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又跟罗二和三娘他们说起西院重建计划,这边东院到时也要添加南倒座房、北房也要添两间耳房,东西厢也要添两个耳房,还要打井。
这等于东院就要变成个二进院落,暂时北房后不加后罩房,添加四个耳房一个倒座房,这样就多了几间房,暂时够用了。
“建这么多房?”罗二惊讶。
“这次再开工盖房,不能再让村里乡党白来帮工了,这回请乡党来做工,给工钱。”
罗二道:“给啥工钱啊,都是乡里乡亲的。”
“不,我这刚建了九间屋,哪能再又白让大家帮工呢,我不能占大家这便宜,现在大家也不容易。”
“那就管顿饭,再给升小米就行了,反正现在也是农闲时候。”罗二道。
“一升太少了吧?”
“不少了,给人当长工,一天合下来也才三升,咱这盖房帮工,可比做长工轻松,也不限男女的。”
“那好,打井师傅、木匠师傅、泥瓦匠这些,还是二叔你帮我请。”
“行。”
三娘在旁边道,“顺便请个毡匠,买些羊毛来擀几床毡,住着也舒服些,尤其是到了冬天暖和。”
“擀床毡可不便宜嘞,”罗二在旁边插话,擀毡不仅要买羊毛,还要用到油和面粉,在西北地区,背大弓的毡匠是个很受人尊敬的职业,也很吃香。
擀一条宽四尺,长六尺的大毡,要用二十多斤羊毛、两斤面粉、半斤香油,需要三个人经过弹、铺、洗等十几环节才能完工。
但一条毡可以用一辈子,保暖又防潮。
以前男人结婚,肯定得赶床新毡。
李逸现在还天天睡的光板,连个芦席都还没铺,倒是已经习惯了,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些。三娘却是已经开始为他心疼,想着给他先擀条毡。
河滩传来蛙声一片,
罗二打起了哈欠,大家都习惯早睡,天一黑也没啥娱乐活动可言,何况还得早起呢。
各自回屋,
小狸花猫招财跳上榻求撸毛,现在小院里粮存的多,罗二便把自家的大狸花抱来守作坊的粮食,小狸花现在则轻松的多,每天晚上呆李逸屋里,它也习惯了李逸经常喂它鱼虾,最喜欢来陪它睡。
呼噜呼噜的猫声,其实挺催眠的。
“最后两条虾干了,吃完就没有了,以后我让狗剩他们捞些小虾米小鱼仔烘干给你做猫粮。”
没有电,也没有手机和网络,没有抖音,
甚至现在连油灯都还没,
李逸躺在榻上,一只手撸着小猫,很快就在那蛙声、猫呼噜声中入眠了。
半夜,
一个影子在门外徘徊,
第36章 梦一场
夜凉如水。
初十之夜,月满半,正处于阴阳交汇、力量均衡之际,处于蓄势待发状态,蕴含着无限生机活力。
民间相传,
初十这晚,年轻的恋人相约上弦月下,共同许下美好愿望,就能实现。
月光洒入屋中,
三娘看着熟睡中的李逸,心狂跳,脸红耳热,心中的冲动让她掀开了夏布蚊帐,她钻进帐内。
他睡的很熟,
小狸花猫早就醒了,瞪大着一双杏仁大眼,但对于三娘这个‘娘家人’,它并没有叫。
三娘侧身躺下,伸手搂住李逸,浑身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李郎在怀,
大脑却已经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虽然大嫂跟她讲了许多,现在却啥也想不起来。
头发扫过李逸脸庞,
他被弄醒了。
迷糊中,感受有人抱着他,
吓了一大跳,
第一反应是又遇贼了,以为跟上次刘黑子盗金一样,哪会想到其实是罗三娘听了嫂子的建议来盗精,
心念一动,
电棒已经在手。
“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李逸突然大吼一声,然后将电棒反手顶在对方的大腿上。
电光闪过,一声惨叫,
后面的人麻了。
但李逸也有些麻了,不是电麻了,而是那叫声很熟悉,是罗三娘。
他赶紧起身回头,
打开电棒的照明,果然,罗三娘如大虾一般蜷缩在那。
王德发,
这搞什么鬼?
“三娘,你怎么在这?”
罗三娘被电麻了,但并没有晕厥,当强光照到脸上,听到李逸那声问询,三娘羞的无地自容。
她怎么也没想到,犹豫半夜,最后鼓起勇气走进这间卧室,钻进蚊帐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后悔、羞愧。
她以手掩面,轻声哭泣。
李逸被弄的一头雾水,头皮发麻。
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啊。
她就一直哭泣,一点不像平时那个伶俐的姑娘,李逸有点烦躁。
连问了好一会,她也没一句回应,
“你赶紧回去,今晚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起身穿鞋走出了卧室,
招财跟了出来。
清冷的月光下,
一人一猫走在院里,
没有一个人出来,
李逸相信刚才三娘那声惨叫声很大,在这寂静的半夜不可能没有一个听到,但没有人出来,只能说明他们故意的。
也许是怕事情不好收场,
可这样子却让李逸越发是头痛,这说不清楚了。
走出小院,下坡来到桥头。
站在木桥上,看着月光照亮的河水,
独坐许久,
他也算是差不多想明白了,
事情挺简单明了,三娘一直对他有意,只是他一直没回应,姑娘今天壮着胆子钻进他屋上了他的榻。
可她也没想到,李逸会拿电棒电她。
哎,这事搞的。
李逸烦躁,从家里摸出一包软白沙和一支打火机。
点燃一支烟,
在桥上静静的抽着,
许久没抽烟了,突然还有点不习惯了,
这烟是抽一支少一支了,
清冷月光下,李逸很茫然。
他明白姑娘的心意,但说实话他没法接受,
他也清楚这个时代不是后世,不打算结婚就不能随便处一处,这时代的姑娘更不会随便跟人上床。
这时代可不兴这样,
尤其是良家女子,身家清白,乱来真会浸猪笼的。
李逸经历过婚姻,经历过七年之痒,也经历过人到中年时婚姻的疲惫,如今重回十六,他并不愿意再马上步入婚姻。
他现在犹如脱困的笼中鸟,再无束缚,哪愿意再回头呢。
其实相信大多数围城中的人,都渴望走出围城。
三娘是个挺不错的姑娘,但做个合伙人还不错,若说另一半,并不符合李逸的心意,这是实话实说。
看来自己跟她合伙还是错了,
原本觉得她聪明伶俐,她家又遭遇困难,想着说拉她一把,自己呢也是需要个帮手。
哪料到,现在却惹来这个的尴尬。
李逸坐了许久,
连抽了好几支烟,最后都感觉要醉了,
终于起身回家。
小院里静悄悄的,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松了口气,走进卧室,
掀开粗布蚊帐,榻上空无一人,似乎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个荒唐的梦。
长松一口气,
要是她死缠烂打,那还真是让人头痛,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