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刘备是哈哈大笑,将手中情报,示于了庞统。
庞统细细看过后,脸上浮现叹服之色,啧啧慨叹道:
“萧军师这一计,将疑兵之计,当真是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当真是了不起。”
二人尚在感慨时,左右诸将早已憋足了战意。
张飞蛇矛一指成德城,激动的叫道:
“大将军,伯温军师都说了,那张辽必弃成德北撤,那咱还等什么,攻城啊!”
刘备收回感慨,马鞭向成德一指,豪然道:
“传吾将令,全军即刻攻城!”
战鼓声敲响,号角声齐鸣。
六万刘军将士,斗志如狂,如潮水般向成德城涌去。
果然如萧和所料,张辽在昨夜收到曹仁紧急军令,当晚便率九千余兵马弃城而逃。
成德城头的那些曹军士卒,不过皆是假人伪装,虚张声势而已。
刘军兵不血刃,破城而入。
这座通往寿春的最后屏障,就此易主。
刘备令大军于成德休整一日后,便沿淝水浩浩荡荡北上。
两日后,主力大军与东路军会师。
合兵八万,兵临寿春城下。
…
千里之外,槐里城东,曹营。
中军大帐内,曹操正与诸谋士,共商着攻破西凉联军之策。
死守槐里七日的马超,终于等来了韩遂率援军从陇西赶来,两军合兵约有五万之众,一时声势复振。
或许是吃了前几次败仗的教训,此时马超长了记性,与韩遂会师后,便坚守槐里不战,以轻骑抄袭曹军粮道。
几场袭扰下来,曹军损失了粮草约四万余斛,令曹操相当的头疼。
众谋士们议论来议论去,一时商议不出个万全之策。
司马懿向曹丕眼神示意。
曹丕会意,便拱手道:
“父亲,儿倒有是一…”
话未出口时,帐帘掀起,一位贵妇人神情惶促的闯了进来。
“夫君,你要救植儿,你要救植儿啊~~”
那贵妇一见曹操,便是流泪满面,几步上前伏倒在了曹操跟前。
“夫人?”
曹操认出那贵妇,竟是正室卞氏之时,不由吃了一惊。
帐中众谋臣武将,亦是大感惊诧。
曹操一把将卞氏扶住,一脸惊奇的问道:
“夫人,你不好好的留在许都,怎突然之间,千里迢迢的跑来这关中前线?”
卞氏拭了拭眼角泪水,哽咽道:
“夫君啊,植儿他在淮南被那刘备所俘,现下生死未卜!”
“妾身已没了一个彰儿,不能再没一个儿子了,你得救植儿啊!”
曹操脑子嗡的一声作响,脸色骇然大变。
第198章 一巴掌打碎夫妻情!曹阿瞒,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曹操紧紧抓住卞氏,神情激亢的吼问道。
卞氏吓的一哆嗦,苦着脸道:
“是子孝从淮南传来的军报,说是子建在淮南被刘备军俘虏,现下生死不明。”
“妾身念着咱们儿子的安危,生恐这消息被耽搁了,便星夜兼程亲自赶来关中向夫君禀报。”
“夫君,你得救植儿啊~~”
帐中一片哗然,无人不震惊失措。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这位主母,竟会意外的现身前线。
原来竟是曹植,他们曹丞相的亲儿子,沦为了刘备的俘虏!
这爆炸性的消息,霎时间令大帐内炸开了锅,激起了一片惊议。
“不可能!”
“子孝有报,将子建安排去守淮阴,又没让他上前线,怎可能为大耳贼所擒?”
