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吧。”胤单手揽在春姬的腰上,以减轻她走路的不适感。
春姬露出甜甜的笑容,腻声道:“爷,您待奴婢真好。”
胤微微一笑,说:“你是爷的第一个正经女人,将来啊,少不了给你个合适的名分。”
作为一名扬州瘦马,春姬最担心的就是名分问题。
若无名分,万一被胤玩腻了,把她转送给别的男人,那可就糟透了。
一般来说,扬州瘦马最有出息的出路,也就是贱商之妾了。
通常情况下,权贵们玩腻了扬州瘦马,要么当作礼物送人,要么卖入肮脏之地。
清初不是清末,康熙朝的官员们敢纳扬州瘦马为妾,只要消息传出去了,必定颜面扫地。
作为老四看中的扬州瘦马,春姬不仅不是文盲,反而具有很高的文化素养。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胤给出的承诺,并不仅仅是侍妾这么简单。
“爷……”春姬带着娇滴滴的拖腔,主动偎进了胤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雄腰。
胤一边享受着女人的温柔,一边心想,她即使是老四的眼线,只要水磨功夫到了家,又何尝不能为他所用?
“禀爷,沐水已经备妥了。”乌林是个很有眼力的机灵鬼,他没敢进屋,只在门外扎千禀了。
在硕大的浴桶内交颈戏水,属于是保留节目,其中的旖旎,自不待言。
春姬毕竟是久经训练的职业女性,伺候男人的功夫,自是格外了得,令胤很满意。
不过,在兴奋之余,胤冷不丁的发现,春姬即使泡进了水里,双脚上依旧穿着崭新的红绣鞋。
嗯,若是脱了鞋,残疾的双脚就遮不住了,那等于是自曝其短了。
“你何时换的鞋?”胤搂着春姬的蛇腰,笑眯眯的问她。
春姬抿唇一笑,小声说:“就在爷强行把奴婢拉入水中之时。”
胤有些想不明白,便捉起春姬的一只三寸金莲,定神一看,红绣鞋竟似芭蕾舞鞋一般的轻薄,并没有纳底。
很显然,春姬已经料到了,必有鸳鸯戏水的节目,提前在身上藏了备用的红绣鞋。
“嘿嘿,小机灵鬼儿。”胤拧了拧春姬的瑶鼻,重重的吻在了她的菱唇之上。
等腻够了,春姬小声解释说:“爷,奴婢怕败了您的兴致,不仅每日洗五遍,还要熏香一刻钟。”
听了这话,胤就更满意了,怀中的妖姬,不愧是伺候男人的职业女性,业务水平简直是超一流的极品存在。
胤抱着春姬离开浴桶的时候,果然发现了落在桶边的两只红绣鞋。
早上,老四参加御门听政回到户部,就找了胤过去,告诉他说:“辅国公金敏在卢沟桥那边和汉人争地,还差点闹出了人命官司,汗阿玛不仅交给了八旗司审理,还命我盯紧点。可是,我哪有那个闲工夫,管这种破烂事儿啊?好弟弟,你便替我监督八旗司的人,看他们是否秉公审理了,如何?”
咳,一把手都把工作任务安排好了,胤能够说啥呢,只能从命啊!
“四哥,我全听你的安排。不过,兹事体大,不知四哥你可有既定的章程?”
胤曾经当过八年的司局级副总裁,深谙当副职的诀窍。
副职若想办事不出纰漏,就必须先摸清楚一把手的真实意图。
“汗阿玛的意思是,京畿乃是首善之地,绝对不能因为田产纠纷,而横生变故。”胤是自己人,老四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了当的说,“旗人乃是我大清入主中原的根本,总不能让自己人太过吃亏吧?”
胤秒懂了,不能让旗人吃大亏,也就意味着,可以让旗人吃点小亏,作出适当的让步。
精通庶政的老四,是个地地道道的明白人,他比谁都清楚,若不是被欺负狠了,哪个汉人敢招惹旗人?
话虽如此,但是,这个天底下,岂有胳膊肘完全往外拐的道理?
“四哥,不瞒您说,我对这些只知道提笼架鸟、飞鹰走犬,还经常惹事生非的旗下纨绔们,没有半点好感。”考验胤智慧的时候到了,他拿出副职应付一把手的必杀绝技,不动声色的施加他自己的影响力。
副职领导,若想混日子,真可以晚来早走的不管事。
但是,副职若有想要达成的目标,那只能摆事实讲道理,陈述利害关系的说服一把手。
“唉,话虽如此,只可惜,天下的汉人,实在是太多了啊!”老四不可能不知道八旗子弟整体腐化堕落的现状,但是,投鼠忌器的是,大清的顺利统治又只能依靠八旗子弟的武勇。
“四哥,汗阿玛既然发了话,此事不能闹大。不如索性由小弟出面,震慑一下不晓事的旗下大爷们,以体现满汉一体的仁慈上意?”
胤真的是设身处地的替老四着想。他的意思很明确,恶人由他来当,给老四留下辗转腾挪的充足空间。
不管哪个时代的领导,谁不喜欢任劳任怨,不怕背黑锅的心腹部下?
