点燃。“嗖”的一声,火箭冲天而起,拉出一道明亮的火焰。

城墙上的那几百名清军士兵寻声而来,但刚看见鬼鬼祟祟缩在那里的钱山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枪响,稀里糊涂的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人则发一声喊,连滚带爬的逃下了城。钱山立见守卫绞车的士兵已跑,便领着手下将那绞车绞动起来,外城的铁闸缓缓的升了起来。

此时城下已有一些满清官兵反应了过来,他们纷纷叫道:“有奸细混进来了!大伙儿操家伙啊!”城墙下本已混乱不堪的形势更加混乱,到处都可看见乱跑的满清军士兵。

现在的王光头总算是记起来自己到这里是来干什么的了,他迅速带着十几名亲兵,跑到到城墙上,指挥着手下守住城墙步道,不使别的满清军部队登城。

那名与王光头争执的副将也明白过来了,他喊道:“弟兄们!那王光头就是奸细,大伙儿上啊!杀了他,我给大伙儿请功!”但登城的两条步道已被王光头的士兵把守的严严实实,根本就冲不上去,那名副将眼睁睁看着铁闸被慢慢的抬起来,但他却束手无策。幸亏他手下一名士兵提醒他,他才想起可以从本该王光头把守的第一道瓮城登城,然后再从另一头绕过来,他将腰刀一挥,领着数百名部下冲向那道瓮城。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从外面冲进来无数的中华革命军士兵跑到了第一道城墙边,并迅速从已完全打开的铁闸城门口冲了进来,顺着城门向里冲,直接逼近第一道瓮城。他们跑着贴在瓮城的铁闸上后,中华革命军士兵们在将火药上的导火索点燃后,纷纷离开,躲到了接应他们的特别行侦队联络员钱山立等人所在的城墙上。

片刻之后,众人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接着砖头碎石到处乱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儿。待硝烟散开,众人再看时,那第一道瓮城连同城楼、铁闸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名副将所带的士兵更是死伤惨重。

就在众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又有两队带着火药桶的中华革命军士兵冲了进来,他们迅速越过第一道瓮城的豁口,冲向第二道瓮城,依样画葫芦将第二道瓮城炸上了天,不过最后一队爆破队并未继续向前冲,当他们抵达瓮城的废墟时,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面已经被城墙的废墟严重堵塞,搬着沉重的火药桶的他们已经不太好过去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数万名中华革命军的步兵已经随后也冲进了城,他们一进城,就纷纷冲上城墙,沿着城墙向其他的瓮城冲过去,迅速击溃了闻讯赶来的满清军的守城部队,并在随后赶来的十数万大部队的支援下,占领了徐州城的所有瓮城,完全控制住了这里。

第一百零五章图海托孤

为了炸开剩余的瓮城,中华革命军总共用了上万斤的火药,一万斤火药的爆炸威力还是很强的,瓮城的砖头碎块到处乱飞,最远的居然飞到了百丈之外。在爆炸中,有不少中华革命军的兵丁也被碎石砸伤,但最终他们还是靠着快速的进攻,前锋部队占领了所有城门及其瓮城,并在那里稍事休息,等待后续部队。

由于徐州城的瓮城被炸开了,靠近城墙和城门到处都是废墟,残砖碎瓦堆成了难以攀爬的小山,让部队都难以前进,因此当满清军的军队被赶下瓮城后退后,他们只能远离城墙,退到靠近民居的另一侧,等候满清军的援军抵达。这片地区的大道本是徐州城城内商业最繁华的地段,这里商贾云集,客栈、商铺、酒楼沿路林立,不打仗的时候在这条路上穿行就象是穿梭在乡下的庙会一样,放眼望去,两边皆是让人目不暇接的牌楼、瓦肆。

但自从徐州城战起后,这条路上就立刻变得异常萧条,而且很快就成了没人居住的地区,居民纷纷搬到城中心一带,以躲避可能的炮火。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中华革命军攻击的主要地段,所以当人们看到这里没有遭多少炮火袭击后,有些胆大的居民又陆续搬了回来,只不过他们仍是将大包小包准备妥当,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看来人们的准备是正确的,今晚的战斗一开始,这里的居民就开始逃难了,他们纷纷扶老携幼,拖家带口的跑向徐州城的内城一带,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起码看起来是。

