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资源不够,权贵子弟太多的时候,才会逐渐向下沉淀,一切能有些用处的位置都不放过。
城外的战争打的再惨烈,也影响不到他们的旱涝保收。
只要不屠城,就没什么可怕的。
一众牢子们,纷纷放下了心头的紧张,吆五喝六的继续吃肉喝酒。
新朝又如何,还不是要有权斗。
只要是有,就得有人入诏狱。
有人入诏狱,就得有看管的牢子!
那他们这些人祖传的铁饭碗,就算是保住了。
外面炸响了惊雷,隐约之间好似有惨叫声传来。
可牢子们却是毫不在乎。
这里可是诏狱,没惨叫才是怪事儿。
面红耳赤的牢头,摇晃着起身“放水去~”
摇晃着出来,走向通道尽头。
打开门,正要去往旱厕。
一抬头,却是见着一个戴着鬼面的高大身影,矗立在面前。
恰逢此时,雨夜之中闪过一抹明亮的闪电。
亮光更是将此人的身影,映照的犹如鬼魅。
“有鬼~”
牢头的尖叫声,被紧跟而来的炸雷声响所淹没。
他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喉间一痛。
下一刻,鲜血飚射,捂着脖子倒下。
‘咯咯咯~’
双手捂着脖子伤口的牢头,想要挣扎想要吼叫,可气管都被切断了,发不出声来。
他们家薪火相传好几代的牢头职务,算是就此彻底终结。
林道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
抖了抖手中利刃上的血渍,整理一下雨衣,迈步前行。
借着沿途的火把与火盆的微弱光亮,打量搜寻各处监牢里的身影。
监牢里的囚犯不少,可都不是林道要找的人。
一路来到牢子们聚集的地方,酒水喝多了的牢子们,见着造型古怪的林道,纷纷起身呵斥。
“什么人?!”
“竟敢擅闯诏狱,活得不耐烦了?”
林道之前没关门,导致风雨吹了进来。
火把火盆不断摇曳,晃动着他的身影也随之飘忽不定。
“王保保在哪?”
牢子们纷纷拔刀冲上来“是来劫狱的!”
林道的手,从雨衣下抬起,手中握着一把乌兹冲锋枪。
‘滋滋滋~’
一梭子子弹打光,就只剩下了一个,刻意留下的牢子,举着刀瑟瑟发抖。
‘当啷!’
腰刀掉在了地上,牢子跪地磕头。
“饶命~”
林道再问“王保保在哪?”
“在这边~”牢子颤抖着上前引路。
七转八拐的转了好一会,即将抵达尽头的时候,牢子却是猛然一窜,钻进了一条昏暗是甬道之中。
放跑了钦犯,他全家都得死!
‘砰!’
‘砰砰!’
听着甬道内传来惨叫声,握着手枪的林道,取出强光手电筒照亮了甬道。
确认牢子没了动静,林道迈步走到了尽头。
一间石砌铁栅栏的牢房。
被铁链锁住的王保保,艰难睁开眼睛。
迎面而来的强光,让他下意识的偏头。
“王保保?”
“嗯,的确是你。”
看了眼面前的铁栅栏,林道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下一刻再出现的时候,手中已然是拎着一柄油锯。
他拉动绳索启动油锯,高速旋转的齿轮,开始切割栅栏。
虽说是铁质的,可质量很差,切割起来没那么麻烦。
至于说,为什么不用钥匙开门~
影视剧里面,钥匙都是牢头牢子们随身携带,去劫狱的时候,拿到钥匙就能开门。
你真信啊?
这里是诏狱,全都是钦犯。
牢头得是什么品级,有资格直接掌管钦犯的钥匙?
钥匙都是在正式的官手中。
可如今大都城人心惶惶,本该值夜的官,压根就没来。
切开铁门的几个连接点,一脚踹过去将铁门踹开。
迈步入内,用油锯将捆着王保保的铁链切断。
“你~”
伤势不轻的王保保,神色怪异的打量着他“你是谁?”
他不记得,自己认识如此可怕的存在。
这边林道抬手取下了面甲。
“是你?!”
双目圆瞪的王保保,不敢置信。
打死他也没想到,来救自己的竟然是明王!
大元的皇帝将自己投入诏狱,可红巾军的明王却是来救自己。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魔幻了。
王保保缓了口气“真没想到,竟然是你。”
“你父亲的人头,在我那儿。”林道戴上面甲“你妹子观音奴,也在我那儿。”
“你,生气吗?”
王保保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哑着嗓子起身“我父亲,是昏君奸臣所害,与你无关。”
“至于观音奴,她胆子小,莫要吓她,日后好好待她~”
“走吧,带我出去。”
林道好奇问他“你知道我是来救你,不是来杀你?”
“想杀我,你只需要一句话,昏君奸臣就会将我的脑袋送到你的面前。”
迈步向着监牢外走去,王保保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不是杀我,必然是来救我。”
“至于为何来救我,无外乎是想看大元自相残杀罢了。”
说到这里,他顿足转首,面露疑惑之色“你明明随时都能拿下大都城,何必如此麻烦?”
跟着出来的林道,手中拎着油锯“你知道忽必烈,是靠谁得的天下吗?”
“是世侯汉军!”
“契丹人的时候是这样,女真人的时候也是如此。”
“凭什么都是你们这些放牧的,拉拢驱使种田的来自相残杀。”
“我这次,就是要好好看看你们之间的自相残杀!”
一番话说的王保保破防。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林道看。
印象之中,英明神武,有开国之姿的明王,竟然是这么,这么的~
“变态!”
密集的脚步声与呼喝声传来。
拎着油锯的林道上前“跟我走。”
有巡哨的牢子,见着了躺在门口处的牢头,很快外面的人迅速涌了进来。
诏狱里的钦犯有什么闪失,他们这些看守都得陪葬。
‘嗡嗡嗡~~~’
举着油锯的林道,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前冲。
手中油锯挥舞之下,连甲都没有的守卫们,残肢断臂洒落一路。
冰冷的寒风携着雨水涌入进来,也吹不散凄厉的惨叫与浓郁的血腥味道。
一路冲出了诏狱大牢,风雨之中,眼前是众多张弓搭箭的守卫。
箭雨飞射而来,落在林道的身上。
雨衣破损,露出了内里的甲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