老四忍不住的笑了,说:“你只管放手去做,天塌下来了,自有我顶着。”
若是老大说这种话,胤但凡信了半个字,他都是大春。
可是,老四不同,他是个有担当的狠角色。一旦表了态,他就会尽可能的负责到底。
第42章 要死卵朝天
当副职的人,最厌恶的就是,一把手经常朝令夕改,给的承诺和放屁一样的臭不可闻。
电影《天下无贼》中,黎叔对美艳女贼小叶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当然了,政客们必备的断尾求生之术,老四也是精通的。
不过嘛,胤既是第一个投靠老四的皇子,又有精于算帐的绝技,他有足够的分量,迫使老四不舍得抛弃他。
老四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胤刚回到公事房不久,八旗司的郎中扎哈里,就捧着厚厚的卷宗,在门外等候接见。
“正红旗满洲第三佐领下,八旗司郎中,卑职扎哈里,请十五爷大安。”扎哈里规规矩矩的扎千行礼。
老四说过,这个扎哈里是老大的门下包衣出身,他的眼里,只有老大,没有别人。
“起吧。”胤也没端帮办阿哥的架子,径直叫了扎哈里起身。
“谢十五爷。”扎哈里起身后,小声说,“卑职把辅国公金敏和汉人争产一案的卷宗,都带来了,请您过目。”
胤指着面前的公案,淡淡的说:“搁这里吧。”
老大实在是蠢透了,他在胤的眼里,已是冢中枯骨矣!
扎哈里放下卷宗之后,见胤没有别的表示,便说:“十五爷,明儿早上就要过堂,司里的事务繁多。若是十五爷您没有别的吩咐,那卑职先退下了?”
照官面上的规矩,上司不发话,下级不能乱说话。很显然,扎哈里已经失礼了,颇有怠慢胤之嫌疑。
不过,身份地位相距太过悬殊了,胤也懒得和他计较什么。
道理其实很简单,自从明珠被罢相之后,老大的声势紧跟着一落千丈。
据玉柱私下所言,原本想投机赌一把前途的隆科多,也几乎不登直郡王府的大门了。
老大手里的牌本就不多,身在户部的扎哈里,就显得格外突出了。
等老大被圈禁之后,胤想怎么拿捏扎哈里,就怎么拿捏他,有啥可急的?
官场上,最忌讳的是,你打我一拳,我马上公开还你一掌,结果必定是两败俱伤。
俗话说的好,不怕你现在跳得欢,就怕事后拉清单。
“且下去吧。”胤随意挥了挥手,让扎哈里走了。
在官场上,不管私下里的观感如何,卷宗都必须仔细看,免得被蒙蔽了,反受其害。
毕竟,还没有废太子,老四的肩膀又能扛得起,大多的事?
卷宗很厚,而且,明天就要过堂审,胤只能加班加点的研究了。
俗话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功。
胤并没有急着看卷宗,而是拿出一叠稿纸,轻轻的搁到书案上。
等乌林研磨之后,胤便提笔在手,同时摊开卷宗。
胤一边逐字逐句的研究卷宗,一边在稿纸上记录下各种要点。
好记性,始终不如烂笔头。
以前,凡是胤签过字的文件或报告,他都会主动复印一份,以便将来备查。
官场之上,只要签字了,就意味着无限的责任,不知道啥时候追究到你的头上。
因为时间紧急,胤没去老四那里用晚膳,一直伏案工作。
肚子实在饿了,胤就让乌林去街上买个新出炉的“驴肉火烧”,就着茶水匆匆吃了。
直到,把卷宗的关键节点,逐一记录在册之后,胤这才心满意足的撂下手里的毛笔,惬意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吴什,去拿来给朕看看。”
就在胤懒腰还没完全伸透之际,康熙的声音,仿佛炸雷一般,陡然在身后响起。
胤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浑身猛的一僵,也来不及多想,赶紧转身跪下了。
“臣儿不知汗阿玛的圣驾在此,实属大不敬,请汗阿玛重重的治罪。”胤祭出保命的法宝,第一时间就主动请罪。
皇权砖制的社会,皇帝赐大臣自尽,大臣还必须磕头谢恩。
没办法,至高无上的皇权,就是这么的霸道。
吴什快步走到桌前,拿起胤手书的节略,双手捧到了康熙的面前。
康熙接过节略,反反复复的看了三遍,却始终一言不发。
胤的心里也没底,康熙怎么莫名其妙的来了?
但是,康熙不发问,胤就不能说话,这是宫里的规矩。
“朕听说,你经常去太子那里?”康熙没叫胤起身,语气也很冷。
胤差点笑出了声,尼玛,只有猪头才会经常去太子那里。
自从,索额图被莫名其妙的弄死之后,即使不是明眼人,也都知道了一个铁的事实:太子的境况,就像是王小二过年一般,一年不如一年了。
“回汗阿玛,臣儿去毓庆宫拜见太子殿下的次数,不仅屈指可数,而且,几乎都是逢年过节。”胤很有底气的回答了康熙的疑问。
身正不怕影子斜,胤和太子的几乎没有私交,也根本不怕查。
“真的?”康熙冷冷的问胤。
胤斩钉截铁的说:“臣儿若有半句妄语,甘愿挪出玉牒,从此不系黄带子。”
对于皇子而言,只要被挪出了玉牒,就意味着,从人间天堂跌入十八层地狱,政治待遇连普通旗人都不如。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来乾清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吧?”康熙的突然发难,令人猝不及防。
这显然是一道送命题了!
胤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小声说:“汗阿玛日理万机,勤劳于国事,臣儿不敢轻易打扰。”
“不敢轻易打扰?哼,你是不想亲近朕吧?”康熙这话太过诛心了,胤无论怎么回答都是死局。
不过,电光石火之间,胤决定拼死一搏,索性说大实话。
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不客气的说,一直以来,康熙就是把胤当作了空气一般的不闻不问。
胤无爵无势无宠,即使得罪了康熙,也没有太大的实质性损害。
等老四登基之后,闲了十几年,连个贝子都不是的老十三,转瞬间就成了炙手可热的常务副皇帝。