逃难的百姓与从城门和瓮城一带退下来的满清溃兵搀杂在一起,使得这里顿时变得混乱不堪。满清军溃兵们刚刚从敌军的刀口下逃出生天,现在遇上了手无寸铁的百姓,就又故态复萌,好象是狼遇上了羊般,一个个龇牙咧嘴,向着毫无反抗之力,甚至是毫无反抗之心的猎物扑去,你争我夺,丑态百出。

在那些满清军士兵们的你抢我夺之下,那些百姓们除了哀求清军兵丁们少拿一点儿之外,还能干什么呢?百姓那可怜巴巴的哀求声显然助长了满清军乱兵们的嚣张气焰,他们抢完财物又开始抢人,凡是有一点姿色的女人都成了他们的目标,稍微的反抗或拒绝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徐州城内立时淹没在一片哀鸿声中,只有那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道路古屋仍旧是一片平静,沉默的注视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一名满清绿营军的兵丁掀翻一个背着包袱的人,他扑上去,双手摸向那人胸前。“哈哈!是个娘们儿!”满清军绿营兵丁兴高采烈的将女人提了起来,左手抓住女人的头发,右手捏着女人的脸蛋,将其扳向一侧,就着不远处的几只乱摇乱晃的火把,仔细的看那女人的脸。

很显然,他对这个“猎物”很满意,他一把将女人整个抓起来,扛在肩上。那女人又喊又叫,又踢又抓,但在被他狠狠打了两拳后,就用嚎哭代替了无力的反抗。兵丁满意的扛着女人,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见不远处的道路上发出一阵马蹄的声音,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看见几十名身穿布衣的骑士正向这边奔了过来。看到那马匹,满清军兵丁发一声喊:“弟兄们,又有好东西了!”话未落音,“砰”的一声脆响,一颗子弹破空而来,击穿了那名满清军兵丁的头部。

“啊——”的一声惨叫,那名满清军兵丁捂着脑袋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他已无力再抓着那女人,只能由她逃跑。又是一声枪声,有一名满清军兵丁被射中了,那名满清军兵丁到了下去,他虽然疼得在地上打滚儿,但他的耳朵里还是能听见接二连三传来的枪声,紧接着四周就黑了下来,因为那些本来就不多的火把全熄灭了。

刘小六骑在第一匹战马上,指挥着手下向那些打火把的满清军兵丁和附近冲上来对付他们的满清军兵丁们开枪,片刻之后,那些火把纷纷掉在地上,再被人一踩,就全部熄灭了。

那些正在疯狂抢劫的满清军兵丁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给弄懵了,他们早就是惊弓之鸟了,再被这么一吓,顿时斗智全无,有人高声喊道:“不好了!敌人已经杀过来了!大伙儿快跑啊!”数千名满清军溃兵在这种声音的“激励”下,立刻如同炸了圈的羊,在黑暗中你退我挤的顺着大路向城中心跑去。

刘小六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他一屁股坐在战马上,抬起右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刚才的那一声巨响本已把他吓了一跳,再遇上这么一群溃兵正好挡在路上,更是让他心惊胆颤,毕竟那些兵有数千人,而自己的人总共才五六十个,还要掩护这些投诚的满清官员们和他们的家眷,若是那些兵一起涌上来,朝他们放箭开枪,那可真是完了。

刘小六将手枪重新装上子弹,不觉又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本来用火药桶将瓮城炸开是他在信里出的主意,但他也没有料到中华革命军居然会用这么多火药来炸城,那巨大的爆炸声不仅将他吓了一跳,而且他们所有人都被吓住了,甚至有几名投诚的官员被吓得掉下了马,若非后面的手下迅速的将他们拉了上来,恐怕他们就都被踩成馅饼子了。刘小六的一名手下凑过来,说道:“刘首领,快到瓮城边了,该点火把了吧?”

刘小六抬起头,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第三道瓮城。由于第二道瓮城的废墟堵住了道路,使得火药桶子一时无法搬过废墟,无法再靠近第三道瓮城,因此第三道瓮城完整无缺的仍旧屹立在那里。不过,刘小六还是可以确定第三道瓮城也被攻克,因为他在那瓮城的城墙上看到了三盏绿色的灯笼。

刘小六转头命令那些手下:“挂灯笼!全部到瓮城门口!”两绿一红三个灯笼很快出现在了第一匹战马的马头上,而那瓮城上随后又升起了三盏灯笼,不过却是白色的。只见那城门“砰”的一声开了,刘小六吩咐道:“大伙儿快下马,那瓮城上是我们的人,他们已经看到我们了,大伙儿直接从这里进去上城墙!”