“这不可能,孤不信”
曹操激动到举止失措,一把将卞氏推开,喷着唾沫星子冲她大叫。
卞氏一声哀叹,苦着脸道:
“妾身也不愿相信,可子孝在军报上写的清清楚楚,由不得妾身不信啊。”
说着,卞氏从怀中,取出了那道来自于淮南的急报。
曹操一把夺过,隐隐发抖的两手,手忙脚乱的将之拆开。
大帐内,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目光齐聚向曹操。
曹操凝视着那道军报,亢怒变成愕然,嘴巴渐渐张开,眼珠爆睁欲裂。
那难以置信的神情,比当初得知曹彰被杀的消息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帛书飘然而落。
曹操身形晃了一晃,一屁股跌坐了下来,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尊石象。
程昱,曹纯,乐进等诸将一拥而上,将曹操脱手的军报抢过围看。
静寂片刻后,大帐中再次炸开了锅。
“那大耳贼竟然走海路入淮,偷袭了淮阴城,这可是亘古未有之事啊!”
“如此奇策,必是出自于那萧和之手,此贼最是善长出奇制胜了!”
“镇东将军的主力,皆在成德一线,淮阴失守敌军岂非可溯淮水西进,直扑寿春?”
“且不说寿春有危,子建公子乃丞相之子,如今竟为刘备所俘,这消息若是传扬开来,丞相的声名岂非…”
帐中,各种惊骇议论,此起彼伏响起。
曹丕咽了口唾沫,终于缓过神来,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这要是放在半年前,得知曹植被刘备所俘,只怕他当场就要惊喜若狂到大笑起来。
可现在他却笑不出声来,甚至是欲哭无泪。
现在的曹植,不是他的竞争对手,可是他的盟友啊。
曹植如今被俘,不管是生是死,都等于断了他一条臂膀!
就凭他一人之力,如何扳得倒自己那神童弟弟?
“无能,无能的蠢材啊!”
曹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猛的一拍案几,愤然骂道:
“孤早该知道,他除了会附庸风雅之外,一无是处!”
“孤早该知道,他不堪大任,就不该给他机会放他去淮南,让他令孤蒙羞~~”
曹操是懊悔万分,当着众人的面痛骂曹植,毫不掩饰对其失望。
众人皆是摇头叹息。
卞氏眼见儿子被俘,曹操非但不心急如焚,反倒是愤怒大骂,不由暗咬嘴唇。
她眼神之中,隐隐已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怨色。
只是怨归怨,卞氏却不敢表露,只苦着张脸道:
“夫君,不管怎样,植儿都是我们的儿子,是夫君的骨肉,夫君不能置他生死于不顾啊~~”
“夫君,你得想办法救植儿才是!”
曹操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喝问道:
“他已落入了大耳贼手中,你叫孤怎么救他?”
“难道你要让孤低声下气的向大耳贼伏首称臣,让孤去求他把孤的儿子还给孤吗?”
卞氏几乎脱口就要说是。
话到嘴边,残存的一丝理智,却还是给她憋了回去。
身为丞相正室,虽爱子心切,该有的政治素养,卞氏还是有的。
他的丈夫,是在与刘备争天下啊。
自古争天下者不顾家!
曹操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放弃了宏图大业,去向刘备卑躬屈膝的伏首称臣?
换成是她自己,她也不会这么做啊。
“妾身怎敢让夫君去向刘备伏首称臣,只是熊儿早逝,彰儿也战死沙场,若植儿再有个三长两短,妾身膝下四子,就只剩下了丕儿一人。”
“他们都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妾身做为母亲,做不到置他们生死于不顾啊~~”
卞氏伏在了曹操跟前,口中哽咽泣诉,眼中又是潸然泪下。
曹操看她这副可怜样子,不由心软了几分,气也消了大半。
于是便一声叹息,起身上前,想要再扶起她来。
就在这时,虎卫匆匆而入,称曹仁有紧急军报送到。
曹操以为是有关曹植生死的消息,当即喝令虎卫宣读。
卞氏眼中也燃起希望,自己站了起来,抹着眼泪看向了那道急报。
“刘军袭取淮阴后,溯淮水西进,连破钟离,盱眙诸城,一路进抵淝水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