在这里休整的满清军最高汉军主将李怀方闻报三山门已失,顿时六神无主,他原本准备让在这里休整的水军主将图海带领他的人马以及城里的满清军守城军队与中华革命军互相拼个你死我活他再出手从中渔利的获得最后的胜利,那样他好不容易从山东和山西以及河北那些大地主们手中招募来的六万绿营军士兵就能多保存些,自己也就能保住自己的这份班底了,但万万没有想到中华革命军居然这么快就轻易攻下了三个瓮城门,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全部被打乱了。他在中军大帐里走来走去,心中不停的想着应变之策。

向井望着李怀芳,说道:“将军不必心烦,现在你派去的援军已经出发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抵达那里,只要能将那些匪军困在瓮城门附近,那么就可以从容重新布置防御,利用徐州城房屋多的特点与匪军展开巷战,尽量拖延时间,实在不行,就向匪军假投降。”

听到他的话,李怀芳停下脚步,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向井,说道:“放你的屁,我要是被抓了十有**挨中华革命军的枪子!你怎么还不着急?是不是此事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与你无关?若你想耍滑头,我第一个杀了你!”他走上几步,面如冷霜的盯着向井的脸。

向井站起来,向着李怀芳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将军误会了!我是真心希望将军和满清帝国能够早日获胜的,但毕竟那只是希望,我更希望将军能看的远一点,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李怀芳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说道:“现在中华革命军已经拿下三座瓮城门,那么他们拿下整个徐州岂不是易如反掌?那样的话,我即使现在就是真的投降了,恐怕也会被他们猜疑,那我还有什么可能诈降成功?”

向井道:“所以将军一定要派人与三个瓮城的叛军对峙,以便赢得时间将守卫各城门的部队集中起来,重点防御一个地区,比如说只守城北,或者只守城西。这样一来,叛军就可以入城,让他们直接与满清军其他路的人马交战,而将军却可以从中渔利。”李怀芳道:“可这样一来,如果中华革命军先打我怎么办?”

向井嘿嘿冷笑几声,道:“将军千万不要忘了,你带着的部队都是汉人,而那图海带着几千部队可都是满族人呢!”

图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色阴沉的望着站在下面的众将领和一些徐州的满清官员,他冷冷的说道:“诸位将领可能已经得到消息了吧?刚刚刺甲拉派人来向朕禀报,说那城外的中华革命军已然攻破三座瓮城并从那里入城,而且城外的大军正从城门口涌向瓮城一带。如今局势越来越坏,我也是越来越伤心,我伤心的是,在这种时候,居然没有一个将领能为我分忧,我更伤心的是,那些明明已经归顺于我大清的人见形势不妙,便又对我大清心生不臣之心,竟敢置我的命令于不顾,不来见我!”说到这里,图海猛的一拍面前的龙案,呵斥道:“亲兵们!将那些首鼠两端的家伙给本将军带上来!”

数十名亲兵押着十几名身穿满清官服的官员走了进来,并呵令他们跪倒,那并不算太大的大厅顿时被挤得满满的,而那些官员则个个面如死灰,更有几个居然哭了起来,将这庄严肃穆的大厅上渲染上一层悲凉的气氛。

图海又猛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将那上面摆着的毛笔都震到了地上,他咆哮道:“怎么?本将军难道还冤枉了你们?哭,你们看看你们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他用手指着后排三个个哭得最凶的官员,说道:“亲兵们,将那几个还在哭的家伙给本将军拖出去斩了!谁再哭就斩谁!”

那三名官员被凶神恶煞般的满清军士兵拖了出去,剩下的官员们立刻停止了哭泣,全都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盯着地面。

图海向站在身边的副将达阿桂使了个眼色,副将达阿桂点头示意,随后走上几步,高声道:“大将军有命令!众将官和众官员接令!大将军令李怀芳为徐州兵马前锋将军,由其总领六万绿营军,连夜准备突围事宜。另,大将军已然决定,明日卯时集合准备突围,众官员不许离开,留在帅府之中,以便即时突围,明日卯时一到,众将官和官员齐集帅府,若点卯不到,全家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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